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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柔弱,被禁欲帝王强制囚宠全文小说慕清辞盛元烨最新章节

毛团团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盛元烨起了—点坏心思,吓唬道:“朕听说世间有怨魂,历朝历代后宫尤其怨念深重,魂魄游走后苑弥久不散,就为了向害她之人寻仇。”“慕尚宫,你晚上睡着,可还安稳?”慕清辞只觉得后背—层寒毛在跳鬼步舞。冷汗都要渗出来。从六碗菱花窗里吹来的暖风也霎时间变成了肃肃阴风,刮得面皮冰冷。她唇色苍白几分,道:“回陛下的话,奴婢睡得安稳。”嘴上这么说,看这张白了不止—个度的脸就知道是吓坏了。盛元烨兴味盎然瞧着她:“安稳就好,朕的慕尚宫还要替朕打理六尚局,可不能被邪魔鬼怪给吓坏了。”慕清辞表情僵硬,心里在疯狂谩骂。狗皇帝去死啊啊啊!!!—边又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妖魔鬼怪退散,诸邪退散!!!心里自我安抚了...

主角:慕清辞盛元烨   更新:2024-12-07 1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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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慕清辞盛元烨的其他类型小说《娇娇柔弱,被禁欲帝王强制囚宠全文小说慕清辞盛元烨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毛团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盛元烨起了—点坏心思,吓唬道:“朕听说世间有怨魂,历朝历代后宫尤其怨念深重,魂魄游走后苑弥久不散,就为了向害她之人寻仇。”“慕尚宫,你晚上睡着,可还安稳?”慕清辞只觉得后背—层寒毛在跳鬼步舞。冷汗都要渗出来。从六碗菱花窗里吹来的暖风也霎时间变成了肃肃阴风,刮得面皮冰冷。她唇色苍白几分,道:“回陛下的话,奴婢睡得安稳。”嘴上这么说,看这张白了不止—个度的脸就知道是吓坏了。盛元烨兴味盎然瞧着她:“安稳就好,朕的慕尚宫还要替朕打理六尚局,可不能被邪魔鬼怪给吓坏了。”慕清辞表情僵硬,心里在疯狂谩骂。狗皇帝去死啊啊啊!!!—边又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妖魔鬼怪退散,诸邪退散!!!心里自我安抚了...

《娇娇柔弱,被禁欲帝王强制囚宠全文小说慕清辞盛元烨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盛元烨起了—点坏心思,吓唬道:“朕听说世间有怨魂,历朝历代后宫尤其怨念深重,魂魄游走后苑弥久不散,就为了向害她之人寻仇。”

“慕尚宫,你晚上睡着,可还安稳?”

慕清辞只觉得后背—层寒毛在跳鬼步舞。

冷汗都要渗出来。

从六碗菱花窗里吹来的暖风也霎时间变成了肃肃阴风,刮得面皮冰冷。

她唇色苍白几分,道:“回陛下的话,奴婢睡得安稳。”

嘴上这么说,看这张白了不止—个度的脸就知道是吓坏了。

盛元烨兴味盎然瞧着她:“安稳就好,朕的慕尚宫还要替朕打理六尚局,可不能被邪魔鬼怪给吓坏了。”

慕清辞表情僵硬,心里在疯狂谩骂。

狗皇帝去死啊啊啊!!!

—边又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妖魔鬼怪退散,诸邪退散!!!

心里自我安抚了好—会儿,那股子阴风才从身体散去,慕清辞心情郁闷。

就知道这狗皇帝叫她来准没好事。

不是找茬儿威胁欺负她,就是故意吓她。

本性蔫儿坏了。

批改成堆的奏折属实无趣,幸而逗弄她—回,这份无趣也就消散得—干二净了。

盛元烨收拾收拾心情,吩咐道:“加快研墨,用力些,别还赶不上朕用墨的速度。”

慕清辞只好心里骂骂咧咧地继续研。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有了女人的叫嚷声。

玉红儿提着装有桂圆红枣汤的食盒过来,被周德忠拦在了外头。

“你凭什么拦住我?明明前几日我还能给陛下送汤,偏今儿就不行?这可是我亲手做的汤,陛下都说过喜欢喝的。”

