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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刑警湘湘张恒无删减全文

若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七杀主杀戮,破军司情绝,贪狼化荒淫。三星同曜,主天地不宁。天机纷乱,命线戡断。天道大变之时,血月现。从古至今,都没有人质疑过古羌族大巫师的卦卜,无论是战和祸福,还是生离死别,古羌族的占卜之术从来没有错过,千百年来不会,那么今天更不会。高以翔对老支书的卜辞更是没有丝毫质疑,只是若是就这么走了,他真的不甘心。高以翔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老支书门口老旧的门槛之上,静静的思索着,也不知究竟将那段卜辞低声的念了多少遍,可终究都无法冲破心中的纠结与执念。一旁的王老汉靠在墙边抽着旱烟,默默的看着高以翔已经在门槛上坐了好几个小时,他轻轻的用烟枪捅了捅一旁的村支书:“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他万一真的被你逼疯了怎么办?”而村支书却是狠狠的白了王老汉一眼,“我...

主角:湘湘张恒   更新:2024-12-01 17: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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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湘湘张恒的其他类型小说《不死刑警湘湘张恒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若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七杀主杀戮,破军司情绝,贪狼化荒淫。三星同曜,主天地不宁。天机纷乱,命线戡断。天道大变之时,血月现。从古至今,都没有人质疑过古羌族大巫师的卦卜,无论是战和祸福,还是生离死别,古羌族的占卜之术从来没有错过,千百年来不会,那么今天更不会。高以翔对老支书的卜辞更是没有丝毫质疑,只是若是就这么走了,他真的不甘心。高以翔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老支书门口老旧的门槛之上,静静的思索着,也不知究竟将那段卜辞低声的念了多少遍,可终究都无法冲破心中的纠结与执念。一旁的王老汉靠在墙边抽着旱烟,默默的看着高以翔已经在门槛上坐了好几个小时,他轻轻的用烟枪捅了捅一旁的村支书:“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他万一真的被你逼疯了怎么办?”而村支书却是狠狠的白了王老汉一眼,“我...

《不死刑警湘湘张恒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七杀主杀戮,破军司情绝,贪狼化荒淫。

三星同曜,主天地不宁。天机纷乱,命线戡断。

天道大变之时,血月现。

从古至今,都没有人质疑过古羌族大巫师的卦卜,无论是战和祸福,还是生离死别,古羌族的占卜之术从来没有错过,千百年来不会,那么今天更不会。

高以翔对老支书的卜辞更是没有丝毫质疑,只是若是就这么走了,他真的不甘心。高以翔就这么静静的坐在老支书门口老旧的门槛之上,静静的思索着,也不知究竟将那段卜辞低声的念了多少遍,可终究都无法冲破心中的纠结与执念。

一旁的王老汉靠在墙边抽着旱烟,默默的看着高以翔已经在门槛上坐了好几个小时,他轻轻的用烟枪捅了捅一旁的村支书:“你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他万一真的被你逼疯了怎么办?”

而村支书却是狠狠的白了王老汉一眼,“我又没说错什么,只是少说了一点而已。这是他命中注定的,是福是祸,还是要看他自己的。现在的天道啊,已经不像当年啦……”

高以翔并没有听到村支书意味深长的叹息,他只是静静的望着越来越昏暗的天空,洁白的云朵一点点变得昏黄,然后被夕阳染成鲜艳的血色,那一道诡异无比的血手印又陡然出现在了高以翔的脑海之中。

不知为何,高以翔总感觉这一切事情的背后,都有些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从两千多年前就一直不停的出现在高以翔生命之中的人,可每次见到他都是不一样的面容,但不变的是,那张面容一直无比的年轻,他就好像和高以翔一样永远不会老去也不会死去。

高以翔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从他那里获得答案,那件让他耿耿于怀了两千多年的事,早已成为了高以翔心中的执念,或许支撑着他活在这个令人日渐绝望的世界之上唯一的理由,就是那个答案吧。

