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谢迟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全文小说阮清谢迟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一套,虽然已经不时兴了,可在去年,也算是好东西,不算掉脸面。况且,去年这会儿,她太瘦,穿着并不好看。今年没有顾文定凌虐,日子过得好了一些,身上稍微有了点肉儿,倒是应该能撑得起来了。香果儿舍不得地将谢迟送来的绞花罗收起来,又看着那套玫瑰胭脂水粉,“姑娘这个也不用了?”“玫瑰花香,不适合寡妇。”阮清指尖拨弄了一下谢迟送的头面,忽然心念一动,“换茉莉香。”说着,从里面挑了支最雅致的钗,递给翠巧儿,“就戴这一支好了。”翠巧儿一阵高兴,“姑娘这么想就对了,殿下给的,您若是半点都不用,他又要不高兴了,到最后,受罪的还是姑娘,何况这身上还病着呢。”阮清没说话。她坐一会儿都头晕骨头痛,还得撑着,早一步去老妇人房中候着。侯府遭逢浩劫,虽然可恨,却也...
《疯批太子又犯病了全文小说阮清谢迟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那一套,虽然已经不时兴了,可在去年,也算是好东西,不算掉脸面。
况且,去年这会儿,她太瘦,穿着并不好看。
今年没有顾文定凌虐,日子过得好了一些,身上稍微有了点肉儿,倒是应该能撑得起来了。
香果儿舍不得地将谢迟送来的绞花罗收起来,又看着那套玫瑰胭脂水粉,“姑娘这个也不用了?”
“玫瑰花香,不适合寡妇。”
阮清指尖拨弄了一下谢迟送的头面,忽然心念一动,“换茉莉香。”
说着,从里面挑了支最雅致的钗,递给翠巧儿,“就戴这一支好了。”
翠巧儿一阵高兴,“姑娘这么想就对了,殿下给的,您若是半点都不用,他又要不高兴了,到最后,受罪的还是姑娘,何况这身上还病着呢。”
阮清没说话。
她坐一会儿都头晕骨头痛,还得撑着,早一步去老妇人房中候着。
侯府遭逢浩劫,虽然可恨,却也可怜。
一家子寡妇,全仗着皇上还记着,尚存半点荣光。
这日子,只会一年不如一年。
如今难得皇贵妃娘娘差人来送了帖子,邀老夫人和大夫人去赏花,这是天大的福分。
所以,老太太和秦氏,一大早就开始收拾,翘首期待这一刻。
阮清比秦氏早一步过来,撑着身子,帮老太太好好梳了头。
等秦氏过来请时,皆都已经打点好了。
一行簇拥着顾老夫人出门,谁知到了门口,秦氏却道:“清儿,你留下吧。”
阮清低着头,唇微微一抿,小心地看向老太太。
顾老夫人却是希望带她去的,道:“清儿到底年轻,这样的场面难得,让她去看看热闹也好。”
秦氏却不容置疑地严厉道:“就因为她还年轻,所以不能去。况且,皇贵妃的帖子上,没有她的名字,她又身无诰命,非招不得入宫,这是规矩。”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七夕节上,那么多京城贵胄,风流公子,皇上、太子、皇子都在,她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抛头露面,实在是容易惹来是非。
秦氏本来是不太在意阮清到底去不去的,毕竟阮清去了,她就省得服侍老太太了。
可刚才第一眼,见她虽然穿得素净,却绝对刻意精心修饰了一番。
所谓,要想俏,一身孝。
她刻意穿了一身梨花白,不但凸显身段婀娜,两颊绯红,且一身淡淡的茉莉香,娇嫩得就差一身雨露了,简直是想迷死所有男人!
