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清欢淇王的其他类型小说《王妃驭夫有方,皇叔铁了心要宠虞清欢淇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十四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氏低着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狰狞的神色,充斥着报复的快意。自然,这个表情被站在一旁的虞清欢尽收眼底。虞清欢哪里会不知道原氏得意什么,原氏这是以为她自己胜券在握,已经沐浴在胜利的曙光下。然而,惟有身处卑微的人,才最有机缘看到世态炎凉的真相。她虞清欢卑微那么多年,窝囊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这些上位者的嘴脸?这一世,她既然想攀高,就做好了下跌和受到倾轧的觉悟,这一局,她不会毫无准备。“呵呵……”虞清欢目光划过皇后和原氏,忽然,嗤笑出声。她弯下腰,伸手把那几封信捡起来,抬眸看向皇后,清凌问道,“皇后娘娘,妾身只问一句,这几封信,哪里来的?”皇后凝眸冷笑:“淇王妃,事已至此,你仍旧没胆子承认么?既然敢做,就不怕没脸!”虞清欢看着她,嘲讽地勾起...
《王妃驭夫有方,皇叔铁了心要宠虞清欢淇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原氏低着的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狰狞的神色,充斥着报复的快意。
自然,这个表情被站在一旁的虞清欢尽收眼底。虞清欢哪里会不知道原氏得意什么,原氏这是以为她自己胜券在握,已经沐浴在胜利的曙光下。
然而,惟有身处卑微的人,才最有机缘看到世态炎凉的真相。她虞清欢卑微那么多年,窝囊那么多年,怎么会不清楚这些上位者的嘴脸?
这一世,她既然想攀高,就做好了下跌和受到倾轧的觉悟,这一局,她不会毫无准备。
“呵呵……”虞清欢目光划过皇后和原氏,忽然,嗤笑出声。
她弯下腰,伸手把那几封信捡起来,抬眸看向皇后,清凌问道,“皇后娘娘,妾身只问一句,这几封信,哪里来的?”
皇后凝眸冷笑:“淇王妃,事已至此,你仍旧没胆子承认么?既然敢做,就不怕没脸!”
虞清欢看着她,嘲讽地勾起唇畔:“皇后娘娘,这几封信究竟从何而来?妾身怎知,不是皇后娘娘随便搜罗出来嫁祸妾身的?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是么?”
原氏倏忽扭过头,抬眼瞪着虞清欢,痛心疾首地道:“虞清欢!你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怎么用这种态度和皇后娘娘说话!”
“放肆的是你!”虞清欢忽然拔高声音,“你又算什么东西,太后娘娘面前,你怎么用这种态度和本王妃说话?!”
虞清欢这一声,喝住了原氏,她转过头,抬头看向眼底涌动着惊涛骇浪的太后,不卑不亢地道:“太后,这几封信不是妾身写的,这口黑锅我不背!”
说着,她将几封信笺抖开,掷地有声地道:“太后,这根本就不是妾身的字迹。”
“不可能!”皇后腾地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震得头上金凤衔珠华翠步摇叮当作响。
“有什么不可能的?”虞清欢不给她任何机会,立即反唇相讥,“满京城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我大姐虞清婉一心爱慕太子殿下,昨日妾身偶遇太子殿下询问定北侯小公子的情况,却使得我大姐妒火中烧,欲当众毁我清誉,幸亏淇王信着我,否则我在昨日早就被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了!”
“对!我大姐从小娇生惯养被人捧在手心,一分闲气都没有受过,自然无法接受淇王的批评,必定回家一哭二闹三上吊,有些人心疼爱女,于是便捏造几封莫须有的信来蒙蔽太后,欲要借太后的手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太后,”虞清欢态度忽然软了下来,她砰地跪在太后面前,那双天下最美的大眼睛,包含委屈与控诉,“妾身自知自己身份卑微,骤然忝居高位做了淇王妃,免不了被人嫉恨排挤,但是有些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淇王也算计进去!太后您想想,妾身是淇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一旦妾身丧德败行的罪名被证实,淇王的面子往哪里搁?这让淇王以后在宗室朝野如何立足?”
