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昀潇潇的其他类型小说《被丈夫吊在深山后,他后悔了沈昀潇潇 全集》,由网络作家“潇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公是护林员,他的营养师陷害我推她流产。为了惩罚我,老公把我吊在山里七天七夜。我拼命辩解,下跪求饶,可他却用绳子把我绑得越来越紧,直至我的皮肤摩擦出血。“这是你欠潇潇的,你必须承受。”我在他冰冷的话语中陷入绝望。四天后,他冷漠地问助手:“婉婉认错了吗?”他不知道,早在第二天晚上,我就已经被山里的狗熊啃噬殆尽,只留下一地的骸骨。真相大白的那天,他疯了。1“老公,我没有推她,你相信我。”“不要……你弄得我好疼,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害怕。”我不断地挣扎着,双脚乱踢,双手扒拉着绳子,想挣脱沈昀的束缚。他用粗粝的麻绳一圈一圈把我捆起来,越勒越紧,血液凝滞,我只觉得遍体生寒。我终于认识到沈昀是认真的,他真的要为了楚潇潇,把我一个人扔在深山老林里。...
《被丈夫吊在深山后,他后悔了沈昀潇潇 全集》精彩片段
老公是护林员,他的营养师陷害我推她流产。
为了惩罚我,老公把我吊在山里七天七夜。
我拼命辩解,下跪求饶,可他却用绳子把我绑得越来越紧,直至我的皮肤摩擦出血。
“这是你欠潇潇的,你必须承受。”
我在他冰冷的话语中陷入绝望。
四天后,他冷漠地问助手:
“婉婉认错了吗?”
他不知道,早在第二天晚上,我就已经被山里的狗熊啃噬殆尽,只留下一地的骸骨。
真相大白的那天,他疯了。
1
“老公,我没有推她,你相信我。”
“不要……你弄得我好疼,我求你放过我吧,我害怕。”
我不断地挣扎着,双脚乱踢,双手扒拉着绳子,想挣脱沈昀的束缚。
他用粗粝的麻绳一圈一圈把我捆起来,越勒越紧,血液凝滞,我只觉得遍体生寒。
我终于认识到沈昀是认真的,他真的要为了楚潇潇,把我一个人扔在深山老林里。
我崩溃着大哭,拽着他的衣角,甲缝磨出了鲜血。
“老公,我求求你,我错了,我错了,我会补偿她的。”
“沈昀,这里是在山里,有野狼和狗熊的,你把我扔在这里我会死的!”
“我是你结婚七年的妻子啊!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我喊破了音,嗓音嘶哑,一股铁锈味从喉咙深处蔓延。
绝望笼罩在我的心头。
沈昀把麻绳打了个紧紧的死结,粗糙的绳子狠狠地磨着我的皮肤。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的丈夫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抓住我的头发,神色蕴含着怒火,语气冰冷:
“哪有什么狗熊?我巡视这里这么久,从来没发现过。”
“你害得潇潇流产,这是你欠潇潇的。”
“你什么时候真正反省好了,我什么时候再带你回去。”
话音落下,他掏出黑色的胶带,死死地把我的嘴封上,我的呜咽声被尽数堵进喉咙里。
夜色将近,身体再冷,也没有心冷。
我不明白,结婚七年,我从十八岁跟他到二十八岁,当初柔情蜜意的人,现在怎么能如此无情?
