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蓝蓝儿的其他类型小说《热门小说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苏蓝蓝儿》,由网络作家“病娇饼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庆侯纡尊降贵,亲自把唐少柔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给背上去了。如此宠爱,只此一人。公侯伯子男,安庆侯府出行,除非遇到比他们更贵重的人家,不然前后左右都是会有护卫清场的。因此,这种过于放肆的行为,屈渐行跟唐少柔做起来倒也没人非议。只是落到苏蓝的眼里,到底还是让她自以为平静的心湖多了一丝波澜。心脏还隐隐有些针扎似的刺痛。“小姐,他们怎么敢!”春喜气的跺了跺脚,恶狠狠地瞪着前面的两人。深吸一口气,苏蓝稳住呼吸,半耷下眼皮,隐住眼中的情绪,苍白一笑。“别说话,赶紧上山吧,别耽误了上香。”春喜只能压住心中不满,憋着火气和小姐互相搀扶的上了山。狗男女,怎么不摔死你们!几人上山,跟老夫人屈夫人汇合,径直去了寺庙上香祈福。上完香,临近午时,一个大和尚双手...
《热门小说宠妾灭妻,我让世子府全家跪地求饶苏蓝蓝儿》精彩片段
安庆侯纡尊降贵,亲自把唐少柔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给背上去了。
如此宠爱,只此一人。
公侯伯子男,安庆侯府出行,除非遇到比他们更贵重的人家,不然前后左右都是会有护卫清场的。
因此,这种过于放肆的行为,屈渐行跟唐少柔做起来倒也没人非议。
只是落到苏蓝的眼里,到底还是让她自以为平静的心湖多了一丝波澜。
心脏还隐隐有些针扎似的刺痛。
“小姐,他们怎么敢!”
春喜气的跺了跺脚,恶狠狠地瞪着前面的两人。
深吸一口气,苏蓝稳住呼吸,半耷下眼皮,隐住眼中的情绪,苍白一笑。
“别说话,赶紧上山吧,别耽误了上香。”
春喜只能压住心中不满,憋着火气和小姐互相搀扶的上了山。
狗男女,怎么不摔死你们!
几人上山,跟老夫人屈夫人汇合,径直去了寺庙上香祈福。
上完香,临近午时,一个大和尚双手作揖,念着佛号领着侯府众人去用斋饭。
苏蓝一路默默的陪着,不被提问就一言不发,像个隐形人。
用饭的时候,唐少柔依旧不消停,当着苏蓝和老太太屈夫人的面,居然给屈渐行夹菜,这在大户人家,特别是清规戒律森严的佛门之地很没规矩。
老太太自然不满,想说两句,可被团团圆圆奶声奶气打岔,又给忘了。
最后还是屈夫人看不下去,冷着脸咳嗽两声,言语警告了一番,唐少柔才消停。
在此期间,她不止一次的朝苏蓝露出看似委屈,实则得意的笑。
面对唐少柔,苏蓝可以无动于衷,但当她瞧见屈渐行眼底毫不掩饰的的宠溺跟纵容时,终于还是忍不住,最后一口斋饭吃完,苏蓝放下筷子起身。
“祖母,婆母,方才只顾着爬山,口渴的紧,如今想去找些水喝,孙媳妇就先退下了。”
老夫人随意摆了摆手,并不关心。
屈夫人倒是想说什么,欲言又止,苏蓝已经转身离开。
屈夫人没忍住,将筷子一拍,狠狠的瞪了屈渐行一眼,可亲儿子舍不得骂,最后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唐少柔的脸上。
“现在是在灵山寺,佛祖跟前,我就不过分说你了,但你最好认清本分,否则别怪我亲自教你当媳妇的规矩!”
唐少柔可怜巴巴凑到屈渐行身边,一副受了委屈,却不敢说的小白花模样。
“妾身虽不知错在哪儿,但婆母要是觉得妾身错了,那妾身就是错了,妾身会改的。”
屈夫人气结。
屈渐行欲言又止,可看出母亲是真的生气,只能悻悻的把嘴闭上,目光却不经意的追着门口看去,伊人已经消失不见。
她生气了吗?
呵!
得陇望蜀,男人的本性。
唐少柔看见屈渐行的眼神,心中顿时生出了浓浓的威胁感。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果然得趁早把苏蓝除去才是,不然指不定哪天侯爷就回心转意了。
她背景名声都不如苏蓝,若不是因为孩子,怕是连门都进不了。
如今好不容易拿到了掌家权,又得到了侯爷全心全意的爱,绝不能让苏蓝翻身。
有男人的偏爱固然好,可是这些东西太过虚无缥缈,指不定哪天就消失了。
失宠的女人太惨了,看看苏蓝就知道。
想到这些,唐少柔愈发庆幸自己提前有了准备,该行动了,给旁边伺候的春杏使了个眼色,她自己则是起身说道。
“侯爷,妾身也吃好了,咱们要不也出去走走?”
屈渐行脑海中闪过一抹倩影,下意识的同意了,随即二人一起起身。
宝贝儿子做了主,屈夫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没好气的摆摆手。
等到二人离开,一直沉默,看似在逗弄孙子的老夫人才开口道。
“虽说生了两个孩子,但那唐少柔着实没规矩了些,回去好好教一教,别三天两头的给咱们闹笑话,既是平妻,那就得有个当妻的态度,看看她做派......”
说到这里,老夫人突然沉默下来,显然很瞧不上唐少柔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屈夫人也觉得无奈,忍不住低声叹气:“这唐少柔要是有苏蓝一半,我也不求什么了。”
二人在屋子里感叹。
而外头,苏蓝正带着春喜准备去散步。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没必要跟不喜欢的人待在一起,免得憋屈。
主仆二人带着两个护卫正准备去后山逛一圈,突然,身后传来春杏的声音。
“蓝夫人!蓝夫人等等!”
听到这个称呼,苏蓝还没什么反应,春喜就先不高兴了。
她没好气的瞪着追过来的春杏。
“喊什么呢?这是咱们侯夫人!什么蓝夫人?”
春杏这称呼,明摆着就是将她家小姐跟那个唐少柔相提并论,那女人不就是被称呼为柔夫人吗?但凭什么?
安庆府,只有一位真真正正的侯夫人,那就是他们小姐,她家小姐名正言顺!
这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真是可恶......
