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北辰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喜欢女子乖巧柔顺,害羞矫怯,应就是皇城那些正室夫人口中,弱柳扶风,柔若无骨的娇滴滴女子。既他喜欢,装一装又何妨,总不是日日相见,只要能维持如今的日子就很好了。“主子,主子。”屋门突然被叩响,是玄翼的声音。林思棠看了眼北辰砚,自觉起身回了内室。凡北辰砚公事,她知晓的越少越好。北辰砚瞧着女子纤细背影离开,眸中浮上无奈,旋即唤了玄翼进来。“怎么了?”玄翼朝内室撇去一眼,压低声音道,“王爷来信了,是加急信件。”加急信件,只关乎军情,北辰砚立时起身往外走去,却又倏然顿住了脚步。“你先去书房,我稍后就到。”玄翼愣了愣,还是拱手应下,率先离开。北辰砚则转身去了内室,林思棠正歪在软榻上看书。见北辰砚进来,林思棠立时收了话本子。北辰砚,“你接着看书...
《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林思棠北辰砚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他喜欢女子乖巧柔顺,害羞矫怯,应就是皇城那些正室夫人口中,弱柳扶风,柔若无骨的娇滴滴女子。
既他喜欢,装一装又何妨,总不是日日相见,只要能维持如今的日子就很好了。
“主子,主子。”屋门突然被叩响,是玄翼的声音。
林思棠看了眼北辰砚,自觉起身回了内室。
凡北辰砚公事,她知晓的越少越好。
北辰砚瞧着女子纤细背影离开,眸中浮上无奈,旋即唤了玄翼进来。
“怎么了?”
玄翼朝内室撇去一眼,压低声音道,“王爷来信了,是加急信件。”
加急信件,只关乎军情,北辰砚立时起身往外走去,却又倏然顿住了脚步。
“你先去书房,我稍后就到。”
玄翼愣了愣,还是拱手应下,率先离开。
北辰砚则转身去了内室,林思棠正歪在软榻上看书。
见北辰砚进来,林思棠立时收了话本子。
北辰砚,“你接着看书,我有些事要忙,今晚许会晚一些,你可先睡,不必等我。”
“好。”林思棠攥着话本子,见北辰砚转身走了,才重新躺了下来。
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如此小事,他竟也进来同她说一声。
仿佛他们真是那…情深意笃的夫妻…
林思棠摇摇头,晃走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人总是如此,有了这个又想要那个,许是王府日子比之她所想太过坦顺,竟让她有了如此荒唐想法。
须知,她同北辰砚的开始就代表着一场政务博弈,北辰砚背后押上的是整个北王府,换做是她,不永绝后患已是仁慈,又怎会动那旖旎心思。
而如今,北辰砚之所以容得下她,林思棠归咎于,她的识趣和安分。
书房。
北辰砚打开加急 信件,看过之后,脸色阴沉无比。
玄翼凑上前看了几眼,也沉了脸,“主子,朝廷这是什么意思?不发军饷,不予物资,要王爷如何守城?”
北辰砚眉眼阴鸷,没有言语。
北王震守边关,以威慑南齐大军不敢再犯,虽大战没有,小摩擦却从不间断。
而大军在年前大战后,军饷兵器就已匮乏,北王连上几道折子,却都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士兵们吃不饱,拿着早已钝了的兵器,当如何同南齐抗衡,不是白白送命吗?
“抚恤金有消息了吗?”北辰砚沉声问。
“有了,属下派人将王府典卖家当,发放抚恤金的事宣扬了出去,户部立即有了动作,十日左右应就能发放。”
可抚恤金能如此,军饷物资却并非小数额,恐,是皇上同户部在故意拖延。
“主子,就算朝廷对北王府不满,可那些士兵却都乃北凉儿郎,他们此举,不是自毁基业吗?”