在我和楚潇潇期间,沈昀永远只会相信她。
犹记当初刚谈恋爱的时候,我们也是一对蜜里调油的情侣。
大学恋爱期间,学校周边的小混混对我图谋不轨,沈昀为了给我出口恶气,去和他们打架,在看守所待了一个多月,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我心疼地抱着他哭,沈昀却傻傻地笑,眼里满含着柔情:
“婉婉,以后他们不会来骚扰你了。”
那时我就暗暗发誓,这辈子认定他了。
结婚一周年,因为我喜欢玫瑰花,他就为我包下了一片土地,亲手种下了一片玫瑰庄园。
四五月份的初夏,庄园里荡起红色的花海,沈昀向我承诺,会一辈子对我好。
我当时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结婚第三年,一切都开始变了,楚潇潇出现了。
她是沈昀妈妈特地请来的高级营养师,专门为沈母安排调理身体的菜谱。
楚潇潇年轻,正是大好年华,她清纯,美好,纯洁无瑕。
从那以后,沈昀的目光开始渐渐地向她转移。
楚潇潇家里条件不好,一个人照顾瘫痪的哥哥。
一开始,我和沈昀心疼她,生活上也对她多有救济。
可渐渐地,他们单独在一起的频率越来越高,我给沈昀打电话,十次有五次,楚潇潇都在他身边。
结婚第五年,沈昀的妈妈在大火里被烧死,他窝在我的怀里在ICU门口哭了一晚上,抱着我说:
“婉婉,我没有亲人了。”
我对沈昀说:
“你还有我。”
2
可沈昀身边不止有我,还有楚潇潇。
沈母去世,沈昀为了留住楚潇潇,聘请她作为自己的营养师。
楚潇潇被前男友骚扰,沈昀第一时间为她出头,两个人走得越来越近。
我也曾质问过沈昀,关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可沈昀每次都一脸不耐烦地揉着太阳穴:
“潇潇被变态缠上,我能不帮忙吗?陆婉,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狠心了?”
没过多久,我怀孕了。我从小体弱,婚前医生就告诉过我们,可能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沈昀当时神色坚定:
“不管有没有孩子,婉婉都是我的妻子。”
而现在,我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孩子,怎么能不喜悦呢?
我兴高采烈地拿着孕检通知单去找沈昀,却看见他在商场里,宠溺地为她挑选衣服。
我愣住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昀已经不会再主动给我买衣服了。
而现在,同样的商店,沈昀再次来到这里,和他同行的人,却成了别人。
我气疯了,上去就给了楚潇潇一巴掌。
楚潇潇泪眼婆娑地捂着脸,梨花带雨:
“沈哥哥,姐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只是好朋友啊。”
我只觉得讽刺。
谁家好朋友知道对方有家室还不懂得避嫌?
沈昀一下子把我推开,心疼地摸着楚潇潇的脸,冲我怒吼:
“陆婉,你闹够了没有?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小题大做?乱吃飞醋!”
我只觉得心寒。
我眼中含泪问他:
“如果今天是我跟别的男人在这里,你还会这么淡定吗?”
沈昀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一样,瞬间暴怒,他失控地把我推到地上:
“陆婉,你是不是神经病!”
我从没见过沈昀这样失控的样子。
巨大的推力下,我措手不及,肚子撞到了石墩子,痛得脸色发白。
沈昀以为我是装的,还在出口嘲讽:
“行了,我不过就是轻轻一推,你哪有这么娇气。”
直到我的身下渗出了血,沈昀才真的慌了。
他打了120送我去医院。
但已经迟了。
我的孩子没了。
我躺在病床上,默默地流眼泪。
沈昀在旁边沉默着,眼眶微红,良久,嗓音干涩:
“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我转过头,不去看他。
哪还有孩子,婚检的时候他就知道,我这辈子怀孕的几率微乎其微。
意外流产,我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曾何几时,沈昀也曾为我们的孩子伤心。
可现在,他却为了别人的孩子,把我一个人丢在野外。
楚潇潇的孩子是她前男友的。
那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我满心欢喜地在家等沈昀回来。
我以为,只要我们好好沟通,沈昀还会和以前一样对我,我们的感情还能回到从前。
直到午夜十二点的铃声响起,沈昀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语气焦灼:
“潇潇被她前男友强暴了,现在闹着要自杀,我今天先不回去了。”
我挂断电话。
寂静无声的客厅里,我把凉透了的红烧肉倒进了垃圾桶。
心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三个月后,楚潇潇被查出来有身孕。
沈昀每天晚上都夜不归宿,我每次给他打电话,他只有一套说辞:
“潇潇没人照顾,医生说,这个孩子要是没了,她这辈子都没有孩子了。”
多可笑啊。
妻子怀孕的时候,他在陪自己的小情人逛街。
情人怀孕的时候,沈昀倒忙前忙后。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沈昀的孩子呢。
也真有可能是他的孩子,楚潇潇在他身边也几年了,谁知道有没有越过红线呢?
楚潇潇这辈子没有孩子了。
那我呢?
我已经没有怀孕的可能了,他在乎过吗?