春杏似乎被教训到了,不自在一笑:“哎呀,我这不是为了更好区别嘛?免得被人听错了......先不说这个了,春喜你跟我走一趟。”
春杏说话间,敷衍对着苏蓝行了一礼,就准备拉着春喜走。
她这副没把苏蓝放在眼里的态度,明显又激怒了春喜。
她一把甩开春杏探过来的手,咬牙道:“你做什么?我是侯夫人的丫鬟,跟你走什么走?还有,你方才见到我们夫人就是这个态度?我家夫人让你起来了吗?”
春杏没想到春喜跟吃了火药似的,原本按照她的脾气,肯定会当场骂回去,毕竟她如今伺候的可是正得宠的柔夫人。
别的不说,侯爷可是都没去苏蓝那里过夜,受宠不受宠,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说她了,如今整个安庆侯府谁都知道,这未来的荣华富贵在青山园,而不是兰心苑,掌家权都没了,有什么好得瑟的?
心里这么想,但春杏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为了不破坏大计,只能憋屈地忍下,对着苏蓝恭敬的行礼。
“夫人,是奴婢不对,但奴婢能借春喜走一趟吗?也不是奴婢自作主张,只是咱们这里缺人手,借人一用。”
“先回去包扎伤口吧,我帮你。”唐少柔将他搀扶起来,回到了屈渐行的院子中。
唐少柔包扎伤口也算得上熟练了,因为屈渐行在战场上时不时都会受伤。
她替屈渐行包扎好伤口后,正要为他宽衣解带,突然捂住了心口,整个人跌在了地上,痛得蜷缩了起来。
“是不是你的心绞痛又发作了?”屈渐行见唐少柔痛得满头大汗,低声呻吟,心疼得不行,当即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药丸喂到了唐少柔的嘴里头。
这药丸虽然有缓解的作用,不过到底还是痛。
痛得唐少柔低声抽泣了起来。
屈渐行心疼得无法言说,只能紧紧抱住她,低声安慰道:“对不住,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当初,唐少柔是为了救他,才会挨了一支毒箭,余毒没法清除,所以才落下了这个心绞痛的毛病,时不时就要发作。
“渐行哥哥,没事的,我没事的。”唐少柔痛得脸色苍白,不过还是勉强露出了一抹笑意,安慰道,“我要你好好的,只要你能好好的,就行了。”
看着唐少柔如此善解人意的样子,屈渐行眼底渐渐挣扎了起来。
唐少柔为他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生孩子的时候又差点难产。
他这辈子亏欠她实在太多太多了——
若是让她做妾,他实在是于心不忍。
至于苏蓝那边——
侯夫人该有的荣耀和尊贵,一分都不会少的。
他要让柔儿当平妻,当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好,我会好好的,我们会好好的。”屈渐行将唐少柔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这个时候,门外的下属已经开始催促了。
他要进宫了。
“我要进宫面圣了,你在家安心等我回来。”屈渐行嘱咐道。
唐少柔温柔地应下了。
屈渐行这才开门离开。
等他离开后,本来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的唐少柔当即像是没事人一般坐了起来,脸上还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来。
想叫她做妾?怎么可能?
她要跟苏蓝平起平坐,甚至还要压她一头!
屈渐行进了宫,直接来到了御书房面圣。
皇帝对着他好生夸赞了一番,这才切入了主题,道:“屈爱卿这次立下大功,可要什么赏赐?”
屈渐行当即跪下,这才面色坚毅道:“回避下的话,臣确有一个请求——臣想要抬臣的救命恩人唐少柔为臣的平妻,还请陛下下旨,给她一个体面。”
这话一出,皇帝都有些愣住了。
此时,旁边好几个大臣忍不住纷纷议论了起来。
“安庆候你在外征战六年,似乎是你的妻子撑起了侯府,说到你的夫人,这上京城哪个不夸赞一句贞静贤淑啊,你这——说不过去吧?”
“就是,你可是有原配妻子的,这不是宠妾灭妻吗?还要陛下下旨,这简直是太过荒唐了!”
皇帝也甚是为难,道:“屈爱卿,你此举,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你已有正妻,将她抬进府中当个贵妾就行了,你原配在上京颇有美名,朕若是下了这个旨意,那朕岂不是成了昏君吗?”
屈渐行倒是想不到苏蓝在京城的名声既然如此好。
他蹙紧眉心,正要开口,此时一道不紧不慢的嗓音却在身侧响起。
“父皇,你此言差矣,安庆候刚才说了,那女子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么说来,那女子也算是立了一件丰功伟绩了,若不是她救了安庆候,那安庆候哪里还有命抵御外敌,打退外敌,立下大功?让立下了如此丰功伟绩的女子委屈当个妾,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让屈渐行意想不到的,这开口的人,竟然是一向吊儿郎当的七皇子凌楚渊。
这些七皇子深受皇帝宠爱,只是没有什么本事,只是个纨绔皇子,平日里头就爱遛狗逗鸟,甚至管管大臣家的闲事。
只是,他跟七皇子素来没有交情,他为何要帮自己?
“回陛下的话,七皇子所言极是,她父母都因为臣而已,她更是因为救臣落下了严重的心疾,若是让她为妾,实在是折辱她了。”屈渐行沉声说道。
“安庆候如此重情重义,定然也是顶天立地的忠臣,有两位妻子又如何?父皇,你就应了吧。”凌楚渊再次开口附和道。
皇帝向来疼爱七皇子,见他开口两次了,这才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那朕就顺了你的意,下了这道圣旨吧。”
“谢陛下。”
皇帝下了圣旨后,又给了屈渐行不少的封赏。
屈渐行出宫的时候,正好在宫门口跟凌楚渊碰上了。
他当即给凌楚渊行了礼,并且感激道:“臣谢过七皇子刚才的帮忙。”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如今炙手可热,七皇子向他示好,然而,让屈渐行想不到的是,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凌楚渊却像是看傻子一般,用一种异常轻蔑的目光扫了他一眼,甚至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来,连话都不想搭,直接翻身上马离开了。
屈渐行倒是有些摸不准凌楚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不过这个七皇子向来想一出是一出的,他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这才上了马车,回到了侯府。
刚回到侯府,他就迫不及待地让公公宣读了圣旨。
唐少柔接旨的时候,一脸错愕和惊喜,看向了屈渐行,低声道:“夫君,你——”
“赶紧起来,这是你应得的。”屈渐行急忙将唐少柔扶了起来。
唐少柔露出了一抹娇羞的笑意。
苏蓝也在接旨的人群中,但是她是自己站起来的。
她的心已经冰冷一片。
屈渐行缓缓走到了苏蓝跟前,眼底有些愧疚。
“蓝儿,对不起,这事是我做得不对,没有跟你商量,但是柔儿为我付出太多,这事她应得的,请你宽宏大量,原谅我这一回,以后侯府还是你做主的,这是陛下赏下来的东西,都给你。”屈渐行低声说道。
苏蓝站在原地,压过了心中的心痛和讽刺,只是抬起眼看向来屈渐行,道:“不用了,既然是封赏,那就抬进库房吧。恭喜侯爷了。”
说着,苏蓝转身就要离开。
但是屈渐行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晚上我去你院中。”屈渐行目光灼热地看着苏蓝,沉声说道。
这话说的,她若真让医女先给她瞧病,倒是显得她小家子气,和孩童置气,得理不饶人了!
