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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照谢清清的小说落花春去

韩照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八角帽下,是一张谢清清有点眼熟的脸。这青年好像叫小祁,在镇里的供销社当司机,身量跟韩照很像。以前见着了,谢清清还打趣说他俩是上辈子的兄弟。谢清清在看到小祁的那一刻,心里头的不安终于无限扩大。她意识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正在发生,唰地白了脸色。这不安,在刘爱军被几个派出所同志押着推搡出来时,化作了巨大的恐慌。她的视线急切地绕过人群,似乎是要寻找谁。小祁一哂:“谢清清,你在找韩照?”谢清清猛地收回目光,定定地盯着小琪:“韩照呢?他在哪里?”小祁沉下脸,怒声道:“谢清清,你把人家害得那么惨,你还有什么脸找他?”院子里传来一片细细簌簌的交头接耳,谢清清却好像听不见一样,仍旧死死地盯着小祁。好像这样看着他,就能阻止他揭开最坏的结果那般。“刘爱...

主角:韩照谢清清   更新:2024-11-28 10: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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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韩照谢清清的女频言情小说《韩照谢清清的小说落花春去》,由网络作家“韩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八角帽下,是一张谢清清有点眼熟的脸。这青年好像叫小祁,在镇里的供销社当司机,身量跟韩照很像。以前见着了,谢清清还打趣说他俩是上辈子的兄弟。谢清清在看到小祁的那一刻,心里头的不安终于无限扩大。她意识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正在发生,唰地白了脸色。这不安,在刘爱军被几个派出所同志押着推搡出来时,化作了巨大的恐慌。她的视线急切地绕过人群,似乎是要寻找谁。小祁一哂:“谢清清,你在找韩照?”谢清清猛地收回目光,定定地盯着小琪:“韩照呢?他在哪里?”小祁沉下脸,怒声道:“谢清清,你把人家害得那么惨,你还有什么脸找他?”院子里传来一片细细簌簌的交头接耳,谢清清却好像听不见一样,仍旧死死地盯着小祁。好像这样看着他,就能阻止他揭开最坏的结果那般。“刘爱...

《韩照谢清清的小说落花春去》精彩片段




八角帽下,是一张谢清清有点眼熟的脸。

这青年好像叫小祁,在镇里的供销社当司机,身量跟韩照很像。

以前见着了,谢清清还打趣说他俩是上辈子的兄弟。

谢清清在看到小祁的那一刻,心里头的不安终于无限扩大。

她意识到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正在发生,唰地白了脸色。

这不安,在刘爱军被几个派出所同志押着推搡出来时,化作了巨大的恐慌。

她的视线急切地绕过人群,似乎是要寻找谁。

小祁一哂:“谢清清,你在找韩照?”

谢清清猛地收回目光,定定地盯着小琪:“韩照呢?他在哪里?”

小祁沉下脸,怒声道:“谢清清,你把人家害得那么惨,你还有什么脸找他?”

院子里传来一片细细簌簌的交头接耳,谢清清却好像听不见一样,仍旧死死地盯着小祁。

好像这样看着他,就能阻止他揭开最坏的结果那般。

“刘爱军,你说吧。”小祁推了推憔悴惊慌的男人,“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刘爱军望了望面沉如水的谢清清,又看看不断想往后躲的韩冬,似乎还想垂死挣扎一番。

周芸走过来,冷冷地给了他一道眼神。

刘爱军瞬时打了个寒战。

在这个京市下来的大人物面前,他终于泄了气。

“我说,我都说......”

“韩照同志是被冤枉的,那天韩冬让我给甜米酒里加了料,弄晕了韩照之后,他和谢清清一起把人弄到了床上,跟我家那口子摆在了一块儿。”

这话一出口,谢家的院里院外一片哗然。

谢清清的妈妈最先反应过来:

“你胡说,我女儿都要嫁给韩照,干什么要这样害他?你这个挨千刀的,就该剪了你的舌头去!”

刘爱军本身就是个睚眦必报的,被谢母这样指着骂,当即就没了留面子的余地,全撂了。

“装什么贞节烈女呐,你这好女儿,早就跟韩冬搞到了一起,她害韩照,就是为了把机械厂的工作空出来,好送给她姘头!”

