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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城阿糯的小说也无风月也无尘

郁城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你去哪里?”我抬起头,眼前多了一张冷峻的面孔。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男人的肩膀上,一抹寒霜加重男人眉间的冷意。竟然在这里遇见郁城!只见男人穿着睡衣,手里握着水杯,想来是下楼倒水喝,却意外碰见我在这个地方鬼鬼祟祟。真是点背!“睡不着,我出来溜达。”我随口回应郁城,转身就打算走。男人一个闪身拦住我的去路,我看着郁城心里面更多的是不耐烦。我不想和他废话,径直走过,郁城却突然拽住我的手往他面前一带,猝不及防的我脚下一个踉跄,撞进了他的怀里。“我知道她今天带你去见了陈铭,可我也说过,陈铭你救不出来!”男人的语气如同石头般坚硬,砸的我胸口闷闷的。我很不服气的抬头看他,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面逼迫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我救不出来他?郁城,他的性命不是由...

主角:郁城阿糯   更新:2024-11-28 11: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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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城阿糯的女频言情小说《郁城阿糯的小说也无风月也无尘》,由网络作家“郁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去哪里?”我抬起头,眼前多了一张冷峻的面孔。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男人的肩膀上,一抹寒霜加重男人眉间的冷意。竟然在这里遇见郁城!只见男人穿着睡衣,手里握着水杯,想来是下楼倒水喝,却意外碰见我在这个地方鬼鬼祟祟。真是点背!“睡不着,我出来溜达。”我随口回应郁城,转身就打算走。男人一个闪身拦住我的去路,我看着郁城心里面更多的是不耐烦。我不想和他废话,径直走过,郁城却突然拽住我的手往他面前一带,猝不及防的我脚下一个踉跄,撞进了他的怀里。“我知道她今天带你去见了陈铭,可我也说过,陈铭你救不出来!”男人的语气如同石头般坚硬,砸的我胸口闷闷的。我很不服气的抬头看他,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面逼迫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我救不出来他?郁城,他的性命不是由...

《郁城阿糯的小说也无风月也无尘》精彩片段


“你去哪里?”

我抬起头,眼前多了一张冷峻的面孔。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男人的肩膀上,一抹寒霜加重男人眉间的冷意。

竟然在这里遇见郁城!

只见男人穿着睡衣,手里握着水杯,想来是下楼倒水喝,却意外碰见我在这个地方鬼鬼祟祟。

真是点背!

“睡不着,我出来溜达。”我随口回应郁城,转身就打算走。

男人一个闪身拦住我的去路,我看着郁城心里面更多的是不耐烦。

我不想和他废话,径直走过,郁城却突然拽住我的手往他面前一带,猝不及防的我脚下一个踉跄,撞进了他的怀里。

“我知道她今天带你去见了陈铭,可我也说过,陈铭你救不出来!”男人的语气如同石头般坚硬,砸的我胸口闷闷的。

我很不服气的抬头看他,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隙里面逼迫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我救不出来他?郁城,他的性命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说完,我想拽开郁城的手,男人握着我手腕的力道加重,疼的一声轻叫。

“放开,弄疼我了!”

不然,这狗男人根本不心疼我,拽着我手腕的力道让我几乎觉得骨头都要断了。

“要是你不安分,我会让你送你离开林家。”最后一句算是警告。

说完,郁城端着水杯转身离开。

他和林卿语的房间在二楼尽头,只见他轻轻推开房门,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原先对我的冷若寒霜,在看见林卿语的刹那变成无限柔情。

“倒杯水怎么去这么久?”林卿语温温柔柔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出。

“抓了只耗子。”

男人进去前看了我一眼,神色淡然道。

我:“……”

可惜脚边没有石头,不然我想砸死他。

“砰——”郁城轻轻带上房门,然后二楼的走廊里再一次寂静无声。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我的脸上,我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林会长书房的那扇房门。

我站在走廊上良久,脑子里面也闪过无数的想法,退,还是进?

可想到浑身是血的陈铭躺在大牢里面奄奄一息,唯一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绝对不能错过!

所以我无视郁城的警告,还是趁着没人注意我的时候溜进了林会长的办公室,果然不愧是北平最大的商业世家,我只是拉开林会长的抽屉,就能看到里面放满的一整抽屉的钞票。

我的心在黑暗寂静的书房里尤其的突兀,摸索着每一章钞票的指尖都在颤栗,可我一想到能用这些钱救出陈铭,我就什么也不怕!

