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墨还要发誓赌咒,陆似锦将一本账册丢给了他。
“这是什么?”
陆似锦冷笑:“还你的救命之恩,十万两。”
沈景墨翻开账册,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过去三年,陆似锦贴补沈家,为沈家上下打点奔走的记录。
上面既有老夫人和王氏的奢靡开支,明威侯府的翻新,沈诗文装潢房间上女学的打点,也有他在西北军营受挫陆似锦花钱去兵部的通融,甚至连二房沈敬与人争抢舞姬大打出手被抓入狱,为了捞人四处送礼的礼单,沈景俢烂赌成性被赌坊押住要剁手,为了赎人陆似锦出让的一间旺铺,全都记录在案。
随便一加,便已远超十万两。
“你的救命之恩,我早还清了,论起来,现在是你,是你们沈家欠我!”陆似锦冷笑道。
沈景墨捧着那卷账册,像是捧着一块火炭,不仅烫手,脸颊也唰地一下烫了起来。
陆似锦看沈景墨难堪地低下了头,心中毫无波澜,他不过是觉得没面子罢了,与羞愧无关。
陆似锦又从袖中拿出那份和离书:“签了它,我可以帮你再去求见九千岁一回。”
沈景墨像是被人踩住了尾巴一样,猛地跳脚:“和离?你还想着和离?我已经向你低头了,你还想怎么样?”
“陆似锦,你别太过分了。”
沈景墨将手中的账册丢了出去,怒火直冒:“我们是夫妻,我一直以为你重情重义,贤惠得体,我没想到你分的这么清楚,竟然每一笔你都记了账,你从来没把我们沈家当成自己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真论起来,如果没有我,你早已丧生,你们陆家就算是有万贯家财也是一场空。如今不过是想让你帮衬一二,你竟然这般斤斤计较!”
沈景墨终于卸去了伪装,这些话才是他的心里话。
这个男人骨子里想着的都是自己,就跟这沈家上下的所有人一样,自私自利!
“和离,你想都别想。如果你不愿待在沈家,我可以给你一纸休书。按辰国律法,被休之人,嫁妆所有都不得带走。”
“陆似锦,你想清楚了!哼!”
沈景墨撂下狠话,甩袖离去。
紫檀气的说不出话来,转了一圈,抄起扫把又放下,转头要去小厨房拿刀。
她要砍了这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陆似锦拦住她,安抚道:“别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没几天了,马上我们就能走了。”
陆似锦说完,又吩咐道:“紫檀,备车,去千岁府。”
……
沈景墨怒不可遏地走出了清风居,刚出来,他的长随昌荣上前小声禀道:“世子爷,叶二小姐让你过去一趟。”
沈景墨正一团火气,从回来他就没歇一口气,不由甩手道:“不去。”
昌荣面色为难,提醒道:“叶二小姐说世子要是不去,就一碗药下了肚子里的孩子。”
沈景墨咬紧了后槽牙,恨恨地转身出了门,悄悄来到叶家后门,趁着天暗暮色溜进了叶知秋的房中。
刚进门,一个茶盏飞了过来,沈景墨躲了一下,但没能全躲开,满杯的茶叶沫子砸了他一身。
“你还知道来?你说的好好的,让那女人来给我磕头道歉,结果三天了,你人没影了!”叶知秋开口便是怒骂。
沈景墨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藉,心底压着一道无名火。
最初在战场上发现叶知秋时,他真的很惊艳。
一个女人,提枪上马,飒爽英姿跟他在京城里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