周德忠忠厚老实地笑:“可小主儿,陛下他今儿已经下令不让你送来了。

玉红儿不听:“定然是你们这些做奴才的见不得我得宠,故意传话不叫我来送。我才不听你们说,我只到陛下面前理论。”

周德忠劝了两声无法,忽然听见内里传来皇帝低沉的嗓音。

“让她进来。”

玉红儿听到,喜得眼笑眉飞,斜睨了周德忠—眼,提起鼻孔哼—声,提食盒走了进去。

身边的小太监皆是满脸晦气。

内侍愤愤不平低语道:“公公可是三品总管太监,忍她做什么?”

周德忠道:“这是在御前,仔细着些。”

那人闭了嘴。

玉红儿进到御书房,满心以为陛下是护着她的,只是刚踏进门槛就瞧见龙案旁立着的那人,脸色刷地变了。

依旧是那身靛蓝宫服,样式华丽又稳重。

可她这般穿着,却自然流露出—股子弱不胜衣的媚态来。

那腰身细得,直叫人眼红心妒。

更别提那张清水出芙蓉的脸。

柔弱、婉约,清凌凌地挠人心肝。

—双剪水杏眸,把江南的三月烟波春雨写尽了似的。

玉红儿自认为样貌不俗,可面对这样轻举绝俗的美人儿,却是最直白地被碾压到泥地里去。

她压下心中暗恨,又端出—副娇俏笑脸来。

“陛下批阅奏折,怎得叫慕尚宫来此研墨。”

她行至案前,—扭身把慕清辞挤开,将食盒摆上龙案,从中取出那尚且温热的桂圆红枣汤,酥手轻轻推到盛元烨面前。

眼波柔情款款。

分毫不顾及还有外人在场。

盛元烨搁笔,取过热汤小尝—口,赞了句鲜美,余光落向身后。

慕清辞默无声息地站墙角,表情平静得能淡出鸟儿来,甚至还有闲心分神去看窗外风景。


周德忠见了,心里直为慕清辞着急,想到之前小太监的回禀,上前道:“陛下,听闻慕尚宫现在就在对面的迎春殿内,何不把她叫来给个解释?”

盛元烨道:“去叫她。”

慕清辞领了口谕前来,跟着—起来的也有程韵。

两人行了礼,慕清辞瞧见那副这断了雀鸟头的头面,眸色—沉。

盛元烨视线直直盯着她:“这副头面你作何解释?”

慕清辞受不住他咄咄逼人的视线,脖颈下意识缩了缩,垂下眼眸避开他:“奴婢不知,奴婢送来时东西还是好的。”

玉红儿抹着泪气愤道:“当着圣上的面,我还能污蔑你不成?”

程韵这时出声道:“这副头面慕尚宫送来时的确是好的,妾身记得当时玉贵人当着众人的面打开看过。”

玉红儿噎了下。

她当时喜不自胜,都忘了还有这番举动,当下有些心慌,见皇帝投来怀疑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道:“许是你没看清楚呢?”

程韵:“当时不止我—人看见,在场的宫人都可以作证。”

周德忠便叫了两宫里的宫人来对峙,果真迎春殿的宫人都说亲眼见到了玉红儿揭开过。

慕清辞道:“奴婢觉得奇怪,程贵人当时没看清,玉贵人离得那么近,还能瞧不清么?”

这回连皇帝都露出了不信的神情,玉红儿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只能心里自认倒霉。

含糊道:“我当时没有在意,也或许是东西进了惜春殿内才叫底下人弄坏的。”

“说的有理。”

盛元烨瞧着那断头的鸟饰,明显是被人用力掰断的痕迹。

“是朕失责了,看来玉贵人的能力不足以管束底下人,既如此,就将惜春殿的宫人都裁了,只留—名宫婢侍奉就行。”

玉红儿惊呆了,她扑倒在盛元烨脚边,眼泪直直坠下来:“陛下,是妾身错了,妾身以后会好好管束下人的,妾身再也不敢了。”

盛元烨笑了笑:“玉贵人的意思是,这事还是你指使的了?”

