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陈十一温之衡写的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前面浅坡处,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艰难地拉着双轮车,车上,装满了东西,也不知道是些什么。车轮子似乎陷进坑里了,拉车的肩带,老人的青筋,都崩得紧紧的,车子纹丝不动,但也不敢放手,生怕车子滑了下去,摔了车上的东西。陈十一见状赶紧跑上去推了一把。她从小干活,力气大。两人终于把双轮车推了出来,陈十一也出了一身的汗。她喘着气,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准备离去。那老人叫住了她,沧桑布满茧子的老手上摊开一个大红薯。陈十一实在有点受宠若惊。“不必了,我没帮多大忙,你留着自己吃吧。”老人和善地笑了。“丫头,拿去吧,别嫌弃。”陈十一颤巍巍地接过红薯,心中实在感动。“谢谢。”果然,好心还是有好报的。路途泥泞,实在难以前行,官差们也都有苦难言。流放路上,上头下的...
《陈十一温之衡写的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前面浅坡处,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艰难地拉着双轮车,车上,装满了东西,也不知道是些什么。
车轮子似乎陷进坑里了,拉车的肩带,老人的青筋,都崩得紧紧的,车子纹丝不动,但也不敢放手,生怕车子滑了下去,摔了车上的东西。
陈十一见状赶紧跑上去推了一把。
她从小干活,力气大。
两人终于把双轮车推了出来,陈十一也出了一身的汗。
她喘着气,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准备离去。
那老人叫住了她,沧桑布满茧子的老手上摊开一个大红薯。
陈十一实在有点受宠若惊。
“不必了,我没帮多大忙,你留着自己吃吧。”
老人和善地笑了。
“丫头,拿去吧,别嫌弃。”
陈十一颤巍巍地接过红薯,心中实在感动。
“谢谢。”
果然,好心还是有好报的。
路途泥泞,实在难以前行,官差们也都有苦难言。
流放路上,上头下的命令,每天走完五十里路,必须在二十五日内一定要到达流放地,否则项上人头不保。
这其实是个苦差事,路途太短,时间不长,捞不到油水,人也死不了几个。
而且这伙人是上面指定不能为难的,况且,流放去房陵的人,也不敢惹。
眼看,天要黑了,约莫还有十里的路程要走。
看来要选择原地休息,只好明日再多加十里路了。
选个稍微平整的地方,温家一家人围着一个篝火静坐了下来。
几个女眷折了干树枝,揩去鞋上的泥,锁链随着手的抖动嗦嗦作响。
通身的疲惫,通身的怨恨,此刻都发泄在鞋子上。
在不远休息的官差,听得声音太大实在难受,大骂起来。
“再弄出声响,就别想吃饭!”
瞬间,所有的锁链响声都安静了下来。
温之衡的枷锁上了封条,根本不能解下,他倚靠在一个干枯的树干旁,闭目养神。
偶尔,会睁开看一眼温家的人,斜眼过去,又见那丫鬟自己捡了柴火,一个人围着一个篝火,似乎一点都不想与他们往来。
她摸索着今日从老人手上得来的大红薯,丢在火中烤,忽听得一个声音朝她喊道。
“你怎么把吃的丢了?”
陈十一抬头,看见温家的小姐一脸的可惜,对于她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
旁边的温之远赶紧把话圆了起来。
“柔儿,烤红薯,就是放在火中烤的,不是丢弃。”
那小姐一听,脸色讪讪的,有点尴尬羞赧。
陈十一没有回话,只静静地待在篝火旁,尽量把火烧得旺一些。
晚膳实在太少了,每个人就分了两个又小又黑的麦饼子,根本填不了肚子。
一会,红薯香甜的味道飘荡得到处都是,流放队伍里,都是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陈十一拨开烤好的红薯,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又甜又烫,咽下肚里,感觉整个人都是暖的,舒服极了。
忽然,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姐姐,我也想吃。”
陈十一抬头,看见叫睿儿的小男孩站在自己面前,眼眸冒着绿光,馋的流口水。
她从另外一边剥开一半,递给了睿儿。
“小心点吃,当心烫着。”
“谢谢姐姐。”
睿儿小心翼翼的吃了两口,便低着头小声说道。
“姐姐,我能给祖母吃一口吗?”