我担心堂而皇之将这些钞票全部都带出书房万一被人撞见不好,所幸我是 个孕妇,肚子也大,干脆就将这些钞票全部都藏进我的衣服里。

我是第一次做贼,害怕被人发现,只是觉得拿到了差不多的数量就离开书房。

这一晚,我彻底难眠,只等第二天就去救陈铭!

天一亮,我就从房间里出来,然后打算和林卿语说自己出去一趟的事情。

谁知道从楼上下来,林卿语不在,反而是郁城在用早餐,男人很悠闲,一边看着北平最新的新闻报纸,一边品尝着咖啡。

郁城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我一眼,“坐下来吃饭吧。”

“不了。”我捂着肚子,准确的说是捂着那些被我绑在肚子上的钱,语气极快地说道:“我不喜欢这些早餐,我自己去外面买。”

“出去买?”郁城的语气里夹杂着疑惑,似乎在听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啊,从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甚至连一个窝窝头都舍不得买,那个时候是因为没钱,而现在的我也不富裕。

买早餐,哪里来的钱?

很快,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可我现在救人的心情心急如焚,真的不想再和郁城说太多。

“要你管。”我等了郁城一眼,脚步匆匆离开林家。

好在郁城没有追上来,这让我彻底松了口气。

离开林家,我就朝着日本人的监狱方向而去,路有些远,我走的有些口干舌燥,可以想到能马上见到陈铭,根本不觉得脚步有多沉重。

到了日本人的监狱门口,我被拦住了。

这在我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是日本人的地盘,进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而是只是如同蝼蚁般存在的乡下村妇。

“你滴,赶紧滚!”为首的日本人面色很是凶狠。

面对这些如狼似虎的日本人,说不紧张那绝对是假的。

怎么说?我的手紧紧捂着肚子上绑着的那些钱,脑子忽然乱成了一团麻。

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有救陈铭的勇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和这些人日本人沟通。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上回收了林卿语钱办事的那个日本兵,我在想或许通过他就可以把陈铭救出来!

正当我打算鼓起勇气走上前的时候,小傅出现在我的面前。

“茉儿姐,你怎么跑这来了?可让我好找,快点跟我走!”小傅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要离开!

可救陈铭的机会近在咫尺,我又怎么可能会甘心这么走掉?

我不走!我要救陈铭!

我挣脱小傅的手,冷冷地看着他:“我不用你管!”

小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见到我不愿意跟他走脸色也沉了下来。

“不走,难道准备留在这里等死吗?”

“我就是死,我也要把我男人从里面救出来!”说这话的时候我几乎要哭了,看着小傅眼泪顿时就不受控制的潸然而下,我几乎要冲他下跪,求他不要阻拦我救陈铭。

“我男人他快死在里面,我求你行行好让我救他出来吧……”

小傅本来还是生气的,听到我这句话愣了后,叹了口气,正当他打算想说话的时候,我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嗓音。

“可我和你说过,陈铭你救不出来。”

是郁城!我猛地抬头,撞上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

郁城不像小傅那么好说话,他毫不留情将我从监狱门口拽到车上去,我绑在肚子上的那些钱也因为他粗暴的行为在上了车之后全部都从宽松的衣服里面滚了下来。

“呵……”郁城一声冷笑,嘲弄的目光看着我:“为了陈铭,你情愿去做一个小偷。要是我现在把你送到警察局,以盗窃的名义让人把你关起来,你觉得你还能救他吗?”

他这是要彻底绝了我唯一的希望!

看着郁城,前所未有的恨意在我的胸腔当中燃烧,我忽然觉得我恨他!

而郁城看着我的样子,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头,不动声色将车厢内的这些钱都捡了起来,悉数都藏进了自己随身的公文包里。

小傅站在外面望风,他不怕被人听见。

“陈铭现在被日本人关着,就算你能用钱买通外面的关卡,里面的人是日本大佐亲自派人看着的,上回卿语是以北平商会的名义征求日本人的同意,日本人才卖的面子让你们进去探望,有些事情,不是用钱就能解决的。”

郁城的这番话将我最后的希望碾为齑粉,我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可我却觉得自己快疯掉了!