“还有啊,今儿他们要我过来闹婚,再借机把韩照劝到屋后头,让韩冬代他哥哥拜堂。”

“乡亲们,你们说说,这对奸夫淫妇要不要脸啊?”

刘爱军的话就像接连不断的炸弹,轰得整个谢家都要炸了。

谢清清却好像听不见那些一声高似一声的指责。

她愣愣地望着小祁,嘴唇轻颤:“韩照他......一早就知道了?”

“他被你迷晕陷害的那天,不是完全失去意识的,”回答她的是一脸冷淡的周芸,“可在禁闭室接受调查时,他没有把你供出来。”

谢清清难以置信地摇头,一步一步颓然地向后退:“他知道了......他竟然是知道的......”

谢清清这番自言自语,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谢爸怒极,冲上前用力给了她一巴掌:“你个混蛋!我怎么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谢妈哭号着揪着她的衣服:

“你赶紧去跟韩照道歉,让他原谅你啊!还有机械厂那边,你也去说,把韩冬赶走,肯定是韩冬这不要脸的引诱你,才让你一时糊涂干了蠢事,你快去认错......”

眼见着谢家想把黑锅盖自个儿头上,韩冬猛地冲出来:

“是谢清清的主意,跟我无关。”

“她以前为了韩照,总欺负我,后来又说喜欢上了我,要把韩照的东西都送给我跟我赔罪。”

“再说了,我就是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平民,哪儿有门道弄到蒙汗药?”

“警察同志,跟我可没关系,全是谢清清!”

谢清清气得双眼赤红。

她为了韩冬,屡次去伤害韩照,可到头来,韩冬却只想着撇干净关系。

谢清清怒极,伸手就要去捉韩冬。

周芸拦下她,冷笑着指指小祁抱在手里的铁盒:

“不看看吗?那是韩照留给你的。”




看守员瞥了她一眼:“这种人,可不记得你的好,现在后悔了吧?”

谢清清缓慢点点头,苦涩道:“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沉重地走出病房,背后还不断传来韩冬嘶哑的嚎叫。

谢清清的唇角微微上扬,眼里浮现喜色。

“韩照,我给你报仇了。”

“这下你会原谅我了,对不对。”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那个名字,步履不断加快。

谢清清打算再去找周芸一次,她总觉得那人知道些什么。

然而,当她赶到生产队办公室的时候,却得知周芸已经走了。

谢清清直觉不对劲,赶着追问:“她去哪儿了?还回来吗?”

办公室的小同志头也没抬:

“去京市咯,人家本来就是临时下乡协调工作的,事干完了不就回去了呗。”

谢清清手指轻颤,一个念头涌上心尖: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京市了。

京市最大的图书馆里,韩照捧着两本书,把手里的借阅卡交给柜台管理员。

管理员撑了撑滑落鼻梁的老花镜,笑意连连:“小同志今天这么早就要走啦?”

韩照清浅一笑:“家里有客人要来,得早点回去做准备。”

中午出门的时候,爸爸就告诉她,周芸差不多傍晚会到。

作为江母的得力学生,她肯定要第一时间赶来汇报工作。

韩照想到在杨槐镇那会儿,周芸给他的种种帮助,就提出要请她吃一顿饭。

江爸江妈笑着答应了。

对于韩照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两位身居高位的父母,都愿意给予最好的爱。

刚回来那天,韩照忐忑地走进气派的大房子,迎面就被江妈妈抱进了怀里。

江爸爸站在一旁,眼里也是泪光连连。

还有他那古灵精怪的亲姐姐,吃饭的时候很自然地坐在他身边,不断给他碗里添菜。

江家给找了最好的医生治伤治病,衣服、手表、自行车......别的大院子女有的,韩照一样不缺。

江家为他找来了最好的医生,珍贵的特效药不要钱似的给他用。

江家人对他的态度,堪称溺爱。

就像是要把过去的亏欠,全都弥补过来似的。

被这样浓烈的爱包裹着,韩照的病竟然奇迹般地控制住了。

不光是可怕的胃癌,还有当初重伤变形的手指,都突然爆发出了强烈的生命力,在不断好转。

回家的第一个月,韩照就知道了他的爸妈姐姐有多厉害。

在这种家庭氛围下,他当然不愿当无所事事的废物。

韩照报了夜校,准备参加明年的高考。

今天晚上本来也是有课的,但为了迎接周芸,韩照请了假,连图书馆也没待多久,就匆匆赶回家,着手准备晚餐。

周芸走进江家院子时,最后一道大菜堪堪出锅。

韩照端着土豆牛腩,与走进屋来的周芸对上了视线。

韩照一笑:“周芸同志,好久不见。”

