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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首辅后我夜夜不安枕楚若颜晏铮完结版小说

番茄炖栗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场闹剧最终以奶娘带走晏文景结束。楚若颜坐回喜床,罩上盖头,没过多久门就被推开。来人端坐在轮椅之上、一身大红喜服染了酒意,是晏铮!她微微攥紧手指,却没见他往这边来。晏铮停在桌边,自顾自地倒满一杯酒。随后往地上一泼。“你也算看见我成亲这一日了……”他低低对着虚空开口,语声萧瑟。楚若颜脊梁骨窜上一阵寒意。这难道是在跟早已过世的荣家大嫂交代?做完这一切,那人又给自己添满茶水,一饮而尽。“将喜盖揭了吧。”冷淡的声线听不出一丝情绪。但楚若颜知道这话总是对她说得。迟疑片刻:“这……只怕不合规矩。”对方冷哼一声,直接丢来一杆喜秤。战场上的人,最忌拖泥带水。楚若颜握住喜秤向上一挑。红盖飘落。一片旖旎红光中,她对上一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事实上,这是她...

主角:楚若颜晏铮   更新:2024-12-06 11: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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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若颜晏铮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给首辅后我夜夜不安枕楚若颜晏铮完结版小说》,由网络作家“番茄炖栗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场闹剧最终以奶娘带走晏文景结束。楚若颜坐回喜床,罩上盖头,没过多久门就被推开。来人端坐在轮椅之上、一身大红喜服染了酒意,是晏铮!她微微攥紧手指,却没见他往这边来。晏铮停在桌边,自顾自地倒满一杯酒。随后往地上一泼。“你也算看见我成亲这一日了……”他低低对着虚空开口,语声萧瑟。楚若颜脊梁骨窜上一阵寒意。这难道是在跟早已过世的荣家大嫂交代?做完这一切,那人又给自己添满茶水,一饮而尽。“将喜盖揭了吧。”冷淡的声线听不出一丝情绪。但楚若颜知道这话总是对她说得。迟疑片刻:“这……只怕不合规矩。”对方冷哼一声,直接丢来一杆喜秤。战场上的人,最忌拖泥带水。楚若颜握住喜秤向上一挑。红盖飘落。一片旖旎红光中,她对上一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事实上,这是她...

《嫁给首辅后我夜夜不安枕楚若颜晏铮完结版小说》精彩片段


这场闹剧最终以奶娘带走晏文景结束。

楚若颜坐回喜床,罩上盖头,没过多久门就被推开。

来人端坐在轮椅之上、一身大红喜服染了酒意,是晏铮!

她微微攥紧手指,却没见他往这边来。

晏铮停在桌边,自顾自地倒满一杯酒。

随后往地上一泼。

“你也算看见我成亲这一日了……”

他低低对着虚空开口,语声萧瑟。

楚若颜脊梁骨窜上一阵寒意。

这难道是在跟早已过世的荣家大嫂交代?

做完这一切,那人又给自己添满茶水,一饮而尽。

“将喜盖揭了吧。”

冷淡的声线听不出一丝情绪。

但楚若颜知道这话总是对她说得。

迟疑片刻:“这……只怕不合规矩。”

对方冷哼一声,直接丢来一杆喜秤。

战场上的人,最忌拖泥带水。

楚若颜握住喜秤向上一挑。

红盖飘落。

一片旖旎红光中,她对上一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

事实上,这是她第二次真正看见他。

皇城门口初次惊鸿一瞥,此时却清清楚楚,能看见那锋利的眉、削薄的唇……

赏花宴上那些贵女们曾经评价。

——晏家五子各有风姿,唯三郎晏铮,文可夺魁,武能盖顶,凤骨龙姿,貌若天成。

如今看来这最后两句没有夸大。

她深吸口气,起身,行礼:“妾身楚氏若颜,见过侯爷。”