沈昀选择性地听不见,他眼里只有楚潇潇。
楚潇潇流产的那天,她把我叫过去,笑得灿烂:
“姐姐,人老珠黄就该让步,你看着沈哥哥对我这么好,难道不觉得自己应该退出吗?”
我扇了她一巴掌,转身就走。
这种女人,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可我走的时候,她明明好好的。
我走之后,医院就打来电话,说她因为摔倒流产了。
沈昀怒气冲冲地把她送进手术室,眼里是对我蚀骨的恨意:
“你恨我失手害死了你的孩子,你对我动手便是,何必为难潇潇。”
那眼神,像是一只野兽,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百口莫辩。
哪怕我解释再多,也是枉然。
3
寂静的夜里,我只穿了夏天的短袖和长裤,被吊在树上。
我尝试呼救,嘴巴却被胶带死死地封住,只能发出小声的呜咽。
深秋的山里,冷得刺骨。
可再冷也没有心冷。
我能感受到,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冻结了。
甚至,我的胳膊已经没了什么知觉。
我开始恐慌,我害怕,自己的双臂面临着截肢坏死的风险。
我拼命地摇动着,希望能扯断绳子,放自己下来。
可是绳子的质量格外的好,无论我怎么挣扎,依然牢牢绑在树上。
沈昀把我绑得并不算高,只是双脚脱离地面。
一天了,我没有吃任何东西,也没有喝任何水。
我口干舌燥,腹部传来一阵阵饥饿感。
入夜,黑暗带来的恐惧如潮水般向我涌来,我冻得瑟瑟发抖。
我后悔了。
我后悔嫁给沈昀了。
等他把我放出来,我一定跟他离婚,离他和楚潇潇越远越好。
但我等不到了。
黑夜里,远处有墨绿色奇异的光闪过。
我浑身一颤,全身冰凉,阴冷潮湿的风吹过,冻得我瑟瑟发抖。
那绿色的光越逼越近,等到来到我眼前的时候,我才赫然看清,那是一头近两米高的狗熊!
我不敢动弹,在死亡面前,吓得眼泪簌簌地掉。
沈昀不是说这座山他巡视很多遍?没有野兽吗?
也对,他整天忙着跟楚潇潇在一块,巡护的时候怎么能上心?
我不敢动弹,只求它能快点离开。
我的恳求注定是奢望。
那只熊在我身上嗅了嗅,紧接着立刻张开血盆大口向我扑过来。
尖锐的牙齿撕咬着我的皮肤,我的尖叫被堵在封死的胶带里,勒紧的麻绳让我动弹不得,它撕裂我的身体,咬开我的内脏。
生命的最后一刻,我的内心充满着强烈的恨意。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沈昀和楚潇潇这两个贱人?
这一刻,我才彻底心死。
从前对沈昀的爱,早就一滴都不剩,我爱的,是十年前的沈昀。
现在的沈昀,早就变心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到了白昼,刺眼的阳光刺得我有些不舒服。
面前的场景吓了我一大跳,森森白骨夹杂着红色的血肉,鲜血已经凝固,内脏流了一地,一大群苍蝇蜂拥而上,断裂的麻绳还在原地。
那是我的尸体。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残骸,忽然觉得自己有几分可怜,死了也没人收尸。
下一秒,刺眼的白光闪过,我被巨大的吸力吸到了另一个地方。
4
在看到沈昀的时候,我恨不得扑上去掐死他。
我想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
可看见楚潇潇在他身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义了。人死如灯灭,我改变不了什么。
沈昀正在办公,楚潇潇坐在他的大腿上,哭哭啼啼:
“沈哥哥,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可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对孩子下手啊。”
沈昀心疼地摸着她的肚子,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你放心,我已经惩罚过她了,等她在山上想清楚了,我就带着她给你下跪道歉。”
我忍不住冷笑。
沈昀也真是极品,为了小三,想让自己的妻子下跪道歉。
我突然很好奇,他知道我已经变成一滩烂泥,尸骨无存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助手小李进来了,还拿着一沓文件。
小李对沈昀说:
“沈管,最近有群众反映,山上可能有熊出没,咱们要不要去巡查一下。”
楚潇潇捂着嘴“啊”了一声,语气娇娇软软的:
“山上怎么会有熊呢?”
小李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傻。
山上有熊不是很正常吗?