清润的嗓音低沉动听,周芸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叫我名字就行。”

直呼名字太没礼貌,韩照想了想:“那我叫你周芸妹子吧。”

周芸白皙的皮肤上疑似浮起了淡淡的粉晕,她上前接过土豆牛腩:“我来吧,烫手。”

韩照有点不好意思:“哪儿好叫客人动手的。”

江家大姐从楼梯上走下来:“小照,别把她当外人,她从小在我们家蹭吃蹭喝,就没见她客气过。”

“哪儿有你这样拆台的,”周芸笑着,伸手手掌与江易来了个不轻不重的对击,“听说我不在这几个月,你都混成研究所所长了?”

“呵,所以你现在回来,是要跟我宣战?”

“那倒不是,我只是告诉你,接下来可得打起精神来了,否则,你会输得很惨。”

“放马过来!”

韩照看着她们你来我往,又无奈又好笑:

“好啦,两位专家,进步很重要,吃饭更重要。”

周芸和江易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起来。

同一时刻的谢清清,手中捏着厂里开的证明,来到了火车站售票亭。

“同志,我要买去京城的车票。”

“对,我们是去学习的。”

“最近一趟,越快越好。”




韩照慢慢弯下腰,正准备尝试着挑起扁担时,一只白皙的手从后方伸过来,摁在了扁担上。

“涂红同志,组织上给你安排工作的权力,不是让你借机打击报复的。”

韩照意外地看向来者——

身材高瘦,长相秀美,双眼格外明亮。

却是个韩照叫不上名字的陌生人。

小队长青了脸:“周芸同志,你这是污蔑!”

叫周芸的女青年扯起一抹冷笑:“你敢不敢跟我到组织上当面对质?”

小队长本来就心虚,被周芸一吓,就支支吾吾着跑开了。

周芸重新安排了四个汉子来挑粪桶浇肥,末了才看向韩照:

“你待会儿负责清洗,没问题吧?”

韩照摇摇头:“多谢周芸同志秉公处理。”

周耘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示。

她见四周没人,忽然压低声音,快速道:

“我刚从京市过来,江......同志让我照顾你。”

“兴荣招待所那事儿,我正在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提出来。”

韩照有些意外地抬起脸,干涸的心田缓缓流过一股暖流。

曾经,他为了谢清清放弃了家人。

如今,家人成了他唯一的后盾。

韩照露出了这几日来唯一发自内心的笑:

“兴荣招待所的事情就麻烦你了,其他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韩照朝周芸微微鞠躬,便避嫌地走远了。

粪桶恶臭熏天,韩照几度都快干呕出来。

但他咬牙忍住了。

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诫自己,此刻所遭受的罪,都是爱谢清清所得到的罚。

他要让这痛刻骨铭心,才能在离开时毫不犹豫。

洗刷完所有的粪桶,一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周芸在小册子上打了几个红勾:

“韩照同志的改错态度十分端正,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她的气质颇冷,说话时又有一股凛然的正气,没有人会对他的话表示不服。

韩照哑着嗓子道谢,随后转身就走。

有人望着他单薄的背影叹气:“可惜了他的手,刘主任那一锤子也忒狠了。”

周芸蹙起细眉,眸中凝起深思。

韩照回到家中时,天色已经擦黑。

门虚掩着,里头飘来饭菜的香味,还有韩冬夸张的夸奖:

“清清,我最爱吃你做的锅包肉了,香得我连舌头都要吞下去。”

谢清清娇声在笑:“就数你嘴馋。”

“清清,你碗里的那块看起来好好吃啊,喂我好不好?”

