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静静听着,眼神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柔和。
柳时斐将她安置在东市边上的一座二进小院,所以柳家发生的事情其实她并不知情。
“她就算是将军府的幺女,也不能如此吧,那王婆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那也有官府律法之才,用得着她来动用私刑吗?”
世家养出来的女儿,果然专为后宅而生,这些手段使起来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柳玥亲昵挽上她的手臂,“她就是个心胸狭隘的,哪里知晓这些大道理,不然也不会停下府中支出,让母亲都险些晕厥过去,简直可恨。”
“她要是有默姐姐半分的通情达理,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真是可怜母亲了,老山参还没送来,这可怎么办啊。”
林默就是听说冯氏病发晕厥,所以才来的,听到柳玥如此说,她便加快了步伐前往晚香堂。
晚香堂那边,柳时斐已经让寿春堂的送来两株老山参,因担忧母亲身体,匆匆进来,便没有让人通报。
没想到听到了母亲和王婆的对话。
王婆哭诉她的不易,一直说着自己冤枉。
他本想推门进入斥责一番的,那件事她是亲口承认的,现在又想要用旧情来让母亲心软吗?
只是他接下来听到的话让他愣怔在门外。
冯氏冷哼,“王婆,你跟我这么多年,也知道我说一不二的性格,阿斐没有把你送去官府,你就应该拿了钱离开柳家,你放心,你儿女在府上我也会照顾好的。”
王婆大哭,险些接不上气来,“老夫人,老奴也是受命而为啊,今日大夫人那模样您也看到了,老奴要是出了晚香堂,说不得就没命了啊。”
“老夫人,求求您了,老奴就留在晚香堂做个烧水婆子也行,老奴一定守口如瓶,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冯氏心口一团火烧得凶,她不想听到这人口中半句,对外喊了一声,“来人,拉出去。”
门被推开,却是柳时斐满脸震惊的跨门而来。
见到柳时斐,冯氏面色一紧,“阿斐,你怎么来了?”
柳时斐看了一眼地上的王婆,随后直视母亲,“王婆所言,可真?”
不等冯氏回答,他接着道,“岳清送去商家的钱是母亲下令扣下的。”
无比确定的口吻,也是他今日糊涂了,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一个老婆子,敢贪墨四千两吗?
母亲虽然不看重钱财,可为一个老奴她直接给出四千两,现在想来,实在是漏洞百出。
难怪岳清那般愤怒,她送去母家的救命钱少了这么多,这换做谁都无法忍受的。
“母亲,你过了!”柳时斐沉声道。
冯氏想伸手去拉住儿子解释,他却已经转身去吩咐门外之人。
“王婆还差十鞭未执行,拉下去执行,不可心慈手软!”
柳玥和林默踏入晚香堂的时候,就听到这样一声,随后就是气愤出门的柳时斐。
柳玥刚要开口唤人,怀中就被塞进来一个盒子,不等她说话,柳时斐便离开。
林默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这般大的火气?
“玥儿,我去看看,你去照顾老夫人。”
柳玥呆愣的点了点头后林默便追了上去。
可她顾及肚子,也不敢大跑,等出来,哪里还有柳时斐的身影。
柳时斐实在无法接受那件事竟是母亲所为,一向温和的母亲竟然会克扣媳妇的嫁妆,这要是说出去,真真是贻笑大方。
想起今日在晚香堂外,岳母还给他一千两,说是母亲身子不好,拿去买老山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