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纪言顾不上我,院门开了以后,我回了水榭云间继续做菜,如果不是有时站得会累,我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个孕妇。
可是一日安晴找上了门来,可能是安晴知道前段时间纪言在我那里呆着吧,又过来找我耀武扬威,江姐姐,这些天我突然想吃红楼一梦了,别人做得都不对味,你能不能帮我做一盘?
啊,对,还有琥珀杏仁,最近纪哥哥陪着我过得太甜了,想吃点苦的。
滚。
我懒得给她好脸色。
纪言却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走过来掐住我的下巴,让你做你就做啊江梦,现在装什么清高?
摆这个脸色给谁看,难道说你吃醋了吗?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抓着我下巴的手在说第二句话时手指缩紧。
我用了力气从他手上挣开,语气里全是冷意,怎么会,安小姐想吃我随时做都行。
我做完琥珀杏仁摆在两人的面前,安晴却坐在椅子上抬头用眼睨我,我又突然不想吃了,江姐姐不然替我吃吧,不然这么多,还挺浪费的。
我低头去看桌子上两盘的杏仁,呵,偏偏是杏仁,孕妇不能吃的杏仁。
你真贱啊,凭什么要我吃。
纪言手搭在安晴的肩膀上,声音淡淡的,我却听得极重,吃了啊,江梦,你不是最喜欢强迫别人吃东西了吗?
这句话让我记起了以前,我做了红楼一梦都要塞在他的嘴里,还有别的菜,我都一股脑塞进他的嘴里,哪怕他说,他吃得都一样。
从前,我觉得那些菜好吃,看他如同看喂不胖的小仓鼠,现在,纪言和安晴两人坐在包厢的餐桌上,看我如同看砧板上的鱼肉。
我心被攥得有些疼,突然我就笑出了声了走到纪言的面前,好啊,纪言,这可是你让我吃的。
他刚起初还勾着唇角,将一颗杏仁拿起轻轻地放在了我的唇边后便冷了唇角。
刚入口真甜啊,就是美好的事物可能都带了毒,我一颗一颗地吃着嘴里的杏仁,纪言转身出门的时候我拽住了他,纪言,你能不能,心疼我这么一次?
就一次,我就能原谅你之前羞辱我的那些。
纪言见我服软手僵硬了一下,眸子温了几分,刚想开口,江......纪哥哥,我想去别的地方吃东西了,现在还没吃饱呢。
纪言望着我拽着他的样子瞳孔缩紧,有了挣扎的样子,只是眼神触碰到我身后的红楼一梦时,又恢复以往冰冷地样子看向我,杏仁是苦的,梦梦尝尝,到底是它苦,还是以前的我苦?
我的手垂在了半空,纪言走了,我笑出了声,原来,人在痛苦的时候不止是哭的,也有可能是笑的,大把大把地把杏仁被我塞进嘴里,好啊,纪言,不是要羞辱我吗?
这孩子是你自己说不要的,那我也没什么可心疼的,我是真真切切爱过你的,现在也是,真的累了。
一颗接一颗的杏仁被我吃进了嘴里,好冷,肚子冷,身上也冷。
以前天冷纪言都会生疏地将我的手暖进他的怀里,现在却为了安晴将我放进泥里羞辱,他知道的啊,我以前最是高傲了。
既然不爱我,那就断了吧,慢慢地,我疼得站不起来,桌子上大片的瓷盘被我倒地拽下,破碎的声音格外清脆,我视线越来越模糊,包厢门外突然闯进了一个身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从未见过那样慌乱的纪言,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