只听楚潇潇拉着沈昀的衣服,继续说:
“姐姐还在山上呢,会不会有危险啊。”
她嘟着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昀。
小李愣了一下,随即道:
“沈管,嫂子怎么会在山上?这都这么冷了,而且还可能有熊。”
沈昀不耐烦地挥挥手,揉了揉眉心,随手给自己倒了一片维生素,语气很差:
“行了,哪有这么巧的事儿?我巡视这里这么久,从来没发现哪里有熊。”
“婉婉犯了错,是自愿去受罚的。”
我都要被沈昀不要脸的说辞气笑了。
好一个自愿。
整整七年,算上大学的时候,我跟了他整整十年。
十九岁过年的时候,他正好在外地实习,不远万里买了车票来见我。
他怕我冻着,给我带了一件几千块钱的羽绒服。
那时候都是学生,沈昀惦记我,一点一点把钱攒下来。
我看着他冻得通红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
现在想想,男人的海誓山盟,都是狗屁。
年少情深,也能走到相看两厌。
我恨,为什么死了,也要让我看这一对狗男女纠缠。
小李到底是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叹了一口气,便出了办公室的门。
楚潇潇搂着沈昀的脖子,想要亲上去。
我偏过头去,不想再被他们恶心。
出乎意料的,沈昀躲开了。
他叹了一口气,好像十分深情的样子:
“潇潇,我知道你遇人不淑伤心,但我到底是有家室的人了。”
我没忍住,笑了一下。
老婆怀孕的时候他陪小三逛街,老婆的孩子被他亲手杀死,小三的孩子他视若珍宝。
楚潇潇被渣男欺负,他比死了亲娘还愤怒。
现在倒装上了。
沈昀还在继续说:
“等婉婉回来,我还是要跟她过日子的。”
楚潇潇气得从他身上跳下来,跺了跺脚,不满地说:
“你不会还喜欢她吧?是她害死了你妈妈呀。”
我低着的头骤然抬起,眼睛死死地盯着楚潇潇。
她在说什么鬼话?
沈昀的母亲怎么可能是我杀的?
为了救他亲娘,我一个人冲进火里,甚至小臂被烧伤,哪怕他妈妈并不喜欢我。
等楚潇潇负气离开,我还沉浸在震惊中无法自拔。
浑浑噩噩地到了第二天。
沈昀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小李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沈管,不好了,嫂子在山上遇到熊了,你快点来吧。”
咣当一声。
沈昀的手机摔到了地上。
5
白色裸露的骨头,和数不清的内脏混合在一起,绿头苍蝇嗡嗡地叫着,看了直让人泛恶心。
沈昀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看着被扯断的绳子,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一样,跪在地上:
“怎么可能呢?就是在山上待了几天而已,怎么这么巧,就碰到熊了呢?”
地上,凝固的鲜血中,一个断裂的翡翠手镯安安静静地躺在血泊里。
他颤抖着伸出手,拿起碎裂的镯子。
这是我和他结婚的时候,他花了三万块钱买的。
沈昀不断地摇着头,看起来像是遭到了巨大的打击:
“不,不可能,婉婉没死。”
“婉婉一定是在怪我,她一定藏起来了。”
小李看着地上惨不忍睹的一幕,偏开了头,忍不住劝道:
“沈管,你还是节哀吧,嫂子已经去了。”
他并不知道是沈昀把我扔在山里,还以为我是不幸遇难。
沈昀眼眸猩红,他上去拽着小李的肩膀:
“怎么会有熊呢?怎么会有呢?我在这里巡视这么久了,哪里来的熊。”
他的精神状态有些癫狂,看起来很暴躁。
也是难为了小李,还要应付一个疯子。
小李抓住沈昀的手,有些于心不忍:
“沈管,天有不测风云,快让嫂子入土为安吧。”
沈昀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他跪着爬向我遗骸所在的地方,用自己的手,一点点把腐烂发臭的烂肉拾进怀里。
我只觉得可笑。
是他亲手把我扔进深山里,我死后,又作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人恶心得要命。
死装。
沈昀努力地把我所有的残骸揣进怀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里呢喃着:
“婉婉,我们回家……回家。”
我看着他跌跌撞撞地抱着我的血肉,从山上跑去。
说实在的,我搞不懂他。
结婚前对我百依百顺,在楚潇潇出现后又对我翻脸不认人。
现在把我害死了,却作出一副难过的模样。
我的灵魂被迫继续跟在他身边。
我看到他收殓我的尸骨,为我举行葬礼。
葬礼上,我年迈的母亲哭着质问沈昀:
“你不是护林员吗?山上有熊你怎么没发现?就这样葬送了我女儿的一条命啊!”
