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猜错,新业务的客户名单里,印一然赫然在列。
他竟然堂而皇之地成了我的甲方。
这一手玩得真溜。
让我连回避见他的借口都找不到。
那天傍晚,他把车停在我下班的必经之路,而我也没打算再躲。
“孟雨,你胳膊还疼吗?”
真没想到,他会先抛出这个问题。
“偶尔吧,但都过去了。”
我回答得很轻松,其实是不想再勾起那段痛苦的记忆。
印一然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地反驳我:“你撒谎,我都查过了,截肢后的人会经历很多痛苦。”
“会有幻肢痛,会痉挛,会伤口感染,对吗?”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来问干嘛。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叠名片,整齐地递给我。
“这些都是我找到的能定制假肢的工作室,你挑个喜欢的,我帮你联系。”
我没接,轻轻拍了拍右胳膊:“不用了,我现在这个挺合适的。”
印一然沮丧地低下头,苦笑了一下:“你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
我知道你在怪我。”
我连忙否认:“没有,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你帮了我很多。”
我其实很害怕话题继续深入。
我和印一然,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不等他回应,我看了看手表,径直拉开车门下车。
“抱歉,我明天有工作,得先回家了。”
印一然什么也没说,固执地打开了远光灯,照亮我前行的路。
即使我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几天后,我接了一场品牌商演。
正在台上唱歌时,突然有个戴鸭舌帽的女人从人群中冲出。
她手里握着尖刀,眼看就要刺向我的胸口。
印一然反应迅速,几乎同时冲上来,紧紧抓住了刀刃。
瞬间,鲜血四溅。
竟然是任溪纯?
保安迅速上前将她制服,她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尖叫:“放开我!
孟雨,印一然,你们都该死!”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把任溪纯押上了警车。
医院里,我看着印一然受伤的手,心里充满了内疚。
他却平静地说:“没事,她该恨的是我,你不用自责。”
他盯着天花板发呆,突然很认真地问我:“孟雨,你流血的时候,是不是比这疼上千倍,万倍?
如果那天我在,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对不对?”
我低下头,眼泪默默地滑落。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