“那陈铭怎么办?”我忽然没控制住自己,抓着郁城的衣领疯狂质问 :“日本人把他打得很惨,他身上都是血,全部都是伤口!我要是再不救他出来,他会死的!他会死的!”

说到最后我心都碎了,哭的是泣不成声。

我只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家,过着平凡普通的生活,可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

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太不公平。

“阿糯,其实我可以帮你的。”郁城忽然这么说。


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林家,

只记得林卿语脖子上的那抹殷红和麻木到极致的苦笑。

她和曾经的许多人一样,让我永远都不要回来,

可我又能走去哪呢?

陈铭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我早就已经无处可去。

当天我就跟着学生们一起加入了游行的队伍,这是我最后的希望,他们让我站在队伍前面,在我身边大声喊着:

“请政府立刻释放无辜百姓,交出汉奸!”

我站在前头远远对上了郁城的视线,那瞬间,我看到了他的慌张和恐惧。

这就怕了吗?我冷冷地与他对视,心里闪过了无数条阴毒的计策。

可就在这时,宪兵队的门突然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穿着军服的男人。

他看着学生轻蔑地笑了:“你们要说法?”

“对!你们为什么勾结日本人!”

“我们可没有勾结,”男人冷笑了两声:“是运输队的人先破坏中日友好的,人已经被处死了,这事也结了,你们回去吧。”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被拖出来的人。

正是陈铭!

血已经染透了他的衣服,他被人像狗一样拖了出来,扔在了门口的地上。

我跌倒在地上,甚至不敢也不愿意相信我的眼睛。

“陈铭!”我大叫着扑了过去,可是碰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了体温,冰冷地被扔在地上。

“你们怎么能直接杀人!”

“你们就是嫁祸栽赃,是心虚!”

门口的男人斜着眼笑了:“老子就是王法!”

涌上来的人群和宪兵队打了起来。

我呆呆地跪在地上好像这些与我都已经无关紧要。

我摩挲着陈铭的那双布满茧子的大手,那上面的红绳还是他第一次出远门的时候我替他编的,可现在却被血染透了。

我的耳边还停留着他说的我们要一起好好地活。

他说他想要个孩子,

他说我们要一起回家。

“你个骗子!陈铭你骗我!”

我哭的撕心裂肺:“你说过我不是灾星!可你却先死了。”

“为什么要把福气都给我!我不要!”

我把头靠在他的怀里像再听一听他的心跳,却被人硬生生地拽开。

“你就是那个证人?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刚才的那个队长抬脚踩上了我的脸:“一个臭娘们!哈哈,压回去!”

我被人拖着往后拽,路过他时,我抬头照着他的脸吐了一口血水,被他一脚踢在肚子上。

疼,生拉硬扯的疼,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被扯下来一般。

我捂着肚子晕了过去,只记得手上沾了温热的血。

我是被人用一盆冷水浇醒的。

睁开眼时,郁城正面无表情地坐在我前面,而他的身边就是那个队长。

“郁先生,这么个娘们,咱们有的是办法对付,还劳烦您!”

郁城接过了手中的鞭子,甩了甩:“皇军交代的事情,不敢怠慢。”

我的下巴被鞭子抵住,郁城冷冷地问道:

“谁教你这么做的?”

“卖国贼!”我往他脸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啪”地一声,鞭子超我劈头盖脸的抽了下来。

我被疼的差点昏了过去。

“知道么,陈铭就是坐在这张老虎凳上被活活打死的。”郁城看了看鞭子上的血迹,轻蔑地一笑。

我拼命地挣扎着指着他叫骂着,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在我的身上。

在我快要撑不住时,我看着郁城笑了:“他们还不知道你......”

郁城看着我,眼里闪过了一抹寒意:“嘴真硬。”

我的话被截住,他从桌上端起一碗什么东西关进了我的喉咙。

是辣椒水!