沈昀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
他当然说不出来,是他把我吊在树上,还封住了我的呼救声,以至于我惨死熊腹。
看着我的母亲哭得几近晕厥,我的眼睛酸酸的,也想落泪。
但我已经死了,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母亲哭着被人扶走了,偌大的灵堂,只有沈昀和我黑白色的遗像。
遗像上的我,笑靥如花。
这是我嫁给沈昀的前一年拍的,那时候,我才二十一岁。
沈昀给我烧着纸钱,眼神空虚,唇色发白。
我听到他哽咽的声音:
“婉婉,我都快放下仇恨,想和你重新开始了,你怎么走了呢……”
6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沈昀一脸我对不起他的样子。
扪心自问,我嫁给他这些年,不说十足十的贤妻良母,也是勤勤恳恳,把我们的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跟他能有什么仇恨?
阻拦他跟楚潇潇在一起的仇恨吗?
蓦然,我想到了楚潇潇说的,我害死了他妈妈。
我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沈昀,难道一直以为,是我害死了他妈?
荒谬。
这个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巨大的无力感和可悲感袭来,我好像陡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沈昀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
“婉婉,我是爱你的。”
“你为什么非要和潇潇计较呢?我只是把她当妹妹看而已。”
沈昀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都死了,他还是认为是我硬要和楚潇潇计较。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相信过我。
沈昀抱着我的遗像在我的灵堂不吃不喝地跪了四天,期间,他一直在讲着我们少年时的回忆。
他是如何对我一见钟情,又是如何热烈地追求我,我又是如何羞怯地答应他。
我对少年的沈昀,确实怀着满腔爱意。
他如果在二十岁那年死了,我会记他一辈子。
而如今我冷漠地看着他缅怀过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死的不是他呢?
在第四天,楚潇潇闯进来了。
她一进来,就看见沈昀满眼红血丝,嘴唇干裂,下巴上满是胡茬的场景。
楚潇潇终于不再伪装,一把扔掉我的遗像,抱着沈昀哭着说:
“沈哥哥,她这么恶毒,现在得到这个下场是恶有恶报,你这么在意她干什么啊?”
我的遗像被摔在地上,相框摔出了几道裂痕。
沈昀没有像平时一样温柔地对待楚潇潇,反而一下子把她推开,跪着爬过去,想把我的遗像拼起来。
碎了就是碎了,碎了的东西是拼不好的。
楚潇潇还想去拉他,沈昀恶狠狠地把她推在地上,癫狂地吼着:
“滚开!”
楚潇潇似乎被吓到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对她百依百顺的沈哥哥现在是这个态度。
楚潇潇从地上站起来,语气颤抖:
“沈昀,你想想你妈,陆婉害死了你母亲,伯母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个样子,难道不会心寒吗?”
沈昀的动作顿住了。
我要是活着,一定已经气到全身发抖。
嫁过来这些年,我那天不是把沈昀的母亲当亲妈对待?
她身体不好,卧病在床,是我衣不解带地照顾她。
她嫌我做饭手艺差,我就专门去迎合她的口味,我对我亲妈都没这么好过。
沈昀母亲是电热毯没关,触电失火烧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昀颤抖着跪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
尖锐的相框碎片扎进他的膝盖,渗出了点点血丝。
6
我的遗体接受了火化。
下葬那天,沈昀抱着罐子,面无表情地把陶瓷罐埋进了墓园。
回到家,我看见他捧着一个陈旧的奶粉罐,动情地亲了一下,憔悴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婉婉,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他摘下无名指上的婚戒,放进了奶粉罐里,里面正是我的骨灰。
我瞬间头皮发麻。
疯子,沈昀真是个疯子。
他的生活还在继续,只是和楚潇潇在一起的频率明显变少了。
沈昀每天晚上都难以入眠,就算是睡着了,也常常会被噩梦惊醒,一头冷汗,嘴里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也曾进过他的梦里,流着血泪质问他,为什么要害死我。
看着他陡然被吓醒的样子,我也乐此不疲。
直到这天。
沈昀或许想起来自己已经忽略楚潇潇许久了。
他去商店买了楚潇潇最爱喝的酸奶,来到楚潇潇的小区,正巧遇到几个保洁大妈在聊天,声音很大。
“唉,那边203的住户,是个小三。”
“我跟你们说,这房子都是那小三的男人给买的,上次她还挑衅原配呢,原配那丈夫也真不是个东西,听说一直向着小三。”
203,正是楚潇潇的住所。
沈昀脚步一顿,面色冷了冷,大步走向说话的那个大妈:
“你们这些老人,就这么喜欢嚼舌根吗?”