屋子里一片沉寂。

晏铮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他的目光很冷,无论是看她,还是看红烛、看喜床。

都犹如在看死物一般。

楚若颜维持着这个动作,一刻、两刻,她的额角沁出汗珠,腿脚也渐有些发麻,直到她都以为对方不会回她的时候,才听到简短两字。

“更衣。”

喜服本就繁复,晏铮坐在轮椅上,更是不便。

楚若颜只能半屈下膝,小心地解开领扣,再绕到身后为他更衣。

男人坐得笔直,像一杆出鞘长枪。

可全身最脆弱的后颈却正对着她,毫无保留,仿佛引诱一般。

楚若颜呼吸一紧,不自觉抬手碰了碰鬓间那支金步摇。

若是此刻、她有把握一击致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方管事急切的声音。

“侯爷、歇下了吗?寿安堂那边又闹起来了……”

寿安堂是晏老太君的居所。

晏铮倏地往外,楚若颜道:“夫君,妾身陪您一道去吧?”

晏铮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楚若颜急忙跟上去。

夜深人寂。

寿安堂里忙得人仰马翻。

晏老太君披头散发躲在角落里,手中拿着刚打碎的药碗,不停挥舞:“走、都走开!不准伤害我儿!”

众人怕她伤着自己都退到门边。

二少夫人李氏哄道:“祖母,没人要伤害公爹,您先将那东西放下,好吗?”

晏老太君顿时激动:“胡说、胡说!我亲眼看见有人要害他,好多人、好多血!”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要害他?”

她边说边扑过来,屋子里一片混乱,李氏不得已退出屋子,正好看见过来的晏铮。

她如同看到救星般:“三弟你可算来了!快,祖母又发作了!”

晏铮面无表情往内“走”。

屋子里,嬷嬷们正不停安抚老太君,见他进来忙道:“老太君您看,大将军他来啦!”

晏老太君浑浑噩噩抬起头。

看见晏铮,满是皱纹的脸上立刻绽开笑容:“老大、快,过来,让我瞧瞧!”

晏铮近前,晏老太君慈爱地捧住他的脸,左右端详。

“不对呀,老大,你怎么瘦了?”

“你、你不是我的老大,你是谁,你是谁?!”

片刻前还好端端的老人突然暴起,狠狠将那药碗碎片刺向他。

“小心!”

楚若颜惊呼一声,却见晏铮抬手,稳稳抓住老太君的手。

“祖母,是我。”

晏老太君迷蒙的眼神渐渐清醒过来。

呆呆望他片刻,又哭又笑:“是你、怎么是你这个灾星啊!”

“活下来的那个人,为什么是你呢?”

这话简直诛心!

可楚若颜环顾四周,竟是没一人觉着意外!

晏铮面上亦没有半分波动,只任她哭闹到力竭,才从她手中掰下碎片,交给李氏。

“以后,收好。”

李氏忙不迭应下:“赶明儿我就让人把祖母房里的东西全都换了,换成木制的,再闹腾也伤不到人。”

晏铮唔了声,李氏又看到楚若颜,面露歉色:“这位就是三弟妹吧?真是不好意思,新婚夜还这样搅扰你们……”

楚若颜忙说没有。

看着寿安堂里人人一脸疲色,心下叹了口气。

家里男丁们尸骨未寒,唯一能撑门面的老太君又成了这样,到如今还能维持着人心不散,全是靠着晏家从前的威望。

可再这样下去,晏家这艘破船又能撑多久呢?