可明眼人都能瞧的出来,她现在才是更需要医女的那个人吧?
苏蓝知道老夫人喜欢孩子,却没想到,老夫人竟是这般不分黑白的偏袒纵容那两人!
苏蓝心寒至极,勉强道:“就依祖母的吧!”
她别过目光,没再看老夫人。
屈渐行这会儿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见苏蓝浑身湿透,外边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干净披风站在那儿,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忍不住蹙了一双剑眉:“这是做什么?”
“蓝儿都成这样了,还不赶紧把她送回院子里给医女瞧瞧?杵在这儿受寒了怎么办?”
“春喜赶紧把人扶回院子里去!”
屈渐行发话,老夫人自然没法再拦着。
春喜扶着苏蓝往前走去,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她的脸色,在即将走到兰心苑的时候,才低声道:“这会儿看来,侯爷还是有几分关心小姐的。”
她替他撑起了这偌大的侯府,他难道不该多关心她几分吗?更何况,这事儿本也就是因他而起!
孩子毕竟是他的。
苏蓝默不作声的看向近在眼前的兰心苑,“阿秋”声打了个喷嚏。
当天她便发起了高热。
整个人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咳嗽喷嚏打个不停。
春喜端了一碗姜汤放在苏蓝的掌心:“医女说小姐您是寒邪入体才引发的高热,最好还是多喝些姜汤发发汗吧!要不奴婢听着您咳嗽这劲儿,都有些替您难受!”
苏蓝轻抿了一口姜汤。
汤汁暖和,可心却仿若破了一个洞一般,寒气涔涔的,好似喝再多的姜汤都解决不了问题。
这不,她刚喝两口,便又“咳咳”的剧烈咳嗽起来。
咳得惊天动地的,便是连那碗都拿不稳了。
春喜慌忙拿走了碗,又端了痰盂到她跟前。
苏蓝把刚喝进去的汤汁都吐了出来。
屈渐行和唐少柔听到剧烈咳嗽声,进来便看到春喜端着痰盂放到了一旁,而苏蓝微微佝偻着身子正在擦拭唇角。
“姐姐对不住,柔儿没料到您竟然病的这么重!”唐少柔一副泫然欲泣的摸样凑到了床边。
屈渐行有心劝慰她两句,但看看苏蓝躺在床,咳得有气无力了的摸样,也不免有些心疼苏蓝:“是,团团圆圆也确实有些不懂事儿了。”
“他们自小在边境生活,自由惯了,大概也没料到追赶一只蝴蝶能把人撞到池塘里去。”见苏蓝脸色不虞,屈渐行又赶忙道:“不过蓝儿你放心,我已经教训过他们了!”
“这次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他坐在榻边,伸手握住了苏蓝的手。
苏蓝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屈渐行忙接过春喜递过来的痰盂举到了苏蓝跟前。
唐少柔看的银牙一咬。
侯爷竟然还能屈尊降贵的为苏蓝做这种事情,气死她了!
但谁让她孩子有错在先呢?这会儿她只能先暂且忍了这口郁气!
苏蓝也有些意外,但她也算看明白了。屈渐行只是在她和唐少柔之间寻找一个制衡点而已。
现在她对侯府还有作用,他自然还敬重她几分。
可她已经心寒了,她不想再为偌大的侯府继续操持下去了。老夫人今日能不顾她的情况先让医女给孩子们看病,来日她就能看在孩子们的面儿上,更多的偏袒唐少柔。
即便她依旧是侯爷夫人又如何?即便她手握掌家权又如何?她还真能忤逆老夫人,落个不孝不悌的罪名不成?
看透了老夫人的凉薄,苏蓝突然就不想再继续这样付出了。
恰此时唐少柔拿出了帕子抹了把眼泪,一副愧疚难当的摸样道:“瞧姐姐这般摸样,真是让人心疼!”
“姐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管教好孩子们,让他们贸贸然的冲撞到了您。”
“姐姐您若是不嫌弃的话,这段日子就让我来照顾您吧!”
说话间,她就要去端屈渐行手中的痰盂。
春喜先一步端走了痰盂。
唐少柔又娇娇弱弱的道:“姐姐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您的。姐姐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这姿态倒是摆的够低!
可她不想天天看着唐少柔,堵心。
苏蓝咳嗽两声,让春喜把掌家印拿了出来:“柔夫人若真想帮我做点什么的话,便拿着这掌家印吧!”
“我如今病重,也无精力再操持府中事务了。日后便要麻烦柔夫人辛苦些了!”早摆脱这些烦心事儿,她也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下去。
唐少柔吓得连连摇头:“不,姐姐。柔儿自知没有姐姐的管家之能,也不敢觊觎侯府的管家之权。若是姐姐因为团团圆圆无意冲撞了您,您生气的话,也请您好好养着身子,可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掌家印毕竟是主母的象征。
她若是真接了,那岂非就说明她有觊觎侯府主母的野心?
她才刚来上京,连侯府里到底有多少个下人都还没有摸清呢,这贸贸然的暴露出她的真实目的,只会起了反作用!
唐少柔直觉,这是苏蓝生气了,故意给她刨的坑。
苏蓝坚持:“拿着吧。”
唐少柔吓得都快要哭了:“我知道姐姐今日非常生气。可姐姐有气撒出来便是了,何必要交出掌家印来呢?姐姐这样做,岂非是让柔儿为难?”
她说着就要跪地。
屈渐行伸手拦了她一把:“蓝儿说让你拿着,你便拿着吧。好好处理府中的事务。”
“这——”唐少柔有些犹疑不定的看向苏蓝。
却见苏蓝已经闭眼斜靠在了床头。
难不成她还真是诚心实意交出管家权的?或者说,她是在试探,却没想到侯爷竟会说出这等话来?
果然侯爷心里头还是偏向她的。
唐少柔又惊又喜的,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了掌家印:“既然姐姐托付,侯爷信赖,那柔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侯爷,姐姐放心,柔儿定会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
“嗯。”屈渐行轻应一声,示意她先离开。
凌楚寒挪动脚步,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蓝更觉恼怒:“七皇子这是何意?”