胖大妈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叉着腰大声回怼他:
“怎么?我又没说你?你难不成就是那个出轨男?”
“她自己当小三就别怪人说,跟自己的哥哥不清不楚的,弄了野种出来,还要陷害原配,我都是亲眼看见的。”
这话一出,别说沈昀了,我都吃了一惊。
楚潇潇的孩子不是她前男友的吗?跟她哥有什么关系?
沈昀仿佛被戳到了痛点,揪着那个大妈的衣领,眼眸猩红:
“你在说什么瞎话?”
大妈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大叫起来:
“唉唉唉,你还想打人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有证据,那小三挑衅原配的时候我就在楼下,她们没拉窗帘,我都录下来了。”
一边说着,她掏出自己的手机。
沈昀一把夺过来。
屏幕上,正是那天的场景。
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我走后,楚潇潇故意摔倒的样子。
我忍不住一愣。
真没想到,还能有还我清白的时候。
沈昀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煞白,仿佛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整个人晃了一下。
心里的清纯善良的小情人的外皮被戳穿,他应该很伤心吧。
我这么想着。
他录下视频,把手机还给大妈,扔了酸奶,疯了一般地跑向楚潇潇的住处。
一开门,沈昀就把门反锁,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楚潇潇,一字一句地问着:
“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那天,究竟是不是婉婉推的你?”
楚潇潇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自觉地被逼着后退:
“沈哥哥,你在说什么?当初的事,你不是都知道吗?”
沈昀一下子把她推到沙发上,在手机里播放那段视频。
当日的真相扑面而来,楚潇潇瞳孔骤然一缩。
我忍不住嘲讽一笑。
被谎言笼罩起来的东西,迟早会被戳破。
7
楚潇潇终于开始慌乱起来。
她又开始哭哭啼啼地,眼含泪花:
“沈哥哥,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明白,陆婉,她杀了你妈妈,你为什么对她的感情还是这么深……”
“够了!”
沈昀红着眼睛吼着,面色气得发红。
说实在的,他好像特别容易失控。
他猛地抓住楚潇潇的头发,楚潇潇吃痛,眼里浮现出恐惧。
沈昀的眼睛里满是阴霾。
楚潇潇在沈昀心里,一直都是白莲花的存在。
现在,真实面目被揭穿,他还会对楚潇潇百般宽容吗?
“你的孩子,是谁的?”
沈昀的表情冷得可怕,揪住楚潇潇的手也越来越用力。
楚潇潇终于开始害怕了。
眼前的男人,跟往日温柔的他大相径庭。
他拿起旁边的水果刀,抵在楚潇潇脖子上。
“说。”
沈昀的语气很冷。
虽然没有什么起伏,但犹如一片寂静的冰湖,刺得人遍体生寒。
楚潇潇从没见过这样的他,我也没见过。
或许,他的心底早就有了一只野兽。
“我哥……是我哥逼我的,我不是自愿的,是他逼我的。”
楚潇潇疯狂地为自己辩解着,语气绵软:“沈哥哥,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是我哥,我哥逼我。”
咣当一声。
冰冷的刀落在了地上。
沈昀突然笑了。
往日俊俏的眉眼,在此刻变得有几分狰狞吓人。
他红着眼睛,用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眼泪从指缝里流下,嗓音喑哑低沉:
“骗我,都骗我。”
“为什么要骗我呢?”
“你让我,害死了婉婉啊。”
楚潇潇恐惧着后退,她拿起自己的手机,哆哆嗦嗦地想要报警。
沈昀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呢?
