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法不列颠巴拉克公爵的一副毕加索名画被人偷走。
事后警方调查确定,作案者就是恶名昭彰的国际大盗银环蛇。
如果仅仅是丢失一副名画,这件案子的影响还算不上太恶劣。
关键问题是,银环蛇在偷走这副名画的那个晚上,还杀死了三名私人保镖。
商御卿既然是执法者,当然听说过这件案子,知道银环蛇是什么人了。
“对,就是那个人。”
陆宁点了点头:“好了,商警官,我先去忙了。”
“等等。”
商御卿一把扯住了他肩膀:“你先别走,说清楚。”
陆宁抬头看了眼天色,为难的说:“我还得上门取件呢。本来今天工作量就大,又跟你在这儿墨迹太久,会耽误我工作的。”
“那我陪你去,这总可以吧?”
商御卿抬脚上了车子,坐在车帮上一手扶着陆宁的肩膀,再次抬脚,把毛驴从车子上踹了下去:“当狗子的就得跑路,谁家狗子像它那样还坐车。”
“那是我兄弟。在我心里,它可比你……”
看到商御卿眼神不善后,陆宁只好改变了话题:“商警官,你坐我这破车,会掉价的。”
“我不在乎。”
“会被人误以为咱们是那种关系的。”
“陆宁,你是不是想死?”
“你这是在无故威胁良民,小心我去告你。”
陆宁愤愤的说着时,一只捏着几张钞票的手从后面伸过来,把钞票塞进了他口袋里,总算让他没理由行使公民权利了,改口说:“把后面的帽子给我拿过来。”
骑着三轮车送货,顶着个大太阳的,当然得有帽子。
看到陆宁把帽檐压得很低,商御卿问道:“怎么好像做贼似的?”
陆宁蹬着三轮车,淡淡的说道:“我这是在保护我自己。要是万一被银环蛇看到我跟执法者在一起,我就会有大麻烦的。”
“其实,你一点也不在乎那个银环蛇,对不对?”
“以前不在乎,现在特别在乎,因为我发誓要当个良民的。”
“陆宁,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商御卿说道:“我曾经仔细调查过你的资料,发现你在十三年前就离开了本市,今年春节后才回来。开个价吧,我尽量满足你。”
“你满足不了我的,就是把你卖了,也不行。”
陆宁回头看了眼商御卿,笑道:“还有就是,以后都不要奢望知道我是谁,因为如果让你知道我就是‘盗圣’白展堂的话,你就距离被灭口不远了。”
早在七八年前,国际道上就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盗圣白展堂,老鼠也慌张。
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如果盗圣如果想偷一个东西,就是你把宝贝委托给老鼠,它也不知道该给你藏在哪儿,才能躲过盗圣的贼手。
这样形容盗圣白展堂,或许是夸张了一些。
不过据商御卿所知,自从随着国内喜剧《武林外传》的热播,国际道上出现这个自称是白展堂的家伙后,他在一年内就犯下了其他盗贼十年都做不到的大案,每次得手后,他都会在现场留下一个印章,小篆刻成的五个字:盗圣白展堂!。
到现在为止,除了猜到他可能是个神朝人(小篆印章就证明了这一点)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线索了,所以压根谈不上抓捕他,更是被视为三十年来国际最危险的人物。
唯一让各国执法者们欣慰的是,这个白展堂在做下这么多惊天大案时,从没有杀过一个人,跟银环蛇相比,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为了搞清楚盗圣是何许人,甚至能把他抓捕归案,国际执法组织为此开出了让任何人都眼红的悬赏花红。
花红一出,立即引起了各国各界的极大关注,不但警方希望能抓到盗圣,就连那些杀手、甚至佣兵也在四处查寻他的下落。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盗圣依旧像个迷那样的存在,不时的露一小脸,提醒大家他还好好的,直到去年才消停下来,到现在也没出来蹦达。
有人说,盗圣正在厚积薄发,准备盗取那颗镶嵌着‘光之山’宝石的英不列颠女王皇冠,目前正在伦都踩点,搞得英不列颠警方一片风声鹤唳。
还有人说,盗圣已经得病死了,是最为人不齿的花柳病……
但不管怎么说,一天看不到盗圣的尸体,各国警方就得时刻警惕他的出现。
神朝也是这样,有关盗圣的详细资料(其实就是捕风捉影推断出来的),就连商御卿这个级别的小执法者也看过,由此可以看出盗圣的名气有多么牛了。
现在,一个臭送快递的家伙,竟然声称自己就是盗圣白展堂,商御卿唯有脑子进水了才会相信。
不过,她也从陆宁的这番话中,听出他是决计不会老实交代他的真实身份了。
“切,你要是白展堂,那我就是英不列颠女王了。”
商御卿嗤笑一声,不再纠缠陆宁的身份:“说吧,你怎么知道银环蛇来到本市了?”