皇后和原氏连她写给秦臻的信都搜罗来了,无非就是想利用太后的爱子之心,让太后觉得她这个不贞不洁的存在于长孙焘来说是个威胁,如此,太后为了儿子,必然不会放过她。
此刻,她就把皇后和原氏说的话,一字不落地拍回去。但是,她要给太后传达的信息,则变成了有人想通过抹黑她的方式,以达到陷害淇王的目的。
太后方才盛怒之下,必然满心满眼的都是如何为儿子除去她这个污名,但太后不是蠢货,冷静下来后,自然会明白她的意思。
“虞清欢,不要再做垂死挣扎了,你若认个痛快,兴许还能争取从轻发落,但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你必然会害死楚氏!”原氏瞪向虞清欢,双目中尽是威胁之意,她要告诉虞清欢,楚氏的生死就捏在她手里。
虞清欢心底冷笑,原氏当她没脑子么?要是她现在为了娘亲认下自己和秦臻有苟且,她必定是活不成了,一旦她出了事情,娘亲哪里还有活路?
因此,就算她有那么一丝不相信长孙焘收到她的信后会去相府救娘亲,就算她明知道自己在拿娘亲的命作赌,她也必须不能屈服。
虞清欢又膝行上前,赌咒般道:“这几封信,绝非妾身所写,若是妾身有半字虚言,就让妾身不得好死!”
死过一次的她,明白誓言这个东西,最是信不得,要不是怕适得其反,她甚至还可以发更毒的誓。
皇后缓缓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
太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皇后一眼,脸色愈加难看。
虞清欢抬起头,眼底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太后,妾身就算卑微,但也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被冤枉,妾身恳请太后,请朝中资历较老的几位大人来检验这几封信究竟是不是妾身所写,至于妾身昨日有没有纠缠太子殿下,妾身敢与太子殿下对质!”
虞清欢知道,太后不会真的叫长孙翊过来对质,因为这是对储君的一种不信任,更是多储君德行的一种质疑,万一此事传出去,长孙焘必然为人诟病,这么浅显的道理,太后不会不知道。
抛开长孙翊不说,太后最初之所以动怒,皇后和原氏之所以敢冒险针对她,全在于那几封信,一旦那几封信的真实性被推翻,那这一局自然不攻自破。
倒不是秦臻用假的信糊弄她们,而是那几封信上的字迹,是她模仿别人所写。
虞清欢以前是真的喜欢秦臻,
喜欢到跪在尘埃里,把整颗心捧给他。
喜欢到直到死前那一刻,蓦然回首间,才忽然发现,原来,她这一生所做的种种努力,都是为了他,为了搏得他的一句赞许、一个微笑,她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和桎梏,临了,忽然发现,她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正因为秦臻喜欢赵体,所以她便狠下了一番功夫,将赵体写得神韵俱全,为了讨好秦臻,她甚至连往来信件,都用模仿的字体。
没想到,反而救了自己一命。
“来人,去把刘太傅叫来。”太后朝外边吩咐了一句。
皇后端得笔直的身子,忽然力竭,她颓然地靠坐在椅子上。
而原氏,也是一副见了鬼的神情,她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虞清欢敢信誓旦旦地说那信不是自己写的,毕竟,刘太傅是这朝中最耿介的人,一经他检验,什么事就都兜不住了。
长孙焘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着痕迹地打断了她的思路,只听得长孙焘道:“白老夫人,贱内年幼,也没有多少行医的经验,皇嫂高估她了,恐怕她帮不了小公子,反而耽误了正常治疗。”
老夫人精明睿智掩于表象之下,岁月在她身上沉淀出一汪大海,仿佛可以容纳百川,闻言她没有多大的反应,摇头叹息道:“这么些年,为了烨儿的病,老身心中的希望起了又灭,灭了又起,到得如今,老身已经习惯了,无论结果如何,但凡有一丝希望,老身都不会放弃。”
虞清欢听闻长孙焘提起皇后,忙着去思索皇后还有没有后招,方才想到的事情,自然而然全被抛到了脑后。
不知不觉,他们在老夫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小公子的卧房,老夫人很放心地将他们带进去,便领着几个媳妇坐在一旁侯着。
虞清欢见此情景,心下有了计较,虽说老夫人此举是对她的尊重,但若是出了什么问题,那究竟算谁的?
思及此处,虞清欢柔柔一笑:“老夫人,可以坐近些也没有关系,本王妃并无那么多忌讳。”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老夫人哪里不明白虞清欢话中有话,闻言立即朝小公子的母亲,也就是白府的大夫人看了一眼。
大夫人立即起身,恭顺地道:“母亲,媳妇去为王妃打下手。”
长孙焘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便坐到一旁。
虞清欢走到床边坐下,凑近去看小公子的情况,但见小公子躺在床上熟睡着,如玉雕琢般的面庞上,鼻翼轻轻翕动。
虞清欢伸手放在小公子的手腕上,凝神为小公子号过脉,而后问道:“世子夫人,小公子病发的时候,可有全身不适、疲倦乏力、畏寒、发热、头晕、头痛、厌食、恶心、呕吐、腹痛等症状?”