他猛地夺过手机,一下子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露出一个可怖的笑:
“潇潇,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可以,跟你在一起。”
沈昀把楚潇潇打晕,带回了地下室。
等楚潇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了凳子上。
昏暗的光线下,沈昀的半张侧颜,和手中锃亮的银光格外醒目。
整个墙壁上,都挂满了各种折磨人的刑具。
楚潇潇毛骨悚然,我亦如是。
沈昀真是个疯子,他以前的表面,全是伪装。
我竟然不知道,他背着我,在地下室布置了这么多东西。
那这些,都是要给谁用的呢?
那是不是,在沈昀误会我的时候,也曾想过,把这些东西用在我身上?
我不敢细想了。
沈昀这个人,爱你的时候可以把你捧到天上,不爱你的时候也可以让你坠入地狱。
我早就领教过了。
其实我早该认清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早在一次次争吵扭打中耗尽了。
沈昀拿着锋利的刑具,缓缓地朝楚潇潇靠近。
若非我不得已依附在沈昀身边,剩下的场景我一定不愿意看见。
鬼魂的形态,我无法干呕,可沈昀的恐怖还是令我一阵颤栗。
沈昀把楚潇潇关了整整七天。
这七天里,楚潇潇受尽了折磨。
在沈昀的逼问下,楚潇潇说出了所有曾经诬陷我的事。
比如,楚潇潇在办公室不小心向我泼了一杯滚烫的咖啡,沈昀就用同样的沸水浇她的大腿。
因为楚潇潇在我面前摘下沈昀庄园里的花炫耀,所以沈昀就用尖刺扎她的手。
他似乎丝毫都不记得,明明他自己才是幕后推手。
地下室里传来女性的惨叫。
看着楚潇潇的惨状,我心里没有快意,只有恐惧与后悔。
我怎么,怎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疯子?
沈昀每天都在吃着控制精神的药,头痛欲裂。
他的心理早就扭曲了。
现在,他不想承担害死我的责任,不想承认自己的过失,所以把这一切都怪到楚潇潇身上。
可明明,最该死的就是沈昀了。
8
楚潇潇从一开始的哭泣求饶,转为后面的破罐子破摔。
重刑之下,索性她也不装了。
原来,她离间沈昀和我,并不是因为她看上了沈昀。
楚潇潇的那个哥哥是他的养兄,之前一直在混黑社会。
我上大学的时候,混混头子盯上了我,楚潇潇的哥哥就是黑社会的一员。
由于沈昀为了替我出气,让混混头子吃了大亏,混混头子就把怒火发泄到楚潇潇哥哥身上,夜里把楚潇潇哥哥扔在马路上,导致车祸瘫痪。
地下室一片昏暗,楚潇潇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她也是硬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语气轻飘飘的:
“沈昀,就算没有那场大火,你妈那个老婆子也活不了多久。”
“我是营养师,哪种食物相克,我比谁都清楚。”
“她的身体早就垮了。”
“也亏你信任我,陆婉流产前的食谱,也都是我准备的,不管你有没有推她,她的孩子都保不住。”
“你难道不觉得,这两年,你的身体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吗?”
楚潇潇的一番话,也勾起了我脑海里的一些细节。
细想下来,似乎自从沈母去世,沈昀的精神状态就越来越差,身体的毛病也多,脾气也愈发暴躁。
甚至,有时候看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沈昀猛地掐着她的脖子,楚潇潇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三十岁的男人面容憔悴,眼神里充斥着恨意。
他语气颤抖,似乎带着不敢相信:
“所以,你根本没看见婉婉从我妈房子里出来,那真的只是个意外,你一直在骗我。”
楚潇潇被他掐得几欲断气,还是撑着一口气冷笑:
“那是你蠢,我只是在你平时吃的维生素里,加了点精神药物。”
“陆婉本来就跟你妈不对付,我再暗示你几句,你就相信了。”
“是你自己不信任她。”
“沈昀,你杀了她,你就去死啊。”
沈昀如遭雷击,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
他精神恍惚,止不住地摇头: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没想害死婉婉的。”
沈昀跌跌撞撞地逃离了地下室,只传来楚潇潇空灵诡异的大笑。
让沈昀众叛亲离,楚潇潇确实做到了。
我看见沈昀回到房间,吃了一瓶又一瓶的药。
他把我的照片抱在怀里,整个人癫狂地倒在地上,时哭时笑。
似乎人死了,感情也会逐渐消失。
我现在对沈昀,没有爱,也没有恨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某一个瞬间,他似乎与我对视了一眼。
沈昀没再去过地下室。
接下来的几天,他待在我们从前的房子里,麻木地活着。
我时常能看见,他盯着我们的结婚照痴痴地笑。
又或者,疯了一样地捅自己一刀,有时是在大腿,有时是在胳膊。
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身体缓缓流下,浸湿了地毯。
沈昀搂着我的骨灰,一坐就是一下午。
他时不时地亲吻一下罐子,麻木地说着:
“对不起。”
想来我这个妻子也不是很称职。
沈昀对我百般磋磨,我只以为他是变心,却从来没考虑过他有精神病。
如果早点把他送进精神病院,我也不至于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楚潇潇的尸体在地下室腐烂发臭。
直到第七天,被人举报,警察才破门而入,看见了卧室里精神憔悴,满脸沧桑的男人。
形容枯槁。
沈昀看见警察的第一眼,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第一句话是:
“你们看见我的妻子了吗?”