秦氏想到惨死的儿子,可这媳妇却才十七,正是春光盛放的好年龄,便不由得恶从胆边生。
今日,是绝对不会给阮清机会出去勾引男人的。
阮清乖顺福了一福:“母亲说的极是,媳妇定会规规矩矩地在家,恭送老祖宗和母亲。”
等目送着侯府马车远去,她才站直身子。
总算不用去了。
若是皇贵妃和太子问起,这锅,秦氏背。
阮清转身,回房去睡觉养病。
-
御花园里,七夕节会从晌午一直持续到深夜。
白日里,满城的王孙公子、高门千金,会陪着宫中的后妃公主、天潢贵胄们玩些曲水流觞、吟诗作对、赏花投壶。
到了晚上,皇上驾到,除了赏月观花,欣赏歌舞,便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选定太子妃的时刻。
而这白日间的诸多节目,正是给所有人一个表现的机会。
诸位后妃也会趁机观察,提前为其他皇子、公主挑选良配。
所以,这次七夕节,简直就是一场超级花孔雀开屏比赛。
整个京城高门大族、王公贵族的适婚男女,全都挤了来,场面甚是欢腾,到处都是年轻人的身影和笑语。
顾老夫人和秦氏一来,就顿时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除了个别懂事的,与她们俩安慰两句,旁人,简直如不认识一般。
顾老夫人也是老侯夫人了,脸面上甚是尴尬。
秦氏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婆媳俩,寻了个僻静角落,等着见过皇贵妃娘娘,就准备离开。
可是,皇贵妃没等来,太子殿下居然先来了。
整个御花园顿时如有满天的花蝴蝶在飞舞。
就连那些花儿,仿佛也要站起来跑过去给他欣赏一番。
所有千金贵女,即便是如何故作矜持,也要忍不住争先恐后往谢迟面前凑,希望能露个脸,留个印象。
然而,谢迟只是穿过花园,去了男宾聚集的曲水流觞那边,坐在高处的亭子里。
亭子两边入口,有太监和近卫守着,不是什么人都能近身。
亭子外,被争着前来拜见新晋太子爷的世家公子,达官显贵,围了个水泄不通。
亭子里,除了谢迟,还坐着三个人。
当年的“京城五虎”,除了一个死了的文昌侯世子顾文定,还有骠骑大将军之子、烈火少将军宇文洪烈;江太师长孙、大理寺少卿江疏;以及勋国公次子,余少川。
他们几个,是光屁股时就在一起摸爬滚打,算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
但是在谢迟眼里,谁敢碰阮清,都必须死!
顾文定就是个榜样。
余少川是四人之中,唯一的富贵闲人。
“我猜啊,殿下今日是不敢出这个亭子了。”
宇文洪烈笑,故意问:“为何?这世上,还有殿下干不了的事?”
江疏年方二十二,已任大理寺少卿,最是慧黠,摇着扇子笑道:“因为啊,他怕一旦出了这个亭子,就被下面的胭脂海给淹死了,哈哈哈哈……”
几个人哄堂大笑,余少川却又不合时宜地道:“不过,我猜殿下是在等人。”
等谁?
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提起阮清,谁都不乱笑了。
各自尴尬。
谢迟死讯传来时,哥儿几个都想过要替他好好照顾阮清一辈子,只不过阮清避他们,如避瘟神一般,便谁都不好勉强。
唯有顾文定心黑手狠,抢先了一步。
等旁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上了花轿了。
为了这事儿,每个人都挨了谢迟一顿狠揍,到现在还浑身疼呢。
虽然揍得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也好像十分活该。
所以,现在,只要提起阮清,都个个小心为妙。
保不齐太子殿下此时一笑而过,回头半夜寻到他们家里去,又被摁在地上一顿胖揍。
这时,赤练穿过人群,进了亭子,附在谢迟耳畔低声禀报了两句。
谢迟拈着酒杯的修长手指,忽地一拧。
他脸色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可另外三人,已经敏锐观察到他指尖的细微动作。
气氛一阵紧张。
这时,又一队人马,带着一驾马车来了。
骑马行在前面的是赤练。
“江大人,奉皇贵妃娘娘之命,带阮清入宫问话。”
江疏松了口气,“好好好,赶快带走。”
你们的人,你们赶紧带走。
然而,孟如晦和常百年却岂能让唯一的证人就这么走了?
