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妹妹刚降生,便被两位修真界大能收为弟子。
妹妹林清妤选择了浮玉剑仙,而我跟随了华严道尊。
可林清妤受不了剑修日复一日的枯燥修炼,半路偷偷下山,回宫选了驸马成亲。
却没想到所嫁非人,受尽磨难。
而我却继承了华严道尊的衣钵,修为高强、地位超然,更是要和师尊喜结良缘。
大婚当日,林清妤为我梳妆,一簪子刺入我的脖颈。
“姐姐,我就是看不得你过得比我好。”
我反手也是一簪子,扎进了她的心脏。
“傻妹妹,谢谢你帮我早入轮回。”
1和林清妤姐妹相残后,我重生了。
恢复意识这一天,恰好是两位大能来到皇宫的日子。
上一世,天地灵气减少,修真界灵力稀薄,各处秘境异动频繁、险象环生。
一场浩劫即将来临。
伴随这场浩劫的,还有一道神秘天谕——渡过浩劫的转机,就在人间皇宫。
两位大能正是受此天谕指引,来择命定之人为徒。
一袭白衣,戴着半边面具的是浮玉剑仙,温浮玉。
而一袭黑衣,风流倜傥的则是华严道尊,沈华严。
温浮玉天生剑心玉骨,资质卓绝,十五岁结丹、二十岁便即化神。
他更是曾以一己之力镇压了魔器东皇钟,是真正的少年天才。
而沈华严主修符道,财力雄厚。
天生的一张美人面,笑与不笑皆自带风流,惹得修真界无数女子为其痴狂。
我和妹妹各自一位奶妈抱着,走到了大殿之上。
跟上一世的情况一样,说是两位大能收徒,但他们却不主动选。
就那么分开左右站着,等着我们两个刚出襁褓的小丫头去选他们。
据说,这也是天谕的一部分。
我静静地在奶妈怀里看着。
只见妹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始终就没离开过华严道尊的脸上。
不但一直咯咯咯地冲他笑,藕节般粉嫩的小手,还朝着他的方向不停地招呀招。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便知道,她也重生了。
果不其然,华严道尊被妹妹的主动所吸引,笑着上前将她抱到了怀里。
她被抱走时挑衅地朝我的方向直笑,仿佛在说“姐姐,这辈子华严道尊归我了。”
我一脸无辜地嘬着手指,啧啧有声。
妹妹啊,两辈子都是你先选的路,便自己慢慢享受吧。
2上一世,妹妹的小手一直抓着浮玉剑仙的衣襟不放。
于是她便被温浮玉抱去了逍遥剑宗学习剑术。
温浮玉要求严苛,每天天不亮便得爬起来扎马步、挥剑练习基本功。
林清妤一开始还能接受,可枯燥的训练日复一日,最后终于崩溃下了山。
她偷偷溜回了宫,做回了尊贵的小公主。
恰逢殿试放榜,她对打马游街的状元郎一见钟情,求父皇为他们赐了婚。
风光大嫁后,父皇一道圣旨,将状元郎外放回老家做官。
可她不知道,状元郎的老娘是个混不吝的悍妇。
这恶婆婆一点也不拿她当金枝玉叶,对她非打即骂,让她吃尽了苦头。
而我便是这时,在三界放出消息要与华严道尊大婚。
外界盛言,华严道尊极为宠爱我这个新收的徒弟。
不仅每日给我提供许多灵草灵药辅助修炼,还将我定为衣钵传人。
我的修为大为精进,在修真界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而更令无数人艳羡的是,我还将如此俊美非凡的师尊变成了自己的如意郎君。
反观妹妹林清妤,因为半路荒废,修为仅才到了筑基。
而且因为私自下山,被浮玉剑仙除了道籍,永断了她的修真之路。
同为天谕择中的天命之人,命运却有云泥之别。
我如今是人人钦羡的天之骄女,而她则成了如此巨大的反差,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妹,她也早对我暗生嫉恨。
大婚当日,妹妹作为我的娘家人来为我送婚梳妆。
铜镜中的我们,模样虽然一样,但我在灵力的润养下肤若凝脂、人比花娇。
一看便是被精心将养着的玫瑰花。
而林清妤则皮肤粗糙蜡黄、眼窝深陷,二十双华的年纪,双鬓之间已经有了数缕银丝。
她一边为我梳妆,一边对着镜子感叹。
“姐姐,你还真是好命,当年选了一个好师尊。”
“华严道尊疼你宠你,不但把衣钵都传了你,还要与你成婚,护你周全。”
她这话酸溜溜的,已经不是单纯的艳羡,更多了几分愤愤不平的幽怨。
我轻笑一声。
“谁让你那时候一直紧紧地拽着浮玉剑仙的袖子不撒手的?”