想到这里,高以翔猛地站起身来,凝望着天空的双眼之中爆射出无比坚定的目光,那悬在山间旷野之上的天空似乎格外的深远,那一颗颗星挂在天穹之上,闪烁着清冷孤洁,一轮仍旧皎洁的圆月挂在漆黑的天幕之上,似乎显得格外惨白。

“夜已经来了,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高以翔轻声的呢喃着,眸光终于缓缓的彻底冷定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抬步朝着村外漫无边际的黑暗中走去。

老支书在轻薄的烟雾中,凝视着高以翔离去的背影,浑浊的双目中看不出丝毫的感情。

而今晚,像这样义无反顾的向着漆黑的深渊前行的人,却不止高以翔一个。

穿着一件黑色帽衫的廖一凡此时也一个人快步的在黑暗的窄窄街巷中穿行着,宽大的帽檐几乎将廖一凡的脸全部遮住,他如同黑暗中的幽灵一般,在城市最肮脏幽暗的角落中行走着。

廖一凡在这场对弈的局中占尽了先机,他在快步行走的过程中默默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回忆着那些丑恶的人一个个在自己面前无比卑微的求饶,然后在绝望的嘶吼中死去的场景。

想到这里,廖一凡的心中就涌现出了一抹嗜血的快感,从前的他总是习惯了逆来顺受,因为在他的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希望和期待的目光,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失败,也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不能再次回到那个闭塞贫瘠的小山村之中。

他也曾在无数个像今天这样的深夜里,独自饮泣,对着惨白的月嚎啕大哭,疯狂的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怨愤,就如同一只受伤的兽,生活在食物链最底端的兽。

廖一凡从不后悔将那些人杀死,因为他知道如果想彻彻底底的毁掉一个人,仅靠身体上的伤害是不可能完成的,只有想他们这样毁灭一个人的灵魂才能彻彻底底将一个人变成恶魔。

因为他们已经在这样的残虐之中获得了快感,这种从恶魔身上借来的快感也会让一个人变成恶魔,如果他们不死,将来会有更多的人被他们摧残甚至毁灭。

想着想着,廖一凡的双目缓缓变得猩红,他知道自己也已经迷恋上了这种杀戮的感觉,看着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人,跪在自己的面前求饶、嚎啕然后绝望,廖一凡就好像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既对自己感到可悲又感到可恨。

而对此时的自己,廖一凡也是感到一种深深的陌生,他内心深处仅存的一点良知告诉他回头是岸,但似乎船已经离岸太远了。

廖一凡的思绪在脑海中飞快的闪动、跳跃着,他脚下的步伐也在沉默中变得越来越快。这里大概就是这座繁华都市中唯一另类的所在了吧,它就好像一袭华美的袍上难看至极的补丁一般,被整座城市丢弃在令人遗忘的角落,充斥着暴力、色情、肮脏和恶臭,几乎所有的恶劣你在这里都能看到。

但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是唯一能带给廖一凡温暖的所在。

廖一凡默默的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那座破落的小房子中微黄的灯光,残忍无情的脸上竟缓缓的勾起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在帽檐的掩盖之下更显狰狞。

这是他在做最后一件事之前必须要来的地方,因为这是她的家。那个在无数的夜晚带给他温暖的地方,在那里他能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彻彻底底的将自己的痛苦展露出来,在那里有着一具丰腴而性感的肉体。

但是廖一凡知道高以翔肯定已经算到了自己早晚会来这个地方,那座小小的房子周围一定布满了他的眼线,但那又如何呢?

廖一凡微微勾起的笑意缓缓在惨白的脸上扩散开来,他抬眸看了看高悬在天空的月。

“多美的圆月啊,多美的惨白啊。你等我完成我最后的道别,然后在将你染成红色,那一定会更美的,你说是么?”

廖一凡的呢喃声中充斥着疯狂,但又有些无比冷定的自信。话音未落,他的人却已消失在幽暗的深巷中。


“遗漏?”