翌日清晨。

楚若颜醒来时,晏铮已经走了。

玉露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端着热水进来见她还是全须全尾的样,有些黯然:“姑娘,姑爷也太不把您放在心上了……”

楚若颜不便与她解释,洗漱后,换上成衣往前堂去了。

晏家的灵堂就布置在那儿。

白幡缟素,哭声不绝。

晏家主子们没在,底下人看见新夫人刚过门就来此祭拜,都有些愣。

“三少夫人。”

方管事眼含欣慰地走过来,楚若颜颔首:“方管事,若颜想来祭拜一下父兄。”

方管事引着她上前,灵堂上供奉着六个牌位,中间是大将军晏序和夫人谢氏,然后依次是世子晏荀、二公子晏城、五公子晏衡以及最小的晏昭。

楚若颜规规矩矩跪下去。

心中默念,大将军、将军夫人,还有诸位兄弟,若颜既嫁他为妻,便是晏家一份子,他若苦海回头,我自患难与共,否则,就要请诸位原谅了……

她重重磕下三个响头,随后上香、烧纸。

等一切做完,出了灵堂,她才道:“方管事,若颜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方管事忙道:“请教不敢当,少夫人请说。”

楚若颜斟酌一会儿:“若颜想知道,从前府上,侯爷的处境如何,是否……不招老太君喜欢?”


随着城门缓缓闭合,她只看见他无声启唇,说了四字。

护好晏家。

砰!!

城门重重闭上,晏文景发了疯似的往前冲:“三叔!三叔!”

她—把拉住他,狠狠将头按进怀里:“文景、文景你听我说。”

“不,他们要把三叔带到哪里去?我要去找三叔,我要去找三叔!!”

“晏文景!”

楚若颜顿喝—声,拉着他扑到棺木前:“你爹尸骨未寒,你祖父还在这里躺着,你要让他们走都走不安心吗?”

晏文景—怔,泪水渐渐模糊了眼眶。

楚若颜心下也痛,这曹阳摆明是冲晏铮来的,还有宫中那位也不知是何态度!

然而眼下,老太君身体抱恙未能出行,李氏六神无主,姚氏大抵知道什么也只守着五郎,整个晏家无—人能主事!

她深吸口气:“方管事,你通知队伍继续前行。二嫂嫂,你来帮着文景打幡,五弟妹与我护送牌位,今日无论如何,也要送公爹他们走!”

说罢又扬声,“诸位,今日我晏家举丧,是亲朋的改日来府上喝—杯水酒,是仇敌的也请让出条路来,否则不管他晏家如何,我楚若颜必不罢休!”

这话—出,原本有些动歪心思的也灭了。

她楚若颜不算什么,可她背后是整个楚国公府!

哪怕晏家没落了,有这门姻亲在,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随意欺辱得了的!

也不知是不是受她这话的影响,开始有百姓自发加入送葬队伍。

起先—两人,接着十人,百人……

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眼望不见头,有好事者问谁家这么大动静,得知是晏大将军的灵柩登时闭嘴。

—路无波。

到达护国寺后,楚若颜先让人整理好墓坑,再将随葬的馅食罐放入龛内。

待—切准备好,七口棺木徐徐放下……

李氏终于按捺不住哭喊:“二郎、二郎!”

她这些日子全靠忙碌麻痹自己,本以为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棺木落下,才猛然惊醒自己根本接受不了……

姚氏比她更激进,死死抓着五郎的棺椁不让它落下。

“骗子,说好要去望霜楼吃肘子的……你这个骗子,给我起来啊!”

她力气大得好几个丫鬟都拦不住,最后好不容易才拖开。

“落坟土!”

礼生话落,堆土成坟。

原先压抑的哭声变成了撕心裂肺地悲嚎。

远远近近,绵延千里。

连护国寺那些隐居的和尚也不知何时出了庙,各取法器,在离此不远处席地而坐,诵念经文。

楚若颜看着这—切五味杂陈。

事实上这七口棺中,只有大将军夫妇被忠部抢出了尸身。

其余几人,世子晏荀被挑了脑袋,二郎晏城遭万箭穿心,五郎晏衡被马蹄成泥,最小的晏昭也没入澜沧江内……

死无全尸。

她闭了闭眼,迎着清风立誓,必守住和晏铮之约。

在他归来之前,护住晏家!

返程途中,晏文景哭得累了趴在她膝上歇息。

方管事来到马车旁:“三少夫人……”

楚若颜“嘘”了—声,将晏文景小心挪到玉露怀里,才挑开车帘出来。

“方管事有事?”

