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将皇后揽在自己怀里叹了口气:“月儿……”
他还是不舍得责怪她,在他听见宫人回禀她昏睡不醒的时候,他就已经慌了,如今再怎么生气她不计后果,还是不忍心再责难她。
他们都不再年轻了,他怕极了有那么一天,自己只有江山,失了所爱。
当年他以为只有坐上天子之位,便可以将她好好护住,这些年经历了许多事情才明白,这样的身份反而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他还毫无办法。
他终究是亏欠了她许多……
“月儿,我不能没有你……”慕容淳在她耳边轻声道。
这时候,他没有自称朕,他只是他,是那个非她不可的阿淳。
皇后靠在他怀里,心下动容也懊悔不已,她最不想让他担心,却每次都让他这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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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坤宁宫出来,慕容念一直有心事,呆呆地跟着梅文锦往前走。
梅文锦发现了她的异样却也没说什么,只想让她赶紧回府,别再惹出什么乱子来,她若是出了意外,他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了。
“驸马……”慕容念在他身后小声唤道。
“我想去牢里看穆淮哥哥。”
梅文锦步子一顿,回身看着她:“公主不放心?”
“……”慕容念其实不是不放心,她早晨听说穆淮和皇后都中了毒,心里第一个想法竟然是梅文锦有没有事。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见母后中毒身体虚弱,又想着穆淮还在牢里吃苦,心里有些害怕,害怕对她重要的人突然就都离开了她。
自从那天晚上想见梅文锦之后,心里也总是一阵阵没来由的恐慌。
她想去大理寺,倒不只是为了看穆淮,她想知道这件事究竟有多棘手。
那日她看见淑妃和平尧,现在母后很有可能是因为喝了淑妃给的银耳羹才中毒的,那穆淮又是怎么中毒的?
淑妃和平尧跟这件事情到底有什么关系?
如果这件事和宫里有关,梅文锦的身份可能并不方便去查。
若是她能发现什么,在宫里走动,总比梅文锦方便许多,又不至于引起怀疑,说不定能帮他把这个案子尽早破了。
这样他就不用一直忙得这么辛苦……
想来想去,她总是会想到梅文锦,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甚至庆幸还好发生了意外,不然难道真的要跟他和离吗?
“公主是不是非去不可?”梅文锦打断她的思绪。
“是。”
梅文锦轻轻叹了口气:“好,我带你去。”
梅文锦拿她没有办法,只好答应。
既然已经决定放手,就没必要在意那么多了,她心里一直都只有穆淮,他又不是不知道。
等去了大理寺,宋允正坐在桌前,一脸严肃地盯着桌上的东西。
见他们二人过来,宋允抬头看向他们。
梅文锦和宋允多少有些默契,见宋允绷着脸,直觉到不好,快走了几步。
还没站定,宋允就拿起桌上的东西开口道:“这帕子可是公主的?”
慕容念看了一眼,奇怪道:“是我的,可是怎么会在这里呢?”
宋允和梅文锦对视一眼,今天慕容淳提醒过梅文锦,要好好看住慕容念,她的境地未必比皇后安全,现在看来,慕容淳的警告颇有些道理。
慕容念走上前去拿起那条帕子又仔细地看了看:“的确是我的,我的每条手帕上都让碧桃绣了竹叶做记号。但是这一条我也许久都没见到了,好像是上个月进宫和母后说话,回府之后就再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