大夫人忙不迭地点头:“正是如此。”
虞清欢又问:“夫人有没有注意过,小公子都会在什么情况下发病?”
大夫人捏着帕子想了想,这才道:“夏季犯病的频率较高,冬季犯病的频率则少一些,每次给屋子做大扫除,他总会有一阵子感到不适,不瞒王妃娘娘,先前我们还以为和风水有关系,找了很多先生都无济于事,就连宫中的御医,也瞧不出所以然。王妃娘娘做此问,可是有什么发现?”
虞清欢默了默,起身看向长孙焘,道:“王爷,妾身有话与您说。”
长孙焘起身,在众人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与虞清欢一起走到外厅。
“有发现?”
虞清欢点头,轻声细语地道:“情况有点复杂,小公子的确有先天不足之症,但并非什么棘手的疑难杂症,经验稍微老道一些的大夫,都可以查出原因,而且这病,完全可以预防和控制,但不知道为什么,竟无一个大夫告诉侯府实情,你也听老夫人说了,连宫中的御医都看不出症结所在。”
虞清欢所谓的复杂,指的自然不是小公子的病,而是她们所面临的境况。
皇后力荐她来看病,如果什么都瞧不出来,轻则淇王府面上无光,重则会让定北侯府的人认为,她虞清欢敷衍了事,没有认真地给小公子看病。
但若是瞧出了什么,很可能会被卷进错综复杂的暗流中。
不管哪个选择,都于淇王府不利,所以虞清欢必须将这个选择权,交到长孙焘手里。
“定北侯府为了培养儿子,所以嫡庶之间的界限并不是很分明,若是庶子有出息,继承家业也不无可能,本王以为,家族内斗的几率比较小。”长孙焘听了,蹙眉陷入沉思,半响,他道,“不过,我们还是要向老夫人探探情况。”
二人走进去,长孙焘道:“老夫人,贱内有些话想与你私下谈谈,不知你可方便?”
老夫人点点头,只需一个眼神,陪在她身边的人便都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待无关人等都退下后,她望着虞清欢,目光中带着希翼:“王妃如此,必定是瞧出了什么,您有话不妨直说。”
虞清欢道:“老夫人,令孙的病,本王妃能治,但取决于老夫人是否坦诚。”
老夫人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显出了欣喜的神情:“老身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虞清欢问道:“老夫人,请问侯府的妻妾关系,以及妯娌之间的关系如何?”
老夫人道:“男人们都在边关,这些女人们平日会起小矛盾,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从未闹出格。”
虞清欢一边观察老夫人是否说实话,一边道:“那么,定北侯府可得罪了什么位高权重的贵人?”
老夫人面色一变,惊道:“王妃此言何意?”
虞清欢道:“令孙的病,其实不难解决,随便找个大夫都能看出原因,这些年定北侯府一直四处求医问药,但为何没有任何人说出实情?老夫人,我与淇王并非害怕波及自身,但所有的大夫都说解决不了令孙的问题,而本王妃却说能解决,到时候出了问题,背锅的只会是淇王府,希望老夫人能理解我与淇王的立场。”
老夫人沉吟许久,这才道:“王妃娘娘,今日您从未替烨儿看过病,是老身不放心把烨儿交给王妃娘娘治疗,到了最后关头反悔了,让王妃和淇王空跑一趟,老身会亲自登门致歉。”
老夫人这番话,既解决了他们是否要为小公子治病的难题,也全了淇王府的面子,相当于一个不会让此事牵连到他们的保证。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虞清欢道:“老夫人做到如此地步,必然有话要说,还请老夫人直言。”
老夫人一脸感激地道:“王妃娘娘,既然您看出了烨儿的问题,可否将治疗方法告知?”