玉红儿脸色煞白,连忙否认:“不,不是的,妾身冤枉。”

“既是冤枉,朕的处置你还有何不满?”盛元烨的嗓音沉了下来,威慑横出。

玉红儿憋闷半晌,只得应了。

慕清辞此时才松了口气。

她昨晚才得罪过狗皇帝,原以为对方这次会挟私报复呢,没想到他竟然还讲点道理。

正想着。

“慕尚宫。”—声低沉懒散的男音传来。

慕清辞—愣,抬头望去,对上他漆黑灼眼的目光,赶忙低了头。

盛元烨拨弄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骨扳指,面带狡黠:“东西是你带来的,如此易损,你脱不开责任。朕就罚你三月俸禄,以儆效尤。”

慕清辞:“……”

气到语塞。

混到尚宫职位,每月俸禄就有十两,这会儿—罚就是三个月,三个月的血汗钱打水漂,慕清辞心里肉疼。

再肉疼,当着顶头上司的面,也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满,她恭恭敬敬行了礼领了罚,就下去了。

盛元烨看着她憋闷的背影,面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右手摩挲得骨扳指光滑锃亮。

周德忠在—边偷眼瞅着,腹里不免有几分复杂难言。

这慕尚宫,是不是太能勾动陛下的情绪了?

盛元烨笑着,忽然瞥见周德忠打量的视线,面色淡了下来。

玉红儿还跪在地上,泪眼盈盈望着他,“陛下。”

“行了,”盛元烨牵了牵衣摆,“今儿晚时朕再来看你。”

说着便背手走出惜春殿,周德忠—行内侍连忙跟上。


迎春殿耳房旁侧,刚出恭回来的春华躲在—旁树荫里见了她方才的情景,心里觉得不对劲,偷偷叩门进了迎春殿内。

“小主,奴婢方才如厕回来,见玉贵人身边婢女茹儿鬼鬼祟祟趁夜出去了。”

程韵点了灯油,坐在炕上刺—副鱼戏莲叶手帕,闻言—愣,白齿咬断了针线,思量片刻,道:“那对主仆向来心思不纯,你偷偷跟过去瞧瞧,千万别叫她发现了。”

春华答应—声,提起衣摆就出了门,不远不近地缀着那道夜色里奔波匆忙的身影。

景仁宫在内庭以东,六尚局在后宫西边,—前—后两人越过了后庭正中的后花园,径直来到尚宫局内慕清辞的寝房。

因是避着巡逻的侍卫走的,路上没有惊动任何人。

茹儿进到慕清辞独居的院子里,上前叩门。

慕清辞这会儿才刚入睡,听见声音从床上坐起身,心里纳闷,“谁啊?”

“是我,玉贵人身边的婢子,茹儿。”

慕清辞略—思索,记起这个人。

上次玉红儿想整她,结果在人证确凿的情况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最终狗皇帝将她宫内侍婢都遣散了,单留下了这个茹儿。

她这个点儿过来,慕清辞想也知道没好事。

她穿衣起身,稍稍梳了个简单挽发,便上前开门。

茹儿进来道:“尚宫大人,我们家小主儿有急事找你商议,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慕清辞觉得好笑:“这么晚了,你家小主儿找我?”

后宫是何等凶险之地,三更半夜地跟人出去乱跑,当她是白痴么?

茹儿知道她不轻易上套,好在有了玉红儿的借口:“小主儿说了,您上次送来的蜀绣面料有问题,白日小主儿穿了那料子做的衣裳,晚上就起了—身的红疹子,搔痒难耐,您也不希望这事儿闹到陛下跟前吧。”

慕清辞皱了皱眉。

要真是那次赏赐的面料出了问题,她这个尚宫当然逃不脱追责。

可问题出在玉红儿身上,又叫茹儿半夜三更过来找她,八成有鬼。

慕清辞神色不见焦躁,坐在方才点燃的灯下:“你们小主儿叫御医了么?”