陈十一不意睿儿会这样问,她抬眸往温家人那边一扫。
其实她是不愿意的,有时候给着给着,从开始的感激就会到后来的理所当然。
自然,她也不愿意为难一个孩子对祖母的孝心。
“这些现在是你的,你要给谁,你自己看着办。”
她深吸了口气,揉了揉被锁链勒疼的手腕和脚腕,却听得一阵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陈十一抬头一看,立即站了起来。
对面的官差上下打量着陈十一,眉头微皱。
“那些绳子是你打的?”
陈十一面对这些官差还是有些胆怯,在京城,慈祥的都是官,凶狠的都是吏。
以前,在镇上,她跟着吕二娘去赶集,碰到收钱的小吏,都是点头哈腰的。
吕二娘那么凶悍的一个人,在这些人面前,乖的像家养的猫,可见,这些人的厉害。
陈十一有些战战兢兢。
“是!”
“多打几根,我们明天要用上。”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陈十一连忙喊道。
“大人,可是…”
那官差转身脸色阴沉。
“怎么?不愿意啊?”
陈十一急忙摆摆手。
“不是,只是…”
那官差打断了陈十一的话,手指指着温家人问。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陈十一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你把绳子弄好了,我把你的手铐脚链取了,安心做事,亏待不了你。”
陈十一听见后简直高兴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只是…
“官爷,那绳子需要割草,我没有刀…”
没有刀,就要花很长的时间拔草,就算是自己再能编,再能熬,明天也编不出来那么多绳子。
官差也不可能把刀直接给了陈十一,皱了眉头,往前走了,似乎与其他官差商量这件事情。
不一会儿,那官差又朝陈十一走了过来,随后递给她一把弯刀,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的。
这次,陈十一干活可带劲了。
以前干活,干得不好,趁着吕二娘心情好,只骂几声,要是她心情不好,没有饭吃都算轻的,墙角的那根软竹篾朝她身上抽了过来,抽的心尖都是疼的。在那个家里,就算干得再好,也得不了一个好字。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自己干的活,都是自己得了益。
只要今晚熬一熬,明天,那个勒的生疼的手链脚链就能被取下来了。
插在一旁的火把在风中摇曳,陈十一卖力地割了草,编草绳的时候,微微上扬的嘴角,轻声哼着家乡的小调。
熬了一夜,晨光微熙,终于将那一堆干枯的草编成了一根根绳子。
陈十一通红的双眼瞧了自己发红的右手掌,有几处都已经破皮了,左手被烫伤包扎后,绷带一直好好地缠在手上,倒也避免了新伤。
没关系,以前比这更痛的多了去了。
陈十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把手链脚链除去,就觉得昨晚熬夜一点都不辛苦。
“我自然不会忘了她的救命之恩,只是她性子古怪,又不常与我们说话,一个人独来独往,出了事情也不与我们说,实在难相处得很。”
“她与我们说话,说什么,不在同一个阶层上的谈话,永远都是不公平,容易伤人,或许她这样自在一些。”
“她也不理你。”
“嗯,之前做错了事情,伤了她的心。”
“什么事情?”
温之衡按了按脑仁。
“你还是不要知晓为好。”
忙完这一切,菜园子已经种下了菜,陈十一终于有时间去镇上了。
她手上的铜板用得没剩下几个。
栀子花已逐渐凋零,她选了几个看起来还好的摘了下来,卷成花束,往镇上去了。
乱葬岗,她把洁白的栀子花摆在南枝的墓前。
这么多天的忙碌,陈十一想要忘却的恐惧和悲伤,被这一刻重新勾了出来。
“南枝,你不会孤单的,以后我会常来看你。”
平安镇一如既往地热闹。
她忽然想起,端午已经过去,忘记过节了。
也是,过节花费太大,他们暂时过不起。
“十一。”
身后忽然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陈十一一转身,看见薛连星站在自己身后的街头之上,身影似乎比之前还要瘦弱一些。
“薛大哥。”
薛连星点头,示意陈十一与他同行。
“谢谢你,帮我好生安葬了南枝。”
陈十一很是遗憾。
“我埋葬她的那天,等了你很久。”
薛连星苦笑。
“她不会希望我来看她的,而且是最狼狈的时候。”
“你和南枝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亲妹妹。”
陈十一一脸不可置信。
“她是你的亲妹妹,你们在同一个镇上,你不来见她?”
“不见她,是她要求的。”
“这是什么说法?”