北辰砚眸子冰凉,“该是抚恤金一事,得罪了户部,故才有意为难。”
不然早就该发放的军饷物资,又怎会倏然拖延,是他当时着急,疏忽了。
其实也并非是他不曾想到,只是他以为,皇帝,不会昏庸至此。
玄翼气红了脸,“主子,他们欺人太甚,不如就让王爷回来,这城,不守也罢,朝廷不是有左都督吗,怎不让姜家去守!”
北王府为了北凉,连世子爷都战死了,最后却落了个如此结果,怎不让人心寒!
北辰砚冷冷一笑,“姜家?”
“不过只会纸上谈兵,操弄权术的逐利小人罢了,若有那实力,当初又怎会复用我北王府。”
当今圣上,小肚鸡肠,生性多疑,且任人唯亲,朝中多数官员都是没什么能耐却长了一张巧嘴的无能之辈。
北凉王朝。
稀疏雨点落入池塘中,水面上泛起了涟漪,清风拂来,吹动林思棠的衣袖。
她撑着油纸伞,看着眼前郎艳独绝的男子。
是她的未婚夫,此时却满脸痛苦、悲戚的望着她。
因为就在昨日,皇上下旨,将她赐予了青州北王府嫡次子为妻。
林思棠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姜玄祁,“这是当年信物,归还于君,此后,男婚女嫁,生死…各不相干。”
“思棠。”姜玄祁颤抖着手,接过那块玉佩。
林思棠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二人青梅竹马,玉台纱障,曾是所有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可圣旨已下,牵系着他们两族安危。
“我的信物,望君归还。”
姜玄祁面容冷峻,艰涩开口,“不,思棠,赐婚只是安抚北王府的权宜之计,你我不会缘尽于此。”
姜玄祁是姜府长子,其父乃左都督,不比之皇室子,在皇城却也称的上句尊贵。
此时,他脸色难看,攥着玉佩的手发白,显然气怒非常。
夺妻之恨,伤了一个男人的尊严。
林思棠叹了口气,小脸不施粉黛,颜色却如朝霞映雪,令姜玄祁移不开眼。
“思棠,你信我吗?”
林思棠点头,安慰他,“自是信的。”
“可人不能活在虚妄里,姜公子,我一介女子,不过乱世中浮萍,皇权在上,还是…接受现实吧。”
姜玄祁扬起的笑容有瞬间僵硬,“思棠,你信我,我真的有办法。”
林思棠秀眉蹙起,青州山高水远,又是苦寒之地,若有回旋余地,她也是不愿去的。
况且,她心里还是喜欢姜玄祁的,“什么办法?”
姜玄祁眸子微凝,俊逸面容浮上丝丝阴狠,“此番北王府退南齐大军,本该论功行赏,可皇上却以赐婚敷衍,不予封赏,不就是不想北王府军权日益壮大。”
他眸子眯起,“那若是,北王府没了权势,再有我父亲周旋,不就可以接你回来。”
姜玄祁越说越激动,浑然不曾注意林思棠微变的脸色。
“思棠,只要你嫁过去后,取其不利证据,我们里应外合…”
“什么不利证据?”林思棠故作不解,“北王府尽忠报国,乃一介枭雄。”
数年前,北王府就有从龙之功,却因皇室忌惮,而主动交付了军权,偏居一隅。
而这次,也是家国遭难,才再次挺身而出,如此忠臣良将,又怎会有什么不利证据。
且北王府战功赫赫,一般小事根本不足于推翻。
姜玄祁宠溺一笑,深情无比,“思棠,你一向聪慧,如今怎么傻了?”
“北王世子于关口战死,次子承继是早晚之事,你日夜在侧,证据还不是任你取,就算是…”
姜玄祁压低声音,眸中带着狠辣,“就算是叛国,还不都是你动动手的事。”
北王世子妃作证,天下还有比之更为有说服力的人证吗。
林思棠秋眸倏然暗沉下去,握着伞柄的手隐隐发白。
姜玄祁,在她心中一直都是朗朗君子啊。
她不死心,又问,“可北王世子是为国为民而死,亦是北王府浴血奋战,才有了我等今日安宁!”