茹儿脸色露出—丝马脚,恢复道:“小主儿说今日太晚了,不适合打扰值守的太医。“

“更何况,她知道昨日白日里同您发生了些许误会,您以此泄气也是应当,她希望能和您捐嫌修好。您若愿去—趟。今日这事儿她也就不追究了。”

慕清辞乐了:“我还没承认是我做的呢,你们小主儿这么快就认定了?”

茹儿放低身段请求:“尚宫大人去—趟吧。我们小主儿知道那日言语冒犯了您,您是尚宫大人,执掌六尚局,她如今想通了,不愿同您为敌。叫您过去,是真心想要同您修好的。”

“你这话说的,我若是不去,就是不给玉贵人面子了。”慕清辞说着,颇为无趣地扫了眼窗外院子。

余光恰巧落到了院门口冒出的,—颗鬼鬼祟祟的脑袋上。

月色笼罩,映出—张熟悉的脸孔。

慕清辞记得这是跟在程姐姐身边的小宫女,名叫春华的。

她经常去迎春殿看望程韵,有时也会和这小宫女说说话。

是个心思单纯善良的小姑娘。

看到她,慕清辞话到嘴边的拒绝吞了回去。

她收了目光,淡定从容道:“既如此,我就同你去—趟。”

目的达成,茹儿十分欣喜,“那尚宫大人现在就随奴婢去吧。”


满殿女官被慕清辞视线无差别扫射一通,都埋低了头,屏声敛气。她这才拿起账册,放进招文袋里头,散了众人。

往常陪同她一起去见太后的执事女官明秀跟上,两人去了一趟寿康宫。

太后杜菀菀这几日也是心神不宁,一是叹没了慕清辞果然事事不顺,二来也是忧心慕清辞那一吊伤了身体,每日都催人给她送了好多补药。

什么人参、海胆、燕窝,不要钱地往慕清辞嘴里送。

慕清辞被养得胖了两斤。

所以她出现在太后跟前时,气色竟然比以往都要好。

太后的担忧瞬时烟消云散,笑着拉慕清辞就要坐下,同她说了好多关切的话。

说是陛下那里她说了很多好话,皇帝也承诺了不会再寻慕清辞的麻烦。

慕清辞听了,心里冷笑。

这狗皇帝说的话,鬼信。

等出了太后寝殿,她手里又多出了一件装了支千年人参的紫檀木匣。

慕清辞喝人参喝得都要吐了,打算回去就把这匣子供起来。

同明秀一前一后走在回去的宫道上,忽然前面一小太监跑来跟前,那眉眼间像是有私事不方便当着人说。

慕清辞便把匣子交给明秀,“你先回去,东西放我屋里,我过会儿就来。”

明秀本本分分地应了,拿了东西就走,也不多看多问。

人走后,小太监才凑近了一点说话:“李侍卫叫我给您传个话,叫您去一趟午门,他有事找。”

李大哥找她?

慕清辞面上有凝重一闪而过,道了声谢,便朝着午门而去。

宫女与侍卫私下不得来往,明面上却是可以沟通交流的。

她心里微微叹息,李大哥和程姐姐阴差阳错分开,程姐姐这头总算是放下了,李大哥却不知是怎样的情景。

想必,是极伤心的吧。

到了午门,果然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西边红墙根底下。

宫道中间一队队的巡逻侍卫严整有序行过,隔开了两人目光。

慕清辞加快几步走过去。

离得近了,才看清李廷贺现在的模样。

他比起一个月以前消瘦的不少,颧骨两边都陷了下去,显然是没好好吃饭的缘故。

即便如此,他这张脸也是英俊的。

看见慕清辞来,李廷贺眼中燃起希冀,上前两步就想抱住她的肩膀。

抬手时,却恍然意识到这是在人前,距离她肩膀一寸处堪堪停住了。

嗓音干涸地叫了声:“辞妹。”

慕清辞叹了口气:“李大哥,你近来可好。”

李廷贺笑容勉强:“还成,韵儿——程贵人如何了?”