“这——”凌楚寒自觉这拦人的动作有所不妥,赶忙往后倒退一步,离她稍远了些,赔笑道:“夫人别多心。本皇子向来怜香惜玉惯了,就是看不得美人生病。正好本皇子认识神医朱淼。已经差人去请他了,不如夫人稍等片刻,等神医来了给夫人瞧瞧?”
苏蓝:“......”这人倒惯会自作主张!
她理都不想理七皇子的想要离开。
七皇子在身后轻笑:“朱神医的药入口不苦,还疗效极佳,夫人确定不给神医瞧瞧?”
苏蓝脚步微顿。
春喜小声劝道:“小姐要不然就让神医瞧瞧吧!神医啊!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得神医亲自问诊呢?说不定小姐这病被神医瞧一瞧,很快就能痊愈了!”
“小姐也能少受些痛苦不是?”
倒也确实是这个道理。
能少遭些罪,谁愿意一直拖着病体呢?
苏蓝终究跟着七皇子进了看戏的雅间。
刚进去不久,一个胡子花白的小老头儿便跌跌撞撞的被丢了进来。
刚进门看到凌楚寒,他便唠唠叨叨的:“我说七皇子你能不能尊点老?老夫我这段时间正在研究一种神药,都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这好不容易才睡一觉,你竟然让你那侍卫直接掀我被窝?”
“七皇子你简直不是人!”
这老头子难不成就是朱淼神医?
看来他和七皇子关系确实不错,要不然也不敢这般口无遮拦的说七皇子了!
苏蓝暗暗打量了朱淼一番。
凌楚寒已经瞪了朱淼一眼:“少废话!赶紧给人瞧瞧!”
朱淼偏头望了过来,看到是个女人,眼神明显一亮:这凌楚寒总算对一个姑娘真正上心了!
可眸光落在苏蓝的妇人发髻上,朱淼又撇了撇嘴:得,白高兴一场了!
已经成婚的妇人再怎么也不可能成为皇子妃。
朱淼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到了苏蓝跟前:“夫人先把手伸出来,老夫给你把把脉。”
苏蓝依言伸出手腕。
春喜放了一方丝帕上去。
朱淼把着脉,轻“咦?”了一声,随即他眼神古怪的时不时瞟向苏蓝。
苏蓝被看的心中紧张。
春喜也有点慌了。
凌楚寒也被他严肃的神情吓了一跳,收起了一直摇晃着的折扇,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她病的很严重吗?”
“非也,非也。”小老头儿摸了摸胡子,眼里泛过兴味盎然的笑意,“老夫看她打扮,还以为是那家夫人,没想到竟还是个姑娘!”
他爽朗大笑。
苏蓝被羞的满脸通红。
她慌里慌张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这人不亏是七皇子的好友,都是一丘之貉!竟然这般调笑于她!
她不让他看病了!
朱淼却紧紧按住了她的手腕:“莫急,莫急,很快就好了。”
说话间,他已经松手,从怀中摸了一个小瓷瓶出来,放到了苏蓝跟前:“呐,吃这药就行。味道微甜,疗效极好,两天之内绝对药到病除。”
“那谢谢神医了。”苏蓝红着脸道声谢,拿了药瓶站起来,朝着凌楚寒微微行礼道:“也多谢七皇子费心。告辞!”
她真是脑子抽风了才会同意七皇子让神医来瞧病,这下好了,丢脸都丢到七皇子跟前了!
七皇子都知道她还没和屈渐行圆房了!
苏蓝走的很急。
直到走到门口,凌楚寒才回过神来,鬼使神差的问道:“要不要我送送你?”
姑娘!
她竟然还真的是个姑娘!
哈哈,这可真是老天都在帮他!
凌楚寒喜不自禁的,连朱淼的打趣都觉得顺耳了很多。
苏蓝急急回复:“不用!”
她加快脚步,速度离开了戏园子。
朱淼给的药果然管用,两天之后,苏蓝已经彻底痊愈。
屈夫人来探望过她一面后,便又去找了屈渐行。
彼时屈渐行正在教团团练武术,屈夫人把他拽到了一旁,压低声音斥责他道:“你是非要急死娘亲是不是?”
“现在最要紧的事儿是什么?你不清楚吗?这蓝儿已经痊愈了!你倒是赶紧和她把房圆了,给我个嫡长孙啊!”
“我知道的,娘。”屈渐行应着,一双眸子却直直的望着团团的方向,生怕他舞刀弄枪的一不小心伤着自己个儿。
屈夫人看他这副模样,气的不轻,忍不住拿出帕子朝他甩了一下,拉回了他的视线:“你只说你知道了,知道了,你倒是拿出点行动来呀!”
“娘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可你知道外头现在都传成什么样子了吗?说你纵容柔夫人的子女伤害正儿八经的主母,还夺了主母的掌家权!妥妥的宠妾灭妻!”
“而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蓝儿现在明显已经和老夫人离了心。娘现在虽然还能稳着她点儿,可若她真寒透了心,她说不定真会不管不顾的和你弄个鱼死网破,彻底离开这侯府的!到时候坐实了你宠妾灭妻的行为不说,咱们侯府还要背负上一个逼走当家主母的骂名!”
“你瞧蓝儿如今都卸了掌家权,你再不赶紧要个嫡子笼络住她的心,我怕你到时候真的哭都没地儿哭去了!”
屈夫人从来没这般疾言厉色的说过这么多话。
屈渐行自然入了心,连连道:“是,是,孩儿今晚上会再过去的。”
“这就行。”屈夫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苏蓝这边,屈夫人过来探望的时候,话里话外的也提了让她早些和屈渐行圆房生子,她自然也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普通的夜晚。
可随着日头西斜,夜色降临,苏蓝还是有些慌张起来。
既惶恐,又盼望,又羞窘。
她甚至都不敢往房间里走去。
屈渐行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苏蓝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模样。
那慌里慌张的,见到他便红了一张脸的模样,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温婉冷静,倒是让屈渐行看得心生欢喜。
“蓝儿这是紧张了?放心,为夫会很温柔的。”
他高大的身躯渐渐靠近。
苏蓝只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天旋地转间,她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屈渐行便把她抱起来放到了床榻上。
帷幔落下,高大的身子缓缓覆过来。
苏蓝紧张的闭眼。
外头却陡的传来一阵惊叫声。
“有人跳水了!”
“侯爷,夫人,不好了,有人跳水了!”