“......阿冬,你好霸道。”

韩照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谢清清的筷子堪堪伸到韩冬嘴边,猛然一惊,夹在筷子头的那块肉就掉在了桌上。

“回来了?我正准备去接你呢。”

谢清清站起身走过来,却在韩照的几步之外生生停住了。

她皱着眉,捂着鼻子一脸嫌弃:“你身上什么味儿?”

韩冬已经粗声粗气地叫了起来:“哥,你是掉进粪坑了吗?怎么那么臭?”

谢清清也丝毫没掩饰她的厌恶:“你这是干什么了?总不至于真掉进去了吧?”

韩照的目光慢慢从他们脸上滑过:“我今天去农场干活,涂红是小队长,她让我浇粪洗粪桶。”

谢清清愣了愣,眼神微微游离:“这样啊......那你赶紧去洗洗。”

“这身衣服也别要了——还是先别扔,万一你明天还得干活,也省得浪费。”

韩照笑了。

沙哑的声音像是锐器刮在砂纸上。

“谢清清,一个粪桶一百多斤,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背得动?”

“一天下来,别人都有家人送饭,你怎么不问问我中午吃了什么?”

谢清清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面色青一阵白一阵。

韩冬又用他那天真的语调撒娇:

“哥,你向来能干,不就是挑粪桶嘛,肯定难不着你。”

“而且今天清清陪我去厂里报道,顺便请大家吃了个饭,就没顾上你啦。”

“饿一顿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之前饿了三天不都没事?是吧清清?”

谢清清像是找到了理由,顿时腰杆子都挺直了:

“阿冬说得没错,你就是性子犟,一点亏都吃不得,要不然也不会被人针对。”

她好像无奈似的叹了口气:“算了,你赶紧去洗洗,不是还饿着吗?”

韩照每多与谢清清相处一天,就多得了一份死心。

他不欲多说,直接去后屋烧水洗澡。

他故意慢慢拖着,直到把身上的气味洗干净,才重新回到前厅。

谢清清还没走,她正在唱歌给韩冬听,韩冬呢,半靠在椅子上,一下一下地给她打拍子。

韩照没有打断他们,径自走到饭桌边,添了一碗冷饭狼吞虎咽。

谢清清倒是看见他了。

她走过去,脸上还带着笑意:“吃慢点,你要是喜欢吃锅包肉,我明天再给你......”

谢清清的话没有说完。

她看向空空如也的盘子,脸上掠过一丝尴尬:

“阿冬太馋了,一时没注意就给吃光了,家里还有鸡蛋,我去给你炒一个。”

在她说话的时候韩照一直都没停筷子。

等她说完,韩照已经放下了空碗。

“不用,我困了,先去休息,你们随意。”

谢清清目送韩照走开,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谢清清忽然有些怅然,她急急道:

“韩照,你还要干几天的活?我带你去市里医院看手。”

“再顺便去挑身结婚穿的新衣服。”

韩照的脚步只是微微停了一瞬:“再看吧。”




京市的初冬已经能称得上寒冷。

韩照穿上了军绿色的棉袄,脖子上还系着江妈妈亲手织的大红色围巾。

这是江妈妈特意织的。

红色艳丽,韩照刚收到的时候,还有点哭笑不得。

结果江妈妈说,今年是他的本命年,戴红的,喜庆。

韩照看到江妈妈眼里的后怕和庆幸,赶紧系了起来。

他的头发因为药物已经掉落得差不多,此时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

看着倒也挺搭。

一旁的周耘则穿着白色棉服,同样系着大红围巾。

两根麻花辫垂在胸前,红色的头绳绑成了蝴蝶结。

不少男青年都忍不住往她那边看,等到视线触及她身边的男青年,爱慕就变作了羡慕。

韩照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盯着手里的讲座时间表:

“周芸妹子,求实讲厅下一场是乐团展演,那玩意儿太高雅,我听不懂。”

周芸很自然地凑过去:“那就不去了吧?”

“你呢?你想不想听?”韩照对女孩子的了解其实不多,但如果是谢清清,肯定是不会错过这场展演的。

“我也不想,”周芸的眼睛都是亮的,“照哥,不瞒你说,我从小到大搁实验室长大,对这些艺术,那是真一点细胞都没有。”

韩照笑声爽朗:“我听说清大这回请了国外的顶级工程师来讲授,我能去看看吗?”