“你能为我保密吗?”
陆宁问道。
商御卿说:“保护线人,是我的职责。”
“我可没有打算给你当线人。”
陆宁懒懒的笑了下,开始说正事:“我见过他。”
“什么时候?”
“就是今天中午。”
“你确定没有看错?”
“你这是在侮辱我一点五的眼神。”
“我该不该信你?”
“那就随便你了。”
“那我就信你一次。”
“为什么?”
“因为”
商御卿想了想,诚恳的说:“我也说不出,但我能感觉得出,你没有撒谎。”
陆宁说:“这可说不定。我只有在钞票面前,才不撒谎,对美女免疫的。”
俩人边说着,边走街串巷收件。
看着跟在后面的毛驴,再看看前面蹬车的陆宁,商御卿忽然有了种奇怪的感觉:这家伙,好像很值得她去信任。
尽管这小子的来历不明,也不是啥好东西。
还有就是,商御卿很想提醒陆宁,千万别应聘神通快递的总裁助理职务,那是宋楚词給他专门设计的圈套。
我怎么可以这样想呢?
他就是个见钱眼开,有点小本事的混蛋罢了,楚词可是我的好姐妹,我必须得站在她那边才行就在商御卿心情复杂的想到这儿时,就听陆宁说:“商警官,你有没有发现别人看咱们的眼神,很奇怪?”
“有什么奇怪的?谁规定执法者不能坐三轮车?”
商御卿淡淡的说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狠狠瞪了一个看着她的行人,吓得那哥们赶紧低头加快了脚步:毫无疑问,一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连破三轮都敢坐的漂亮小女警,脑子绝不正常,多看几眼就会招灾的。
天快黑的时候,陆宁终于收完了所有的件,商御卿软磨硬泡的,也终于从他嘴里知道了银环蛇的所有资料,包括犯案时的惯用手段。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等陆宁骑车驶过一座桥后,商御卿从车上跳了下来。
陆宁拿脚踩住前面车轮,一脸惋惜的说:“唉,我还以为晚上你得请我吃饭呢,毕竟我可是载了你老半天了。”
“想让我请你吃饭?好啊,那你得把你的过去告诉我。”
“那还是算了吧。”
“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了解个透彻!”
“包括身体吗?”
陆宁笑嘻嘻的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不用等很久,今晚就可以的。”
“你真的想死?”
“不想。”
“那你以后就别说这种话!”
商御卿冷哼了一声,站在路边准备等出租车时,陆宁忍不住提醒道:“商警官,如果你独自不幸遇到银环蛇的话,最好别轻举妄动,那就是个没人性的畜生。”
“什么畜生飞禽的?一枪崩掉就是了。”
商御卿不屑的笑了下,眼波流转的看着陆宁,罕见的开了个玩笑:“如果真发生那种事,我能不能打电话向你求救?”
陆宁想了想,说:“但你得在事后付费,以身相许也可以。”
如果是在以往,有人敢这样跟母老虎说话,她早就一个电光抽过去了。
可她现在连这种想法都没有,只是笑:“好啊,那你就等着吧出租车!”
目送商御卿坐上出租车一溜烟的跑远了后,陆宁才有些为难的自言自语:“如果她要真是以身相许,那我到底是接受不接受?”
陆先生为这个问题犯愁时,却没有注意到一辆停在对面路边上的出租车内,有一双带着不解、厌恶的眸子在盯着他。
宋楚词。
“小姐,我们还要停多久?这地方不能停车的,一会儿就该来交警了。”
出租车司机提醒她。
“走吧。”
宋楚词这才收回目光,在车子启动时,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商御卿的号码:“御卿,你现在哪儿呢?”
“我正在、正在局里呢,马上下班回家。咋,想我了?”
商御卿对闺蜜撒谎了。
她不想让宋楚词知道她跟陆宁见过面,毕竟那家伙是闺蜜的仇人,可她现在却跟他打的‘火热’,貌似有‘通敌叛国’的嫌疑。
宋楚词又问:“昂,想你了。今天没有出警?”
“中午时出去过一次,下午三点后就一直呆在局里。”
商御卿很随意的回答说:“有事?”
宋楚词没有发现,她嘴角翘起了一抹冷笑,声音却像以往那样自然:“嗯,有事告诉你。我现在去机场的路上,本周内不一定回家了,跟你说一声。”
商御卿问道:“怎么忽然去南方了?”
“我爸在那边有些不舒服,我过去呆几天。”
听她这样说后,商御卿连忙关心的问道:“伯父不要紧吧?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就是老毛病,高血压犯了。”
宋楚词摇了摇头。
俩人又说了几分钟的话后,宋楚词才扣掉了电话。
透过车窗玻璃,望着前面亮起的路灯,宋楚词眼神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