一路上,唐少柔都战战兢兢的,但刚进青山园,她便忍不住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来。高举着掌家印在灯光下看了又看的,她激动道:“倒是没想到这掌家印这么容易就到手了!苏蓝啊,苏蓝,我该说你是傻呢?还是运气不好呢?”
以后等她笼络了府中下人,这侯府还不全都是她说了算?
唐少柔高兴极了。
而此时的兰心苑中,屈渐行正替苏蓝掖了掖被角。
苏蓝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也不想睁眼,便懒懒的道:“侯爷也回去吧,蓝儿想先歇息了。”
“你好好歇着,我就在这儿陪你。”
苏蓝嘲弄的笑了笑:“随您。”
她才不信屈渐行会真心留下来陪她。怕是又是一种平衡术吧。毕竟她被唐少柔的孩子弄病了,管家权都给了唐少柔,屈渐行这会儿若还是没有道歉的诚意,怕是又要落人把柄,被人指责宠妾灭妻了。
堂堂安庆侯爷,怎么能做那种明明白白落人把柄的事儿呢?
苏蓝心里门儿清,倒也没再劝说屈渐行,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屈渐行见她睡着了都还蹙着眉,也有些担心,索性就一直守在了她身边。不知不觉,竟也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第二日他是被一阵说话声惊醒的。
门外,春喜正冷冷的看着唐少柔,不卑不亢的道:“柔夫人还是请回去吧!奴婢说了,夫人还没醒过来。”
昨日这柔夫人不是还信誓旦旦的说了要主持好府中事务的吗?那遇到了事儿,自行处理便是了,又来劳累她家小姐干什么?
也不知道她家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还真把管家权给了柔夫人。
小姐倒也不怕放权容易,将来收权难!
春喜这会儿怎么看唐少柔,怎么不顺眼。
唐少柔依旧柔柔的笑着:“没关系,我就在这儿等着姐姐醒过来。”
但她心底已经气的磨牙。
这府中的下人,上至管家,下至一个洒水小厮,都只听苏蓝的话,压根儿都不认同她手中的掌家印的,她能怎么办?
免不得要请苏蓝亲自出面,向府中众人说明实情了!
倒是没想到苏蓝这会儿借病拿乔!
听她这么说,春喜也不好再赶人,只能愤愤的转身,去小厨房给苏蓝熬药去了。
屈渐行摸了摸苏蓝的额头,见她温度正常,这才疾步走了出来。
“侯爷!”唐少柔见他在这儿,十分意外。
此时屈渐行眉宇间是掩藏不住的疲惫,而他身上也还穿着昨日的衣服,衣衫微微凌乱,一瞧就是睡在榻边的模样。
唐少柔立时有些酸:“侯爷您昨晚上是一直留在这边的吗?”
屈渐行轻轻颔首。
唐少柔满脸不赞同的道:“侯爷您可是还要早朝的!而姐姐是风寒咳嗽,万一传染给您怎么办?您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她满脸担忧的扭头冲着老夫人配给她的大丫鬟春杏吩咐道:“还不赶紧带侯爷回去,喝点暖汤,换身衣衫?”
屈渐行却并没有跟着丫鬟离开,而是捏着眉心看向了唐少柔:“这大早上的,你过来这里做什么?”
他这是在质问她?
唐少柔微微垂眸,掩饰了心底那份强烈的嫉妒,低声道:“妾身过来是想要向姐姐请教一下,怎么管理府中事务的。”
原来是为了府中事务?
屈渐行捏着眉心的动作微重了重:“蓝儿还睡着,需要静养。你既然拿了掌家印,只管命令那些下人听你行事便是。先莫要打扰她了。”
正好春喜端着药碗走了过来。
屈渐行沉声吩咐:“好好照顾夫人,让她别多想,先养好身子。”
“是。”
屈渐行阔步往外走去。
唐少柔无奈也只能跟了出去。
春喜端着药碗进了屋。
苏蓝刚悠悠转醒。
春喜看的脸色一喜,赶忙凑了过去:“小姐醒来了?”
“嗯。”苏蓝揉揉还发胀的太阳穴,瞟了她一眼,见她满脸遮掩不住的喜色,有些好奇:“你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
春喜把手中的药碗往她跟前推了推:“奴婢刚才去厨房,可听说柔夫人这刚掌家便遇到了不少难题呢!”
“她说要查看府中账本,还要开库清点府中资产,但管家找借口推了,让她去找账房先生和库管嬷嬷。而这两位又说要查账开库必须得经过夫人您的同意,还得管家亲自盯着才能执行,就是不配合柔夫人!”
想到柔夫人吃瘪,春喜的心情便又好了几分。
她把药碗直接塞进了苏蓝的手中:“小姐先喝药。”
褐色的药汁在碗中轻轻荡漾,看着便觉得苦。
苏蓝轻蹙了下眉头。
春喜已经笑着坐到了她的床边:“对了,小姐,府中的下人还向我打探消息,问您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和她们说你病的不轻。她们便一个劲儿的鄙视起柔夫人来。说柔夫人肯定是故意利用那两个孩子撞你下水的,就是想要趁机夺走您手里的掌家印!”
“小姐,我觉得这府中的下人还是只认您这个当家主母的。”
那柔夫人想要顺顺利利的掌家,做梦去吧!
苏蓝淡淡一笑。
她在侯府呆了六年,自然得下人敬重。
但她最开始掌家的时候不也是困难重重,不被下人信服吗?只是她用手段治服了那些人而已!
时间总会给人以经验和教训,让人成长的。
她如此,唐少柔大概也会如此。
苏蓝默默的喝了一口药汁。苦涩的药味弥漫整个口腔,呛的她又剧烈咳嗽了两声。
但幸而没再咳痰。
春喜拿出帕子替她擦拭了唇角,这才又压低声音道:“而且我瞧着,现在不仅仅是下人们都向着您,最重要的是,侯爷好像也怜惜心疼起您来了!”
“您不知道,昨晚上侯爷可是在这里陪了您一晚上呢!而且刚才侯爷还赶走了柔夫人,说要您别多想,好好养身子呢!”
春喜越说越开心。
苏蓝却微微一怔。
屈渐行昨晚上竟然陪了她一整晚?
这若是做戏给旁人瞧的,也未免太实诚了些!
一时之间,苏蓝觉得她有些摸不准屈渐行的心思了。
莫非,他对她,其实还是有一点点真心的?
“哎——”凌楚渊想要阻拦,可又自觉没有立场。手扬了扬,他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苏蓝接连喝了几杯酒。
脸颊已经微微漂红,可隔窗看着马车还没修好,她又叫道:“小二再来两瓶酒来!”
她今天要喝个尽兴!
