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
是啊,季祁林这一走,偌大的季氏集团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季燃的头上。
现在的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季氏企业当家人了。
“砸!”
季燃冷冷的吐出来一个字,眼神似有若无的瞟向身侧的女人。
苏沫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季燃拖着往店门口走去了。
他两只手死死的托着她的脸,表情狰狞而又恐怖。
“苏沫,我要你亲自看看,你所重视的一切是怎么样被我一点一点的摧毁。”
他的鼻音很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中硬挤出来的,如寒冬里沉积着的雪,冰冷刺骨。
丝丝的凉沁入心脾,涌入心脏,与血液相融,身体里的每一根筋脉都在狠狠颤抖着。
明明是九月里的天,苏沫的心里却好似下起了大雪,她就像是一个赤身裸体的舞女,在漫漫大雪里,孤独的跳起了舞。
“砸,给我狠狠的砸。”
季燃下达着最后的命令,他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处,让她可以清楚的听得到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男人们涌入店中,桌子椅子都被他们摔到地上,锅碗瓢盆从后厨里被直接丢了出来,一根根的木棍像是直接敲在了苏沫的身上。
季燃他这不是在泄愤,而是在诛心。
他那淡漠的神情像是在告诉苏沫,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眼泪又一次决堤而下,像是怎么收也收不住的银帘。
苏沫就那么看着,最终还是拉了拉季燃。
紧咬着的唇有血溢出。
“季燃。”
苏沫喊了一声,轻声的在他耳边问:“你还记得这个店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开的吗,你还记得‘沫燃’这个名字是你取的吗?”
“是吗?”
季燃转过脸,嘴角带笑,凉薄的道:“我这个人一向健忘,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取过这么难听的名字。”
“砸,给我用力的砸,没吃饭吗,一个个的。”
他再一次的发号施令着,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还很不满意。
夺过了其中一个人手中的木棍,在苏沫的面前示范了起来。
季燃将苏沫拉到一张桌子前,把住她的两只手,向着面前的桌子用力的挥去,桌子瞬间裂成了两半。
然后将棍子交还给对面的男人,说:“得像这样,用力懂吗?”
季燃两只手用力的从身后抱住苏沫,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老婆,满意吗?”
有人拿了梯子,准备将印有‘沫燃烧烤’四个大字的牌匾给取下来。
苏沫推开了季燃,疯了一般的挡在面前,她刚刚跑过去,那一块匾就重重的落了下来。
就连躲都没来得及躲,一道重力从头上砸了下来,血顺着头顶滑过她消瘦的脸庞。
一双有力的手及时的扶住她即将倾倒下去的身体,他的声音响在耳畔:“苏沫,你是傻子吗,你就那么想死?”
苏沫笑了一下,微微张了张眼,说道:“季燃,是你想要我死。”
季燃一拳打在一边的桌腿上,大声的道:“那你要我怎么样,你害死的人是我爸,是我爸!”
“所以啊!”
苏沫泛白的唇虚弱的说道:“我把命还给他,我把命还给他就是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扶上她满是血迹的脸,哽咽了一声,而后将苏沫抱了起来。
“我不许你死,我不许你死。”
“苏沫,我送你去医院。”
季燃将苏沫抱回到车上,拿出医药箱替她止血,一点一点的温柔的拨开她的头发替她检查伤口。
“你这口子这么长,得缝针才行。”
苏沫摇了一下头,说:“我不去医院。”
“季燃,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害死了爸,所以,我把命赔给他,我这条贱命,如果你不怕脏了手,想要就随时拿去好了。”
季燃握住棉签的手停了一下,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这个女人,她是怎么一回事,几天前还死不认错,一副所有人都冤枉了她的样子。
现在,怎么这么快就认了罪。
像是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苏沫在心里自嘲的说:”不是我认了罪,而是所有都给我定了罪。“
性感的薄唇一咧,他恢复到之前的冷漠。
“苏沫,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你知道我爸他死得有多惨吗,那一把刀子扎得那么深,流了多少的血你知道吗,你一句想死就能够让我忘了爸死时的惨状。”
“呵呵!”
他轻笑了两声:“未免也太轻松了吧!”
止住了血,又从医药箱里拿出来针线,准备亲自替苏沫缝合伤口。
既然她坚持不肯去医院里,那他就亲自替她缝,现在他们名义上还是夫妻,去了医院里,别人还会以为是他家暴呢,现在的季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传出来。
季燃曾经学过两年的护理,应付这样的伤口他本应是得心应手的。
但很多年没有过实践经验,他显得有一些笨拙。
就当苏沫是一个试验品好了,慢慢的在这当中去找回一些感觉。
这个女人,她害死了爸,活该被千刀万剐,自己只是拿她做一次试验,这样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
季燃将苏沫的头紧紧的按在车后座上,烦躁的开口:“不想伤口裂开的快一些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别总是动来动去的。”
说完这一句,他像模像样的穿起了针,但因为手一直抖,穿了好几次针都没能穿得进去。
只好将针线递给了苏沫。
苏沫的视线很不好,针眼又小,她试了好几次,线没能穿得进去,自己的手上倒是被扎了好几下。
有一下扎得特别的疼,她忍不住的“呀”一声叫了出来。
季燃一把伸手将针给夺了过去,针尖一下就扎在了苏沫的肩膀上。
“啊!”一声,她再一次的喊了出来。
“很疼?”
季燃的唇贴在她耳边:“苏沫,我问你,你在害我爸的时候,他有没有这么向你求过饶?”
苏沫整个身子狠狠的颤了一下,但她没有说话。
车子内一片静默,静到他能清晰的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长久得不到回应,季燃握着细长的针一下下的扎在苏沫的身上。
肩膀、手臂、后背,密密麻麻的都是针眼。
他实在是恨透了她现在的这一副样子,故作清高,她以为她什么都不说自己就没办法撬开她的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