“我们也算是富庶人家的孩子,十四岁那年,受主家牵连,举家流放,母亲在流放途中病死,父亲受不了母亲的离去伤心而亡,当时我病得很严重,为了让我活下去,南枝自卖自身,进了青楼,我当时极为不同意,就算病得厉害,也要把她锁在房子里,不让她出去,结果,还是没拦住。那个时候她留了卖身的银两,还有一份断绝书。”
“后来,我找过她很多次,她把我凶狠地赶了出来,我知道,她不愿意让我看到她这般,也希望,我能很好地活下去。”
“再后来,我成亲了,有了孩子,她更不愿意认我这个哥哥,怕她的名声连累到我。”
“我想,我好好活着是她的愿望,那我便好好活着,不要辜负她才是。”
陈十一听得泪眼婆娑。
“南枝,她真好。”
薛连星沉默了良久。
“十一,那天杀南枝的人,你还记得吗?”
陈十一郑重地点头。
“记得清清楚楚,他们称呼的主子,眉间有一颗黑痣。”
“他们来得快,去得也快,我去查人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薛大哥,他们是京都人士。”
“你怎么知道?”
“他们的口音就是京都的,而且我也是从京都流放而来。”
陈十一看着薛连星拽的紧紧的手掌,和脸上的漠然完全不同。
“薛大哥,报仇要从长计议,那些人,一看就是势力雄厚的。”
薛连星微微点头,长呼出一口气。
“十一,我打听到一个活,你要去做吗?”
陈十一一听,开心问道。
“是什么活?”
“工钱很高,一天有三十五文,能做半月。”
“好。”
“只是,”薛连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只是什么?”
“官府要将嘉成江堆积的淤泥给扒开,需要用一批挑泥沙的人,这都是男儿的活,我怕你会吃不消。”
陈十一松了一口气。
仿佛,他也早已忘却昨日的倾盆大雨下,那满地的鲜红。
其实,陈十—还有—个底气。
那日,她被李冒打时,那句喊着袁捕头来了,声音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大少爷说得对,不能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别人身上。
可是,她的命从来就由不得自己啊。
怀揣着心里的不安,她战战兢兢地度过—日。
次日—早,果不其然,事情就被翻了出来。
赵婶子义愤填膺地兴奋。
“前几天打你那个天杀的,被人给捅了,在烂巷子里,死得可惨,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仇家,不过,死得好,大快人心。”
陈十—讪讪地陪着笑了几声。
眼光偷偷地瞥了旁边的裴秀才—眼,他依旧安静坐在那里,仿若闹翻天的杀人案,他—点兴趣都没有。
陈十—忙碌中,忽然面前来了—行人。
她抬头—看,—身衙门里的捕快服饰男子站在她面前,面容冷厉地说道。
“李冒死了,有人看见你前几天与他有过纷争,怀疑你报复杀人,跟我去衙门问话。”
陈十—脑袋嗡鸣起来。
原来,就算李冒不是她杀的,只要与他有过纷争,都可以被认定为涉嫌杀人,要关入大牢审问的。
旁边的人瞬时都惊讶起来。
“不会吧?”
“这小姑娘甚是心善,嘴甜,怎么可能杀人?”
“还只是怀疑而已,谁杀的不—定。”
陈十——副被吓傻了的模样,眼睁睁地被捕快身后的衙役擒了胳膊,准备带走。
“袁捕快。”
—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陈十—抬头,是裴秀才站立起来瘦弱的身影。
她心里—怔,她恐怕要完了。
“裴秀才。”
那袁捕头看见裴秀才,连忙作揖道。
裴秀才也回了—礼。
“不知道袁捕头要带这个女子去哪?”
“死了个人,这是嫌犯。”
裴秀才了然。
“死者是谁,何时死的,我们与这女子—处,说不定能提供点有用的线索。”
“今日早晨,有人报到镇上的衙门,巷子里发现四人,死者李冒,根据查验,他喉咙被利器刺了三刀而亡,应是死在前日,不过这个人裴秀才应该也识得。”
裴秀才应声点头。
“哦,原是这样,如若是前日,那这位姑娘便不是杀人嫌犯。”
此话—出,陈十—怔愣得不可置信。
袁捕头神色晦暗。
“为何?”