姜玄祁滞了滞,旋即垂下眼帘,苦涩一笑,“思棠一直都如那高岭之花,可我却只是凡夫俗子,夺妻之恨,我意难平!”
“只是因为夺妻之恨?”林思棠问。
姜玄祁惨然一笑,抚了抚林思棠青丝,“因为你啊,傻丫头。”
“从小,我就认定了你是我妻子,这些年我有多喜欢你,你都知晓,我万万不能忍受,你属于别人。”
“思棠,我知你心软,可为了你我幸福,心狠一次,况且这也是皇上的心愿,我们替皇上夙愿,乃臣子本分不是吗?”
若非林家礼教,教养所束,林思棠险些就被姜玄祁说动了。
叛国罪名,北王府都会死的,陷害忠良,是何等丧心病狂。
只是如今姜玄祁正痛苦着,她不想与他分辩,并没有说什么,“你先将信物还我,那是家中为我备下的。”
三日后大婚,她还要用呢。
姜玄祁闭了闭眼,半晌才从袖中拿出信物,坚定说,“思棠,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带你回来的。”
林思棠笑了笑,什么都没说,福了福身就离开了。
姜玄祁只以为她答应了,唇角微勾,对她背影说,“思棠,等你出嫁那日我去送你。”
“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林思棠背对着身子,口中发苦,“青州山高水远,莫让思棠哭着走。”
十几年中,姜玄祁在她心里,一直都是清风朗月,不欺暗室的君子,林思棠一度以得此夫婿而窃喜开怀。
可怎奈,抵不上诏书与一句世事难料。
这些日子,她眼睛几乎都是红肿的,可那又如何,君要臣死。
“往后,望君以时自重。”
从此,她二人便春秋两不沾,风月不相关了。
池塘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身姿高挑的丫鬟正来回踱步,看见林思棠后忙小跑几步,“姑娘,您没事吧?”
此时,连绵数日的细雨竟突然停了,林思棠抬头望了天空片刻,苦涩笑笑,“希望往后,我也会有拨开乌云终见日的那天。”
知秋眼圈红了红,轻手轻脚收了油纸伞,扶林思棠上马车。
姑娘同姜公子是多么天作之合的一对啊,怎么就突然出了这种事呢。
她家姑娘,怎么就那么命苦!
马车里,林思棠歪在车壁上,掀开车帘一角吹着风,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姜玄祁那番话。
每思量一遍,林思棠的心就冷一分,若非亲耳所闻,任谁告诉她,她都不会信那光风霁月的男子,竟有如此阴暗的一面。
北王府,称之为北凉之神,亦不为过。
是北王府男儿浴血奋战,马革裹尸,才守护了北凉,守护了百姓君臣,不曾沦为亡国之奴。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犬烹,敌国破,谋臣亡!圣人之训,何其贴切。”林思棠讥嘲笑笑,放下了车帘。
乱世将军定,却不容将军见太平!
北凉有此昏君佞臣,国怎有良将,忠良无继之时,王朝又如何昌盛。
她自幼爱吟花弄月、琴棋书画,不喜武将为夫,可对北王府,却心存敬佩、仰望。
林思棠抿着唇,心中浮上丝丝忧虑。
生死殊搏,世子战死,北王府担的起任何荣耀。
可,朝廷却拿她一个女子抵此殊勋,抚世子之命,试问何人甘心不怒?
此番远嫁,她恐难得其善待!
