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半路上就把陪伴多年的木箱，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把里面装着的有用物品收进吊坠。
穿着一身随处可见的服装，不再背着古旧笨重的木箱，接下来再也没有碰到各种古怪的目光。
当然，他现在压根没心思在意这些。
沈二小姐当初为了挽留他，开出了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如果她再骂他一句，就让他亲一口当补偿。
虽然她连续两次犯规都没兑现，凌霄已经不打算相信她的鬼话了，但这次她可是发了誓的。
除非她想当小狗！
飞一般冲进沈家庄园，以最快速度跑进别墅客厅，看到姐妹俩正围坐在餐桌旁，细嚼慢咽吃中饭。
凌霄一点都不在乎她们没等自己吃饭，甚至对美食无法抗拒的他，都没在意桌上的美味佳肴。
“我回来啦！”
他兴匆匆的跑到二小姐面前，满脸兴奋地盯着她：“沈霓裳小姐，你准备好兑现承诺了吗？”
二小姐俏脸绯红，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好一会才放下筷子，红着小脸从椅子上站起来。
“你……一定要这样吗？”沈霓裳不敢看他。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办到，对吧？”
凌霄满脸的义正言辞，仿佛正义的化身，沉声道：“当然，如果你再次出尔反尔，我也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你自己说了，如果不算数就是小狗，那就你别怪我以后，见了你就喊小狗。”
“唔……来吧。”二小姐娇羞万分。
真的吗？
真的可以亲她了吗？
凌霄甚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实上他对二小姐是不太信任的，已经想到她很可能反悔。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爽快答应！
当然了，他明显忘记了一件事：沈暮云也在旁边，按理说她不可能容许这种事发生，然而她这次非凡没有阻止，还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用充满怜悯和嘲讽的眼神，看着满脸兴奋的凌霄。
其实凌霄还是很激动的，别看他有时候一副色胚样，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他还从来没亲过女孩子。
“那个……我真的不客气了哦？”他觉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来吧。”二小姐红着脸点头。
“我来了……”
“等一下！”
眼看着凌霄撅着嘴，满脸通红的凑过来，二小姐突然出声制止，让他的动作半途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怒火冲天的看向二小姐：“沈霓裳！我就知道你说话不算数！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发过誓的……”
“我有说话不算数吗？”
“当然有！你之前明明答应了，现在又反悔……”
“我没有反悔了，我确实打算让你亲。”
“啊！”
“可是……你亲错地方了。”
二小姐假装出的羞涩，一瞬间消失殆尽，她高昂着小脑袋，双手掐腰伸出右脚，鞋尖略微翘起：“我只说让你亲，从来没说亲哪里吧？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可以亲吻我的皮鞋了。”
噗！
正在小口喝汤的沈暮云，尽管早就已经知道结果，可当她亲眼看着这一幕，还是忍不住笑到喷汤。
“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忙拿起餐布擦嘴，对傻呆呆看向自己的凌霄说道：“当我是透明的，你继续亲……皮鞋吧。”
凌霄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一个字来，就这样连续动了好几次，才呐呐道：“沈霓裳……不带你这样的……你分明就是耍赖……”
“我怎么耍赖了？如果你给出足够充分的理由，我绝对不耍赖！”
“我……”
他发现自己给不出任何理由：当初的约定正如沈霓裳所说，只说亲一口，根本没说亲哪里。
亲皮鞋就不算亲吗？
“明明是自己心怀不轨，一个大男人整天想着不干净的事，竟然还敢正义言辞的质问我？”沈霓裳面带鄙夷的冷哼。
“我……”
凌霄立马回过神来，瞄了一眼拼命憋笑的沈暮云，沉声说道：“你以为我真是那种人吗？哼！我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去亲吻一个女孩子？其实就算你让我亲，我也绝对不会亲，我这是试探你，看你是不是信守承诺的人——事实证明，你沈霓裳……”
“我怎么样？我不守承诺了吗？”二小姐瞪着大眼睛反问。
“你是个信守承诺的人……”
人家明明答应让他亲了，明明没有出尔反尔，凌霄都快哭出来了，快步朝餐桌那边走去：“吃饭了。”