我捂着嗓子,痛苦地呻吟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被人拽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没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又有人进来了,那人动作很轻地掀开了我的衣服,像是看了很久。

模糊间,我只感受到了肩膀上的湿意。

“阿糯,你做的很好。”

“阿糯,一定记得有个叫雅安书局的地方。”

我不知道这些记忆是不是幻觉。

只是再次被人晃醒的时候,外头十分嘈杂像是乱了起来。

来的竟然是那个学生:“阿糯姐,外头咱们跟宪兵队打起来了,快走。”

“你,你就这么进来了?”我有些不敢相信一群手无寸铁的学生能打到这里。

他看着我皱了皱眉:“我也没想到这么顺利,没遇见几个人。”

我被他背了出去,安顿在了医院里。

我伤得很重,孩子也早就没了,嗓子更是快说不出话了。

婶子一直陪在我身边,可花儿却不在了。

据说是当时乱起来,花儿去抱他爹的尸体,被日本人一刺刀捅死了,倒在了他爹怀里。

我好像已经哭不出来了,整个人躺在床上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刚被郁城抛弃,被人骂灾星的时候。

可是这世上没有第二个陈铭了。

“阿糯,你这身衣服婶子给你扔了啊,太晦气。”婶子看着那件带血的衣服皱了皱眉头。

我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嗯”。

“哎,不对,这裤腿怎么还有字呢?”

我有些疑惑地转过头。

婶子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四个字,我不识字。”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一把拽过了裤腿。

上面的正是,

“雅安书局”!

不是梦!

我极力地回忆着昏迷的那段记忆,可能是谁呢?

看着字迹我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在郁城的课本上见过这种写法。

我不顾婶子的阻拦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想要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却看见很多人都向宪兵队门口汇集。

“听说了没,上次日本军报的事找到人了。”

“谁啊?”

“北平商会会长的女婿,自己里头出了问题,说是宪兵队的人搜到了他们传递消息的帕子。”

“据说好像是中共的人。”

我猛地记起当初在车上见到的那张带着水渍和字迹的帕子,以及郁城紧张的神色。

再见到郁城的时候他已经被绑在了绞刑架上,

身上布满了和陈铭一样的伤痕。

林卿语冲上来,哭喊着扯住他的胳膊:“为什么,阿城,为什么!”

“你不会懂。”

林卿语颤抖着肩膀看向自己的枕边人:“那你爱过我没有,还,还是都是逢场作戏?”

郁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林卿语被人拖走了,任凭她怎么哭喊,求情都无济于事。

郁城在人群中对上了我的视线,我看着那张脸,好像又回到了当初。

“阿糯,这世上有很多值得去做的事。”

“阿糯,这世道真是烂透了,我不喜欢。”

郁城笑了,我看见了他胸口的口袋里装着一棵狗尾草,上面还沾着血迹。

我看着他的口型:“往回走,别回头,阿糯。”


听到这句话,我死死盯着郁城,心里还怀揣着对他的希望:“你说什么?”

郁城忽然握住我拽着他衣领的手,声音很轻:“我可以帮你,帮你离开北平,然后去找个地方让你剩下孩子安安稳稳过好你下半辈子的生活。”

先前心中燃烧的希望,此刻又如同被寒霜狠狠熄灭。

我心寒不已,看着郁城恨不得掐死他。

“如果我要是这么想,我就不会来北平。”说到这我就想到婶子的牺牲,哽咽道:“婶子就不会为我牺牲,她就不会死!你懂吗?不,你不懂,你什么也不懂,你现在是北平商会的贵婿,你怎么会懂我们这些小人物的人间疾苦呢?”

说到最后,我几乎是语无伦次,对着郁城将心里以往这么长时间的委屈和怨恨悉数都发泄出来。

郁城看着我的目光似乎在隐忍什么,他的手原本伸过来想要帮我擦掉脸上的眼泪,却又忽然僵硬在半空,迟疑后又缩了回去。

“我怎么会不懂呢……”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如风一般轻飘飘从我耳边划过,听得不真切。

总之郁城的出现打乱了我要救陈铭的计划,郁城让小傅上车后就将我带回了林家,小傅告诉林卿语我无聊去外面走走,结果差点被日本人抓到。

林卿语听到这句话吓了一跳,嘱咐我以后千万不要随意出门。

说实话我不知道郁城为什么要帮我隐瞒,可想到我不能救陈铭出来,心里面就如同千万只蚂蚁在不断啃食着我自己的内心,疲惫翻江倒海而来,回到房间后我倒头就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床头放着一碗温热的鸡汤,想来是李婶来过,她一直很贴心,生怕我在林家吃不饱穿不暖。

为了孩子,我哪怕就是再没有胃口都必须要吃点东西。

吃完了李婶送来的东西,我打算把盘子和碗筷送到楼下厨房。

我不是林家的千金大小姐,总不能事事都让李婶帮我做,人家乐意,可我不能这么厚脸皮。

当我端着盘子打算离开房间,楼下传来林会长和郁城说话的声音。

“听说卿语去了一趟日本人的监狱看人?”