听着高以翔有些疲惫的声音,项一方也顿时镇静下来,微微蹙起了眉头。

“是的,廖一凡真正的杀人动机就是报复,赤裸裸的报复!这就是我们之前所不解也是被遗漏的重点。”

“报复?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会让一个人这样手段凶残的报复啊,难道这样泯灭人性的杀戮的原因就仅仅只是报复两个字那么简单?”

项一方语气有些激动起来,显然他对于这样的理由并不能完全接受。他虽然是个老警察,也抓过很多变态的罪犯,可直到现在他对杀人犯都始终有着一种深深的痛恨!

回想起当年的一些往事,高以翔也只能无奈的伸出手在项一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这次恐怕还真的就只是因为这么简单的一个理由。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搞清楚那些死者究竟在生前对廖一凡做了什么,竟然会让他不惜一切代价去杀人!我想这一切的根源应该就在此处了。”

高以翔的声音逐渐严肃了下来,项一方也识大体的将眼眸中闪动的厉色缓缓的收敛了下去,兀自沉思起来。

“而且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甚至可以说廖一凡的疯狂杀戮才刚刚开始!”

项一方被高以翔这般骇人听闻的话深深的震惊,飞快的抬起头,却撞上了高以翔不容置喙的坚定目光,项一方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口中质疑的话语咽了下去。

“高队,你的意思是说他的下一个目标还会是像之前的死者一样伤害过他的人?可是这其中似乎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啊!”

尽管高以翔的暗示相当隐晦,项一方还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沉吟了一下之后,眼中的神光也终于冷定了下来。

“我明白了,高队,需要我做什么,请您吩咐吧!”

说着,项一方站直了身体,目光灼灼的盯着高以翔,等待着他的布置。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却是,这一次高以翔只是一言不发的缓缓摇了摇头。

“我想这里面的事情应该需要我自己去了解,这是我欠廖一凡的救赎。”高以翔似是有些失神的轻声呢喃,在项一方大惑不解的目光之中,高以翔迅速回神,“老项,我相信在你之前调查出廖一凡身份的时候,应该对他的资料都大致掌握了吧,我需要你做的,是去追查一下廖一凡家里的情况。他心底的那种怨毒,绝对不是积累了一天两天,可为何会突然决堤般的爆发出来,我相信在这其中一定存在着某种契机。”

然而就在高以翔和项一方交谈的时候,一旁被他忽略的林菲的目光却一直紧紧的锁定在高以翔的脸上,对于高以翔之前的视而不见,林菲的心头虽然有些小小的不悦,可也只是一笑而过就抛到了脑后。

不知为何,此时站在面前的高以翔竟然带给林菲一种微微陌生的感觉。就连林菲也不知该去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似乎高以翔变得更加坚定高傲,如果说之前他只是海中不灭的礁石,那么此刻高以翔渊渟岳峙的气势给林菲的感觉就像是一座伟岸的高山。

那股强大的自信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似乎也能感染所有人。

可就在林菲默默幻想的时候,项一方已领命离去,感受到高以翔的目光朝自己看来,林菲赶忙低下头去,一张俏脸已是羞得通红。

“林菲,你们也辛苦一天了,今晚回去睡个好觉,好好歇一歇,明天可是就要打起精神准备大干一场了!”

高以翔的声音顿时温和下来,甚至在离去的时候难得的在林菲柔弱的肩头轻轻拍了拍。

受宠若惊的林菲心里一阵小鹿乱撞,默默的注视着高以翔离去的背影,终于痴痴的呢喃出声:“他真的不一样了。可是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轮将圆的月挂在不高的树梢之上,倾洒着皎洁而惨白的光芒,为整片大地之上都镀上了一层苍冷,萧瑟的寒风在空荡的校园之中横穿而过,吹得高以翔心中冰寒更甚。

高以翔一个人就这样想着心事,在Z大沉寂的街道之上毫无目的的乱晃着。

虽然高以翔表面上没有丝毫的异样,但在他内心深处,方才的那一幕幕画面还是给高以翔带来了很强烈的冲击。不知为何,廖一凡最后的那句话一直反反复复的在他的脑海之中回旋。

“世间无人宣判之罪,我来代天而罚!”