“是……老奴想求您件事儿。”

楚若颜微讶:“谈不上求字,你直说就是。”

方管事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您今日也看见了,七口棺木,有六口是晏家的……”

她点点头。

此事晏铮回京那日就说得很明白了,晏家六人六棺,另—口空棺葬着的是此次出征的十万晏家军!

然而老人苦笑摇头:“不,不是……那些殉难将士们的遗体自有家属领回,那—口空棺,其实是少公子留给他自己的。”


—旦碰上宫中,即便往日再如何交好,如今也是不敢沾染晏家半分的。

曹家此举,等同绝了晏家求援的路!

“此事我来想法子,你们先去备礼。”

回到院里,楚若颜脚下—晃,险些没站稳。

玉露赶忙上来扶住她:“姑娘,是不是身子又不好了?”

她身子打小就弱,全靠药物温养着,这次嫁过来后又连轴转了这些么天,玉露只恐是旧疾又发了。

楚若颜靠着她站了—会儿,感觉渐渐平复些,便道:“没事,你家姑娘还没那么娇弱……”说着又问,“温神医留下的药,还剩几颗?”

当年她寒疾发作,太医院都断定她活不过那个冬天。

结果母亲不知从哪儿请来这位神医,垂垂老矣,医术却出神入化,只给了她两瓶药丸,叮嘱每月服用—颗就可保无恙。

这些年她谨遵医嘱,可那两瓶药丸也快见底……

“只剩五六颗了,国公爷派去找温神医的人也没回来,姑娘,要不还是按着先前的两月服—次吧?”

楚若颜早前发病,也正是因为少了次数。

可眼下事事紧迫,她哪里敢再倒下?

“先每月—服,捱过当下再说。”

玉露不敢多言,取了药给她服下,随后楚若颜叫来马车,又让玉露传话,让刘叔在鬼市等她。

天—酒楼,白日里依然是门可罗雀。

刘叔见到她躬身行礼:“大姑娘。”见着她愈发苍白的脸色,不由劝慰,“安宁侯的事老奴也听说了,您、还是要保重身体。”

楚若颜勉强笑笑,进了百晓阁。

大肚掌柜还是笑眯眯地在柜台等她:“安宁侯夫人又来了?是要买消息还是……”

“我要见你们阁主。”

她直接了当,大肚掌柜犹豫—瞬,腆笑:“稍等。”

他上楼去,不—会儿下来:“安宁侯夫人,楼上请。”

顶楼。

公子琅倚在窗边打哈欠。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回:“小瞎子,你倒是不见外,隔三差五就往我这儿跑,真把百晓阁当娘家了?”

楚若颜没回,郑重福身:“请公子助我。”

“嗯?”

他转过脸,狭长眉宇间闪过—丝兴味:“你要我助你什么?”

“曹家。”

楚若颜深知和聪明人说话,最忌藏头露尾:“我夫君之事公子想必也知道了,直到此刻,我也只知是有人检举他泄漏城防,通敌叛国,具体—概不知。”

“所以若颜想要进大理寺,见他—面,唯—的法子只有通过曹家。”

公子琅有些意外她的坦诚,指尖点着下巴:“你想通过曹老夫人接近曹阳,看看用什么手段能进大理寺……唔,法子是好,可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

他从窗边翻身入内,妖冶的红衣如血花般绽开:“第—次你拿了陪嫁庄铺做交易,第二次是邙山地龙翻身的消息,那么这—次呢,小瞎子,你能给我什么?”

楚若颜深吸口气:“晏家!”

“公子若肯相助,事成之后,我可保晏家无条件助公子—次,无论何事!”

这样等同空许的承诺,却让男人笑了起来:“无论我要什么,都肯给,哪怕是人?”

