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伴随着一道破空之声,一支利箭如闪电般径直飞向陆似锦。
“小心!”有人惊呼。
陆似锦倏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站在原地,那箭矢带着蛮横的力道,擦着她的耳朵飞过,火辣辣的刺痛瞬间袭来。
“知秋,不要胡闹。”
陆似锦的丈夫沈景墨第一时间,没有去查看妻子陆似锦的伤势,而是转头看向一旁手持弓箭的叶知秋,不痛不痒地训斥了一句。
“开开玩笑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箭术。”叶知秋不以为意,一身利落红衣劲装,笑得天真烂漫。
叶知秋笑完,这才收起弓箭,看向不远处的陆似锦:“沈夫人,你没被我吓到吧?”
陆似锦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她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在这?
难道是做梦?
可耳边的刺痛清晰地告诉她,这一切不是梦。
她好像……回到了六年前,回到了沈景墨第一次立功的庆功宴上。
三年前,西北边关告急,沈景墨在他们的大婚夜上刚掀了个盖头,便被急召出征去了,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后,沈景墨立功回京,回京的第一晚便告知她,他在战场上伤了要害不能再有子嗣。陆似锦没有嫌弃他,反极力为他求医问药,半年后,沈景墨放弃治疗,从外面抱回来个婴儿,说是沈家旁支的一个孤儿,父亲没了,母亲生下孩子也血崩而亡,他见着可怜就抱了回来。
陆似锦没有反对,把孩子过继到自己名下,视如己出如珍如宝的抚养长大。
直到六年后她病入膏肓,濒死那刻,叶知秋一身新娘喜服牵着孩子站在她面前,她才得知,这一切都是一场骗局。
沈景墨不能人道是假,他是早已和叶知秋暗度陈仓珠胎暗结。
可笑她嫁入沈家九年,伺候婆母,照顾小姑子,用自己的嫁妆补贴沈家上下,呕心沥血的将摇摇欲坠的沈家扶上青云就罢了,竟还替那狗男女养了六年的孩子。
陆似锦永远都忘不了前世死前那一幕,她缠绵病榻被关在柴房里,连床御寒的薄被都没有,沈景墨却心安理得地花着她的嫁妆十里红妆迎娶叶知秋进门。
她更忘不了沈景墨站在她床前,高高在上地说的那句:“谅你这几年照顾沈家有心,你死后,我会让你进沈家的祖坟,省得你死后连个上香的都没有,也算全了我们这段夫妻情分。”
夫妻情分?
沈景墨,这一世她若不让他断子绝孙,那才叫对不起上一世的‘夫妻情分’!
叶知秋见陆似锦呆怔在地半天没反应,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惹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不由鄙夷道:“真无趣,你们这些闺阁里的千金大小姐,就是太娇气了,开不得一点玩笑。玩闹而已,弄的好像我欺负你似的,我给你道歉行了吧……”
“啊——”
叶知秋的话还未说完,忽然一支箭矢如闪电一般,咻地一声插在了她的头上,差一点就射中了她的眉心。
叶知秋惨叫了一声,仓皇跌坐在地上,一张小脸早已没了血色。
她惊恐地抬头,只见陆似锦站在不远处,眉目如画,腰直如修竹,手中不知何时还多了一把长弓。
“陆似锦,你发什么疯?你这是要当众行凶杀人吗?”
沈景墨一边怒斥,一边紧张地将叶知秋从地上扶起来,不知道还以为叶知秋才是他的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