北王府。
飞檐青瓦的廊檐下挂着灵巧灯笼,游廊曲折悠长,玄翼刚往青州王府传信回来,便听下人禀报,有人寻他。
“来人是个姑娘,说是…林府大姑娘的丫鬟,有要事见您。”
玄翼冷峻面容皱了皱,“将人带过来吧。”
林府大姑娘,玄翼对这个名称很陌生,而如今,则十分不喜。
不一会儿,知秋就被下人带去了偏厅,玄翼坐在圈椅上,冷漠的连眼神都不曾予一个。
“在下奉命行事,你家姑娘若有怨,还劳先忍着,等去了青州做了二少夫人,再来兴师问罪不迟。”
知秋怔了怔,旋即撇嘴嗤笑,“原来阁下也知今日所行,上不得台面啊。”
北王府意图,竟是皆被姑娘料中,而这什么玄翼,竟是连装都不装,实属过分。
“不过,我家姑娘大气,亦感念北王府赫赫战功,身先士卒护北凉子民,不会将此等小事放在心上,所以今日来,并非兴师问罪,而是奉上十里红妆。”
玄翼险些以为听错了,第一次正眼看向知秋,“你说什么?”
“奉上十里红妆啊,不是北王府二公子要求的吗?”
玄翼一时没有言语,似是在思量知秋话中真假。
玄策说过,皇城这些权贵,最是奸险狡诈。
“你家姑娘不生气?”玄翼蹙眉问。
正常而言,哪家姑娘被如此下脸面,丢人现眼,不悲愤恼怒。
可这林府大姑娘…
玄翼眼神凝了凝,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越想,他越觉得有可能,否则林府为何突然换人,定是舍不得那二姑娘。
他脑中一阵天马行空,已经思量好了今夜就拼上性命,了结了林思棠!
“我家姑娘大度,海纳百川。”知秋冷冷说。
“这个是我家姑娘给你的。”
玄翼心中都在磨刀霍霍了,骤然看见递至眼前的书信,下意识接过打开。
待看完了信上所言,他心中想法立时烟消云散,冷沉的嘴角抽动了几下。
“你确定,这是你家姑娘意思?”
知秋点头,“当然,姑娘还有几句话,要奴婢带给阁下。”
“姑娘说,既然要嫁予北王二公子,那往后就都是一家人了,既是一家人,自然该一致对外,为自家谋利。”
玄翼看看知秋,又看看手中书信,久久不语。
实是今日回城,所接收信息量太大,让他脑袋有些转不过弯。
不怪玄策说,皇城中人,个个腹黑奸险。
先是二少夫人从林府二姑娘换成了大姑娘,如今那劳什子大姑娘,不仅不生气,竟还要他配合她谋夺家产。
女子外向,不外如是,只不知林太保可知晓家中女儿胳膊肘都拐出花来了。
“明日,就端看阁下表演了。”知秋福了福身,转身离去。
玄翼却拿着书信半晌没动,面无表情的脸有丝丝龟裂,仿佛遇上了什么绝世难题。
怕有坑,可又…对那未来二少夫人,有些许期待。
他琢磨着知秋那番都是一家人的话,怎么都有些…觉得那大姑娘脑子不怎么聪明。
……
日暮日升,四月的青州已有了些许热意。
高挂着北王府匾额的高门宅院,已算是周边不错的建造了,只是比之京城北王府,仍远远不及。
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地上搁置了一个紫檀木绣青竹的落地屏风。
一侍卫匆匆转过屏风,叩响了后面正房的门,“主子。”
“嗯。”一低沉幽缓的声音在屋中响起,侍卫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燃着淡淡熏香,几扇芙蓉窗却全部敞开着,不知其主人究竟是爱此香,还是讨厌。
侍卫不以为意,因为那是北辰砚数年习惯。
“主子,玄翼加急送回的消息。”侍卫冲窗前男子禀报。
男人负手而立于窗前,脊背挺拔如松,身形修长,一身暗黑色锦袍绣着丝丝暗纹,光是背影,就予人一种矜贵不可攀之感。
“念。”北辰砚指尖捻了捻,转过身走向了不远处的摇椅。
玉冠高束,宽肩窄腰,尤其是那张面容,书中所赞面如冠玉,应就是如此。
可美则美矣,却被他周身那股子阴沉凌厉隔绝,让人无一丝想要与之亲近的想法。
侍卫打开信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玄翼说,主子原定赐婚人选改了,从林府二姑娘换成了…林府大姑娘。”
北辰砚正百无聊赖的翻着小几上的兵书,闻言怔住,黑眸似有暗流浮动,嘴唇紧抿。
“换了林府大姑娘?”
