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天药,加上我的精心照顾,子慕的病好得很快。
到了第三日,就已经活蹦乱跳地在院子里玩了。
这三日薛瑾始终没有动静,倒是玉绾,听说了子慕生病的消息,派人送来了一只千年人参。
我看着小桃手上精致的盒子,失笑道:
“子慕不过是生了一个小小的风寒,哪用得上这么珍贵的人参。”
“来送东西的人说,这只是她家姨娘的一片心意,小世子若是用不上,夫人拿来给自己补身子也是极好的。”
小桃面上的郁闷藏不住,愤愤不平道:
“要我说她就是特意来炫耀的!”
“这株人参前日里侯爷刚送给她,她转头给了夫人,不就是想说自己受宠,来找夫人示威的嘛!”
我摇了摇头:
“我看未必,也许她真的是好心呢。”
小桃还在为我打抱不平,我想起了什么,起身嘱咐道:
“这样,你去一趟玉绾的院子,告诉玉绾我想见她。”
想了想,我勾起嘴角:
“就说……我丢了一支海棠发簪,想找玉姨娘问问,有没有见过。”
玉绾来得很快,不过两炷香的功夫,便随着小桃一起过来了。
见面,很规矩地给我行礼。
“玉绾见过夫人。”
我轻轻点头,直起身,打量起玉绾。
宴会那时看得不真切,她刚入府又发生了那样的误会,算起来,这其实算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虽然薛瑾说玉绾像我年轻的样子,可真的细细看她,发现我们两个几乎并无相像的地方。
我自幼在京中长大,玉绾却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柔美温婉,惹人怜爱。
至于哪里相像呢?
恐怕就只有那日她身着一身我年轻时最爱的红衣,头顶戴着海棠发簪。
见我不说话,玉绾主动开口:
“我无意针对夫人,那日侯爷回去以后无意间提起夫人来过的事情,侯爷走后我接连打听了好几个下人,这才知道小世子生病了,忙送来人参赔罪。”
“只是夫人,侯爷竟如此不信任你,实在是令人寒心。”
我听出她说里有话,反问道:
“我们夫妻不和,不正顺了你的意吗?”
玉绾惊讶了一瞬,继续道:
“夫人怎么能这么想?”
“我自知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舞姬,纵然是比常人幸运几分做了侯府的妾室,又得侯爷喜欢多了几日恩宠,也不过是镜中月,水中花。”
玉绾眼底泛着淡淡的苦楚:
“宠爱终究会淡去,等侯爷的新鲜感一过,我便也只会和侯府的其他姨娘一样,守着自己的院子度过一生罢了。”
“这一点,夫人不是比我更清楚吗?”
“我与你可不同。”
我不清楚玉绾的目的,却也没有瞒着她:
“其实你说的没错,薛瑾并非沉迷美色之人,是以就算他如今对我的感情不似往日,但我依旧会是侯府主母。”
“只是我与你不同,我还有子慕。”
“子慕得我教导,性子温柔知礼,课业更是优秀。更何况,他身为南阳侯府的嫡长子,待到薛瑾百年之后,便会名正言顺的继承侯位。”
话说到这,我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所以我根本不用争,我只要稳稳坐好我的侯府主母之位,安心教养子慕即可。”
“至于薛瑾宠爱谁,又喜欢谁,都与我无关。”
深吸一口气,我缓缓道:
“我早就,不奢求薛瑾的爱了。”
其实也没有那么早,其实之前心中也抱着一丝的幻想,想着就算感情不如从前,至少夫妻情分还在。
可如今也该明白了。
薛瑾靠不住,我早就应该为自己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