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赵二供述,他是花香坊外院的护院,平时做的就是打手的工作。哪个客人吃了不给钱,他们去,哪些人赊账不还,他们也会去,偶尔会替妈妈跑一趟,把人带回来。
这次,花香莲让她去带一个人回来,这个人就是张家丫头。
“字据都是真的。”
赵二接到任务后,就赶紧去找了几个人和他一起,这些事情他们之前经常做,门儿清,但是这几个人确实只是拿钱办事。
“张家为什么要卖孩子?”晏南冷不丁的问。自从听到赵二嚎啕一声后他也就不出去了,坐在这里听林依依审问。
“我不知道。”赵二说。
“你撒谎!”林依依从桌下抽了一张纸,放到了赵二面前。
“你们除了花香楼,也开了赌坊吧。”
赵二还在犹豫不想说,晏南站在他身后,直接将人提起来了,双脚离地。
他呼吸不得,只能疯狂挣扎。但眼前的人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甚至还在收紧手指。
赵二看到了一抹血光。
“现在说吗?”林依依的声音飘过来。他用仅存的意识疯狂点头。
赵二再次开口的时候老实多了,很快就交代了一切。
花香楼做皮肉生意的,他们有专门的眼线去物色好看精致的女孩儿,最好是非奴籍的,老鸨会将这些女孩子集中培养,用途是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他们很早就盯上了张木兰,她父亲是秀才,屡试不第,后来索性在村子里当起了私塾先生,后来与村子一姑娘成亲,不久就生下了张木兰。
张木兰渐渐长大后,有几次她父亲带他去市集游玩,被花香楼的人盯住了。
他们派人诱骗张老头去赌坊,刚开始他是拒绝的,后来发妻意外亡故,他悲痛欲绝。这伙人又找上了他,于是他开始放纵自己。
第一次,他赢了。
第二次,他又赢了。
渐渐的他沉溺其中,赌小钱已经不能再满足他了,他开始变卖家产。
再后来,一次豪赌中,他赢了近千两,但很快又输光了。他不甘心,于是向赌坊借钱,压的就是他女儿。
一纸卖身契并未让他赢回几千两,当凌晨他被扔在大街上的时候才如梦初醒,赶紧带着回家收拾东西带着张木兰离开,但是很不幸,他们被堵住了。
“买卖良家妇女儿童是重罪,官府不管吗?”林依依问。
赵二无从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两人审完赵二已经傍晚了,张木兰嗓子都哭哑了,陈老爹细心的熬了白粥给他们。
林依依满怀心事的坐在院子里,雨过天晴,今晚群星璀璨。
她抬眼望着苍穹,没有月亮的晚上一片漆黑,她在心里默默问系统:“这个世界真的是真实的吗?”
“当然是,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
林依依不再多说,她忽然感觉到身上一重,一股阳光干燥的气味袭来,她扯了扯嘴角。
“怎么不吃饭?”晏南在她身边坐下,学着她的样子看向远处。
“没什么胃口,今天有没有吓着你。”林依依问。
“什么?”
林依依笑着回:“下午我拿着匕首的样子啊,那还是你上次送给我之后,我第一次使用呢!”
“拿着匕首就能吓到我,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点能耐。”
林依依心说那可不是。
“依依,吓我的不是你的匕首,而是你。之后这些动手的事情我来做就好。”晏南说着就回头看着她,“他们不值得你动手。”
她没有回头,继续看向远方。
“晏南,中秋之前襄州的事情能结束吗?我想过中秋。”林依依忽然说。
“可以!想吃什么提前让十一准备着,我给你做。”
林依依想了想,她现在最想吃的是妈妈包的饺子,爸爸炖的鱼汤,可这里什么都没有。
“你会做饭?”
“当然,当初在山上基本都是我在做饭。”
“那我想吃鱼,可以吗?”
晏南点了点头,别说是鱼,你想吃什么不可以啊。
“二位,吃鱼之前要不要今晚先吃个饭啊。”严锦润不知时站在二人身后。
林依依尴尬一笑,撇了一眼晏南,心说这耳聪目明的人怎么忽然间不起作用了。
第二天,他们安葬了张老头就带着张木兰一起出发了。这事报官解决不了,张木兰已经被卖,原始字据至关重要,要不然这小姑娘一辈子就毁了。
三天后,他们终于赶到了襄州。
这座城市繁华如长安,但却失了几分肃穆,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街边店小二奋力拉客,声音更是此起彼伏。再远处高楼上时不时传来琵琶声,无不昭示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几人伪装成探亲的队伍,女眷坐在马车中,晏南架着马车驶进了这座城。
张木兰这两天已经渐渐接受了父亲离去的事实,加上颜之双把她照顾的很好,渐渐的这姑娘脸上有了笑容,也正如赵二所说,很是可爱。
马车在街道上慢慢前进,转了一个弯后进到了一条更宽广的道路上,周边吆喝声不断,但却变成了漂亮的姑娘们。林依依挑起帘子一角往外看,就看到花香坊屹立在此,门面盖过了这条长街,林她只觉得空气中都是胭脂水粉味。
“姐姐,这房子好漂亮。”张木兰凑上来说。
颜之双半晌才回,“金银玉器堆出来的,散发着一股子臭味儿。”又看向张木兰,“一会儿姐姐带你去买糖吃啊。”
看着张木兰,林依依不禁想起石蕊,也不知道这孩子把那本三字经认全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