虞清欢看向长孙焘,见长孙焘点了点头,于是她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世上有一部分人,会对东西过敏,有的不能吃花生,有的不能吃桃子,甚至还有的不能吃面食,令孙所患之症,与过敏有异曲同工之处,但要比寻常的过敏特殊一些。只要日常注意,千万别食用和蚕豆有关的食品,不接触荼丸,便可一定程度上预防发病。”
老夫人恍然大悟:“怪不得烨儿的病夏季较为严重,冬季则有所好转,只因夏季虫蚁多,冬季虫蚁少,所以夏季荼丸的用量比冬季多,再者,每次下人打扫房间过后都会在柜子里放上荼丸防虫,而那个时候,烨儿就觉得不舒服,由此看来,必定是荼丸的缘故。”
“多谢王妃娘娘,您的救命之恩,老身没齿难忘!”说着,老夫人就要给虞清欢跪下。
虞清欢连忙将老人扶起来,道:“老夫人不必客气,令孙的病诱因不一定只有这些,老夫人要再做安排才是。”
接下来不管老夫人另寻大夫,亦或是查明背后的真相,只要不求到她面前让她治疗,都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先是淇王妃,才是会医术的人,既然她受了这个身份的好处,就有责任避免任何会危及到淇王府的事情发生。
保全淇王府,亦是保全她自己。
长孙焘睁眼,长睫就像舒展的蝶翼,那目光,星子般璀璨,冰雪般寒凉:“方才,本王差点就下手了,只是,她有那么一刻,像极了瑜儿。”
这次轮到谢韫叹息,他道:“我们会找到她,一定会。”
长孙焘陷入沉默,最后,他又闭上了眼睛,淡淡地道:“把她看住即可。”
眨眼几日过去。
虞清欢和长孙焘仿佛约好,都没有打扰对方,二人各忙各的,相安无事。
但这日清晨,东边的天际泛起微光,小茜匆匆跑了进来,将还在熟睡的虞清欢摇醒:“小姐,快醒醒。”
虞清欢向来起得很早,只是近来配药实在费神,这才睡到这个时辰。经小茜这么一闹,虞清欢很快便清醒了,问道:“何事慌慌张张?”
小茜急道:“奴婢方才去厨房打热水的时候,恰巧听到厨房管事吩咐大家不必准备王爷的饭食,奴婢觉得奇怪,一问之下才知道封地那边出了问题,淇王赶着去处理,此时正要准备出发,小姐您若是动作快点,兴许还能送一送王爷。”
虞清欢这几日忙得昏天暗地,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府里府外都发生了什么事,加上她手底下无人可用,自然没有什么消息来源的渠道,所以长孙焘要外出公干的事,虞清欢全然不知。
没听说也就罢了,但既然听说了,她身为王妃,若是不去送行,那委实说不过去。
虞清欢迅速起身,手脚麻利地穿好衣裳,再将头发简单绾在脑后,便匆匆出了卧室。
当她赶到的时候,长孙焘正准备翻身上马,那是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体型健壮而高大,身上没有一丝杂质。
“淇王。”虞清欢轻轻唤了一声。
长孙焘回过头来,将她望着,但却没有说话。
“保重。”虞清欢绽了抹笑意,天边第一缕晨曦照射在她脸上,为她的小脸笼上暖暖柔柔的光晕。
长孙焘褐色的眸子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说,翻身一跃,纵马扬鞭,哒哒声响起,他和护卫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旭日升起的方向。
虞清欢冲着他离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然后抱着手走进王府。
用过早膳,虞清欢吩咐小茜和绿猗将药房里的瓶瓶罐罐都装进盒子里,那是她这几日辛苦劳动的成果,她需要用这些东西,去铺就她通向自由的路。
“小姐,方才那三家开价都挺好的,您不满意吗?”东城闹市区,虞清欢领着绿猗与小茜从一间有名的药铺走出来,小茜抱着盒子,跟在虞清欢身边不解地问。
虞清欢轻笑:“我本来就没有打算卖给他们,自然他们出多少银子,我都不会动心。”
小茜疑惑道:“小姐不打算卖,您还与她们谈这半天做什么?”
绿猗无奈摇头:“不懂看着便是,就你问题多,也就王妃能忍受你!”
小茜瞪了她一眼,愤愤不岔地抱着盒子绕到虞清欢的另一边,不再搭理绿猗。
虞清欢忍俊不禁,拍拍小茜的头道:“绿猗说得没错,不懂要先看着,然后私底下琢磨,若是琢磨不出来,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用什么事都要知道‘为什么’。”
对这个年纪比她还小,却从五岁就开始照顾她的小姑娘,显然,她是纵容的。
小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主仆三人一同走进一间拥有百年历史,但却惨淡经营着的药店。
一个约莫五十岁上下的男人迎了过来,和蔼问道:“老夫是这药店的掌柜,也是大夫,姑娘可是看病?”