周芸毫不意外:

“好啊,我去跟魏校长打个招呼。”

周芸跟清大的校长关系很不错。

一听完她的诉求,魏校长就冲着韩照乐:

“同志,你这来得可真太是时候了,今天正好有一场现场演示,要不要去试试?”

韩照一惊:“不不不,我就是想去见识一下......”

“哎呀,没关系的嘞,这次学术交流会,重在交流嘛,我们欢迎一切人才。”

魏校长像个慈祥的长者,亲自带着韩照和周芸去大礼堂。

结果人还没进去,就在门口看到了一堆零零碎碎的器械。

一群穿着各异的男青年围在一起,专注地盯着那些器材。

另一边还站了几个金发碧眼的老外,抱着胳膊一脸高傲的样子。

韩照一看到那些机器,就开启了情不自禁状态。

先前的腼腆内向那是立马消失,急急走上前去,这儿摸摸,那儿看看,见到什么都想问问,那双睁圆的眼睛里,好似燃着火炬。

魏校长用手指点点周芸的肩:“你这从哪儿找来的俊俏同志?”

周耘羞涩地揉揉鼻尖:“他是江首长家的儿子。”

魏校长惊讶:“刚找回来的那个?”

“嗯,对。”

“那你可得抓紧点儿,江家的后生,多少人眼巴巴望着呢。”

“不过,他是不是身体不大好?走路下盘不太稳。”

周芸眼神暗了暗:“不着急,总能治好的。”

魏校长新奇地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嘛,咱雪山小辣椒也会体贴人了。”

周芸没反驳,跟着轻笑了几下。

她没有告诉韩照,其实,早在几年前去南省公干的时候,她就已经看上了临时被叫去修机器的韩照。。

可是那时候韩照的身边有谢清清。

周芸不会夺人所爱,只能遗憾地放弃。

不久前老师拜托她前去照应韩照,周芸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此时,她站在人群的角落,凝望着蹲在一架古怪机器前的韩照。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描了一圈柔软又坚毅的轮廓。

在这一刻,被人私下称为天生感情缺失的周芸,心底是前所未有的柔软。

满心扑在机器上的韩照,完全没有意识到背后那深情的视线。

他正用同样灼热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面前的大宝贝们。

这些别人眼里的铁疙瘩,那可都是不得了的好东西。

教韩照技术的老师曾经给他描述过,他早就心生向往了。

如果能让他也上手修一修拆一拆,那该多好!

可是,想归想,韩照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就在他打算再看两眼就回去时,忽然听到金发老外用蹩脚的汉语说道:

“你们这群笨蛋,学一万次也都是废物!”

“华国人就是最蠢的,改革开放了也改变不了基因上的无能!”

他们没有压低声音,像是故意要说给周边听似的。

韩照心中气愤,想听听自己的同胞会怎么回怼他们。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明明四周都站满了人,明明愤怒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却没人反驳那两个嚣张的老外。

韩照试探着问旁边的青年:“同志,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青年无奈地叹气:“还不是咱们技术上确实落后?要是咱们有人能修,也不至于被这样骂了。”

那边的老外还在阴阳怪气:

“今天要是有华国人能修理这台查理三代,我就脱光了绕学校跑三圈!”

周遭一片义愤填膺的嘘声,却仍旧没人敢上前接受挑战。

韩照看看那几台机器,忽然举起了手:“我来试试。”

......

谢清清听完演唱,心满意足地走下台阶。

有人从她身边跑过,留下了一串激动的对话:

“真的有人搞定了那台铁疙瘩?”

“哈哈,不止一台,是三台呢!那个鼻子长眼睛上的臭老外,这会儿正准备裸奔。”

“那可太有意思了,赶紧去看热闹!对了,你打听到修好机器的人叫啥不?”