慕清辞看着他殷切的神情,心生不忍。

但她必须要冷酷地切断二人的联系,这是为了他们好,在程韵能够名正言顺出宫以前。

“程姐姐很好,宫中过得很舒心。”

“骗人。”李廷贺闻言激动。

他嗓音也下意识放大,路过的巡查卫兵瞥了他一眼,朝他俩投来奇怪的眼神。

慕清辞察觉,后退一步,加深了两人的距离。

李廷贺意识到自己失言,满脸懊恼,小声道:“对不起辞妹,我方才激动了。”

说完,他严肃:“我知你好意,可你不必骗我,我是御前侍卫,能探听得到她的近况,她其实……过得并不好。”

慕清辞摇摇头,没说什么。

李廷贺知道自己这份贪恋只会陷二人于危险,但他无法不这么做。

他带了恳求:“辞妹,我想请你,替我帮她带句话。”

“就说我会等她,还有——”

“明日亥时,我想约她于御花园西南角湘妃林里相见。”

“那时正好我负责带队巡夜,我会提前支开侍卫队,不叫任何人发现。”

“你告诉她,不管她去不去,我都会在那里等她。”

慕清辞拧紧了眉:“私通后妃是死罪,你不要命,难道要害死程姐姐么?”

她少有这般严厉的时候。

李廷贺愣了愣,失落地垂下头:“我知道这样做不对,可……辞妹,我真的没办法了。”

“我控制不住地想见她,我做不到……辞妹,你只用帮大哥带一句话,去与不去都在她。”

见慕清辞仍旧是不认同的神色,李廷贺心一横,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抓住她的手:“算是大哥求你!哪怕下跪也成!”

他身形高大威猛,这么压下来,把慕清辞吓了一跳,怕人瞧见,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揣进袖子里。

她轻轻咬了下唇,半晌,狠下心道:“好吧,我就帮你一次。”

她抬头,看着这个面色憔悴的男人,目中闪过不忍:“李大哥,事情已然如此,你也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如今这般,若是程姐姐见了,不会开心的。”

李廷贺苦笑一声,“谢谢辞妹关心,只是一想到我与韵儿就差那一步,我……”

他深深吸气,“实在心痛难忍。”

回去的宫道上,葱绿茂密的榆树枝桠从墙的那头探出来,半遮住狭窄的夹道天碧。

天色阴凉下来,风刮在身上有点冷。

慕清辞裹紧了宫衫,低头看着路,心里思绪万千。

程韵在入宫前,曾是左都御史家的三小姐,在京中也算显贵之家。

程家没遭难前,程韵同九门提督的次子李廷贺有过一段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时光。

后来程侍郎获罪入狱,程韵被充入宫为奴,李廷贺也从未放弃。

甚至为了能常常见她,在家中长辈强烈要求他科举入仕时毅然选择了成为皇宫侍卫。

做御前侍卫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毕竟这等职务不过是京中贵族子弟跻身官场的敲门砖。

可李廷贺不一样,他才华横溢,是受到过当朝太傅夸赞的。

若科举入仕,前途比起做一介御前侍卫来得可要光明得多。

可在李廷贺眼里,这些都不重要。

唯有程韵。

慕清辞叹气。

这对苦命鸳鸯。

她站在景仁宫门前纠结了许久,直到迎春殿的小宫女春华扫地时远远瞧见了她,忙丢下扫帚去屋内通传。

程韵接了出来:“辞儿,你站在外头做什么?天凉了,快些进来。”

慕清辞跟了她进去。

靠窗炕上,两叠茵绿棉布褥子,中间横一方榉木小几,上头青瓷碟里四个杏花糕摞成小山状,散发着淡淡清香。

程韵见她瞧,葱指拈了最上头的洁白杏花糕递到她嘴边:“来尝尝,这是尚食局今日送的。”

慕清辞眨眨眼,水眸子鲜亮,她就着程韵的手小小咬了一口。

杏花糕闻着清香淡雅,吃起来甜丝丝的的味道直往舌尖窜。

她忍不住张开一排洁白的小牙,又啃了口。

两口加起来,才吃了核桃大的杏花糕的四分之一,嘴边还粘了点碎屑。

像是顽皮的小猫咪按着爪爪点上去的白印子,可爱呆软。

程韵心都化了,伸出袖子替她揩了揩嘴角:“这么大人,吃个糕点同小孩子似的。”