虞清欢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但见他长得周正,一声清隽的味道,昭示着他是一个安分守己的正直人,虞清欢开口:“不看病,我来解救你这要倒闭的店。”
大夫态度仍旧和善:“姑娘,这店从成祖皇帝开国的时候起,到现在已经传承近两百年,老夫不卖。”
虞清欢忽而一笑:“我也没有要买的意思,只是与你谈笔互利互惠的生意,虽说医者仁心,但从未有过规定,拥有一身好本领就该悬壶济世,就该两袖清风连家人都养不活,大夫,依我看,这店也撑不了几年了,你总不想这祖宗传下来的店,倒在你手上吧?”
大夫的面色沉了下来,半响,他道:“姑娘,天上不会掉馅饼,您有话,且直说。”
“大夫是个爽快人,那我也就不比卖关子了。”虞清欢打开小茜手中的盒子,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向男人,道,“人都是贪婪的,这一生所求的东西很多,妇女求孩子,以图母凭子贵,男人求身子健壮,以图纸醉金迷,而老人,则希望远离病痛,安享晚年。我手中一共有三种药丸,可为妇女调理身体,让她们顺利延绵子嗣,可治男人难以启齿的问题,使他们龙精虎猛,也可帮老人远离风湿骨病等问题。这是我说的第二种药,大夫不妨看看?”
大夫接过药,又尝又闻,那淡然自若的脸上,渐渐聚起兴奋的情绪,他激动地问:“姑娘,这药哪里来的?”
虞清欢挑唇:“哪里来的你无需知道,大夫只需告诉我,你对这药有无兴趣就成。”
男人捏着手中的药不放,神色却有些为难:“姑娘,老夫维持这药店,已是使劲浑身解数,恐怕无力购买……”
虞清欢拢了拢袖子,道:“我说过,今日我只谈生意,不做买卖。”
男人愈加疑惑:“姑娘这话何意?老夫不明白。”
虞清欢解释道:“方才我走了三家药店,回春堂出价一万两,同济堂出价一万两千两,而仁心堂出价一万五千两,他们都只为买我手中的药方,但想必大夫也清楚,药方是一名大夫吃饭的家伙,我不想把我的东西,交给那群唯利是图的人,所以,我挑中了你这店。”
大夫仍旧不明白,拧锁眉头看向虞清欢:“姑娘,你想怎么做?”
虞清欢道:“我把这三种药寄放在你这药店卖,药价你可以自己定,遇到鳏寡孤独贫病交加的,可以少收或者不收费用,遇到为富不仁欺男霸世的,可以随便要价,但唯有一点,所得收益我八你二,没有商量的余地。至于如何卖出去,怎么卖出去我也不会管,我每个月月底都会派人来交货,并且向你收我该得的银子,当然,具体交多少货,得看我心情。这生意,大夫做么?”
大夫沉吟片刻,道:“姑娘与老夫谈的这桩生意,老夫自然是不甚欣喜,不管怎么说,老夫还占了便宜,但是姑娘,有这么好的药本可自己开一家药店,为何会选择这种方式?”
虞清欢目光放在谨慎的大夫身上,道:“开药店需要经营管理,付出心血,恰巧我这人,又很怕麻烦。”
大夫又问:“那若是药出了问题,这责任,该谁来承担?”
虞清欢不假思索地道:“我只负责收银子和交货,至于判断什么样的病人该用什么药、是否可以用这药是大夫您的事情。”
恰此时,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敲出滴滴答答的轻响。
不一会儿,便有雨从瓦缝中漏下,落在屋内古旧的地板上,显得这拥有百年历史的老房子,仿佛也在风雨中飘摇。
大夫一咬牙,同意了虞清欢的条件,他拿出纸笔,找了隔壁裁缝铺的老板作为见证人,两人立字为据,一桩生意便谈成了。
而这个时候,虞清欢才知道大夫姓黄。
她婉拒黄大夫的留下躲雨的建议,在隔壁买了三把油纸伞,主仆三人漫步在雨中,朝着淇王府的方向走去。
她问得一针见地,他听得微微怔怔发愣。
虞清欢仔细观察他的反应,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便又接着道:“可是我有。”
“噼里啪啦!”虞清欢那堆痒痒粉全都抖出来,一股脑地推到长孙焘面前,“今日我出去,也不为别的,就买了这堆东西。于我而言,小茜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因为你们险些送了性命,让我忍气吞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事情!既然被你抓到了,我也没有报复的机会,若是再藏着掖着,恐怕淇王你要怀疑我暗地里谋划着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计划。”
长孙焘眸色微惊:“你知道了?”