林会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带着一副金色框架眼镜,皱着眉头,雕刻般的眉眼露出凝重的神色,给人的压迫感十足。

郁城神色淡然地说道:“卿语觉得那几个人可怜,就去看了看。”

这个借口很显然不能让林会长满意,狐疑的看着郁城,语气也多了几分质疑。

“卿语可怜他们?所以去日本人的监狱,花费重金,不惜以北平商会的名义去的?”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在问郁城,说完看向郁城,显然等着他准备继续怎么说。

郁城从容地很,语气却依旧冷然:“卿与一直都这么善良,她说的我都信。”

换言之,郁城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林卿语是这么告诉他的。

林会长微微沉吟后没再继续追问,随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扫过郁城,多了几分上位者的轻蔑。

“我这次回来把能证明运输队没有嫌弃的证据放在了我的房间,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卿语知道。她善良,我怕她会因此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郁城轻轻点头,脸上的神色依旧不改,随即林会长就离开了客厅。

而楼上的我心几乎要从喉咙里面跳了出来,真是老天爷都在帮我!

林会长竟然把证据藏到了自己的房间!

要是如此,我只要偷到证据再离开林家去找那个学生的话,陈铭绝对可以救出来!

想到这里,我的眼眶又是一片酸痛,随即蹑手蹑脚的婉端着盘子往自己的房间退。

只是一不小心,筷子竟然从盘子上掉在地板上,尽管是几乎很小的声音,可是在夜色寂静的走廊上来说还是很突兀的动静。

楼下的男人也朝着楼上看了过来,那双如夜色深沉般的眸子,望着这边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我紧张的不敢大喘气,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了房门。

今天晚上林会长是在家的,他的房间我肯定不能去,所以我必须再忍耐一个晚上。

与此同时,我也向天祷告祈求陈铭一定要平安无事!

只要再等我一个晚上!

而这中间的一个白天如同一个世纪般那么难熬,我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简直是 度日如年。

一整天我都不敢出自己的房间,因为我怕被郁城发现端倪,这个男人的眼睛太毒,尤其是昨天晚上筷子掉落在地上,我生怕引起他的警觉。

可逃的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林卿语担心我一整天不吃饭会熬垮自己的身体,生拉硬拽让我到楼下吃点东西。

结果我还是碰上了郁城,男人就静静坐在餐桌上前,优雅的拿着勺子喝汤。

李婶端上鱼,他会细心的为林卿语剔除鱼刺,李婶为林卿语盛好汤,郁城担心会烫到林卿语亲自将汤给吹凉后一口一口喂给林卿语喝。

纵然林卿语觉得外人在场羞得要命,郁城依旧是我行我素,旁边的下人看了都要面红耳赤。

而心不在焉的我,担心被郁城发现端倪,如同平常在吃饭,尽量不让郁城发现我有什么异样,喝着汤,和平时一样乖巧安静。

中间来了电话,林卿语出去了一趟,郁城的目光忽然就朝着我这边扫了过来,我低着头总觉得如芒在背。

“劝你不要搞什么花样,晚上我会一直待在林家,你什么也做不了。”

郁城的话像一根刺狠狠地扎进我心里,我握着勺子的手不禁抖了一下。

明明陈铭也是他的好兄弟,既然他不能救陈铭出来,为什么还要拦着我?

这一刻,原先心里按捺下来对郁城的反感顿时爆发,我抬头狠狠地瞪着他。

如同眼神可以杀死人,这个男人恐怕已经被我刀成立千疮百孔。

郁城却是有些小人得志的看着我,气的我咬牙切齿却是无可奈何。

“郁城,父亲刚才来了电话,说是希望你晚上可以去商会一趟。那边有些事情需要你过去处理,他现在在外地没法过去。”

林卿语走过来说道。

这回换郁城握着勺子的手一顿,对于岳父大人的诉求他自然不会拒绝,笑的很是温柔。

“晚上我会过去商会一趟的。”

话是这么说,我却看到了这个男人眉眼间的深沉。

或许, 他是在为自己不在而无法阻拦我懊恼,而我却是如释重负。

只要郁城不在,林家的人根本不会防备我,我就有机会可以溜进林会长的房间!