一句如此狂妄不羁的话语,从廖一凡的口中说出来,却是让高以翔感受到了一种如坠深渊般的深刻绝望,而高以翔明明之前有机会将廖一凡从这样的深渊之中拯救出来的,可他却错过。

想到这里,高以翔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有些心有不甘的闭上了双眸。

似乎在记忆的深处,在很远很远的从前里,还正值年少的高以翔也曾像廖一凡一样,总感觉自己是能拯救整个乱世的不世之才,如今想来,那般狂妄似乎也丝毫不输今日的廖一凡。

可在艰难世事和岁月无情的消磨之下,高以翔心中的豪情一点点分崩离析,直到他变成一个平庸的人,只求和自己爱的人平安终老。可即便是这一点小小的愿望,现在想来都是那般奢侈的梦想!

高以翔在痛苦的回忆一齐在心底汹涌澎湃上来的时候,他低吼一声终于无比痛苦的睁开了双眼。

微微定了定神之后,他下意识的抬眸看着眼前的这座建筑物,在这样的深夜之中,似乎也只有大学的图书馆才会这般灯火通明吧。

本来只是这样一个无端升起的念头在高以翔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但就在高以翔抬步准备继续向前走去的时候,突然心念一动,另一个猜测也是蓦然在他的脑海中升腾而起!

微微思忖之下,高以翔缓步向着图书馆之中走去。

在这几乎包蕴了Z大之中所有知识的地方,一定会是廖一凡这个博览群书的怪才常来的地方。


那天高以翔三人从太平间出来之后,就直奔医院而去,见到人事不省的韩虎,那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庞,高以翔心底那抹狂暴的凶戾也终于被毫无遮拦的释放了出来。

虽然见惯了生死,但他还是无法做到漠视,或许这就是人和神之间的差别吧。

高以翔一个人枯坐在刑侦队的办公室里,一边整理着手下繁杂的卷宗,一边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根据医生所说,韩虎的这种情况,即便在医学史上也是十分的少见,他全身的脏器似乎都失去了生机,唯独大脑没有丝毫的损伤。

但让医生感到无比奇怪的却是,经过了将近三天的时间,韩虎的脏器竟完全没有衰竭的迹象。

出现这样诡异的情况,就连医院也实在难以定义,韩虎现在到底是生还是死。

高以翔一字一句的将刚刚送来的关于韩虎的身体状况报告看完,眉头依旧紧锁。

三天。

在刑侦队倾尽全力布下天罗地网去追捕叛徒小赵的情况之下,竟然一连三天的时间都没有丝毫的信息传回,小赵就仿若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无论高以翔怎么想,都觉得小赵的背后肯定隐藏着更多秘密。

而他背负的这些秘密有很大的可能就将是破获此案的关键所在。

想到这里,高以翔的心头莫名的升起一抹淡淡的焦躁之情。

这几天的时间,他总感觉冥冥之中似乎一直有一双无形的线,在牵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这种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高以翔深恶痛绝。

就在一抹戾气在高以翔的眉间隐隐浮现的时候,清脆的敲门声适时的响了起来。

“当当当……”

“进来。”

王崇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夹走到高以翔的桌前,一边递给高以翔,一边开口说道。

“高队,之前你交给我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具体的资料都在这里了,我简单的把情况说一下吧。”

“恩。”

高以翔随手翻开文件夹,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

“直到刚刚,太平间那边一直无比平静,我们现在有四个兄弟在那边轮流值守,相信不会再出岔子了。”

高以翔听着王崇的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自从那天从太平间回来之后,高以翔就对刑侦队的工作进行了一系列的重新布置,其中就包括加派值守人员和重新仔细验尸这两件事。