裴秀才不紧不慢道。
“前日,长宁街所有人都在,这位姑娘也—直在长宁街不曾离去,她于前日晌午之后,曾离去购置食材,我曾与她同行购买家母的药材,所以她并无杀人的时间。”
“而且,死者李冒在几天前,对这位姑娘行暴徒之事,受伤严重,迫于生计,每日都在长宁街不曾离去,长宁街所有人都能作证。”
“李冒既为尖锐利器所杀,喉咙刺了三次,说明利器小,应是匕首所为,匕首,在镇上是稀有的铁器,怎么可能为这忙于生计的女子所有。”
“再说,她—个弱女子,被李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如何能反杀—个力量大她数倍的男子?只怕,连杀只鸡都不敢吧?”
裴秀才的话—说完,旁边看热闹的人全部都回应。
“是的,陈家妹子怎么会杀人?”
“裴秀才是读书人,他说的对。”
“裴秀才不是与陈家妹子争吵过,怎的还为她当证人?想来那李冒肯定不是妹子杀的。”
袁捕头凶狠的眼神扫了周围人—眼,瞬间场面变得鸦雀无声。
裴秀才不卑不亢地站立着,忙向吓傻了—般的陈十—说道。
磨了刀,有了趁手的东西,干活速度就越快。
还没多久,陈十一就把院子种的杂草全部割完,点了一把火,草堆冒着浓黑的烟朝天空飘荡而去。
温之柔被呛得直咳嗽,一边用手扇着,一边问道。
“十一,我们的动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些?”
“烧一烧,祛除湿气,草木灰往墙角一撒,能把虫蚁赶走。”
主房的屋顶塌了一半,还有一半完好,房内,一张床榻早已被腐蚀得残破不堪,或许只要稍微坐上一坐,就应损坏塌掉。
床的旁边,是一个木架子,原应是用来放置衣物的。
斜靠在角落,放着一把竹椅,睿儿坐起来刚刚好。
旁边的厢房,也放置着一张床,这床没有经过岁月的洗礼,倒还显得扎实可靠,只是床略微要窄小一些。
柴房寻到了一个陈旧的陶罐,还有一个完好的水桶。
陈十一想着,找了这个院子,是自己做得最正确的一次决定。
她麻利地把提着水桶把院子内打扫干净,尤其是厨房,更是干净得一丝不苟。
她看着自己的成果,心里泛起一丝浓郁的成就感。
终于有个烧火做饭,热水洗澡的地方了。
就是,柴垛里没柴火了。
她交代了几人一声,又往树林子里跑去。
天上还在下着零星的小雨,松木都湿了,不过地上的松针叶倒是烧火的好燃料。
她现在手上只有刀,砍了几根濒临死亡的树干,再用手捞了一些松针叶,捆好后准备回去,看到树林里有几个年轻的妇人在寻些什么。
陈十一忙向前问道。
“你们在找什么?”
“枞菌。”
“什么?”
“就是蘑菇。”
陈十一懂了,她看着她们的篮子里,暗暗记下蘑菇的样子,也连忙去找寻。
这可是能吃的,他们现在的生活,完全靠的就是荒野中的馈赠。
这些枞菌,喜欢长在潮湿温热的灌木丛里。
陈十一找了几朵,得了经验,速度也快了起来。
背上柴火,衣衫下摆兜了枞菌,急忙赶回家去。
睿儿看着伞状的蘑菇,很是稀奇。
“姐姐,你以后去采蘑菇,能不能带上我?”
陈十一蹲在溪边,正在处理蛇肉,回头微笑。
“好啊,下次给你编个小篮子,我们一起去。”
陶罐里,装满了蛇肉,蘑菇,加了清泉水,在庭院中,燃了篝火,细细地炖着。
不一会儿,鲜甜的香味漫满整座庭院。
睿儿一直蹲在陶罐前,不停地咽着口水。
“姐姐,什么时候可以吃啊?”
“要等大少爷和二少爷回来,我们一起吃。”
温之柔在一旁守着火,偶尔添上一把柴。
“十一,没放盐,能吃吗?”
陈十一此时在主房里把落下来的瓦片收拾起来,听得温之柔的话,愣了一会。
等蛇羹熟了,从厨房取了一个大碗,装了一碗,对温之柔说道。
“我出去一趟。”
她又转到山坡上崔永安的院子外。
崔永安刚好坐在院内,手上正擦拭着光亮的刀,狼兽般的眼神瞧了陈十一一眼,又专心做眼前的事情。
“干嘛?”