吃完饭后,郁城果然离开,但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他又警告我一次,让我千万不要想着耍什么花招,林家的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

可是我怎么可能会听他的?

近在咫尺的证据就在林会长的房间,我会放弃吗?

夜深人静,林家的灯也熄灭了,所有的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而我,则是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目标非常坚定不移的朝着林会长的房间走去。

和上次书房不同,林会长的房间在三楼走廊的尽头,他很少会回来住,这边基本上没人。

我还担心没办法打开房门,没想到只是稍微用力就拧开了房门的把手就轻而易举的进了房间。

我的目光在这个房间里面扫视,但是因为天色太黑的原因,视线无法充分的让我看到这个房间的全貌。

但是我的目光忽然被床上的一样东西吸引!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身上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和高不可攀的气质。

我的心脏像是被人猛地揪了一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太多的话,到了嘴边,竟然说不出来一个字。

不,一定不是他,

我拼命地摇着头,可眼泪还是出卖了自己

小姐看着我捂着心口,嘴里还“咔咔”地想要说着什么,吓了一跳。

“要不然先给她找个医生吧?”

郁城皱着眉瞥了我一眼:“不用,这是他们这些人惯用的把戏。”

看着两人越过我,准备上车,

我猛然清醒,不顾心口的疼痛,一把拉住了小姐的裙摆。

“你......”

“小姐,是,我是贱命一条,我男人也是贱命,我没想为他求情,就只想见他一面成吗?我刚有了身子,哪怕就让孩子见一面也成!”

我嘶哑了嗓子,死死地盯着郁城,迫切地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羞愧,哪怕是怜悯。

“阿城,她也挺可怜的。”小姐看着我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可怜?她们这种人招数很多,你别被骗了,”郁城将身边的人带上了轿车:“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你不是还要去舞会吗?耽误了就不好了。”

郁城的话像一把刀子一下下地扎在我的心口,我眼中的质问渐渐变成了愤恨,想要扯住他,却被他一把甩开:“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们远点!”

汽车发动的时候,我已经趴在雨里起不来了,

心口的疼蔓延到我的五脏六腑,让我喘不过气。

仿佛回到了多年前被郁城丢下的那个雨夜,

“阿糯,我想娶你。”

“你这种人,最好滚远一点。”

交织的回忆像是一把弯刀,在我的心头划了千万条滴血的口子。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人送回到了旅馆里,

花儿和队里的婶子守在床边,见我醒来,都喊了一声“阿弥陀佛”。

“阿糯,你不知道,班头送你回来的时候,你的脸色惨白,大夫还说你动了胎气,吓死咱们 了。”

我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喉咙里干的几乎要说不出话来:“那我去谢谢班头。”

“你可别去了,”婶子拉着我眼神有些躲闪:“你还不知道,班头送你回来之后,就被商会的人查出来了,已经革了职。”

“什么!”

“那边的人还说了,他要是再敢多管闲事,就直接打断了退赶出北平城。”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即刻便要下床。

婶子一把把我按住:“班头让我带话给你,说他不后悔,咱们活着都不容易,你也没必要愧疚,他只能做这么多了,他,他让你别在北平撑着了,不,不行就先给铭兄弟预备一下后事。”

身上所有的力气褪尽,我无力地瘫在床上。

短短一天,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我遇到了逃婚的竹马,

而他却又亲手将我推向深渊。

身边的花儿看着我们,没忍住哭出了声:“爹,我是要没爹了吗?”

我闭了闭眼,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别怕,我有办法,一定会没事的。”

对,我就是不信,

这贱命他们想要便要,但我一定得把陈铭救出来。

郁城,这笔账是你欠我的,也该还了。

拿定了主意,我当天就瞒着婶子从旅馆跑了出来。

这次,我没有再去找那位姓林的小姐,而是直接在门口拦住了郁城的车。

汽车呼啸着朝我冲了过来,完全没有要刹车的意思,

我闭了闭眼,站在车前死死地看着车里男人的脸,一动也没动。

车在我的膝盖前停了下来,

郁城坐在车里一脸的冷漠:“不怕死吗?”