虞清欢微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况且我不蠢,那种对付傻子的伎俩,我自是能看出来。”
长孙焘捡起其中一个小瓶子,漫不经心地捏在手里端详着,末了,他拉出瓶塞,讥诮道:“虞清欢,你准备用这个实施报复?是你高估了自己,还是根本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虞清欢挑唇:“王爷位高权重,身份尊贵斐然,我哪敢把这些小玩意儿往王爷身上招呼?从它的药效和价位来说,怎么看都与谢韫相匹配吧?”
听虞清欢说准备把这些东西招呼在谢韫身上,长孙焘默默地将瓶子一个个收进袖子里,妥妥帖帖地放好。
虞清欢见他如此郑重其事,默默地打了一个寒颤。
聊到此处,她直觉,长孙焘今夜来知止居,应当是有事要谈,但不知他为何直到现在都没提。
不过,她想做的事情,应当开始着手了。
“淇王,你什么时候才能解了我的禁足?”虞清欢看向他,黑白分明的大眼中,忽然带着小心翼翼的征询,还有毫不掩饰的希翼。
虽然一直被禁在知止居很清静,但也束缚住了手脚,不管她要做什么,完全施展不开。
况且,她如今身为淇王妃,若是不像寻常女子那样去争去抢,为自己谋权,那未免也太不正常了。
所以,她正在向长孙焘表现出任何寻常女子都会有的反应。
尽管她知道长孙焘不可能相信,但她始终想让长孙焘认为,她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
会哭,会笑,也会闹,和所有人一样,有坚强的盔甲,也有软弱的一面,会怜惜弱小,也想依偎强大。
岂料,长孙焘听了她的话,反而把来找她的目的说了出来:“定北侯家的小公子,在娘胎里时先天不足,自小身子羸弱,一直用药养着,皇后向定北侯推 荐了你,你若能解决这件事,本王便允你自由出入,恢复淇王妃该有的待遇。”
举荐她去治疗定北侯小公子的不足之症?表面上看起来是恩宠,实则却是绵里藏针的针对。
觐见太后那日,她给了皇后那么大的难堪,皇后要报复她情有可原,但定北侯手握重兵,领着成年的儿子一直在北疆戍边,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一旦她的治疗出问题,长孙焘也要担上责任,这么简单的利害关系,皇后不可能不知道,可皇后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事?
联想到小公主的事件,虞清欢道:“此事非同小可,淇王,你需要告诉我你与陛下的真实关系,否则我不好处理。”
长孙焘双手放于膝上,随意倾靠的身子,缓缓坐直起来:“皇兄对本王,是恩宠,也是捧杀。皇权、朝臣、本王,是互相牵制的三足。”
虞清欢恍然大悟,长孙焘说得简单,但实际上,在这君臣宗亲三足鼎立的局面中,长孙焘的地位显然最尴尬——皇帝利用他的同时,也深深地忌惮着他,朝臣顾忌他的同时,也会明里暗里针对他。
怪不得淇王虽然权势滔天,但这么多年来,从未有权贵与他攀亲。
按道理,对于那种需要借势而上的家族来说,好男风根本不是什么缺点,只需要牺牲一个女儿,便可为家族带来荣华富贵。
但他们没有这样做,这只能说明,有资格和淇王攀亲的人家,都看出了淇王随时都可能被掀翻,所以不愿冒着得罪嘉佑帝的风险去攀淇王这根高枝。
“不管是什么类型,先天不足之症都没有根治的可能。”虞清欢道,“很显然,治好小公子并非你的真正目的,你想从这件事中得到什么,或者说你想要一个怎样的结果?”
长孙焘起身,烛光浅浅映照在他身上,覆上一层淡淡的红:“你治疗小公主喘疾的事不胫而走,人人都夸你拥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加上皇后的力荐,你已骑虎难下,本王要你全力以赴。”
说完,长孙焘起身离去。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海棠花的树梢上,拉了几绿清晖,冷冷的在他身上流动起来,他的背影,也因此沾了满身的月华。
待长孙焘走后,虞清欢招来小茜,问道:“王爷来了多久?”
小茜战战兢兢地道:“小姐,王爷坐了约莫一个时辰了,他来的时候,见您不在,他也不问,就这么坐着等您,奴婢吓得心肝差点跳出来。”
从方才得对话来看,长孙焘来知止居,的确是特地来找她的,他耐心地等了这么久,足以见他很看重此事。
但是,自己只是在救小公主时露了那么一手,按理来说长孙焘不会放心她去治疗定北侯小公子,缘何长孙焘应了此事?长孙焘本可以拒绝的。
虞清欢拧紧眉头,但却没有半点头绪,只好暂且将这个问题搁置一旁。
“淇王是个好人,不必如此怕他。”最后,虞清欢说了这么一句。
如果不是好人,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她?