常百年:“慢着。皇贵妃娘娘的消息,实在是灵通。不知这案子,与她披香殿有什么关系呢?”
赤练因着那天被常欢认作是贼,自然也不客气:
“常大人,我朝审案,有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法司。纵使天大的案子,也无需北衙龙武军出面吧?况且,世子夫人是苦主,是受害之人,她一介寡妇,孤苦无依,又吓成这样,皇贵妃娘娘体恤,如何就不能接进宫中去安抚一番?”
孟如晦沉沉一哼,“皇贵妃娘娘管得倒是宽。”
赤练道:“皇贵妃娘娘仁爱,是天下女子的楷模,如果孟大人觉得这还不够,那小人斗胆问一句,皇太后娘娘母仪天下,够不够资格关心一下世子夫人?若是您觉得够,小人这就回去禀明皇贵妃娘娘,求她去请皇太后娘娘来。”
“你……!”孟如晦气得这话不知如何应对,“东宫的一个小小侍卫,如此伶牙利嘴!”
赤练:“全凭太子殿下慧眼识人,御下有方。”
江疏见这架势,简直是火上浇油,赶紧将阮清交给赤练怀里:
“赶紧的,赶紧的,带人走。不过我有话在前,回头大理寺问话,东宫和披香殿,可不能有任何理由阻挠哦!”
他最后这句话,说的声音很大。
让孟如晦和常百年都听得清楚。
“这个自然。”
赤练将神志不清的阮清扶上马车,安顿好。
刚要转身,却被她拉住了衣袖。
“水……”
阮清强撑着最后的意志,“水……!快……!”
再不喝水解毒,她就要支撑不住,真的失心疯了。
赤练不明所以,将随身水囊给了她,之后放下帘子。
阮清一口气将水喝了大半,又将剩下的浇在头顶,这才彻底缓醒过来。
她偷偷掀起马车窗帘一角,向渐行渐远的清凉山山根望去。
满山的火把,应该是还在寻找凶手、证物和汪祖德的尸体。
她放下帘子,虚脱地将额角重重抵在车厢上。
一个寡妇,无依无靠,在这吃人的上京城中,想要活下去,真的是太难了……
-
阮清被带去披香殿。
沈娇已经沐浴更衣过,坐在妆台前由檀扇敷脸按摩。
她明明捞了人,却必须骂一骂才舒心:“烦死,大晚上的,你这是不想让本宫睡觉。”
阮清穿着一身又脏又被刮破的绿衣,蓬头乱发,听候发落。
沈娇白了她一眼,吩咐檀扇:“带她去洗干净,还有那身破衣裳,晦气,看着就烦,烧了。”
她是在帮她销毁证据。
阮清抬头,感激叩谢。
等洗干净,重新回来,沈娇也敷完脸了,悠闲倚在香妃榻上,冷眼看着她。
“不发疯了?你今天都干什么了?老实招来,别等本宫一句一句问。”
“是。臣妾应孟小姐之邀,去清凉山游玩,不料途中,常小姐的表哥汪祖德对我们三个生了歹心。”
阮清平静回答了一个早就编好的故事。
“我们十分害怕,常欢小姐有些身手,便主动提出想要引开汪祖德,让我与孟小姐先走。我不忍她一个人冒险,奈何又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上什么忙,便将随身的妆刀给了她。”
阮清跪在地上,垂着头,甚是虚弱,任谁都看不出,她能一个人,在山中反杀三人。
即便如此,她到底还是疲累,两个人窝在一起,虽然热得要死,却到底睡着了。
阮清再醒来时,已经到了晚饭时分,香果儿在床边候着。
“姑娘醒了。”
“他呢?”