“好像叫韩照。”

谢清清停下脚,倏地转过身来。




谢清清看向保持沉默的韩照,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愧疚:

“阿冬后天要代表发言,这是他第一次正式亮相,需要点好东西镇场子。”

“你的衣服鞋子,我们明天再来一趟。”

韩照早已猜准了谢清清的反应。

事到如今,他的伤痛只剩下了空洞的麻木。

“随你。”

韩照的顺从让谢清清本能地觉得不对。

可她实在想不出这种转变背后的原因。

只能再度劝服自己,韩照只是受够了教训,学老实了。

准备回程时,谢清清偶遇了儿时玩伴,两人走到一边聊起来。

吉普车这边,只剩下韩照和韩冬。

韩冬一改平日的纯良神态,眼里淬着毒辣:

“韩照,别以为你这样就能挽回清清的心。”

“她呀,只能是我的。”

韩冬猛地一抬手,将那只新买的表砸在了地上。

啪。

玻璃表盘碎成了渣渣。

“哥!你怎么能这样?!”

随着他的质问,谢清清一脸怒容地迈步过来,一边拉过韩冬,一边狠狠地推了韩照一下。

咚。

韩照的额头撞在车窗上,瞬时红了一片。

他的胃部也被后视镜硌了一下,钻心的疼痛让他脸色当即发了白。

谢清清却只是尖声呵斥:“装什么?你的这点把戏,真是拙劣至极!”

“我还以为你真的学老实了,没想到,你这背后竟然藏了这样的心思。”

谢清清失望地看了韩照一眼,随后挽着沉默的韩冬上了车。

她抛下蹲在地上的韩照,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韩照死死地咬着嘴唇,肩头不断地颤抖着。

许久之后,疼痛才渐渐平息。

他摸了摸发作得越发频繁的胃,慢慢站起身,眼里只余一片悲怆的坚定。

......

谢清清像是打定了主意要再给韩照一个教训。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次也没去找过韩照。

直到结婚头日,她才一脸傲然地出现在楼下:

“通知你一声,明天你自己到我家来,有礼乐队跟你一起。”

韩照是入赘。

按照杨槐镇的规矩,男方入赘的,女方应该出接亲队来接。

谢清清却说,让韩照自己过去。

韩照没接话,只是细细地看着谢清清。

不是因为不舍,而是他惊讶地发现,他好像在渐渐遗忘眼前的这张脸。

谢清清抬眸时,不经意撞进了韩照的眼底,霎时,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他看着自己的样子,简直就像在看陌生人!

谢清清勉强压下心悸,稍稍缓和了语气:

“你上次做得太过分了,明天去跟阿冬道个歉。”

韩照依旧静静地看着她。

谢清清有些无奈,更多的还是不耐烦:

“衣服你就穿旧的,等你跟阿冬认了错,我再给你新的。”

“为什么不说话?”

韩照终于挪开视线:“好。”

不知道为什么,谢清清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的语气再度变得严厉:“你这性子,真该好好磨一磨!”

韩照平静地回她:“嗯,你说得对。”

谢清清一僵,半晌才说了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

“之前的事我可以原谅你,明天结婚的时候,你别闹。”

韩照只觉得可笑。

她早就计划好了要在明天的婚礼上换个新郎拜堂,现在却提前给他下命令,让他忍气吞声。

在谢清清的眼里,他韩照的尊严,又算得上什么呢?

不过是用来讨好韩冬的乐子罢了。

可是这场以践踏他为乐的游戏,韩照不玩了。

他回到屋里,把一只铁皮盒摆在桌子上。

等周芸带着个小伙子上门的时候,韩照郑重地将铁皮盒交给了他:

“小祁,明儿你代我去郭家,把这个拿给谢清清。”

小祁笑了:“放心交给我吧,对付负心人,我可不留情!”

韩照也笑了,他提起雷锋包,冲周芸点头:

“还要麻烦周芸同志送我去车站。”

周芸绽开一抹笑,竟显得有些柔情:“等我这边处理好,就会回去。”

韩照没有多想她为什么突然会说这个。

他现在满心都是如释重负的欢喜。

吉普车驶过韩家,路过郭家,车轮轧过碎石,也碾过韩照过去的人生。

曾经沧海难为水,昨日种种终成泡影。

韩照最后看了一眼被抛在身后的杨槐镇:

“谢清清,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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