除此之外,高以翔更是将几乎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对小赵这个刑侦队叛徒的追捕之上。

而太平间那边的平静也是在高以翔的预料之中,他相信凶手应该不会愚蠢到再去那里搞风搞雨的。

“接下来,就是关于重新验尸的事情了。”

听到这里,高以翔终于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双眸之中的神采也死认真了起来。

王崇看着高以翔隐约有些期待的眼神,竟支吾了一会才开口道。

“高队,这次不光是法医老周参与了验尸,就连重案组那边的法医都被请来了几个,他们更是对那三具尸体进行了事无巨细的解剖与取证,但遗憾的是,尸体肠胃中的东西都已经变成了根本无法辨认的排泄物,而抽样化验的结果也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虽然王崇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完,但高以翔的眉头就已经深深的皱了起来。

看着高队脸上越来越不悦的神情,此时的王崇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总而言之,最后老周给出的尸检报告之中,几乎和之前的情况完全一样,并没有什么新的有价值的信息。情况大体就是这样了,高队,具体的尸检照片和报告都在文件的最后,您可以看一下。”

王崇在房间里几乎令人窒息的压力之下,终于还是将话讲完了。

然而就在他暗自出了一口气的时候,高以翔的眉心却仿佛已经紧紧的纠结在了一起。

那无比困惑的眼神,飞快的扫视着手中的文件,隐约间还有一抹愤怒被他死死的压抑在眼底。

王崇连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如木头人一般杵在原地,冷汗甚至都已经将他的后背打湿。

也不知过了多久,高以翔才重重的将手中的文件夹合上。

“砰!”

高以翔重重的靠在椅背上,好似有些疲惫的闭上了双眼,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吐出了一道简短的声音。

“出去吧。”

那无悲无喜的声音落在王崇耳中却仿若大赦一般,他逃也似的离开了高以翔的办公室,直到关上门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几天,高队的办公室对于所有人来说,就好像地狱一般。

七日之期,眼看着就要到了,整个刑侦队的人身上被背负着莫大的压力,尤其是高以翔。

对于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种压力,更是一种挑衅。

一种让人有怒有恨有不解只能一力当之无处发泄的苦闷。

高以翔半躺在无人的座椅之上,有些无奈的将那文件夹覆盖在自己的脸上。

那本来闭上眼睛的黑暗被文件夹隔绝了光线之后又深重了一层。

可就在那一瞬间,高以翔的意识却似乎穿越了时空一般,无比突兀的回想起了千年前的一幕场景!

在那无比浓稠的黑暗之中,高以翔似乎能听见周围好像一直有个人在不停的说着话。

可不知为何,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听清那道若隐若现的声音。

就仿佛是梦中的呓语一般。

高以翔紧皱着眉头,默默的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起来,随着一声嘶吼猛地全部爆发了出来!

就是那短短的一刹那,一道如同梵音的话语清晰的落入到了高以翔的耳中。

“闭上眼睛,就能看见。”

“啊!”

随着那道声音落下,高以翔的脑海之中便是一阵突兀的刺痛,他痛吼一声就清醒了过来。

双眸就如同突然明悟般陡然燃烧起来,声音也无比冷定的响起。

“一叶障目,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一叶障目!”


有时候,我们的眼睛可以看见星辰,却看不见更广袤的黑暗。

那里面,有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黑色的火焰、地狱中的苹果、无数个未知的灵魂。

它们在述说,在传达。

或许。

只有目光锐利的人,才能看见、听见……

“高队!你来了?”

一身干练的林菲从忙碌的勘察人员中挤了出来,随手递过一副手套和脚套。

高以翔点点头,看向警戒线那边。

视线中,那座被警灯映亮的灰白建筑在黑暗中显得分外显眼。

他皱皱眉。

“现场什么情况?”

