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瓷,明天我要成婚了。
你乖一点,我让他们把你放出去。”
我愣住。
手忙脚乱地比划。
“那我呢?
我算什么?”
我知道他看得懂,当初为了更好的照顾我,他特意去镇上学了手语。
那人不答应他,他就缠到人家同意为止。
可现在,他只是面露不忍,随后打断了我。
“阿瓷,你相信我,我只爱你。”
“这是我失踪之前就订下的婚事,不能反悔。”
“再说我刚回来就忤逆祖母的意思,她会不高兴的。”
可我不想听这些。
我执拗的看着他,一遍遍地比划着,“那我呢?
我以什么身份呆在这?”
他的神色浮上一丝不耐,我手上的动作蓦地顿住。
过去的五年里,他从没对我露过过这种表情。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缓了神色,温声开口。
“那位是公主,自然不能做妾,只能委屈你了。”
他终于发现自己的要求有多过分,走上前搂住我,带着安抚。
“你放心,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戏。”
“不就是妾吗?
你和初初依然可以过上比之前好千倍的日子。”
不就是妾?
听着他施舍般的语气,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我被扔回了院子,碍于他的面子,住处不算差。
手重重地摩擦在青石板上,留下血丝。
算算时间,初初该醒了。
我得去收拾一下,不能吓到她。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小团子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眼里蓄满了泪花。
我的动作僵住。
我张了张口,做出口型,“没事,娘亲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尽力让我的面色和往常无恙。
“初初扶娘亲起来好不好?”
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极擅唇语。
“嗯!”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我,生怕弄疼了我。
说起来,这还是当初萧然教的。
刚有她那会,萧然高兴极了。
男人面色发红,眉间都染上笑意。
“阿瓷,你听见了吗?
我们有孩子了!”
我抚摸着肚子,感受里面孕育生命的奇妙。
喜悦过后,烦恼也随之而来。
我夜晚总会烦躁得睡不着,老是想和他说话。
他总是不厌其烦,起来点盏灯,温柔的注视着我比划的动作。
“萧郎,要是孩子生下来不和我说话怎么办?”
“万一他觉得我不是一个好母亲怎么办?”
“万一是女儿你不喜欢怎么办?”
他揉着我的手腕,一一回答。
“我会教她唇语和手语,交流不是问题。”
“阿瓷这么好,自然会是个好母亲。”
“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只要是阿瓷生的我都喜欢。”
我彻底放心,没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时过境迁,终究是物是人非。
新婚后一个月,萧然来了。
他没问我们的近况,开口就是抱怨他这段时间的处境。
我深刻感知到,他不一样了。
没坐够半个时辰,太平公主的婢女就说夫人找他有事。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我就收到了老夫人的传唤。
萧然的母亲早就去世了,父亲没在娶,小妾倒是不少。
如今是萧然的祖母当家。
她的贴身侍女领我进屋,屋里燃着檀香丝丝缕缕。
主座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神色庄重的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