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罚?”
卷里诧异,她倒是真的不知道,“你不是湛戈的女人吗?
为什么会受罚。”
枯叶霎时被细指捏碎,誉阴欢回过头,笑道:“没人告诉你,我也是生死堂的堂主,也是他的手下吗?”
湛戈的女人?
他还当她是他的女人吗?
这些天宿在阴虚殿,碰都没碰她一下,晚上睡觉皱眉,做梦唤的都是她的名字。
刹那间的戾气吓了卷里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她是真的不知道。
“上一次我想减轻湛戈的负担,背着他换了药,可是最后还是受了罚,你说这一次我还敢背着他吗?”
卷里低了低眸子,她以为上一次换药,是故意针对她。
是她把她们想的太坏了是吧,可是听阴姬的语气,似乎还是有些不满,卷里还是开口,“那药不能用,以后都不能用,那药会让他死的。”
这话说的让誉阴欢不解了,“你不是试过那药,没有问题了吗?”
“可是我的血干净,我身上没蛊,湛戈身上有蛊,你的最后两碗药是蛊,前面的却是药,所以最后两碗并不能以我试的来判断。”
卷里说的没错,可是那话也让誉阴欢皱起了眉头。
这简直就是在告诉她,如果有一天湛戈对前面的药有了抗性,那么后面两碗也只能听天由命,除非,再有一个中了血蛊的人出现,以蛊试蛊。
指尖在药枝上来回摩擦了几下,转移了话题,“要我帮你偷偷进去药池伺候尊主药浴,也可以,不过你要帮我个忙。”
话说的随意,可是眼中却淬着异样的光芒,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怪不得她。
听了她的话,卷里却是高兴了,“你要我帮什么忙,都可以。”
帮些小忙,不在话下。
誉阴欢指着墙角的三株草药。
“因为最近血楼的人大部分都下山了,这三株草药还没来得及找人试,你来帮我试试吧,放心,不会有生命危险,你的体制敏感,告诉我是什么感觉就行了。”
“好。”
卷里不疑有他、没有蔻丹掩盖的指尖泛着灰白色,是常年摸毒草毒花所致,誉阴欢刚要开口让卷里进死门,看到门口站着她的婢女,又开口道:“试药的时间有些长,今晚你大概是回不去了,你要让你的婢女在外面站一夜吗?”
卷素这才反应过来,去了门口,让青黎先回了上玄殿,说她晚些会回去。
交代完毕后誉阴欢指着后面红色的门道:“进去吧。”
跟在药童身后,卷里丝毫不知,这道红色的门,在生死堂,被称之为死门,进去的人就没有再出来过。
卷里进去没多久,湛戈便来了,耳边传来的炽热让她有些欣喜,直觉告诉她湛戈也许是来找她的,刚想出去,便被药童伸手挡住。
“生死堂的密室,进来了,除非堂主允许,否则谁也不能再出去。”
药童面色极为严肃,卷里这才打量,确实有很多道关着的门,中间似乎是巨大的浴池,装着黑乎乎的水,看不太清。
不过想了想,这里是生死堂,湛戈怎么会到生死堂来着,他是来找阴姬的吧。
有些失落,随即自我打气,这只是一时的,成败在此一举,湛戈总会了解她的。
誉阴欢有些惊讶,但脸上的喜悦压不下来,擦了擦手道:“尊主,你怎么来了,这里脏,若是找我,在阴虚殿等我就行了,让人唤我一声。”
湛戈不着痕迹的用眸光打量了四周,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那个身影,可是看到誉阴欢的动作后,询问卷里的话到底没有开口。
“我来跟你说说,三天后的药浴不可有差池。”
誉阴欢笑着点了点头,唇角干净的一如既往,眉眼英气有棱,给了湛戈一个不用担心的表情。
却在湛戈离开后,表情变的阴暗,十年,十年药浴湛戈都没有亲自来生死堂过问一番,都是在阴虚殿等她。
眼神瞥向门后,如果她没有出现多好,即便湛戈将血山封一辈子也好,她也能用这样的身份一辈子陪着他。
可是,为什么这点简单的愿望都不能答应她。
她能陪他十七年,也能陪他一辈子,即便是做个替代,只要她一个人就够了。
伸手将手缠上布条,拿起三支形态不一的草,往门内而去。
心里长了一张脸,那张脸不停的嘶吼着,只要她消失,只要她消失一切都能恢复如初,湛戈心里是有自己的,所以,一定不会对她下手,大不了,再去魈尸谷待上一回。
魈尸谷内,卷素被趴着绑在了长板凳上,一只鞋袜被脱,露出光洁的脚板,口中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不,我是你们尊主的妹夫,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身后的人面无表情,一手抬着卷素的脚,一手拿着一根极为细小的银针,然后从卷素的足部轻轻的插进去,待到碰到脚骨时,才停下,动手的人面无表情,卷素却是杀猪似的嚎叫。
“尊主说让你在这里待半天。”
而现在才一个时辰。
“我是你们尊主的大舅哥,我是来巡视的,怎么会是来受刑的。”
刚一进来的时候他就后悔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形成的,虽不知道做什么,可是还是想退缩,没想到趁他不注意,一个石子就打在了他的穴位上,让他动弹不得。
后来就出现了几个面无表情的男子,把他抬到这床上,让他和床绑在一起,才将穴道解开,但是已经没有他可以挣扎的余地。
这细针不伤人,算不得是刑法,都知道他是玄姬的哥哥,湛戈让他进来玩玩,就只是‘玩玩’。
可是这扎脚板心,痒痛痒痛的感觉,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针扎的越多,卷素毫不怀疑他的脚此刻已经变成了筛子。
“好兄弟,我这只脚可快成筛子了,算,算了吧。”
卷素哀求,他还从来没被这么折磨过,早知道他还出什么天机殿,这血楼这么危险,就是景星赶他走他也不走。
“还早,这针细,要扎成筛子少说也要一千多根,现在才三百根,若是扎不下,还有另一只。”
那人回的面无表情,但是卷素的内心基本是崩溃的。
默默的把这笔账算在湛戈头上,怎么说他俩要是和好了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