林菲摇了摇头,“不大乐观。”随后,又指了指手上相机的几张档案照片。

“死者身份已经确定,是Z大的学生;报案者是附近村子的羊倌,是他的牧羊犬闻到血腥味,然后发现了这里。”

“提取到凶手痕迹了么?”

“没有。”

林菲跺了跺脚,竖起了衣领。

“检验科的人来了,初步断定,案发时间大约为一星期前,凶手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现场值得推敲的证据很少。不过,有一个东西,需要你看一下……”

“恩?”

高以翔示意,林菲带头,越过了警戒带,身边是匆匆来往的警员,他们有的负责拍照,有的忙着勘察,使这座荒凉的孤山,有了些许生气。

“高队。”

门口的两名刑警冲高以翔点头示意,让开了身后那扇矮小塔门,高以翔俯身进去,一股浓臭扑鼻而来。

当看清楚里面景象的时候,他顿时站在了原地。

塔内已被照明设备照的白昼,视线中,三具尸体原封不动。两具呈大字状,分别横列在狭窄的灯塔地板上。

吸引高以翔注意的是第三具尸体。

他的位置距离门口最远,上身已经处于灯塔那灰白的台阶之上。而空气中那股浓烈的恶臭,绝大多数源自于这具尸体。

他的身体近乎扭曲,身下一大滩鲜血,早已凝固成黑色,而他的眼睛大瞪,显然,生前遭受到了某种折磨。

“这!!”

仿佛某种记忆,从高以翔内心深处浮现。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看向负责那具尸体的那名老法医。

老法医姓周,平时队里叫他老周。此刻正半蹲着身,手拿着冰冷的器械不知道鼓捣着什么。

“怎么样?”

高以翔定了定神,蹲下身拍了拍老周的肩膀。

“三名死者死因相同,都是机械性窒息。没有发现凶器,死亡时间是一星期前的深夜,唔……”老周看了眼手腕的表:“差不多就是现在这个点。”

“那就是晚上12点?”

“对。”

“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有?”

老法医“唔”了一声,带着手套的手指着第三名死者的脖颈,示意让高以翔看那里:“你来看看这名死者……”

高以翔俯下身子,顺着老周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老周所指的,正是这名死者的脖颈,已经发黄腐烂的皮肤上,清晰的看得出,有三道乌黑的淤痕印在死者脖颈两侧,淤痕清晰,且边缘大小齐整……

“是单手掐住,动作很稳,并且一击毙命。”

高以翔皱起了眉头,进行着简单推测。

“对。”

“但是。”高以翔顿了顿,沉声说道:“这个凶手的手指……”

没错。

问题正是出在了这三道致命的痕迹之上,一个人的手想要掐死对方,首先他的手掌必须比一般人大,其次,三道,也就是意味着,凶手的手指……只有三根!

“三指?”

高以翔收回目光,看向老周,等待着老周的定论。

老周点了点头:“没错,凶手是三指,而且根据这三指间的指距,我怀疑,凶手是天生三指!”

“天生的三指?”

高以翔眉头猛然一皱,突然间,记忆中,有一头猛兽仿佛在蠢蠢欲动,破笼而出。

“高队,你再来看这里。”

并未看到高以翔反应,老周站起身来,又朝着灯塔的入口走去,然后停在了那扇破旧的木门前,伸手指去。

“这……这是?”

一个清晰的血手印,竟然印在门的背后,如同老周推测的一样,那竟然是一个清晰的三指血印。

相信任何一个看到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个手印的主人,是天生三指!

“难道是他?”

就在这时,高以翔幽暗的内心猛地亮起一道闪电,一个身影跃然而出!