屈渐行那个臭男人愿意陪谁就去陪谁去,是他先对不起她的,她才不要还维持着以往的贞静贤淑,好好的当他的侯爷夫人!
苏蓝索性拿起酒瓶子灌起来。
凌楚寒看的微微蹙眉:“够了!”他伸手想要去夺她手中的酒瓶。
苏蓝却先把酒瓶重重放在了桌子上,紧接着,“咚”的一声栽倒在桌子上,嘴里还嘟嘟囔囔着:“喝!我还要喝!喝够了就能忘记所有的烦恼了!”
她不擅长喝酒,竟然那就这样醉倒了。
凌楚寒那能不知道她是在借酒浇愁?
眸光落在她那张因为醉酒而越显得唇红齿白的脸上,他更是轻抿了唇瓣,攥紧了手中的杯子,青筋暴起,骨节发白。
苏蓝回府后已经有些迟了。
屈渐行早已经在青山园歇下。春喜扶着苏蓝回了兰心苑,又给她熬了一碗醒酒汤喂下。但即便这样,第二日一早醒来,苏蓝还是有些头疼欲裂的。
果然喝酒伤身!
苏蓝也没心情吃早饭了,让春喜去和老夫人说了一声,便去了池塘边散心。
身后传来孩童的嬉闹声,苏蓝也没在意,抓了一把鱼食扔进了池塘中。
一群鱼争相游过来,苏蓝正要再度抛食,一道猛烈的冲击撞上臀部,“噗通”一声,她重重摔进了池塘中。
刚刚从松鹤园回来的春喜远远的便瞧见了这边的情形。
她吓得立马惊叫了一声:“小姐!”
紧接着,她又改口高喊起来:“来人啊!夫人落水了!侯爷夫人落水了!快来人救命啊!”
然而鱼塘附近根本没什么大人。而团团圆圆矗立在岸边,望着苏蓝在池塘里挣扎却似是被吓傻了,动都没动一下。
春喜看的气不打一处来。
她快步冲到池塘边,艰难的把苏蓝从池塘里拽出来,便劈头盖脸的朝还站在岸边的团团圆圆斥责:“小小年纪,怎么心思这般歹毒呢?”
“竟然还敢推夫人下水?”
“夫人若是有个好歹,你们能承担得起后果吗?”
噼里啪啦一顿训后,见两人还矗立在哪儿,春喜气的又怒斥了句:“还傻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让路!难道还要让夫人在这里继续吹凉吗?”
池塘的水不深,淹不死人。可苏蓝猝不及防的被撞进池塘中,还是被弄得浑身湿透的。此刻她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团团圆圆懵懵的挪动脚步,让开了一条道。
有小丫鬟送来了披风。
春喜给苏蓝披上披风,扶着苏蓝准备离开。
远处却陡的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春喜你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紧接着,老夫人带着一行人朝这边走来:“一个奴婢而已,竟然还敢冲着侯府的小主子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她行至团团圆圆跟前,把两人护到了身后,怒声冲着身旁的崔嬷嬷吩咐道:“掌这个贱婢的嘴!好好教教她这侯府的规矩!”
春喜也是为了她才一时情急训斥了团团圆圆的,她岂能真让人打她?
苏蓝当即护在了春喜跟前:“祖母只看到了春喜教育他们,可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孙媳本是在这里喂鱼的,团团圆圆过来嬉闹,把我推进了池塘中。春喜过来救我上岸,两人还杵在那儿,没让路。春喜也是关心我才乱了分寸的。祖母便要让人掌她的嘴?”
“难道在祖母心中,护主的下人也要被掌嘴惩罚吗?”
这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
可令苏蓝没想到的是,老夫人竟是冷着一张脸,反驳道:“你也知道他们是小孩子。小孩子闹腾些,不小心把你撞进池塘是他们不对。但也不能由此便被一个奴婢斥责吧?”
“这让他们两个孩子日后如何在侯府直起腰来?更何况,你瞧瞧,他们都被春喜吓唬成什么样子了?”
“才四岁多点的孩子,这若是吓出个好歹,以后可怎么是好?”
老夫人说着,甚至还弯下腰去,爱怜的抱了抱两人:“乖孩子,不怕不怕啊!曾祖母定然会给吓唬你们的人一个教训的。”
团团圆圆缩在老夫人的怀中,怯怯的朝苏蓝这边望了一眼。
老夫人立马又怒声吩咐:“崔嬷嬷还愣着做什么?掌嘴啊!老身我还没死呢!这侯府的规矩我还是能做得些主的!”
“是!”崔嬷嬷上前就要拽春喜。
屈母匆匆走了过来,赔着笑脸道:“婆母息怒!”
她瞟了苏蓝一眼,柔声道:“你瞧蓝儿都冻成什么样子了?您老不是还想着要抱嫡亲的重孙子吗?”
她微微压低了声音,用仅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道:“现在咱们整个侯府可全赖蓝儿掌家,才能过的如此舒适。这蓝儿先前便因为平妻一事受了委屈,如今若是再因为那女人的孩子受了委屈,你让她心里怎么想?她还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渐行身边吗?”
“若是真把她逼急了,再提出和离——”那受影响,被笑话的还是永安侯府!还是屈渐行!
老夫人虽然气恼,但也知道苏蓝的本事儿,狠狠剜了春喜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
此时管家带着医女匆匆过来。
“快,快,快给我们夫人瞧瞧有没有受伤?”那池塘边毕竟还有不少鹅卵石的,这若是被磕着碰着了,可就在身上落了伤痕!
管家还是很心疼苏蓝的。
但老夫人憋着一股气,就是看不得大家伙全都这么关心苏蓝的样子。尤其是想到苏蓝竟然为了一个奴婢而伤害到了她的重长孙,她就更觉的气的慌。
“到底是大人,有伤怕是早就说出来了!医女还是先过来给团团圆圆看看吧!这两孩子刚才被吓坏了,我瞧着这会儿都还没缓过神来呢!别真吓得丢了魂儿,夜里再闹腾起来。”
说完,老夫人又冲着苏蓝道:“孩子到底还小,又是千里迢迢刚过来这边的,怕是还没适应这侯府的生活呢。便先让医女给他们瞧瞧,蓝儿应该不会和两个孩子计较什么吧?”
“你说什么?此话当真!”
屈渐行听完刘副将的回话,不敢置信。
在他的印象中,苏蓝或许是个强势的人,但应该不至于干出这种事。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半躺在床榻上的唐少柔将屈渐行的表情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不过很快就将那表情收敛,她故意咳嗽两声,果然引起屈渐行的注意。
那双眼眸含着秋水,雾蒙蒙的,声音可怜道:“渐行哥哥,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姐姐看着不像是那种人。”
“柔儿确实做了对不起姐姐的事,但姐姐应该不会因为嫉妒,就对我下手吧?这未免有些太恶毒了......”
