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御封未来皇后的我,在家待婚三年,终于接到了入宫为后的圣旨。
可是满京都知道,皇帝的心尖上只有贵妃一人。
贵妃原是伺候他的宫女,在他身陷敌国为质的三年里,同他风霜与共。
贵妃痴情,却也跋扈,一见着新人的娇俏容颜便撒泼哭闹,皇帝不忍心爱之人如此,竟承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太后病重,唯有一愿便是看皇家开枝散叶。
可惜贵妃早年伤了身体,极难有孕。
他不得已要立后,贵妃又听闻我“京城第一才女却其貌不扬”的名声,终于松口同意。
圣旨一下,娘亲整日唉声叹气。
我却气定神闲。
“娘亲不必担忧,帝王之爱本就缥缈,我要的,唯有权利富贵而已。”今日是八月初五,良辰吉日,宜嫁娶。
朝阳初升之时,我身披凤冠霞帔,乘坐皇后的仪驾驶入宫门。
当我缓步踏入太极殿,红绸铺就的御道之上,唯有我一人而已。
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徐公公匆匆赶来,躬身行了一礼后,不等我开口,便自顾自说道:
“皇后娘娘,贵妃突发恶疾,皇上一时抽不开身,眼瞅着是赶不上百官朝贺,您看……”被迫在家待婚三年,说不气恼是假的,父亲母亲花费了无数人力财力,早就将皇宫的大小事务打听清楚,眼前这位徐闻,虽从皇帝登基时便伺候左右,外人都以为他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但其实他早已唯贵妃的命令是从。
自古封后大典都是隆重以待,从使臣持节出宫、宣读册文,再到帝后一同前往宗庙行告庙礼,接受百官朝贺,每一步都彰显着天家重视和皇后威仪。
皇帝在这个关键时刻缺席,等同向众人宣告:皇后就是摆设。
念及此,我挺直了身子,眼神一凝:“无妨,本宫自己接受朝贺便是。”徐公公神情倨傲:“皇后娘娘误会了,奴才的意思是舟车劳顿娘娘也劳累了,不如直接入后宫歇息,刚好去瞧瞧皇上赐您的殿宇。”他话里话外都透着敷衍的意思,这明摆着就是要借机给我下马威。
我随意斜了一眼,身旁的侍女花楹立马站了出来:“大胆,这可是先帝亲封的皇后娘娘,你一个太监胆敢阻止皇后行册封典礼。”闻言,徐公公仍不知悔改,轻飘飘一句:“奴才不敢,只是皇后娘娘一人进行典礼怕是不妥,还是先入后宫,等皇上忙完,自会补给娘娘一个册封典礼”笑话,未行册封礼直接入后宫,我这个皇后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
我直接略过他指向站在角落的一个小太监:“徐公公许是不太懂规矩,那接下来的事儿就由你打理,本宫也没别的要求,只一样,老祖宗的规矩一丝也不能错。”小太监被我点到,短暂的意外后,他扎扎实实朝我磕了个头:“承蒙皇后娘娘厚爱,奴才王喜定当尽心竭力,为娘娘效犬马之劳。”徐公公闻言,终于卸下了那副高傲的神情:“娘娘,奴才知罪,可是奴才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此举怕是不妥。”我懒得在废话下去,再耽误怕是要误了吉时,随后挥了挥手,立马有人把徐公公拖到了一边,随后我继续向大殿走去。
王喜侧立于我左侧,仔细地宣读着圣旨:“粤天地和辟,便立人伦,宋氏良善,婉淑端仪,仰承先皇圣谕,封其为后。今授其宝册,以告四方。”我在众人注视,莲步轻移,款款走向凤座。
皇帝依然没有露面。
“群臣恭贺,跪。”言毕,众位大臣见皇帝未出面,不由面面相觑。
“这位公公,皇上还没到场,不如再等等?”礼部侍郎小心翼翼地问道。
“是啊,皇上不在,即便是行了礼,也是不能作数的。我大焉开朝百年,立后典礼上皇帝缺席的事可是前所未有。”说这话的正是贵妃的父兄。
我眉心微皱,和站立于群臣之首的爹爹目光交汇后,听他朗声道:“老臣恭贺皇后新立,皇后娘娘千岁。”短暂的静默后,是群臣的高呼,我眼前黑压压的人头一个接一个跪下,跟随着爹爹高呼千岁。
我端坐凤位,嘴角含笑,一脸淡定的接受群臣的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