“估摸着姑娘睡着了,他没趣,就走了。”翠巧儿从外面进来,抢着道。
“什么有趣没趣的,你也不知羞!”阮清嗔她,又一阵担心,“他怎么走的?又翻墙?”
谢迟以前经常来侯府,难保现在进进出出的,被什么人给认出来。
翠巧儿: “翻什么墙啊,大模大样,从大门走的。放心,我专门送出去的,门房老头儿都不认识他了,还道现在年景好,连太医院学徒的娃儿都长得这么好。”
阮清:……
这晚,谢迟总算没来,轿子也没来,但是赤练翻墙进来,送了张字条。
上面的小字,龙飞凤舞的狂草,写着:老头儿突然要去园子里凉快几日,我得陪着,你好好歇着,回来就去找你。
阮清看完,不禁笑容满面,就把字条烧了。
这是谢迟要陪皇上去禁苑纳凉,要过阵子才能回来,实在是太好了。
总算可以歇歇。
第二天,她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心情也不错,便如往常一样,给秦氏请安,又两人一道去陪老夫人喝茶。
可是,清净不过半日,门房来人说,有个一看就身价不低的丫鬟,不知是哪个府上的,来给世子夫人递帖子。
秦氏坐在一旁,端着茶盏,瞟了阮清一眼,甚是不悦。
她就不该出门。
那天去了七夕节,定是招惹上了什么人了。
阮清想不出谁会给她送帖子,见秦氏不高兴,她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道:
“天这么热,什么都不如在家里陪着老祖宗。不管是谁,待会儿推了便是。”
秦氏鼻子里一哼,“话也别说这么满,先看看是谁。”
阮清漫不经心展开帖子,眉心一跳。
她轻轻叹了口气,平静了一会儿,才道:“是中书令家的千金,贵卿小姐,邀媳妇明日城门口见,一起去游清凉山。”
大热天的,游什么山?
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她前儿个断了孟贵卿爬上太子妃之位的路,今儿这报仇的手段就到了。
阮清回手将帖子递给翠巧儿,“你去回门口那丫头,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去了。”
“慢着。”
翠巧儿刚要出去,反而被秦氏给叫住了。
“拿来。”
她非要亲自看过才相信。
万一是哪个登徒子与她的寡媳有奸情呢?
可帖子拿去,不但里面字迹娟秀,下面赫然还盖了孟贵卿的私章,不像是假的。
“清儿啊,这个帖子,不能推,你得去。”她忽然改了之前的阴阳怪气,甚是语重心长。
阮清一阵心烦,看向老太太,“可是,我这都好几天没跟老祖宗亲近了,想多陪陪她。”
顾老夫人却好心道:“清儿孝顺,祖母知道。可你还年轻,这又是中书令家的千金相邀,机会难得,都是姑娘家,一起出去散散心,没什么不好。”
阮清上前给她捶背,“可是老祖宗,清儿跟她不熟,这高门大族的千金,想必高贵得紧,不好答对,清儿不想去。”
“要去!”秦氏忽然沉声,严厉道:“我侯府如今已无男丁,香火自然是无以为继,可老侯爷跟侯爷的荣光还在。中书令大人现在深得皇上信赖,左右两相皆要看他三分脸色,他的女儿此时与你相邀游山,是你的荣幸,莫要畏首畏尾,丢了我文昌侯府的脸面。”
说白了,秦氏是想让阮清好好巴结孟贵卿,她接下来就可以巴结上中书令夫人,如此一来,自己这辈子剩下的日子,才不会被挤出上京城的贵妇圈子。
“可是,媳妇眼下身子不爽,不适合游山。”
阮清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秦氏根本不在乎她身子怎么样,鼻子里哼了一声,“大家都是女人,就那么点儿事,谁都知道,我瞧着,不至于吧?皇贵妃娘娘不是都已经遣了太医来看过了吗?”