“是。”
北辰砚拿兵书的手略有些泛白,“是…林太保原配夫人所出的那位大姑娘?”
侍卫愣了愣,“这个…玄翼倒是没提。”
“废物,连这个都不知查清楚再禀吗。”北辰砚脸色幽沉。
侍卫抿着唇,呐呐说,“后日花轿就要出城,玄翼是加急送来的,若是在查仔细些,怕是会晚上几日才能禀至青州。”
北辰砚淡淡抬眸撇了侍卫一眼,那侍卫立即垂首恭眉,闭嘴不语了。
“那位大姑娘,不是已经有婚约了吗,怎会……”
北辰砚似是自言自语,侍卫立时接口,“要不属下加急去问,想是两三日就能收到回信。”
北辰砚垂下眸,没有言语,侍卫却明白了他意思,转身去办。
“等等。”北辰砚倏然开口,黑眸深不见底,“若是她,就…”
“算了。”北辰砚又疲惫的闭了闭眼,“你去吧。”
从大哥战死,他就没有睡过一日安稳觉,而不被噩梦尸山惊醒,被愧疚悲痛所焚蚀。
“玄枫。”
一侍卫衣着男子推门而入,“属下在。”
“今日郎中可去看了嫂嫂,腹中孩儿可好?”
玄枫垂着头,亦有些悲痛,“郎中说,世子妃伤心过度,连同胎儿都有些不稳,需好生将养。”
一模一样的说辞,世子妃怎不知晓大悲对孩子不好,可丧夫之痛,如挖骨焚心,如何承受!
北王府乌云笼罩,悲戚哀悼。
可他们拼上命保护的朝廷,却丝毫不顾王府有丧,以大喜为封赏,多么薄凉可笑。
“主子,朝廷分明是在羞辱,作践我北王府。”玄枫恨的咬牙切齿。
太保府。
林思棠一下车,便见府中红绸铺陈,灯笼高悬,一派喜气。
她不由扯扯唇角。
在这个不算家的家里,她也有被重视的一日,只是那红,却怎么都有些刺眼。
“大姑娘,您总算回来了,老爷寻你一早上了。”门房小厮急声说。
林思棠没有言语,款步入了府门,往林诚和书房走去。
她的父亲,当朝太保,位高权重,身为他的嫡女,其尊贵仅次于皇族公主郡主。
可那份殊荣,却从不属于林思棠。
“大姑娘。”书房门口,小厮躬身行礼,却拦住了去路,“您稍等片刻,二姑娘在里面呢。”
林思棠朝书房半开的芙蓉窗撇去一眼,父女和乐,耳边是言笑晏晏。
林思月正拉着父亲衣袖撒娇,父亲,一脸无可奈何的斥她不用功读书,多父慈女孝的场景。
林思棠有些恍惚,甚至想不起上一次同父亲玩乐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母亲去世后,她就再不曾见他冲她笑过了。
书房门吱呀一声拉开,林思月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柳叶眉,樱桃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皮肤有些黑,随她生母顾氏。
“姐姐,你回来了?”
林思棠抬眸看着林思月夸张的小脸,没有理会,抬步进书房。
“哎,姐姐等等。”林思月向右半步,语重心长说,“妹妹知你心中不是滋味,舍不得姜公子,可你如今已是北王府的少夫人了,偷偷见姜公子确于礼不合。”
“姐姐,父亲为此可是生了好大的气呢,你可要当心些,莫再那般倔强,挨了罚。”
林思棠心中不耐,温婉一笑,“多谢妹妹提醒,只是,若妹妹脸上幸灾乐祸收一收,这话就更可信了三分。”
林思月小脸倏然沉了沉,她肤色本就黑,一露凶相,哪还有半分娇贵千金之风。
“顾姨娘没有告诉过妹妹,你不能生气吗,不然…就太丑了!”