唐少柔言语似乎是有意替苏蓝的开脱,但落到屈渐行的耳朵里,又是另一个意思了。
“嫉妒?”
屈渐行咀嚼这两个字。
若是出于嫉妒,似乎也能说得过去,可是苏蓝真的会干这种事吗?
只是因为嫉妒,就对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痛下杀手?确实恶毒!
年轻的安庆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来人!把夫人给我请过来!”
语气很冷,屋外的人都清楚,侯爷这下真的发怒了。
守在床边的春杏自告奋勇:“侯爷,让奴婢去吧?”
这院子外面都是屈渐行的护卫,大都是跟着屈渐行征战沙场的将士。
都是大男人,确实不方便去苏蓝的兰心苑,屈渐行也就允了。
春杏跟唐少柔对视一眼,嘴角含笑,抬头挺胸,像只斗胜的鸡,正准备去兰心苑耀武扬威一通。
可外面又浩浩荡荡进了一群人。
“怎么回事?大晚上的闹什么闹,孩子都被吵醒了!”
原来是听见动静的老夫人赶了过来。
她身上衣服穿的还算整齐,就是头上没有任何发饰,明显已经睡下了,是被吵醒的,手里还牵着团团跟圆圆。
崔嬷嬷得了老夫人的指示,走到正屋,对着屈渐行行了一礼。
“侯爷,大晚上的,你们这是做什么呢?老夫人都睡下了,又被吵醒了。”
屈渐行反应过来张嘴想说什么,唐少柔却把话头抢了过去——
“都是妾身的错!要不是因为我先给渐行哥哥生了孩子,让姐姐有了芥蒂,姐姐也不会一气之下杀人泄愤......但这其中肯定有误会,还请老太太不要怪罪!”
这话听的崔嬷嬷瞬间来了精神。
说实话,对于苏蓝,她是不怎么喜欢的,一个女子,一个晚辈,太过强势,掌家几年,做事死板,谁的面子都不给。
不像唐少柔,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进了候府,说话乖巧,还得仰仗着他们这些府中的老人教做事。
特别是像崔嬷嬷这样跟在老太太身边的大嬷嬷,唐少柔都十分抬举,崔嬷嬷时不时也能捞些油水。
诸如此类,都是苏蓝当掌家人时没有的好处。
于是,自然而然的,崔嬷嬷不经意添油加醋,把唐少柔的话转告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方才拦住了准备出去的春杏问了情况,两边都在加料,结合下来,似乎凶手是苏蓝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荒唐!”
老夫人勃然大怒。
“崔嬷嬷,去把苏蓝给我叫来!”
这语气更不客气,不是说请,而是叫。
“是。”
崔嬷嬷应了声就出了青山园。
屈渐行莫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走偏了,听副将说完,他是生气。
但这件事还没查清楚,可祖母似乎已经认定苏蓝是幕后指使,这若是不小心冤枉了,似乎不太好......
“祖母......”
“咳咳!”
屈渐行正要出去阻止,唐少柔咳嗽,把屈渐行的动摇给打消没了。
“柔儿你别乱动,好好躺着。”
安庆侯理智消失,担忧爬上脸,几步越过屏风帮忙拍背,一脸温柔,唐少柔心中满足,谁也不能分走渐行哥哥的爱。
她等着苏蓝被押过来三堂会审!
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崔嬷嬷回来了,
身后跟着的却是屈夫人。
屈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来的路上已经听崔嬷嬷说明了来龙去脉。
她沉默着听完没说什么,却带着惴惴不安的崔嬷嬷返回青山园,径直进了屋。
老太太此时就坐在椅子上逗孙子吃点心。
隔着一道屏风,唐少柔半躺在屈渐行的怀里,时不时的发出轻微的咳嗽声和小声软语。
屏风是半透明的金蝉纱布,屈夫人随意一瞥,隐约看见儿子半拥着唐少柔。
当着长辈的的面如此亲密,简直没规矩,更谈不上庄重,比苏蓝差远了。
她皱了皱眉,不过看了眼团团圆圆,到底没说什么,就凑到老太太身边。
“母亲。”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来了?”
屈夫人弯腰凑到老太太耳边说了什么,老太太一开始不以为意,不过一会就变了脸色。
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然后将两个孩子推到跟进来的崔嬷嬷身前,在屈夫人的搀扶下站起身。
老夫人没好气的扫了一眼屏风,声音透着一丝威严。
“大半夜的,就别折腾了,柔儿,你方才说可能有误会,老身想了想,可能还真有些误会,那蔡婆子不过就是个粗使婆子,和蓝儿不可能有什么交集。”
“明显就是为了逃脱责罚,胡乱攀咬,这种胆敢污蔑主子的奴婢,就该狠狠教训一顿发卖出去,以儆效尤,放心,老身替你将她处置了便是。”
盘算落空,唐少柔脸色一僵,她不甘心,看了屈渐行一眼。
“渐行哥哥......”
屈渐行也没有想到就这么轻轻放下了。
虽然他也怀疑是不是苏蓝做的,也不是非要把这个罪名摁在苏蓝身上,可好歹把人叫过来问上一问吧?
屈渐行松开唐少柔,就想出去问问情况,谁知走出屏风就看见母亲来了,略微有些惊讶。
“母亲,你怎么......”
“渐行,过来。”
屈夫人眼底压着隐怒,唤了一声。
安庆侯抬腿便走了过去。
“母亲有话跟你说,跟我来。”
丢下这句,屈夫人便出去了,看都没看屏风后的唐少柔一眼。
屈渐行想了想,还是追了出去。
老夫人也在崔嬷嬷的搀扶下出去了,临走前看了一眼屏风,眼神意味深长,进了后宅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旖旎的气氛骤然打破——
苏蓝被吓得睁开眼睛,就看见屈渐行紧绷的下颚,以及对方眼中被破坏好事闪过的不耐。
屈渐行低声骂了句什么,迅速起身。
苏蓝只觉得身上一轻,经过方才的惊吓,也冷静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跟着屈渐行一起朝门口走去。
“吱呀”一声,屈渐行拉开房门,外面的呼喊声又清晰了几分。
“怎么回事!”
年轻的安庆侯没好气的喊了一声。
“侯爷!”
只见兰心苑的院门口突然跑进来一道人影,那人喘着粗气靠近,苏蓝也看清来人,是春杏。
“侯爷不好了!柔夫人落水了!”