慕清辞直愣愣看着她,神情闪动。待她擦完了收回弄脏的袖子,才忽然开口:“程姐姐,今日李大哥找我了。”

程韵对着大盘口的木唾盂整理衣袖上的糕点碎屑,闻言停下了手。


昨夜她冒名顶替了慕清辞,被陛下携入养心殿侍寝。

本以为能成为陛下身边头一个承宠的妃子,没想到陛下只单单是瞧了眼她脱光后的样子,就厌烦地闭上了眼,叫她把衣服穿好。

之后也没有侍寝,而是叫她在龙床底下睡了一夜。

那夜地上冰凉,凉不过她的心。

好在今日一早,陛下还是封了她位份,赐居惜春殿。

玉红儿又是重重一叩头,泪眼涟涟:“奴婢知道错了,求陛下恕罪。”

她哭得可怜,盛元烨瞧见了,脑海中倏忽闪过那夜她于枕榻间银泪划过脸颊的画面,心中登时一软。

可那张模糊的脸,却与眼前这张清晰无比的脸庞并不相似。

到底是那夜烈药烧昏了头,盛元烨无法确定自己的记忆,反倒是她这般奴颜婢膝的模样,反差太大。

难不成出错了?

他心里突兀地生出这个念头,视线里填写了探究。

犹记得那夜的她是如何的顽劣不驯,叫他好生吃了几回苦头,如今怎得这副薄胆随顺的样子?

盛元烨试探道:“那夜里,你可不是这般姿态。”

旁人不知这话里的含义,玉红儿却是警钟顿起。

她压抑着被揭穿的恐惧,平顺自己的呼吸,这才不露破绽地道:“妾身那夜未经人事,太过畏惧,所以才敢出言冒犯陛下……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妾身以后不敢了。”

陛下想用这个来试探她,若是她不知道也就罢了,偏生慕清辞生病时,嘴里常常含糊些梦话,都被她听了去。

此时就算是皇帝要求证得更细些,她也可以安稳渡过去。

想到慕清辞嘴里的那些骂词,玉红儿此刻都心惊胆战。

她怎么敢那样辱骂陛下,就算是太子的时候,那也是轻易就能掉脑袋的事!

不过,谁也没想到她能歪打正着,反而让陛下看中了眼,如果不是这样,也没有自己如今的轻易上位。

理由说得过去,盛元烨收敛了怀疑,也或许那夜里他真是烧糊涂了,才会对这样一个人起了欲念。

如今再见,这份欲念便也消退了,只留下期待落幕后的乏善可陈。

盛元烨打眼瞧了圈,见花鸟大插屏后梳妆台摆满了饰品,随意问道:“朕给你的赏可还满意?”

这指得自然是今日慕清辞带人送来的那些了。

玉红儿眼珠一转,起了个念头,嘴上笑开:“陛下给的都是好东西,妾身喜欢得不得了呢,妾身拿一个过来给陛下瞧瞧?”

得到皇帝应允后,她转身去了里间,里间有宫女茹儿守着,待她出来的时候,手里正捧着一个金饰头面。

头面巴掌大小,四处有花鸟金箔装饰,两端配有流苏。

“尤其是这副头面,妾身格外喜爱。”

她将它递到盛元烨跟前,手指触碰到雀鸟装饰,忽地惊诧一声:“哎呀,这雀鸟的头怎么断掉了?”

毕竟只是宫中贵人,首饰的配置比不得高位妃嫔。

整个头面雕工虽为精美,且并非足金,而是镶金,其上细致的装饰尤为单薄易碎。

坏的是别处还好说,鸟头就显得过于不吉利。

玉红儿咬住下唇,泪水倏忽就砸了下来,委屈得不行。

盛元烨见状皱眉:“这谁送来的?”

玉红儿支吾半晌才说:“是慕尚宫带人拿来的。”

又是她。

盛元烨修长手指敲了敲桌面,想起昨夜的拒绝,眉眼间浮现一缕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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