林思棠温柔的掐了掐林思月气鼓鼓脸颊,“姐姐是在教你呢,你要虚心受教,日后才不枉费了你母亲教导,继承她爱唱戏的风雅。”
今日的林思棠,很有些不同,浑似…破罐子破摔,疯球了一般。
从前二人即便争锋,她却从不会这般…尖酸刻薄,林思月一时有些呆愣,都忘了回嘴。
“好了,姐姐还要见父亲呢,你若是没事,就回去多扑几层粉,也显的白一些。”
林思棠抬步进屋,却又回身加了句,“当然,比我你是比不过的,但至少,晚上挑灯能瞧的见你。”
“林思棠!”林思月的教养,被林思棠几句话气的半丝不剩,小脸扭曲恨不能掐死她。
林思棠却已施施然合上了书房门。
书房里,林诚和低头奋笔疾书着什么,浑似不曾听到姐妹二人的龌語。
“您寻我?”林思棠口吻很淡,比之陌生人一般。
“去见了姜玄祁?”林诚和放下笔,脸色如常却自带一股子凌厉,权势养人,大抵如此吧。
“去了。”林思棠大大方方承认,“婚事是我母亲定下的,我要取回信物。”
“三日之后出嫁,你是待嫁之身,有什么事不能安排下人去做,非要你亲自跑一趟!”
林诚和疾言厉色,“你如此行径,岂不是让圣上,北王府,同我太保府一起丢人现眼。”
林思棠柔美小脸上展现一抹讥嘲,“父亲确定,派下人能取回来?而不是信物落入旁人手中。”
顾氏掌管府中中馈,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以往就没少划拉林思棠的东西。
从她眼皮子底下过,信物怎么可能回到她手中。
林诚和心知肚明顾氏是什么货色,脸色有瞬间尴尬,“她虽市侩些,心眼却不坏。”
林思棠并不反对这句话,“正因此,数年来,太保府才会风平浪静。”
那个女人,最坏的心思,恐就是她净身离府了。
所以,她才容她们母女蹦跶十几载。
只是,如今她要出嫁了,该是她的东西,还是要拿回来的。
“我母亲留下的嫁妆,我要一个子不少的带走,另外按府中规制,再给我备一份嫁妆。”
“当然。”林诚和点头。
“我母亲的人,我也要全部带走。”
林诚和犹豫一下,也答应了。
林思棠想了想,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父亲先忙,女儿回春棠院了。”
林诚和嘴唇动了动,待林思棠转身才又开口,“你等等。”
“青州苦寒,我吩咐绣房给你多备了几套御寒衣物,别忘记带上。”
林诚和声音硬生生的,“北王府男儿都是好的,为父…不会害你的,若是真有什么难处,就飞鸽传书回家。”
家?林思棠侧了侧眸,离家在即,她不想口出恶言。
“嗯。”淡淡轻应,可有些话,她摁在心中许久,不吐不快,“父亲,女儿有句话想问问您。”
“说。”
“朝廷一开始的和亲对象,是女儿?还是另有她人?”
林诚和眸子微垂,看向了岸上书册,“皇亲贵胄之女,皇上不会让远嫁,你身为我长女,是不二人选。”
林思棠看着父亲,许久许久,最终挑唇一笑,“青州迢迢,此一去,应再无相见,父亲保重。”
最后那丝希冀,都被堙灭,林思棠抬头望了望灰蒙天际,知秋知晓,姑娘一定是又想哭了。
今时已四月,算来,是老爷同姑娘今年第一次说话。
林思棠想,远嫁已是必然之事,他哪怕骗骗她都好。
可他没有正面回答,就是承认了朝中原定那人不是她,是林思月吗?
父亲舍不得她,遂换成了她!