阮清便知道,这话就算再好好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了。
“是,既然母亲有命,媳妇这就叫人出去应承下来。”
她收了帖子,回了自己院子,两个丫鬟也跟着着急。
“姑娘,怎么办?那孟贵卿定是没安好心。游什么清凉山,那种鬼地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寻都寻不回来。”
阮清却知道急也没办法,只能小心应对。
她吩咐她们俩,“巧儿,去给我到外面的铺子里买些雄黄粉来。果儿,你去帮我挑一身宽大些的衣裙,要绿色的。”
她想了想,“里面再加一套长袖短打扮衣裤,也要绿的。”
香果儿:“姑娘,这三伏天的,还要走山路,您穿这么多,拖拖拉拉,太热了吧?”
“你按我说的去办便是。”
阮清自小是在山里长大的。
十万大山,在她脚下,如履平地。
她坐在妆台前,打开妆奁,从最底下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把掌心那么大,嵌了漂亮宝石的妆刀。
这是三年前,谢迟出征前给她的。
“这个,你收好,若是我有什么万一,你会用得上。”
阮清当时吓坏了,觉得他是在暗示,若他死在战场,她就得自裁殉情。
她可舍不得死。
所以,就连被顾文定强娶后受尽虐待,都没想过去死。
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得好好活着,况且她还有爹娘。
可是后来,谢迟回来就骂她:“给你刀了,怎么不杀了他?任由他那般欺辱你?趁他睡着,骑上去,一刀割喉,还用我教?”
阮清更是吓得牙根打颤。
“我……我以为你是让我自裁的,你又没说让我杀人……,我……我怎么敢杀人……,我……我也不会……”
然后,她就被他逼着,学习如何找准人颈上的大脉和气道,如何一刀扎进去,便可致人死命。
他拿他的脖子给她做示范,让她骑在他身上,用一根小手指头,在他喉间摸来摸去,比比划划。
学得不好,就要被翻身摁住,一顿磋磨。
磋磨完了,继续学,折腾了好几晚,总算是勉强过关。
阮清紧张地飞快眨了眨眼,不叫两个丫头看见,将妆刀藏在了袖中,耳中响起谢迟的话:
“杀人,只要心够狠,并不需要很大力气。”
以前,阮清与谢迟的事,沈娇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现在,谢迟贵为东宫,还与一个寡妇纠缠不清,想必沈娇要出手管一管了。
阮清心里一阵烦躁,无奈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一边走,心里一遍骂:谢迟你这个废物!你连自己睡的女人都护不住,你除了下半身好用,什么都没用!
她乖顺随着檀扇进了皇贵妃的披香殿。
殿内,香气缭绕。
金玉满身的美艳贵妇,侧倚在高榻上,睨着她。
“臣妾拜见皇贵妃娘娘。”阮清规矩行礼。
“阮清……,名儿还不错,过来瞧瞧。”沈娇招她近前。
阮清谨慎向前走了几步。
沈娇啧了一声,“那么远,你是欺负本宫年纪大了眼花,还是怕本宫吃了你?”
有其母必有其子,果然是没错的。
阮清:“娘娘误会了,是臣妾来的匆忙,未及浣洗,妆容不整,怕冲撞了娘娘”
她只好走到榻前,给沈娇好好打量。
沈娇浓妆,眸光犀利,看了她半天。
连脖子上没时间用粉遮掩的痕迹,都看得清清楚楚。
“太子年轻,身体好,你辛苦了。”沈娇看完了,骄矜地吃了颗宫女喂的葡萄,姿态依然慵懒华贵
阮清:你这算是夸你儿子吗?
她猜不透皇贵妃的意思,只好跪下:
“臣妾新寡,有辱殿下清誉,罪该万死。”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行了,谁让你跪了?都跪了一宿了吧?起来说话。”
阮清:……
你是了解你儿子的。
她只好起来。
沈娇挥挥手,殿内的宫人一律退下,只剩他们俩。
阮清便更加戒备。
沈娇瞅着她,“愣着干什么?这儿就咱们俩,难道你让本宫自己剥葡萄?”
