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浇在身上,刺骨的痛意,寒冷蔓延向四肢百骸。
林君嫣动了动眼皮艰难地睁开,破烂发臭的宫裙遮不住身体,冻疮被抓破流出鲜红的血水。
“贱人!
我们娘娘让你好好跪着,你竟敢睡着!
是不想要那个野种的性命了吗?”
宫婢扔下盛满冷水的木桶,狠狠踹了林君嫣一脚。
寒风吹在身上如同刀割,她忍着浑身滚烫,嘶哑开口:“本宫的东儿呢?
你们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他是太子,是以后的储君!
他若是出事,皇上一定会让你们陪葬!”
“孟如芸你快点把我的孩子还回来!”
宫殿内传来娇媚得意的笑声,“储君?
你偷野男人生下的杂种,也配称为储君!”
“废后想看,就把野种抱给她!”
听到孟如芸高高在上的嗓音,林君嫣浑身发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宫婢将一团赃布包裹的东西扔到了她的面前。
“东儿!
东儿……”林君嫣双目通红,凄厉大叫。
“母后……东儿身上好痒,好痛……母后救救我”孩子脸色蜡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肉。
露出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的毒疮烂肉。
一股股刺鼻腐烂的臭味从他身上散出,烂布抖开,数不清的黑色毒虫从里面爬出。
林君嫣跪在地上将孩子紧紧抱入怀中,看着孩子脸上痛苦的表情,心如刀绞。
“东儿别害怕,娘亲这就带你走!
娘亲会保护你……”林君嫣泪流不止,忍着心口被凿空的剧痛将孩子抱起想要离开孟如芸的寐蝶宫。
坐在凤椅上的孟如芸冷冷一笑,“谁允许你带走这个野种?
皇上说要将他留下来继续给本宫治病!”
“孟如芸你还是个人吗?”
林君嫣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声音发抖,“东儿才一岁多,你竟就让人将他扔入毒虫堆里,让毒虫啃噬他的血肉,说是给你治病!”
“你根本没有病……孟如芸你丧尽天良,一定会不得好死!”
靠在凤椅上的倾城女子冷睨着疯癫的林君嫣,嘲讽开口:“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不然皇上怎么会留下这野种的性命?
他的存在不过是一味上等药材。”
“来人去将野种抢回来,太医说了只要将他骨头碾碎熬汤,本宫的病就能够痊愈!”
“不……不要!
你们谁敢抢!”
林君嫣抱着孩子拼命想要逃出殿外。
她在冷宫里受尽虐待,骨瘦如柴,根本抢不过这些宫女。
“求求你们放了我的孩子!”
她给这些奴才跪下,不停地磕头。
但还是晚了一步,她瘦小的东儿被高高举起摔在了地上,小嘴里溢出点血沫就再也不动了。
孩子眼里的光彩一点点褪去,死前还呆呆盯着娘亲,好像在怪她的没用。
哀怮、绝望,林君嫣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死死钉在了灵魂每一处,她失神地看着孩子的尸体。
“东儿……你不要离开娘亲!
都是娘亲的错……娘亲带你去见父皇,让他为你做主!
这些人,娘亲都不会放过!”
孟如芸厌恶地望着地上的尸首,“贱人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皇上不可能为你做主,这根本就是皇上的意思!
哪个男人会替别人养野种?”
“不是的……东儿怎么可能是野种!
我只有楚天瑞这一个男人!”
林君嫣抱着自己孩子冰冷的尸首,“是你在诬陷我,本宫才是皇后!”
“他说过会爱我,会对我和东儿好的……都是因为你!”
林君嫣死死盯着锦衣华服的孟如芸,不顾一切地朝她抓去。
“大胆贱妇你敢伤了朕的芸儿!”
她没能靠近孟如芸半步就被人重重地一脚踢开。
明黄色的衣角刺痛她的眼睛,孟如芸顺势靠近来人的怀中,委屈道:“皇上幸亏您赶来了,废后发疯要臣妾偿命呢!
可除掉这野种,臣妾也是奉了您的意思。”
“爱妃受惊了!”
楚天瑞将她搂入怀中,温柔安抚,唇角划过孟如芸的耳垂,惹得她娇喘连连,“今晚朕会好好补偿你!”
林君嫣抱着自己孩子的尸骨站在寒风中,寒意在身体中肆虐,眼角的泪似也凝结成了冰,“天瑞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东儿是你的亲生儿子!”
“成亲那一日,你向我发过誓说会护佑我和孩子一生,还说皇后的位置只给我一人……”楚天瑞冷冷看了她一眼,厌烦道:“你还有脸问,你这个荡妇!
成亲那一天朕喝醉了,醒来的时候朕躺在地上根本没有碰过你,你身下的落红是怎么回事?”
“你竟敢在洞房花烛夜背着朕偷人,这么多年朕一直忍着,不过是因为你们林家还有点用处!
朕不说那些话,你们林家怎会心甘情愿为朕卖命?”
“还想做朕的皇后,你这个荡妇配吗?”
楚天瑞怒瞪着她怀里死去的孩子。
林君嫣怔怔地站在寒风中,烧红的眼底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这么多年是她有眼无珠,竟以为这个男人是真的爱她,这个男人从来只是将她当成踏脚石罢了。
而她却害得林家被连坐腰斩,自己孩子被推入虿盆,日夜受毒虫啃噬,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孽种已经死了,这个废后怎么处置?”
孟如芸娇柔问道,手指在楚天瑞胸口画圈,“要不然就留下来给臣妾当奴隶吧?
臣妾还没亲眼看过人棍的样子……”林君嫣猛然抬头打了一个寒颤。
楚天瑞不耐烦道:“留下来碍眼,将那野种扔到虿盆里喂给蛇吃,将这荡妇押回冷宫吊死。”
“别让她死在朕的眼前,脏了朕的眼睛!”
几个五大三粗的宫女一拥而上将林君嫣拖了下去,她跌倒在地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厉声喊道:“楚天瑞、孟如芸你们记着,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定会遭到天谴,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