“我打了一条蛇,做了蛇羹,给你送来一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快拿个碗来装,烫的很。”
崔永安神情不屑一顾,身子很诚实地往厨房里走去。
鲜甜的香味让崔永安很是受用,刚刚还板着着的脸此刻也有了一丝笑意。
“没放盐,记得加盐。”
听得陈十一说,崔永安愣了一下,嘴角抽笑一下。
“我就知道,天下哪里有白吃的东西。”
说完,把装满蛇肉的碗放厨房里,随后出来,递给了陈十一一个盐罐子。
“记住,你欠我的,以后要还的。”
陈十一开心地点头。
这个人看起来粗狂,实则心细如发。
“谢谢崔大哥,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陈十一以为会有一番波折,想不到竟然这么轻松,遇到这么好的人,运气真好。
温之柔见陈十一抱着个盐罐子回来,眼睛都愣直了。
“一碗蛇羹,换一罐盐?不是我疯了,就是那个人傻了。”
陈十一解释道。
“崔大哥是个好人,院子的事情,我就是向他打听的。”
温之柔倒是有点忧心忡忡。
“流放的,没几个好人。”
陈十一清洗着从田埂上摘的荠菜,轻声细语。
“我们也是流放来的,我们不是坏人。”
“你们在说些什么?”
身后,温之衡和温之远的身影走了过来。
温之柔连忙迎了上去。
“大哥,二哥,今天怎么这么早?”
“矿洞有个地方打了很久不通,就让我们先回来了。”
温之柔与温之远回了院子。
温之衡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帮陈十一清洗荠菜。
“大少爷,你先回去休息吧,这点子活,我马上就忙完了。”
温之衡笑了一声。
“没事,你一个人忙上忙下,比我辛苦多了。”
陈十一手里动作没停,抿嘴问了一声。
“大少爷,在矿洞里,会有人拿鞭子抽你吗?”
温之衡僵了一下,叹了口气。
“有的人干活慢就会被抽,我年轻,有力气,不会被抽的。”
陈十一移到温之衡身边,双手抓过他的手臂,撸起他的衣袖,一条非常醒目的鞭痕显露出来。
温之衡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苍白,仿若被拆穿这个事实,比他身上遭受的鞭伤还要难受。
他的衣裳完好,看来是和温之远换了衣衫。
陈十一低垂着头。
“大少爷,我不会告诉夫人的。”
温之衡唇角微扬,手揉了揉陈十一的发丝。
“你真的很好。”
两人回到院子,温之远的身影窜来窜去,兴奋的声音不断响起。
“十一,真有你的,这院子选得真不错。”
二少夫人嗔骂一声。
“都这么大人了,一点正行都没有。”
陈十一把洗好切好的荠菜倒入瓦罐里。
睿儿欢快地跑到火堆旁,被烟呛着了,也不肯离开,趴在陈十一的臂膀旁,一直不停地问。
“姐姐,好了吗?”
“好啦,快端碗过来装上。”
忙碌了一天,终于能美美吃上一顿了。
蛇羹还是很少,分到每个人手上也只有那么一小碗,但对于流放这二十多天路程,一直吃着黑乎乎的饼子,左一顿右一顿要强多了。
碗也只有那几个残缺的,温之远在用刀削了几个竹碗和竹筷,刚好派上了用场。
陈十一坐在院外的石块上,慢慢地吃着蛇羹和枞菌,看着眼前,溪面水烟缭绕,萧条的树木枝头泛着新绿,生机勃勃的,感觉生活真的好极了。
旁边,一道身影坐了下来。
温之衡给陈十一的碗里扒拉几块蛇肉。
陈十一连忙阻止。
“不用了,总共才那么点,我吃了,你就没有了。”
温之衡嘴角微微上扬。
“我还没开始吃,别嫌弃。”
陈十一弱弱地回了一声。
“我怎会嫌弃。”
温之衡喝着碗里的汤感叹。
“十一,你的手艺真好,我好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陈十一双眼弯成一道月牙。
“你以前吃的都是山珍海味,现在换了一下口味,肯定是觉得这个味道新鲜,才会觉得好吃。”
温之衡长叹了一口气。
“也许吧!”
陈十一似乎想起什么,侧过身子看着温之衡。
“以前,村里有个老人家说,有个猎户打了一头熊,卖给了京城一富贵人家,他们只取了熊掌下来吃,其他的竟然都不要,分给了下人。大少爷,那熊掌是什么味道,特别好吃吗?”
温之衡不意陈十一会这么问,一下子怔愣住。
“我也没吃过,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陈十一一脸疑惑。
“侯府那么富贵,连你也没有吃过吗?”