阮清:……
她只好拿湿帕子擦了手,立在榻边,给沈娇剥葡萄。
沈娇骄矜道:“本来呢,你们俩的破事儿,本宫是懒得管的。阿徵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主意,谁都干涉不了。”
“娘娘英明,教子有方。”阮清只能附和。
不然说啥?
沈娇:“但是呢,现在有一桩子事,本宫缺个得力的人儿,瞧着你好像还合适。”
“娘娘请吩咐,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阮清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老实听着,给她喂了颗葡萄。
“嗯,”沈娇对这颗葡萄还挺满意,“阿徵如今已是东宫,这是他应得的,既是东宫,就该有个太子妃备着。”
“娘娘说的是。”阮清以为,皇贵妃是想让她这个寡妇不要痴心妄想。
她从来没有过痴心妄想。
沈娇:“但是呢,本宫不想要什么太子妃。”
阮清剥葡萄的手一顿:???
“臣妾愚钝。”
“呵,”沈娇笑得妖气,半点不愧妖妃之名。
她眼眸瞅着阮清笑,压低声音道:“本宫不想做皇贵妃,本宫想做皇太后,你明白吗?”
阮清当场扔了葡萄,跪在地上。
她求一双没有听过这句话的耳朵。
但是,现在已经听见了,挖都挖不出去了。
“臣妾罪该万死,臣妾惶恐。”
她现在告退,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沈娇懒洋洋,猫儿一样从榻上伏低身子,看着她吓得那样儿,“你别怕,跟你没关系,本宫要你做的,只是寻常女人都会做的事。”
阮清小心翼翼抬头,“请娘娘明示。”
“很快就是七夕节了,皇上有意,让阿徵在京城贵女里面,物色一个中意的女子为妃。说是物色,其实,无非是皇后、太后一党的那几个老家伙家里生的,本宫一个都不喜欢,阿徵也不会喜欢。”
她越说,声音越低,“所以,不管后天七夕节,皇上最后将谁指给阿徵,你都要想尽办法,把这件事给本宫搅和黄了。”
“我?”阮清如五雷轰顶,“求娘娘饶了臣妾,臣妾一介寡妇,甚至根本没有资格入宫,更遑论参与七夕节!”
“这个不是你担心的事。况且,本宫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没让你立刻就办成。”
沈娇一面欣赏着自己新染的指甲,一面睨她一眼,“你只需……,帮着阿徵,将这桩婚事拖到明年的大朝会就好。”
三年一次的大朝会?
大熙朝,如今国力强盛,万邦来朝。
朝中实权,被皇后和太后两党的老臣分别把持。
而这两派,又都归根结底尽忠于皇帝。
谢迟新登太子之位,既没有人,也没有权。
一个曾经的混世魔王,不受任何一方待见,如今却成了两厢势力较量的平衡点,再加上北蛮一战,他军功显赫,赢得了武将们的青睐,如此一来,反而成了新太子的最佳人选。
但是,谢迟想要弄死皇帝,尽快登基,奉沈娇为太后,又要不被朝中老臣掣肘,前面何止隔着千山万水?
除非……,他有比这满朝文武更强大的盟友。
那便是联姻!
沈娇想让谢迟在明年的大朝会上联姻!
而且很有可能,不止一国!
但是,这关阮清何事?
可眼下,她不敢不答应。
大朝会设在明年秋猎之时间。
时间尚早,若是小心谨慎,或许,还能救出爹娘,远走高飞。
阮清只好俯首,“臣妾明白了,请娘娘放心。”
沈娇点点头,“嗯,不过你记得,这件事,成功了,记你大功一件,将来你要什么,本宫就许你什么。可若是失败了……,但凡你敢将今日的话透露出半个字,你在岭南流放的爹娘……”
“臣妾不敢,臣妾谨记。”
阮清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抠住掌心的肉。
她走时,脚下步子甚是沉重。
从现在开始,人生的每一天,能活着,都是走狗屎运捡来的。
她离开后,沈娇百无聊赖地摘了颗葡萄,朝身后的屏风后面丢去,“混蛋小子,你想要的,娘都帮你说了,还不出来?”