“你这身衣服哪来的？”沈暮云突然抬头。
“关你什么事？”
凌霄的心情恶劣到极点：可怜他抱着美好的幻想，急巴巴的一路跑回来，结果竟然是亲皮鞋。
沈暮云一点也不生气，轻笑道：“确实不关我的事，不过……我的高尔夫球杆是怎么回事？”
“什么高什么杆？”凌霄有点莫名其妙。
“就是你拿去做旗子的金属杆！”
亲皮鞋计划得逞的二小姐，怒声喝道：“那是我姐的高尔夫球杆，最便宜的一根都要三四万！”
在凌霄近乎崩溃的眼神中，沈暮云淡淡说道：“总共四根高尔夫球杆被你弄坏了，我之前算了一下……零头就不说了，鉴于我用过几次，再给你打个八折——十二万吧。这应该关我的事吧？当然，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让人拿发票给你看。十二万，你是准备现金还是刷卡？”
啪嗒！
凌霄手里的筷子掉在桌上，刚塞进嘴里的鳕鱼掉下来。
十二万？
他现在连十二块都没有！
卖衣服加上卖时间，总共四万块全都拿去买赤血朱砂了，口袋里空空如也一毛不拔，刚才回来都没钱打车还是跑回来的。
他根本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高尔夫球杆，更不知道一根几万块，就是临时拿来做布幡的好吧？
问题是……
他昨晚想了半夜的计划，早上又花时间弄布幡，结果没招揽到哪怕一笔生意，现在却要赔给沈暮云十二万！
“我……我没钱……”他已经快崩溃了。
“没钱还敢跟我姐大呼小叫？”
“我……”
凌霄哭丧着脸，呐呐道：“我给你写欠条行么？”
反倒是沈暮云很大方的摆手，淡淡说道：“欠条就不用了。这样吧，就用增加工作量来还钱，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除了履行之前的约定，其他时间你也必须随传随到——没问题吧？”
能有问题吗？
既然欠人钱就只能任人宰割！
“那……所谓的一段时间是多久？多长时间才算还清？”凌霄还不算太笨，赶紧出声问道。
“那得看我喊你多少次，花了你多少时间——就按一个小时一百块来扣，你不会不同意吧？”
一个小时一百块，十二万就是……
没等凌霄把帐算清楚，二小姐已经在冷笑了：“就你这种外星人，什么都不会，出去打工都没人要。你知道现在白领一个月工资多少，又要工作多少个小时吗？一个小时一百块，都快赶上金领了！”
总之，在姐妹俩一个白脸一个红脸，一个大声威胁一个循循善诱下，凌霄答应了她们的条件。
当然了，凌霄也是个聪明孩子，他暗暗做出决定。
今后除了以前约定的，处理灵异方面的事情以外，不管姐妹俩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答应。想让他答应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一百块一小时的价格，从那十二万块里面扣除掉。
比如吃完中饭之后，姐妹俩让他去游乐场。
洪都之星是全省最大的游乐场，其中有一些设施，甚至在全国乃至整个亚洲，都刷新了一系列数据。
每到节日或者周末，这里都会人满为患。
当然，游乐场是孩子最喜欢的地方，虽然也有成年人来玩，不过所占的比例相对少很多。
作为土生土长的洪都人，沈家两位大小姐自然来过，别说多年前就玩腻了，关键以她们的家事背景，有无数更加高大上的游戏，哪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
她们感兴趣的是玩人！
只可惜，被当成惩治对象的某个人，压根就不知道姐妹俩的险恶用心，正沉浸在各种新奇事物中。
“哇！那个轮子好大啊！”
凌霄瞪大了眼睛，指着巨型摩天轮大呼小叫，洪都之星游乐场的摩天轮，当年建成时被称为亚洲第一。
反正有整个下午时间玩人，况且吃完中饭没多久，不适合玩那些刺激项目，姐妹俩准备先找点小玩意消食。
“又没中……一点都不好玩！”
二小姐在短短一分钟内，把十个沙包全部丢出，只有三个命中目标，离获得奖励的最少六个命中率差远了：尽管李贺声称沈霓裳非常优秀，但这种优秀绝非在运动方面，这不是她所擅长的。
眼看没有赢得奖品的机会，她顿时没了兴趣，目光转向凌霄这边，笑容立马浮现：“哈！才中两个，笨蛋！”
“又骂我？”
“你想亲鞋子吗？”二小姐嗤之以鼻。
“懒得跟你计较，我才投五个好不好？”
“就算把十个投完，也一样没用！”
“……”
凌霄撇撇嘴没跟她争执，前面几个完全是为了试手感，现在他已经掌握沙包的分量，以及命中什么位置才能击倒目标。
咻！
第六个沙包呼啸飞出。
中了！
二小姐正准备出声讥讽，第七个沙包脱手而出，再次命中！
很快，沈霓裳没办法嘲讽了，沈暮云则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正在认真丢沙包的凌霄——他认真的样子，还是挺好看的。
关键这家伙虽然在很多时候，看起来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怪胎，但他总会有一鸣惊人地表现，无论是正经的书法围棋，还是纯属娱乐的丢沙包，即便刚开始表现并不出色，也能在短时间内如臂使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