“怕啊,”我隔着车窗冷冷一笑:“可北平会长的贵婿也不能当街故意撞死人吧。”

“我说了,”郁城丝毫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你丈夫见不到也救不出来,要想保命赶紧走。”

“我知道,”我站在车窗前脸上划过一丝冷笑:“可如果他不能活着出来,你也得掉一层皮。”

“什么意思?”郁城抬头看向我,眼神里满是警告。

“您还真的贵人多忘事,”我看着那张记忆中的脸,努力想在上面找到一丝熟悉:“当初有人和我定下了婚约,白纸黑字,可是他现在却成了北平商会的贵婿。”

我看着他,学着他的样子微微挑起了眉:“你说,要是这件事传出去,那人的名声败坏,会长还会重用他吗?”

郁城突然转身,细细地看着我的脸:“阿糯,陈铭对你就这么重要吗?”

我厌恶地转过头:“别这么叫我,挺恶心的。”

“你说得对,我怕死,但七年前我被人丢下时,早就没了活着的念头,是陈铭把我背回了家,告诉我我还有人疼。所以为了他,死我也不怕。”

郁城捏了捏眉心,将车门打开,示意我上来。

我强忍着眼泪,心里却松了口气,总算拿捏住了他的死穴。

郁城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早就被赶下车的司机,扶在椅背的手微微颤抖。

原来他也有紧张害怕的时候。

我看着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袖子里掉了出来,好像是一张带着水渍的帕子,但奇怪的是帕子上面还写了字。

我刚想弯腰去捡,他却立刻挡住了我的视线:“别动,下车。”

“阿糯,我觉得你应该要学会审时度势,”郁城低头将帕子捡了起来,像是极为珍视,我瞥了一眼那绣工,应该是他妻子为他绣的。

他应该是觉得我这么脏的手不配吧。

我的心好似麻木了,将车门拉开:“你说的,我这辈子也学不会,因为我还有心,可你有吗?”

“我......”

“你没有,”我看着他笑了:“你还记得村里的阿公阿婆吗?你还记得你向我许诺的那片狗尾坡吗?你还记得我吗?”

“你可以都不记得,但你要记得你娘,”我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同心锁:“她因为你的失踪哭瞎了眼睛,直到最后死的时候还在担心你吃饱了没有。”

郁城看着手里的东西,怔在了原地,

饶是他伪装的再好,有一瞬,我还是看见了他眼里的泪光。

“好,”郁城合上眼,长舒了一口气:“但是事情结束之后你必须要离开,永远不许回来。”

“好。”

“别往她身边去。”

我听着郁城的提醒,讥讽地笑了笑:“放心,我祝你们白,头,偕,老。”

这是曾经他拉着我的手许下的诺言,今天我把它完完整整地还给了他。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外头的门就被敲响了:“铭弟,咱该走了。”

我打开门,是李大哥。

“弟妹,俺和铭弟这趟走得远,花儿就托你照看着。”

李大哥的媳妇前几年被鬼子抓了就再没回来,留下他和女儿独自过活。

我笑着点点头,赶紧拒绝了他递上来的钱:“陈铭在外头还要托你照顾呢,回头我直接把花儿接家里还能陪我说说话。”

李大哥也没再坚持,点了点头接着去叫其他人,

我回身时陈铭已经收拾好了,我检查着包裹里的东西,不停地念叨着:

“我多给你带了几件衣服,外头天冷,你记得多穿。”

“这个包里是饼,你注意别被淋湿了,还有.....”

话还未说完,一个猛烈的吻便落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陈铭微微喘着粗气,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放心,我一定好好回来。”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猛地伸手拽开了快要合上的门。

“我要你。”

陈铭回过头,愣了半天没有说话,只傻傻地笑了。

我知道他听见了。

我不要钱,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只要你好好的回来。

因着这次是跟北平商会的生意,按理来说应该比前面几次风险要小得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却紧张地不行,一到晚上就梦见陈铭被日本人的子弹击中的画面。就连听到外头邮差路过,都要出去问一句有没有陈铭的消息。

花儿看着我的动作在后头笑个不停:“阿糯姐是真的把陈铭哥哥放在心上。”

我红着脸嗔了她一句,转身坐下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

陈铭走后的第二天,我就被检查出来有了身子,估计等他回来的时候都该显怀了。

花儿小心地用手戳了戳:“阿糯姐,你想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我歪着头细细地想了好一会:“男孩吧,女孩在这乱世实在是太难过活了。”

正说笑着,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花儿见状赶紧跳下床去开了门。

外头站着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我借着亮瞧见了他正是和陈铭一个运输队的。

“阿糯姐,不好了陈铭哥让人给抓了。”

我和花儿赶到北平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了。

这个曾经我最想来却又最不敢来的城市,现在只让我觉得无比恐惧。

我拉着花儿和队里的人拖了好大的关系才找到了班头,

“大哥,陈铭现在到底在哪?你带我去见见他,哪怕就说一句话也成!”