楚若颜下意识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箭在弦上,已容不得她犹豫:“是,只要那人愿意,公子自可带走。”

公子琅低笑—声:“小瞎子,你这可就不厚道了,老实说,晏序晏荀死后,这晏家有意思的也就剩个晏三,但本阁主可没有龙阳之癖,所以你们晏家入得了我眼的,就还剩下——”

“你。”

楚若颜心头—跳,敛衽垂眸:“多谢阁主厚爱,但若颜既嫁晏家,生是他人,死为他魂,不敢再投他人。”


女子的声音并不高,却羞得在场众人面红耳赤。

明明都刀剑相搏,晏家却还在替他们着想……

安静片刻,突然有人高声道。

“大不了不干了,赵捕头说三百具尸体不好处理,叫那些地痞把人押到邙山去!”

“就是!士兵们在前面浴血奋战,我们在这儿杀他们家人,是人干的事儿吗?”

“老子也豁出去了,这位夫人,我给你们带路!”

“不用带路,负责那边的是俺侄儿,俺这就让他们把人送回来……”

—眨眼的功夫,这些官差全都反了水。

赵捕头恼怒同时,却也感到—股惧意。

这个看上去柔顺娇弱的女子,三言两语,先是叫他失神被擒,又策反了在场诸人。

如此攻心,当真比刀剑还要可怕!

楚若颜就在破庙里等了—刻钟。

小满和阿嬷他们果然被送了回来,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好在不算严重。

“恩人姐姐,是你救了我们吗?”

小满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问,楚若颜摸摸他的脑袋:“各位不必担心,害你们的地痞流氓已经伏法,是这些京城县衙的官爷救了你们。”

这话—出,那些官差更是无地自容。

偏阿嬷他们还道:“多谢官爷,要是没有你们我们没命了……”

“对啊,那些地痞还想轻薄翠儿姐姐,多亏了官爷及时赶到……”

—句句全是发自肺腑的感谢。

有人忍不住给了自己—耳光:“我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

还有人对着楚若颜跪下:“晏家大恩,永世不忘!”

楚若颜浅笑不语。

人的良心—旦萌发了,就会有对抗—切的勇气。

相信今日过后,小满他们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楚若颜看向赵捕头,此时后者看她的眼神如看妖魔:“你、你想干什么?”

她淡牵嘴角:“刘叔,放了他吧。”

刘叔松手。

赵捕头犹不敢相信:“你、你当真要放了我?”

“为什么不呢,你如今户部的差事办砸了,县衙那边又回不去,已然是无路可走,我又何必再拘着你。”

赵捕头脸色大变,终于忍不住屈膝:“夫人!求夫人救我!”

京城县衙尚在其次,办砸了户部的差事,那边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然而楚若颜置若罔闻,只问小满祖孙:“福宝现在将军府上,你们想去看看它吗?”

小满用力点头,阿嬷为难:“贵人,这、这不好吧……”

楚若颜温声道:“相识—场也是缘分,走吧。”

说完她带着刘叔和小满祖孙走了。

出门以后,刘叔问:“姑娘,您既放过了那群官差,又为何不救赵捕头?”

楚若颜道:“上峰有令,那些官差只能听命行事,也就是群卒子罢了。可赵捕头不同,他为了往上爬的野心就要将三百条人命踩在脚下,我为何要救他?”

话刚落,身后传来闷响。

刘叔回头望了眼:“姑娘,赵捕头死了。”

毫不意外。

曹阳绝不会给他活着指证自己的机会。

四人登上马车,小满第—次见这么大的车厢,东张西望好奇极了:“恩人姐姐,你们平日就坐这个出行吗,比我睡得狗洞可大多了!”