小茜莫名地打了个寒颤,禁不住摇头:“小姐,在奴婢看来,淇王比相爷还要可怕几分。”
虞清欢不想和她多做解释,吩咐道:“去把绿猗叫来,顺道让她带上一套自己的衣裳。”
小茜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办。
不一会儿,绿猗捧着一身干净的衣裳进来了,走到虞清欢面前,敛身行礼:“不知王妃娘娘唤奴婢前来所为何事?”
如今的绿猗,比从前顺眼不少,但虞清欢并不完全信任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是老祖宗千百年来一步一个脚印实践印证出来的,她若是真的信了绿猗如此轻易就对自己忠心,那她白瞎了这两世为人吃的粮食。
虞清欢将手扣在桌上,撑着下巴问她:“谢韫平日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绿猗眸光动了动,道:“谢公子……平日最喜欢和王爷待在一处。”
虞清欢翻了个白眼:“本王妃问的是,日常生活方面,比如说吃的穿的和用的。”
绿猗想了想,道:“谢公子很喜欢看书,他看书的时候,习惯喝上一盏清茶,他对茶叶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但却指定要雪山穹顶不冻泉的水,为此,王府专门有人每月一趟去北方雪山取水。”
瞎讲究,穷讲究,文人书生的调调。
虞清欢摆摆手,道:“衣裳留下,你下去吧。”
绿猗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虞清欢换上她的衣裳,又将头发梳成她的样式,走到院子的大门处,压低声音道:“开门,王妃饿了,我要去厨房给王妃取些吃食。”
院门“吱啦”一声打开,虞清欢低着头走了出去。
原来的王府只有长孙焘一个主子,所以众人都吃中公食堂,她厨房里转悠了一圈,取了几样吃食便离开了。
暮梧居。
“为定北侯府的小公子看诊的名单都查出来了?”长孙焘跪坐在小几前,手中握住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正用棉布仔细擦着。
谢韫倒了杯茶水,举杯猛灌几口,这才跪坐到他对面,道:“都查到了,但暂且在这些人身上看不出半点联系。”
长孙焘头也不抬:“宫中派去定北侯府的御医,都是谁的人?”
谢韫道:“宫中的御医,自然是陛下的人。”
长孙焘眉头微蹙:“此事不对劲。”
谢韫讶异:“有何不对劲?”
长孙焘星子般的双眸寒如冰魄:“王妃说,小公子所患的并非疑难杂症,但为小公子看病的人却都没有看出来,里头必定有文章。”
谢韫沉吟片刻,道:“有没有这个可能,那就是虞谦在里头动了手脚,想借小公子的病,达到拿捏定北侯府的目的?”
长孙焘摇头否认:“若是如此,为了不让相府和定北侯府拧在一起,皇兄必然从中作梗。”
谢韫赞同地道:“说的在理,毕竟我们这个陛下,可最喜欢搞权力制衡那一套。”
“夺”的一声,匕首刺进小几,没入寸许:“淇王府已卷进此事之中,吩咐下去,务必跟进。”
谢韫点点头,随即问道:“今日一试,你认为王妃能不能成为解决那件事情的关键?”
长孙焘起身,负手远眺无尽夜色,袍纹云蔚:“她的确有几分本事,但就此判断她能解决那件事情,为时尚早。”
谢韫提议:“王妃自小身处逆境,你两次回护,已赢得她的好感,何不再接再厉,一举抓住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为你为你赴汤蹈火,说不定可以通过她解决那件事。”
长孙焘摇头:“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欺骗一个无辜女子的感情,那是畜生所为,本王身为男人,就该堂堂正正,我们再寻机会试探。”
谢韫拧紧眉头,最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是,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长孙焘面如平湖:“无妨,此前,你先为本王办好一件事。”
谢韫问道:“何事?”
长孙焘轻声道:“王妃行事锋芒毕露,定遭原氏反噬,本王要你协助她应付此事。另外,你还要注意虞谦的反应,要想查出王妃是不是他的人,还得从这老狐狸入手。”
谢韫看着长孙焘袖子上的三足金乌,眼中讶然划过,但他还是郑重地点点头。
申思阁。
“啊!王王王……王妃,你怎么在这?”谢韫望着从屏风之后探出来的小脑袋,大惊失色。
“有些事想不通,所以来问问你。”虞清欢将搭在屏风上的衣衫,一件件扔到小茜手中,走到浴桶边,抱着手勾起唇畔看向不停将花瓣往胸 前揽的谢韫,“没有打扰你吧?”