班头看着被我塞在手里的银子,摇着头叹了口气:

“妹子,这真的不是哥不帮你,他们队这次给商会东西里面可夹杂了日本人的军报,这本来小日本怕泄露故意做的伪装,但没想到还是被劫了。现下你过去就是去找死。”

“大哥,”我看着班头想走,赶紧上前死死拉住他的袖子:“你要多少钱,多少钱都成,我回头肯定一分不少的凑给你。”

班头“哎”了一声,将袖子抽了回来,把那包银子又塞回了我的手里:“就是你给我一百两,一千两,咱也没那本事不是。”

班头没再听我说话,摆摆手让人拦住我自顾自地走了。

花儿哭着抱着我的胳膊:“阿糯姐,这怎么办,咱们大家筹的钱他都不要。”

我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不要紧不要紧,姐有办法,一定会没事的。”

于是,当天我就向队里的人打听了班头家的位置,带着花儿跪在了大门口。

班头看见我,气得直摇头:“你这娘们怎么就是听不进去话呢,我是真的办不到啊,你就是在这跪上一年也没用!”

“那我就跪上两年。”

“你!”

班头气得直接走了。

我带着花儿在门前一跪就是三天。

跪到班头实在忍不了了,

“妹子,我是真的不成,你别带着孩子在这再跪出事。”

我笑了,扶了扶腰:“这不是我的孩子,这是李大哥家的,她唯一的亲人在里头关着,我肚子里也有了一个,我们唯一的亲人也在里头。别说是出事,就算是死,我也要见到人!”

班头撑着伞在我身旁沉默了很久,过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气:“现下只有一个办法,但是能不能成事我不敢保证。”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要去!”

第二日,班头将我带到了北平城最中心的街上,指着旁边的那栋四层的小洋房跟我说:“看到没,那就是北平商会会长的家,现下要死陈铭他们的就是商会的人。”

“那我现在就去!”

我心急如焚当即就要过去,却被班头一把拉住。

“你先去等着,会长家里只有一个女儿备受宠爱,小姐人也心善,等会你就跪在门口哭诉,让小姐帮你求情!”

“她.....”我看着班头有些犹豫,因为在我的认识里,女子说话向来是不顶什么用的。

“小姐说话在外头不顶用,可她爹是北平商会的会长,她男人更是和日本人说得上话。”

“况且,我听人说她也刚刚有了孩子。”班头冲我眨了眨眼暗示道。

于是,我在商会门口等了一个白天,终于在快到傍晚的时候,听见了里面传来了“小姐请”的声音。

门口喷泉的灯光亮起,

我听着脚步声和嬉笑声没敢抬头,在门打开的瞬间跪了下来。

“这是?”

我低着头,余光只能看见前方精致小巧的高跟鞋和一双黑色的擦得锃亮的皮鞋。

村里的婶子曾跟我说过,城里的有钱人嫌鞋油味儿,都是专门找人擦的鞋。

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突然记起郁城曾经跟我说过,他以后要努力挣钱,让我成为村里第一个有高跟鞋的姑娘。

我看着旁边要来拽走我的人,努力压抑住情绪,紧张地开了口:“小姐,我是陈铭的老婆,你们商会抓走了他,你能让我见他一面吗?”

“陈铭是谁?”清丽的女声响起,像是非常疑惑地问着身边的人。

男人像是盯着我看了好一会,

“卿语,这是商会里面的事,会长抓的人。”

身边的男人开了口,那声音沉稳有力,又好像多了一份不耐:“赶紧把她拖走!”

但那一瞬间,强烈的熟悉感却向我袭来,好像把我拉入了一个不属于现实的时空,就好似多年前,那人说的:“阿糯,我们以后就在这里晒太阳好不好?”

我被人按住肩膀,猛地抬起了头。

眼前的男人轮廓渐渐清晰了起来,与记忆中熟悉的脸慢慢重叠。

是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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