谢迟笑嘻嘻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蹲跪在她榻前,晃着她的衣袖,“孩儿多谢娘成全。”
沈娇脸一冷,小声儿与儿子嘀咕:“不过我可没跟她开玩笑,我早就当腻了这个伏低做小的皇贵妃了,老头子立董氏都不立我,我也不等了,三年之内,我要做皇太后。”
“好的好的。”谢迟安慰她,“孩儿什么事不是都依娘您的?”
北疆一战,他身陷死局,迟迟等不来援军。
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轻易地将他弃了,包括阮清。
唯有母妃,冒险出宫,以一人之力,与整个家族据理力争,终于赢得了家主的点头。
沈家这些年来,暗中培养的大批训练有素的死士。
这些人星夜疾行北上,将北蛮的封锁线撕开一个缺口,不知死了多少人,才硬是将谢迟从鬼门关里给抢了回来。
谢迟脱困后,非但没有忙着逃走,反而带着死士原地反杀,单刀直入,摸进了北蛮大营,直接斩了蛮王,掳了王子,紧接着一口气控制了北蛮麾下的十几个部落。
不到两年,他就以极其残暴的手段,驱赶着蛮人屠杀蛮人,没再费大熙一兵一卒,解了北疆十多年的困局,成了北蛮人人闻风丧胆的金面死神。
沈娇白了她儿子一眼,“你依着我?你若依我,当年就不该放纵她,事事由着她。我就说早点把她抢进宫来,生米煮成熟饭就完事儿了,何须后面还有这样许多麻烦。”
宫门外,阮清坐在马车里,甚是疲惫。
九精丸的药力快要过去了。
身下的血却多的吓人。
她疲惫枕在翠巧儿腿上,闭上眼。
原本也没什么好的法子完成皇贵妃的任务。
最后那一段,不过是机缘巧合,顺势而为。
若不是在衣柜里偷听过,也不知道孟贵卿是何品行。
还好,谢迟反应快,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意。
眼下,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若是这样都改变不了圣意,也实在没办法。
她豁出了这张脸皮,又拖着病体熬了一大天,真的已经尽力了。
……
阮清回了侯府,还要禀过老夫人和夫人,将今日七夕节上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她披着太子的蟒袍,顾老夫人和秦氏,还要起身对着那衣裳行礼,又要感慨太子殿下顾及文昌侯府的脸面,感激涕零了好一会儿。
如此,又折腾了半个时辰,才能回房。
两个丫鬟匆忙打了热水,替她用温水擦了身子,换了衣裳,便草草睡下了。
之后,翠巧儿守着,香果儿去按照刘太医给的方子煎药。
中间,阮清醒了一回,两个丫鬟便服侍着她把药先喝了。
床单透了月事,脏了,便又换了一床,倒头继续睡。
如此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好像总算把魂儿给睡了回来。
阮清睁眼,还懒着。
帐外,翠巧儿道:“姑娘,刘太医来了,已经等了许久了。”
阮清眨巴眨巴眼,回过神来,才一阵紧张:“他怎么会来府里?”
“说是皇贵妃娘娘知道你昨晚身子不适,又在宫里受了委屈,特意遣过来瞧瞧的。”
阮清松了口气,“快请进来。”
她披衣坐起身,隔着纱帐,见刘太医被请了进来。
身后还跟着个高高的学徒。
刘太医入内诊脉,那学徒就背着手,在屏风外东张西望,还摆弄一下这个,碰碰那个,把她的寝卧,好好溜达了一遍。
阮清:……
香果儿见了,生气,出去呵斥:“喂!你能不能手脚老实点?”