可青州遥远,北王府颇受忌惮,前路不明,她作为皇城贵女嫁去…
他就丝毫不担心,她会一去不返?死在青州!
方才她想问的,可看着他,她又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走吧,回春棠院。”此一嫁,换他心尖爱女,还生养之恩,便算两不相欠。
林思棠垂着头恭敬行礼,“儿媳拜见母妃。”
“快起来。”北王妃抬了抬手,笑容和蔼可亲,“从皇城至青州舟车劳顿一路,苦了你了。”
“能嫁予夫君,是儿媳福气才是。”林思棠低着头,故意露出了几抹娇羞。
北王妃哪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眉眼都笑弯了,“好好好。”
她还担心二儿子有什么毛病呢,如今看来都是瞎操心了。
几句寒暄过后,就是敬茶,北王妃十分利落的接了杯盏喝了一口,命人给了见面礼,是一只质地清透的玉镯,里面带了抹绿,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是母妃的陪嫁,你同你大嫂一人一个,往后你二人齐心协力,北王府就交给你们了。”
林思棠秀眸有瞬惊讶,垂头应是。
她刚嫁,身份又如此特殊,北王妃能如此对她,实属罕见。
公婆予新儿媳立规矩屡见不鲜,如北王府敬茶这般顺利的,应是头一遭了。
林思棠被北王妃拉着手,戴上玉镯,一时思绪万千。
“有了二弟妹,我往后就更松快了。”王氏在一旁笑道。
林思棠抬眼看去,只觉得她那笑容十分真诚,甚至带着一丝欣慰。
妯娌一进门,就被婆母如此待,她尽心尽力伺候了那些年,心中就没有怨言吗。
何况她还是……
林思棠垂下头,北王府的所有人,都与她所想不同,北王妃和善可亲,王氏温婉豁达,北辰砚,虽性子冷淡些,可待她,还不错。
“大嫂,我不知你喜欢什么,就命人准备了一副项圈,送予未来小侄子。”
知秋捧着盒子上前打开,一金灿灿的项圈雕刻着暗纹与平安喜乐几个字,王氏同北王妃一看就十分喜欢。
“你有心了。”北王妃笑容更深几许。
林思棠,“儿媳不知婆母喜欢什么,怕送的东西不合您心意,又想着大嫂腹中是王府第一个子嗣,您定是十分期许的,就卖了个巧。”
她从袖中掏出了一个荷包,打开里面是一个观音像,递给了北王妃,“儿媳听说您爱礼佛,匆忙之下只来及备下这个,望母妃看着项圈的份上莫生气嫌弃。”
话虽如此,可那不大的观音像亦是十分罕见的玉质,不比那玉镯差上几分,北王妃高兴的合不拢嘴。
“你这丫头,嘴是真甜,还长了个玲珑心思。”
王氏也笑,“二弟妹当真是实诚的可爱。”
“不过不瞒你说,大嫂是个俗人,就爱这金灿灿的物什,你可是送我心坎上了,破费了。”
王氏亲手接过项圈,喜爱得抚摸了几下,“我要好好放着,等他出生了就给他戴上。”
屋中其乐融融,林思棠心中知晓,北王府偏居青州,治理一方,且一路走来,青州虽不如皇城繁华,却也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北王府财力不说雄厚,但如此一个金项圈,还是不看在眼里的。
那都是王氏同北王妃给她面子。
虽只是一时,林思棠却感受到了久违的亲情,哪怕只是一瞬。
北王妃对林思棠,亦是十分喜欢的。
先前有王氏先入为主,狠夸了一番她的容貌同教养,如今又见了本人如此讨喜,北王妃心中欢喜非常。
虽赐婚令人不虞,可这个人,却是挑不出什么不是,更重要的是,二儿子肯圆了房。
想到以往那些被北辰砚拒绝的婚事,北王妃看林思棠目光就更和蔼可亲了几分。
“砚儿呢,怎么没陪你一起来?”看林思棠提及北辰砚一脸羞怯,北王妃才敢问出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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