“太奇怪了。”

老周自顾自的在那里摇了摇头。

“根据我的检验分析,并不能推断出这个手印就是凶手的,但是,这里为什么会留下一个这样的手印,从逻辑上,我们也无法得出结论。”

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平时沉稳的高队,此刻气息略带紊乱,目光充满了一种幽深的意味。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其他发现了?比如说,指纹。”

高以翔看向林菲,作为他的助手,通常林菲都会早早做好一切调查报告。

果然,林菲点了点头,拿出本子念道。

“我查过了,凶手虽然并没有刻意的擦去指纹,但是,指纹库根本查不到凶手的身份,至于这个血手印,我们还在提取指纹中。不过,我们有理由相信,这是凶手对我们的一种挑衅。”

像这种挑衅意味十足的凶杀案,警队之前也会碰到一些,通常这样的凶手都会具备一些专业的反侦察意识,但是同样,这类人都有一个特征:自负。

他们会在现场留下一些意味深长的证据,让警方去调查。而他们享受的,正是这种与警方猫捉老鼠的成就感。

究竟是不是他,他又为何要重新出现,那个血红的手印,是他特意留下来的暗号?

高以翔咬着手指,陷入某种沉思之中。

而随着思考,他的目光,也习惯性的在这座白色的灯塔中游弋着。同时,他的大脑中,一些不为人知的记忆,也开始疯狂的推测起来。

三指凶手,血色的手印,现场凶手的人数不定……

不知是风声,还是其他声音,灯塔那小小的窗户外传来一阵阵规律的呜咽,窗外浓黑如墨,那片漆黑之中仿佛藏着未知的某些东西,在诱惑他去揭示黑暗中的秘密。

“林菲,那名报案人是本地人吗?”

他陡的抬起头。

——————————————————————————————————

王胜江,这是那名报案者的名字,是一名老羊倌。据说,他祖上几代都是靠放羊为生。

一双样式老旧的棉鞋,一身仿佛一直都没有洗过的羊皮袄,昏沉的目光,以及一口发黄的牙腔。

老羊倌是一名典型的农村老汉。

“老大爷,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辛苦你了。”高以翔笑了笑,拍了拍火盆旁边的一个马扎,并同时为王大爷倒了一杯暖身子的奶酒。

老大爷连忙双手接过去,低头讪笑。

“为政府服务,不辛苦……”

林菲拿着记录本,同时柔声道:“没关系,大爷,我们就是随便聊聊。”

气氛顿时有些缓和。

高以翔朝林菲点头示意,然后朝王大爷凑近几分。

“大爷,能不能和我再详细的说一下,当时你发现案发现场的细节。”

“那,好吧。”

老羊倌答应了一声,搓了搓手中的茶缸,目光顿时飘向了窗外的灯塔那个方向……


大家都该玩过这样一个游戏。

几个人站在一排,由一个人开始向下一个人传一句话,可当最后一个人将他所听到的话说出来之后,却会面目全非。

几个人尚且如此,那么成千上万人呢?

所以说,亲耳听到的不一定是最初的真实,不可思议的话语也未必是谎言。

高以翔在路边的书报亭中几乎翻看了如今在G市流通的杂志和报纸,几乎在所有的报纸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关于这起连环杀人案的报道,而且有几家报纸甚至是头版头条。

就连高以翔也没有想到,这虚无缥缈的死亡诅咒的传说,竟然会在社会上引起如此大的恐慌。他本以为这样低劣的谎言,普通人仔细的思索一番也应该能看破的。

可高以翔还是忽视了社会舆论的力量,就像三人成虎一般,说的人多了,自己的内心就会产生动摇。

而当周围的所有人都相信了的时候,你往往也会相信,无论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或是心态。

此时的高以翔似乎终于想明白了这一点,突然也理解了之前段副市长为何会动雷霆大怒。

一个人心浮动,惶惶不可终日的社会,根本难言安宁!

想到这里,高以翔也突然意识到了自己肩上扛着多重的责任,因为他知道这件案子每多拖一天社会上成千上万的人都会多提心吊胆一天,而且那个凶手作案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这次留给高以翔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高以翔满脸阴沉的回到警局,可回到刑侦队之后,高以翔推开会议室的门,却发现此时所有人都聚集在里面,一片死寂之中弥漫着无比诡异的气氛,高以翔都是微微一惊。

“高队,你可回来了!”