“后来我可是听母后说了,明明华严道尊喜欢的是你。”
林清妤故作欢颜,挤出一丝难看至极的微笑。
“没办法,这就是命啊!
不过要是有下辈子,我说什么都不会再选温浮玉了!”
“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像现在一样过得这么苦。”
我心底隐隐一痛,攥住了她满是茧子的手,将她拉到我身边坐下。
“傻妹妹,很多事,其实并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
我过的,也许没你想的那么好。”
林清妤嗤笑一声。
“姐姐说得轻巧,那要不然咱俩换换?
你去做状元夫人,我来嫁给华严道尊。”
“反正咱俩长得一样,我穿上你的嫁衣,盖头一遮,谁也分辨不出。”
我完全没注意到她眼底泛起的那一抹狠戾之色,摇头轻叹。
“要真像你说的那般简单就好了,我……”话未说完,我突然抬眸看到镜中林清妤的脸。
她目露凶光,神色癫狂,发间的金簪不知何时已经拿到了手中。
我惊讶回头,恰好对上她狰狞的面孔。
我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就一把将手中的金簪扎入我的脖颈。
“姐姐,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林青也,我就是看不得你过得比我好!”
说话间,她想后退将金簪拔出,却被我牢牢拉住。
我反手也是一簪子,扎进了她的心脏。
“傻妹妹,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脖颈间的剧痛让我声音嘶哑,但我还是艰难发声。
“不过我还是要我谢谢你……帮我早入轮回。”
3原以为死后万事皆空,可万没想到我俩都会重生。
但既然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决定再好好活一次。
于是我便被浮玉剑仙小心翼翼的抱回了逍遥剑宗。
从八岁起,我便开始跟随浮玉剑仙练剑。
我每天准时起床,天还未明,我便先扎一个时辰的马步,之后再在师尊的教导下练剑。
从最初的挥剑一百下到如今的一套剑招练习一千次。
日落又东升,转眼已经过了十二个年头。
我的剑招也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如今的行云流水,收放自如。
这日我如往常一样晨练完打坐,打开五感透视体内的灵力。
稀薄的灵力填不满丹田,苦修多年,仍是筑基,毫无突破。
我和妹妹之所以被天谕定为命定之人,乃是因为我俩都是罕见的冰晶玉髓。
而书上说,怀有冰晶玉髓之人是绝佳的修炼炉鼎。
得之者可借此提升修为,突破桎梏的修炼阶层。
可书上未说的是,怀有冰晶玉髓者却不适合剑修。
这就像一条路,我偏偏选了相反的方向走。
走得越快,离终点就越远。
我开始体会到上一世林清妤的绝望。
但我和她不一样的是,我从未想过要放弃。
为了精进修为,我除了每天苦练,只要一有时间就泡在藏书阁里,寻找破解之法。
天可怜见,这法子还真让我找到了。
那便是:剔骨抽髓。
既然这人人梦寐以求的冰晶玉髓是剑修的累赘,那便剔掉它。
不要也罢。
决心已定,我合上书,当即便去往隔壁师尊的院子。
“师尊,请您为阿也剔骨!”
我一脸郑重地跪了下去。
阳光正好,温浮玉正斜倚在塌上看剑谱,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镀了一层金光。
他的声音辨不出什么情绪,像是早有预料。
“你既已想好,便随我到后山来。”
4为防有人打扰,温浮玉在后山布下结界。
接下来,他与我同入寒潭。
我倚在潭边,潭水没入我的半个身子,冰冷刺骨。
温浮玉封住了我全身的几处大穴,然后祭出了他的本命剑。
寒光闪过,长剑化形为一柄趁手的短刃。
他低眉看了我一眼,轻声道。
“忍着点。”
话音一落,便干脆利落的切皮入骨。
流水打湿了他的发贴在胸前的衣襟上,白色的衣裳近似透明。
我们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得我能看清他滚动的喉结,还有修长脖颈上起伏的脉络。
我这才发现,他生得实在好看。
甚至一点不输华严道尊。
只不过他平常性子太冷,还总戴着半张玉质面具遮脸。
所以我总是不敢细看。
此时的他,动作细致温柔,而被面具覆盖的半张脸,更是凭添几分神秘。
当真是赏心悦目。
我虽被封住穴位,但感知犹存。
骨肉剥离的剧痛传遍四肢百骸,我止不住的颤栗,疼得额上直冒冷汗。
而且我也能感觉到,好不容易积攒的修为也在迅速的掉阶,灵力逐渐从体内逸散流失。
但我并不后悔,用一次剔骨就能换来以后的安身立命,值得。
当两块晶莹剔透的骨头被剜出来时,我终于挺不住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正半倚在师尊的怀里,他正拿着汤匙喂我喝药。
垂下的如墨长丝撩的我耳朵发痒,我忍不住贴着他蹭了蹭。
“不要动,伤口很深,小心撕裂。”
温浮玉小心地将我扶正。
“师尊,结果如何?”