她面上满是惊慌之色。
屈渐行被这消息震的怔在原地。
春杏瞧侯爷没动静,焦急催促:“侯爷,你还愣着做什么?柔夫人落水了,赶紧去救人啊!”
一边说话一边哭,我见犹怜的样子,跟她的新主子如出一辙的惹人怜。
苏蓝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蹙了蹙眉,张口正想说什么,却只看见屈渐行脸上瞬间浮起了慌乱,以及焦急奔出去的背影。
“柔儿!”
“夫君......”
苏蓝伸出去的手一空,只抓住了寂寥的风。
春杏眼中闪着一抹得逞,看了苏蓝一眼,敷衍的行了个礼,就跟着屈渐行一同出去。
“小姐......”
才从一系列变故中回过神来的春喜连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苏蓝,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黑圆的眼中只剩下心疼。
深吸一口气,苏蓝稳住心神,扫了春喜一眼:“走,去看看。”
脚步快速且稳健,只是那略显凌乱的呼吸暴露了她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情。
等苏蓝和春喜匆匆赶到池边,正好看见屈渐行一手托着浑身湿透的唐少柔,一边往岸上爬。
这个过程中尊贵的安庆侯没让任何丫鬟婆子上前帮忙,似乎生怕别人碰坏了他怀里的珍宝。
“咳咳!侯爷我没事咳咳——”
“别说话,哪里疼吗?”
隔着人群,依旧能听见女人的咳嗽,和男人慌乱却关怀的声音。
苏蓝喉咙发涩,脚步略沉,可还是一步一步朝着被人群围拢的那两人靠近。
春喜看出小姐的脸色不对,气闷的咬着银牙跟上。
“赶紧去叫医女来!”
屈渐行动作轻柔的将唐少柔凌乱的发丝挽到耳后,却语气粗暴地朝着周围的下人怒吼,立刻有人去请医女了。
“侯爷,她怎么——”
“都滚开!别挡道!”
苏蓝的话被屈渐行粗暴打断,他动作温柔的将唐少柔打横抱起,小心翼翼的朝着青山园的方向走去。
擦身而过的时候,苏蓝只来得及瞥见屈渐行焦急的表情,以及听见她的夫君对另一个女人低声喃喃的话语。
“柔儿,柔儿,你不要有事,我一定会救你的,千万不要出事......”
然后苏蓝就只看见那对璧人匆忙而去的背影。
“啧啧,真是可怜,我要是夫人,怕不是要直接跳到这池塘里去,太丢人了。”
“可不是吗?瞧瞧侯爷紧张的,那柔夫人不过就是落了水,我瞧着也没什么大事儿,不是还能说话吗?侯爷就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之前咱们夫人落水可没这待遇。”
“哎呀,要不怎么说男人心不可信,咱们夫人可真可怜......”
周围看似同情实则讥诮的言语像一道道无形的钢针,戳破了苏蓝之前还残存的幻想。
什么对她有情?
呵,简直就是个笑话!
“你们闭嘴!敢议论主子,我看你们这条舌头是不想要了!”
春喜自然也听到了那些刺耳的话,气的把手插在腰上,化身愤怒的茶壶,指着那些长舌妇就开始破口大骂。
到底是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往日的威严还是有的,大家连忙做鸟兽散,方才还热热闹闹的池塘边瞬间只剩下两道孤零零的人影。
方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炸毛野猫模样的春喜,下一刻看着小姐那破碎的表情,鼻子一酸,哽咽出声。
“小姐,你没事吧,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他们就是......他们就是墙头草!都是混蛋!侯爷也是混蛋!小姐再也不要理他了!”
苏蓝僵硬的面皮扯出一丝嘲讽的笑,葱白手指微抬,那微凉的柔荑拍在春喜的手背上,安抚。
“无妨,如他所愿罢了,回去吧。”
苏蓝实在不愿意跟过去继续看这场你侬我侬的大戏。
春喜现在对屈渐行也充满了怨气,气哼哼的扶着小姐回兰心苑去了。
而另一头,屈渐行抱着唐少柔回了青山园,就直奔屋子,团团圆圆都在老夫人那睡,倒是少了几分吵闹。
“你是不是傻?好端端的跳什么水?你是不是想急死我?”
屈渐行动作迅速地将唐少柔的湿衣裳扒干净,随即又用干爽的被子将她裹起来,心疼的小声斥责着,脸上流露出的担忧让唐少柔心中高兴。
不过,她面上却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渐行哥哥,我,我没有跳水,我是被人推下去的,可我不知道是谁。”
“你说什么?”
屈渐行脸色大变,怒火一寸寸爬满他俊朗的脸。
“来人!”
屈渐行怒吼一声。
常年跟随的副将恭敬地停在门口:“侯爷。”
屈渐行咬牙道:“把当时在场的所有下人都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本侯爷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狗胆包天敢对夫人动手!”
“是。”
副将应声,踏着长靴的脚步声稳健的远去。
唐少柔看着屈渐行那副为自己出气的模样,眼中满是爱慕,不过想到了什么,眼皮微耷,突然怯怯的开口道。
“侯爷,你今晚本该去姐姐那儿陪姐姐,可因为我的事儿,闹成这样,姐姐会不会......”
“闭嘴。”
屈渐行冷哼道:“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少说两句,好好休息。”
得到满意的答案,唐少柔满足的将头靠在屈渐行的肩膀上,微微勾唇,乖巧的像只漂亮的小猫。
“嗯,渐行哥哥,我听你的。”
......
“噼啪——”
“啊!真不是我干的!”
长鞭甩在皮肉上的声音伴随着丫鬟的惨叫声,响彻整个花园。
跪成一排的下人,惊恐的看着旁边几个后背血糊糊的人,心中涌起兔死狐悲之情。
那丫鬟惨叫一声后,彻底晕死过去,脸色惨白,后背血肉模糊,显然是被打晕了。
一个小兵上前检查一番,对着副将恭敬道:“刘副将,晕了。”
刘副将面容冷酷,随意的挥手。
“下一个!”
他一声令下,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婆子被两个士兵架了上来,被摁在了长凳上,颤抖的厉害,她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下意识的喊冤。
“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没啊——”
“啪!”
带血的鞭子不由分说的甩在后背,瞬间见血,老婆子疼的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还不等第二鞭落下,扯着嗓子嚎叫。
“奴婢说!是奴婢推柔夫人下水的!但这都是夫人指使的,非我所愿,是苏蓝夫人指使的呀!”
话音落下,整个花园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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