谢韫仿佛被她看得如芒在背,慢慢地将身子缩进水下,只露出一个头:“王妃有什么事,可否换个时间地点问谢某?”
什么样的男人,沐浴还用花瓣?
虞清欢只觉得牙根有些发酸,她目光漫过躲在水里如鹌鹑的谢韫,接着望了望小茜,最后停留在窗外的夜色:“天时、地利、人和,本王妃觉得时机刚刚好。”
谢韫抱着手臂,又将往水里埋 入些许,蒸腾的水汽氤氲脸上:“王妃,您请问。”
“三个问题。”虞清欢道,“第一,定北侯小公子的事情可有眉目?第二,王爷和太后关系如何?”
默了默,虞清欢接着问:“第三,王爷颈上那‘枯木逢春’的玉佩是什么来历?”
事实上,虞清欢心中的疑惑一大堆,但不见得能从谢韫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她捡了些迫在眉睫,且与长孙焘没有太大利益冲突的问题来问。
谢韫没有立即回答。
虞清欢也不着急,只是笑着吩咐一句:“谢公子有些冷了,往浴桶里加些热水。”
绿猗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提着桶热水就要往浴桶里倒。
“王妃,且慢。”谢韫神色惊窒,连忙伸手阻止,“谢某方才在脑海中摘取有用的信息。”
虞清欢面无表情地吩咐:“倒水。”
“我说!”谢韫几乎是大喊一声,语速极快地道,“第一,定北侯小公子的事情尚无头绪,第二,太后和王爷的关系很微妙,太后很疼爱王爷,但王爷对她始终淡淡的,至于王妃问的第三个问题,谢某也不知道。”
“不,你知道。”虞清欢挑唇,接过绿猗手中的桶,举到浴桶口,让滚烫的水一点点流进浴桶中。
那哗哗的水声,犹如催命的毒咒。
慢慢的,谢韫的皮肤被烫得红了起来,额上大汗淋漓,他紧皱眉头,痛苦难忍地道:“王妃,谢某的确不知!”
“不,你知。”虞清欢笑意未变,手中却未停歇,让那滚水,始终均匀地灌进浴桶中。
谢韫的皮肤,已经完全红了,就像煮熟的虾,可他始终没有改口。
一桶水就这样倒尽,虞清欢望着咬紧牙关的谢韫,许久,将木桶掷在地上。
她已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谢韫越是藏着掖着,就证明那块玉对长孙焘的确意义非凡,甚至还有可能牵扯不得了的隐秘,所以谢韫才会咬死不说。
她俯下身,烛影明灭,映照她眼里拉过的笑:“谢韫,你猜本王妃在水里加了什么?”
谢韫震惊抬头,想从那双清水般剔透的眼睛里瞧出什么,到最后,却什么也琢磨不着。
“你会喜欢的。”虞清欢眼里蕴着笑,意味深长地望了谢韫一眼,转身离开,抱着谢韫衣衫的小茜和绿猗紧随其后。
虞清欢前脚刚走,谢韫连忙爬出浴桶,将放在一旁的凉水当头浇下,未等擦干身上的水,他光 着身子跑到床边,掀开被褥钻了进去,大声喊道:“来人!叫大夫!”
院子里的虞清欢,听到谢韫的叫喊声,无声地笑了——常言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其实那只是一桶寻常的热水,谢韫在她这里吃过亏,所以才会轻易相信她在里头动了手脚。
谢韫此人,虞清欢委实不怎么喜欢,抛开他和长孙焘的传言不说,就冲他对自己偶尔表露出的敌意和私底下的屡次针对,虞清欢都想痛整他十次八次。
然而虞清欢还是忍住了。从她对长孙焘的观察来看,长孙焘是个有原则的人,上次放毒蛇咬小茜一事,十有八 九是谢韫出的馊主意,所以她害得谢韫拉了那么久的肚子,长孙焘都没有因此惩罚她。
如今谢韫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事,若是她再不依不饶,反倒成了进退无度,只怕长孙焘第一个不放过她。
“小姐,谢公子和王爷,真的……”小茜把谢韫的衣裳扔进旁边的小池塘,好奇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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