我问出了这个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成功了,阿也今后再也不用被冰晶玉髓束缚了。”
温浮玉的声音带着笑意,是真心为我高兴。
太好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5再转眼,已是阳春三月。
寒意散尽,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内室。
在师尊的精心照料下,我的身体已恢复大全。
没了冰晶玉髓的阻碍,我修炼事半功倍,修为也与日俱增。
很快便至金丹期巅峰,离元婴境只有一步之遥。
“阿也,仙盟传音,仙魔交界东南幽林有大规模魔兽异动,疑有异变。”
“我要去查看一番,如今你修为大进,可随我同去。”
看着师尊凝重的面色,我记起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是魔器东皇钟出世了。
此事确实刻不容缓。
我所在的逍遥宗和林清妤所在华严宗,是距离东南幽林最近的两个宗门。
所以我们到幽林入口集结时,其他宗门的弟子还未到。
忽然一道令人难以忽略的视线盯在我身上,不用回头便能感知到满满的恶意。
我心中有数,假意转头回顾,果不其然与妹妹的目光对上。
她看我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看来这辈子也并没有得偿所愿啊。
她见我已经发现了她,立刻换上了一副亲切熟络的笑脸。
“姐姐,许久未见!
妤儿对你十分想念!”
林清妤扑过来紧紧抱住我。
旁人看此一幕,肯定都要感叹一句真是姐妹情深。
可是我们自小分开后便很少见面,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妹妹正抱着我轻轻吐露恶语。
“林清也!
你个贱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嗯?
妹妹说的我不懂,我应该早知道什么?”
早知道华严道尊所谓的遵天谕而来选徒,根本就是个幌子?
还是早知道他修炼功法阴损,实力修为皆来自与炉鼎双修?
呵呵。
我是早知道呀,上一世我本想告诉你的。
可你不给我开口的机会,一簪子就要了我的命。
而我反手杀你,只是为了让你不要跳进火坑,自取灭亡。
但这一世我才知道,林清妤杀我然后重生,居然都是算计好的。
因为我之前在藏书阁翻阅典籍的时候,无意中知道了逍遥宗有一法宝,名为轮回古卷。
持此古卷,便可跳出轮回,死而复生。
林清妤当初私逃下山,应该就是偷走了轮回古卷。
她本应是计划杀我之后,再自行了断的,这样便可重生一世,夺走华严道尊。
所以我即便是将她反杀,想阻止她进华严宗,也是没用的。
只不过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沈华严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坏蛋。
见我作出一副懵懂不解模样,林清妤本还欲深究,可华严道尊在寻她回去了。
她顿时面露惊慌,当即松开我匆忙离去。
看到她也被华严道尊如此管束,我甚是欣慰呢。
6这次兽潮规模实在太大,仅凭我们两个宗的弟子,根本无法将它们全部压制。
源源不断的兽潮车轮战般消耗着我们的灵力,师尊不得已只好向仙盟发出求援信号。
作为逍遥宗的大师姐,我抵挡在队列的最前方。
可我的灵力终究有限,如果援军不能及时赶到,我们势必会被兽潮吞噬。
正当我还剩一成灵力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力量将我推入兽潮。
我当即反应过来,是妹妹按耐不住了呢。
她为了不被我发现,用了隐身符。
只是如此低阶的符咒都有破绽,被我识穿。
妹妹,你还真是无用,给你机会了都不好好珍惜。
下坠的瞬间我点燃一张移形换影符,顷刻间我俩位置调换。
林清妤接替了我的位置,向躁动的兽潮坠去。
她面露惊色,似是不敢置信。
“林清也,你竟然也会符咒!
你耍我!