9
警察当然看不见。
陆婉早就死了。
沈昀被撤了职,以非法拘禁罪和故意杀人罪被告上了法庭。
举报他的是楚潇潇的哥哥。
二十岁种下的因,在三十岁这年结下了苦果。
沈昀患有重度精神分裂,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看守。
一年又一年,我不知道在沈昀身边停留了多久。
他不愿意让我的骨灰下葬,像个孩子一样不让我的母亲把我带走。
母亲知道了是沈昀把我扔在山上,对沈昀恨之入骨,拿走了我所有的遗物。
沈昀每天都哭着喊着找婉婉。
有时,他也会面目狰狞地痛骂楚潇潇,或者埋怨我,责怪我杀死了他妈妈,也会跪在地上磕头,说自己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如果沈昀没有被楚潇潇蒙蔽,我们的婚姻会有一个好结果吗?
我不相信,楚潇潇跟他相处过的这么长的时间里,沈昀没有过一丝心动。
楚潇潇拙劣的谎言,怎么可能骗他这么久。
他是真的相信,我故意害死沈母,还是潜意识给自己找一个靠近楚潇潇的理由?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向我隐瞒了,他父亲的精神病史。
沈昀在精神病院的第三年,吞下了一颗钉子。
被人发现的时候,他瞪着眼睛,张着嘴,喉咙溢出鲜血,样貌可怖。
在他死的那一刻,我感到一阵轻松。
我该去投胎了。
死生不见。
沈昀番外
我叫沈昀。
我有一个妻子,很漂亮的妻子,她叫陆婉。
我记得,我们曾经很相爱的。
但我找不到她了。
每天,我会看见一群穿白衣服的人,在我的房间进进出出,我很迷茫。
我问他们:
“你们看见我的妻子了吗?”
没有人理我。
他们好像都挺讨厌我。
我听到一个女护士说:
“这种人渣,不判死刑便宜他了。”
我很迷茫。
这是在骂我吗?
我时常会用利器割伤自己,看着血流不止。
这个时候,我会在床边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我问:
“你是婉婉吗?”
她消失了。
我找不到她了。
我记得,我犯了很大很大的错,婉婉不愿意原谅我了。
我父亲的家族有严重的精神病史。
从小,我就觉得父亲非常暴躁,他常常打我和妈妈,又会在妈妈伤心后抱着哄她,周而复始。
在这样的环境下,妈妈对我也越来越刻薄。
十一岁那年,父亲消失了,我问妈妈他去哪儿了。
妈妈说,他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我的精神状态一直很好,大学,我顺利地跟婉婉结了婚。
一直到婚后,我发现自己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反倒对别人越来越好。甚至,我亲手扼杀了我的孩子。
我一开始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种劣质基因,就不该遗传下去。
我想起来了。
我以为是婉婉杀了我妈妈。
我把婉婉一个人扔在孤寂的山野里,我害死了她。
她一个人在深山里,冷不冷?
遇见熊的时候,怕不怕?
都怪我,我是个疯子,我有病。
有病的人就不该活着,我活着,只会害死别人。
吞下钉子的那一刻,我觉得解脱了。
婉婉,下辈子,找个健全人做丈夫吧。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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