学徒一回头,香果儿立马闭嘴,扑通一声跪下了。
“太太太太……”
“好了。太什么太,太医在里面。”谢迟过去,把门关了,免得被侯府里旁的人瞧见。
刘太医看过阮清的病情,“风寒倒是好了许多,但这身子,也亏了不少,九精丸药力太猛,姑娘本就身子弱,实在是精元损耗极大。”
“那该如何补养?”谢迟在屏风外面溜达,不由分说地插话道。
刘太医一大早,已经因为擅自给阮清用九精丸,被谢迟狠狠骂了一顿,肋骨上还挨了一脚,这会儿已经不敢随便乱回话了。
世子夫人是个寡妇,脉象却看起来像是房事过度。
太子殿下如此关切,甚至不惜假借皇贵妃的名头,易装亲自来探,两人的关系,用脚趾也想到了。
“这……,除了按方补养,还需多加休息,尤其是,夜里要睡好。”
阮清一阵大红脸,“知道了,多谢刘大人。”
刘太医到了该走的时候,谢迟却不走。
“这侯府里,有许多孤与少时故友的回忆,音容笑貌,如在眼前。孤暂且留下,追思故人,刘大人先回。若是门房问起,就说,你那学徒,留下来指导丫鬟煎药了。”
刘太医也不敢多问,提着药箱告退,走了。
他刚一走,谢迟就摘了头顶药童的头巾,一头扑到阮清床上,将她抱住:
“阿阮,想死我了!”
翠巧儿和香果儿赶紧出去,带了门,一个站在房门口,一个去了院门口,守着。
阮清大着胆子,软软推了谢迟一下,“殿下,臣妾都病了,身子还不方便,太医都不好意思说你,你就饶了臣妾一回吧。”
谢迟却抱着她不放,“饶你什么?孤就贴着你,又没说要你。”
“你今日不用上朝吗?”
“今天休沐。”
“那……,东宫就没什么事吗?”
“有事,处理不完的事,但是,还是要先看过你没事,孤才放心。”
静了一会儿,阮清终于还是没忍住问:“所以昨晚,太子妃到底定了哪家的姑娘?”
谢迟抱着她,轻轻笑了一声,拉过她的手,“你抓住孤,孤就告诉你。”
阮清脸唰地就红了,转过身去,背对他,“那臣妾不要知道了。”
他与谁订婚,都能成了拿捏她的理由,也太过分了。
谢迟贴在她身后,低声哄她,“都说了不会要你的,只是贴一会儿,阿阮,孤也是很辛苦的啊。”
他捉回她刚才逃走的小手,“就放这儿,不折腾你,它都想你好几天了…,你不可怜可怜它?”
阮清:……
“刘太医刚刚说了,让臣妾好好休息,尤其要睡好。”
“你睡你的。”他的鼻尖贴到她后颈,一面蹭她,一面嗅她。
阮清被嗅的整个脊背都簌簌的。
她努力毫无反应,专心睡觉。
谁知,他又用手指,摩挲她的唇,反反复复,甚至还撬开唇瓣儿,探进去,摸她的牙,戏弄她的小舌头。
阮清心里恨死了,也不敢使劲儿,只能轻轻咬了他手指一下。
结果,换来谢迟咬她的耳垂,
他低声狠狠道:“孤想把你身上的每个小窟窿眼儿,都狠狠收拾一遍。”
阮清忽然想到,那天看到东宫梁上的避火图,有一幕情景是女子跪在男子身前。
她跟了他几个月了,一直都很抗拒奇奇怪怪的事情,他倒也不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
可是……,好像有些事,早晚都逃不掉。
阮清闭上眼,一阵绝望。
对于进嘴的东西,她多少是有点小洁癖的。
男人是不是都这么变态?
这可怎么办?
昨天服九精丸,也是打算着月事久一点,能歇几天。
可却把他憋出别的想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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