你也是重生的!”
我笑出了声。
“是啊!
我也是重生的!
你不知道吧,轮回古卷会作用到同时死亡的人身上。”
“我的傻妹妹,谁让你上一世在逍遥宗偷轮回卷的时候,不花点心思看看介绍呢?”
“魔群不长眼,你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啊,别缺胳膊少腿了,到时候多难看呀。”
林清妤,我两世都未曾主动害你,反而是你一次又一地的想置我于死地。
我又不是圣人菩萨,你加害与我的,我自然要奉还。
妹妹学艺不精,慌乱间都忘了咒法,只会一个劲的呼喊救命。
可是大家都在苦苦强撑、自顾不暇,没有人听到她的呼救。
蠢货,连给华严道尊传音都不会!
既如此,便自己自作自受吧!
7我迅速地嚼了两粒丹药,回到队伍中继续战斗。
援军来的很快,我们两宗终于得以停下稍作休整。
我清点完弟子们的受伤情况,留意到隔壁的华严道尊正在寻找失踪的妹妹。
我不禁嗤笑。
若是真放心上,怎会消失了这么久都未发现?
说到底,还是宝贝自己的修炼炉鼎罢了。
我冷眼旁观着。
林清妤被带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只留得一口气在了。
真可惜。
她怕是参加不了下个月中旬的三年一度的仙门大比了。
届时,修仙界众宗门的长老弟子都会来参加。
拔得头筹的前五人,还可拥有一次去仙盟藏宝阁挑选任意一件心仪宝物的机会。
这个奖励不可不谓诱人。
仙盟是修真界顶级的存在,藏宝阁里也都是仙器级别的宝物。
若得到其一会于修炼大有裨益。
听说藏宝阁内还有一上古留存的剑冢,比试第一可同时获得进入剑冢择剑认主的机会。
如今我已经是金丹巅峰期的修为,只差一个契机便可破丹成婴。
并且我还尚未拥有自己的本命剑。
我要这机缘。
为此我告别师尊,独自去秘境历练。
希望能寻得一些机缘,在仙门大比前步入金丹期,争一争这比试第一名。
我提前三日便到秘境入口等待,秘境一开启便第一批进入了秘境。
可这秘境实在凶险万分,里面的幻境一重接着一重,地形也经常变幻,让人摸不准方向。
我努力维持灵台清明,万分不敢掉以轻心。
但我运气一向不好,闯八卦阵的时候竟然误入了十大凶兽之一鸢尾蛇的巢穴。
我直接掉落,砸在正在沉睡的鸢尾蛇身上。
我深知自己不是它的对手,趁它还未反应过来,拔腿就跑。
可还是挨了一击凶蛇摆尾,中了蛇毒。
我从秘境中踉踉跄跄出来时满身脏污、浑身浴血,白色的衣袍已分辨不出来原来的颜色。
我似是发了高热,脑袋昏昏沉沉,强撑着掐碎了临行前师尊给我的保命玉佩。
下一瞬,便落入了一个散发着药香的温暖怀抱。
8我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安心的窝在师尊怀里。
师尊把我抱回了院子,妥贴的放在了榻上。
正当他要起身时,不知怎的我就勾住他的脖子压了下来。
“师尊,你为什么一直带着面具呀?”
我烧迷糊了人也胆大了不少,说着便要抬手摘下他脸上的那半张面具。
“丑,别看。”
温浮玉轻轻按下我的手。
他的手好凉好舒服。
“阿也,你中毒了,需要先把毒逼出来。”
“来,我扶你坐起来。”
温浮玉说着便要扶我起来。
可我已被身上逐渐升起的灼热折磨的无一丝清明,哪里还听得进他说什么。
师尊体温较常人低,我本能循着令我舒服的冰源而去,抱住了就不撒手。
可这冰块老是不听话要溜走,我只好更加用力的抱紧。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了师尊克制的喘息声。
“热,好热啊……”鸢尾蛇的蛇毒果真厉害,仅仅拥抱完全不够。
我的手循着师尊的胸膛向上,毫无章法的摸索着。
摸着摸着,就摸索到了师尊的唇上去了。
软软的像果冻。
我试探着将自己的唇贴上去。
好凉快!
口齿间的清凉湿润,让我的难受大大缓解。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大的空虚。
我继续在师尊身上乱蹭着,撩起了师尊一身的火而不自知,在我将手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温浮玉终于忍无可忍。
他按下了我作乱的手,翻身将我覆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