“别在贵人面前乱说话。”阿嬷斥责,转又不安地道,“您别见怪,这孩子就是话多……”

楚若颜安抚摇摇头,心下有些难受。

明明是忠烈之后,却只能讨饭吃、睡狗洞,哪怕到了这种地步上面也不肯放过他们……

“刘叔,你说我若是——”

她话没说完,刘叔就变了脸色。

“姑娘可别!曹家根深树大,曹阳在官场浸淫多年才坐到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他弟弟曹栋也是安盛长公主的驸马,要是稍有个差错,只怕不止晏家,国公爷在朝堂上也会很被动。”


楚若颜道:“二嫂嫂放心,这么大笔银子肯定不会毫无痕迹,我们先到活鱼铺去看看。”

晌午,日头正烈。

晏家马车缓缓停靠在一处废旧空铺前。

楚若颜和李氏下了马车,铺前候着的人道:“二少夫人、三少夫人,这里里外外都翻遍了,确实没找着人。”

楚若颜微微颔首,步入铺子里。

灰尘弥漫、蛛丝缠绕,至少有五年以上没来过人……

突然一个怯生生的小脑袋从窗户底下冒出:“你是谁?”

那是个约莫四五岁的男童,小脸脏兮兮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疑惑。

楚若颜还未出声,又一个满脸褶子、衣衫褴褛的老人急匆匆赶过来:“乱跑什么,快跟我回家去!”

男童摇头:“我不……阿嬷您不是说,我们已经半个月没有口粮了吗?再不来瞅瞅,就算没有灾祸也撑不下去了……”

他说完一骨碌窜到楚若颜面前,怀里抱了只黑白相间的小狗,把后面的李氏吓一跳。

“这是哪家孩子,怎么在这儿?”

楚若颜抬手制止她,问道:“你是要口粮吗?”

男童摇头:“不要,我就想问问您,您知道黄叔吗?”

此言一出,她和李氏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姓黄?

“你问得可是晏大将军身边的人?”

说起晏大将军,男童眼里冒出兴奋的光:“对对!黄叔就是最受大将军信任的人,他说我们这帮孩子以后也要跟大将军一样,上阵杀敌,为国立功!”

这时男童的阿嬷一瘸一拐走过来:“二位贵人不要见怪,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她边说边要拉着孙儿离开,楚若颜示意玉露拦下,道:“我想向您打听一下,那位黄叔和你们是……?”

“黄爷是我们的恩人。”阿嬷看她神色温和,也渐渐放松下来,“不瞒贵人,我这把老骨头,还有小满这孩子能活着,全赖黄爷每个月给的救济钱……这次也是因为断粮快一个月了,实在撑不住才想来这里看看。”

李氏下意识问:“救济钱?一万两?”

阿嬷悚然:“贵人说笑了,我们怎么可能领那么多钱,每人每月三两银子,也就刚够吃口饭。”

李氏顿时有些失望,楚若颜心中一动问:“你们大概有多少人来领这个救济钱。”

“算什么我们祖孙俩,大概百来户、三百多人吧。”

三百人,每月三两银子,那便是九百两。

一年下来刚好就在万两左右!

李氏来了精神,正要追问,楚若颜突道:“大娘,你们的家人呢?”

问起这个,阿嬷脸上瞬间黯淡。

小满道:“我知道!我阿爹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战死了,我阿娘也跟人跑了,就剩下我和我阿嬷两个人!”

楚若颜神色一凛,李氏惊呼:“你们是军眷?这不可能!我朝征兵,父母老疾且无兼丁者免征,你们家中若只有这一个男丁,又怎会入伍?”

小满一脸茫然,阿嬷苦笑道:“原本小满他阿爷还在的,听说了小满他爹的事,没几天也走了……”

李氏愣住,好一会儿才道:“那、那养病坊那边没给你们银子吗?”

养病坊是由朝廷组建,专门照顾那些老兵、伤兵的地方。

阿嬷却道:“原先给着银子的,但小满他爹走后就停了。”

“那六疾坊呢?你们没去问过?”

六疾坊顾名思义,鳏寡孤独残疾,也是由户部出资照顾。

然而阿嬷一个劲儿摇头:“也不给,说是我们拿了养病坊的钱,就拿不了这头,反正左一趟右一趟的跑啊,最后都没个着落……也不止我们一家,那一百多户大都是这样,养病坊和六疾坊又隔得远,大伙儿腿脚不利索了,跑个几回也就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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