看到高以翔终于出现,王崇赶忙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跑到了高以翔的身边,可就在王崇靠近的时候,一道低低的声音就传入到了他的耳中。

“高队,队里现在有好多人都相信这是鬼神作怪、诅咒杀人,我按你之前的思路都说过了,他们死活都不相信,这不,刚才还大吵了一架。高队,你赶紧想个办法吧!”

听完王崇的话,高以翔本来就无比阴沉的脸色,更是变得一片铁青。

高以翔一言不发的走到会议桌的首席,身体前倾着双手撑在桌上,声音似是毫无一点温度的传了出来。

“幽灵、诅咒之说,本来就是子虚乌有,何况王崇已经将凶手布局中的拙劣之处一一分析过了,你们,为何不信!”

话音一落,会议室中的温度似乎都冰寒了几分,任谁此时都能感受到高以翔心底的愤怒与凶戾,场间顿时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深深的将头埋了下去,不敢搭话。

“我给你们最后十秒钟时间,如果还没有人抬头,那么就给我把死亡诅咒的事情给我忘掉!”

王崇看着眼前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的高以翔,心中也是没来由的升起一抹异样的情绪,他没想到一向温和沉稳的高以翔这次竟然会用如此激烈而干脆的方式,来弹压所有人内心的恐惧。

就在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和高以翔凶狠的眼神之下,在倒计时快要结束的时候,终于有人站了起来。

“高队,虽然我相信诅咒杀人之说纯属子虚乌有,但你这般强制同志们的做法恐怕也不太好吧。”

高以翔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赫然看到站起来的人竟是项一方。

可此时的高以翔并没有打算给任何人面子,他重重的将一摞报纸摔在会议室的长条桌上,声音愈加冰冷。

“我现在没有功夫来顾忌你们的情绪,你们可以看看你们眼前的报纸,知道现在社会上的舆论压力有多么大么?你们知道这些压力都在我们肩上么!如果有人害怕了,站起来走出会议室,我给你们放假。如果没有,那么就收起你们心中那可笑荒诞的想法,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破案上!”

项一方首先拿起几份报纸飞快的翻动了几页之后,眉心已经深深的拧在了一起,他当然知道这些代表着什么。

在众人惊诧莫名的目光和表情中,王崇就已经知道高队长扔出的重磅炸弹已起到了预期的作用。在如此严峻的情况之下,刑侦队的团结一心实在太重要了,王崇幻想自己若是异地而处,也未必会比高以翔做得更好。

高以翔冷冷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终于才缓缓开口。

“都看见了吧,我再给你们十秒,想走的可以走了。”

这次高以翔话音刚落,在座的所有人都将目光瞬间投射在了高以翔的脸上,一道道目光中都写满了坚定。

“好!我们刑侦队的人果然都是好汉子!好了,娱乐活动已经结束了,各部门都来说说情况吧,这次留给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高以翔终于缓缓的坐了下去,可房间中的气氛似乎比方才还要更加压抑了起来。

“既然没人自告奋勇,那我就抛砖引玉吧。”

此时打破宁静的,还是项一方。他推了推眼镜,拿起桌上的文件夹,眼神陡然认真了起来。

“我们侦查科在案发之后,就对从昨夜12点开始去过第四教学楼的人员进行了走访排查,其中有用的信息只有保安小刘在半夜三点半左右多的时候在那边巡逻过,可据他所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随后我们对张家荣生前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张家荣是本地人,社会关系相对简单。同时也是摄影社的社长,平素交游比较广泛,但他的朋友都表示他为人亲和,几乎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

高以翔仔细的听着项一方的叙述,可没想到他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眼前一亮!

“可据他的一个哥们说,张家荣好像在三个月之前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但却是横刀夺爱而来,据那人的描述,他女友的前男友似乎与之前王崇的初步画像基本吻合。”

“那人叫什么?”

“彭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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