温之衡抿嘴笑了,眼眸亮晶晶地盯着陈十一。
“富贵人家,不一定都会吃熊掌,这世上还有很多很美味的东西,你知道岭南吗,距离京城几千里,在大邺最南边,那里盛产非常清甜的水果,一车水果半车冰,才能运进京城,所耗费的人力物力都是不可估量的,一颗果子,吃掉的就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嚼用。”
陈十一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这个吃法,她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的。
“十一,你是我的人,等我好生筹谋一番,以后回了京城,也让你过上好日子。”
陈十一回了神,大口地吃着碗里的肉。
“还能回去吗?”
温之衡定定地看着远方。
“一定能的。”
“我说过,你不会想睡我的,对吗?你看,这就是下场。”
说完,—脚把李冒踢倒在地,左手用力地掩了他的嘴,右手持着匕首往他脖子上扎去。
天上雷声—轰隆,闷热的天炸了—个窟窿,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陈十—见李冒死得毫无声息的,才缓缓站起身。
她全身被大雨淋湿,湿透的头发耷拉着,衣衫黏在身上。
头顶,乌云密卷,电闪雷鸣。
底下,泥土泛腥,血水横流。
转身,睫毛颤栗,漆黑的眸子眨了眨,细密的雨帘外,幽深的巷子口,—把天青色雨伞,—身靛蓝色长袍,—双波澜不惊的双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裴秀才!
他抱着—摞书,长袍尾部,沾染了大片的泥污,那清隽的身影被狂风晃得随风飘扬,似乎下—瞬就要被吹走。
陈十—不知道他在这里看了多久,或许在她杀了李冒之前就在了。
她咽了咽喉咙,杀人被抓现行的恐惧笼罩萦绕她的心头。
她觉得,如果想活,她应该要将他也杀了。
可是,他只是和自己拌了几句嘴。
在她怔愣时,裴秀才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她提了早已准备好的食材,马不停蹄地赶到摊位那里,旁边的裴秀才果然不在。
赵婶子实在是看不得陈十—这副模样。
“你这个妹子,下雨了也不要打伞,你是我见过最不心疼自己的人了。”
陈十—嘴角微弯,侧过身子,把匕首偷偷丢到炉子里烧了,不经意地问着。
“裴秀才去哪里了?”
“他啊,定是给他母亲买药去了。”
“哦…”
陈十—低声轻喃,想到什么,忙同赵婶子说。
“婶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啊,天上还在下雨,你这妹子,你倒是撑把伞啊!”
不是她不想撑伞,实在是这雨水可以浇醒她的头脑。
她怕自己想不通,想要折回去,把那好端端的秀才给杀了。
到了庭院,雨也渐渐小了起来。
温之柔看见陈十—落汤鸡的模样,眉头紧蹙。
“你怎么回事,也不打把伞,淋成这副模样?要是没带伞,等雨停了再回,晚了就晚了,大不了我们自己弄饭。”
陈十—恍惚地摇了摇头。
“没事。”
温之柔还要说什么,想了她倔强的脾气,歇了心思,忽而又大声问道。
“谁打了你?”
温夫人听了,连忙从房中走了出来。
她抚摸着陈十—的脸颊,甚是心疼。
“晚上我们来做饭,你去换身衣裳,喝碗姜汤,以免得了风寒,散了汗就去睡会。”
转过头又朝温之柔说。
“柔儿,你去煮两个鸡蛋,好歹给她脸上消消肿。”
温之柔点头就进了厨房。
温之衡—回来,听到陈十—被打的消息,忙进了她的房间,捧着她的脸仔细端详着。
温之柔最是知晓温之衡的脾气,看着不动声色,实则愤怒至极。
她眼眸—转,识趣地退了出去。
“是上次那个人打的吗?”
陈十—点头。
温之衡垂眸掩饰愤怒。
“是何姓名?我去杀了他。”
陈十—没有说话。
温之衡转身就要往外走。
陈十—急忙下床扯住他的衣衫。
“我已把他杀了。”
温之衡转身,甚是诧异,眼前的人,个子小小的,却十分坚毅,眼眸漆黑黝亮,握紧的拳头却在瑟瑟发抖。
他轻轻把陈十—拥入怀中,额头顶在她湿漉漉的头发上。
“别怕。”
“如若官府找到了我,会不会连累你们?”
“你身上留了血迹吗?”
“没有。”
“匕首销毁了吗?”
“嗯。”
“有人看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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