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有知觉的时候,周围是浓重又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我被送进了急救室。
“孩子。”
有些年纪的护士看向我的眼神充满同情和怜惜,“还有其他家人可以联系吗?
咱们手术需要签字。”
我强忍着痛,颤抖地写下名字:“我自己来。”
耳边传来护士轻轻的议论声。
“唉,嫁人需谨慎啊!”
“是啊,你们看看顾总的妻子,一点擦破就让顾总那么紧张,这个呢,受了这么重的伤都找不到人……”随着麻醉起效,头顶天花板的轮廓渐渐黑暗。
周围到处是顾启泽烦躁的声音:“时安,你能不能别再碰我的手机?
弄丢文件了你赔得起吗?”
“时安,我听我妈说你又惹她不高兴了,你怎么一点尊老爱幼都不懂!”
“时安,别再煲这个汤了,我早都喝腻了!”
“我都说了不喝!”
“砰”的一声,汤和瓷片四下飞溅,我被烫的睁开双眼。
啊,原来是梦啊。
怎么人的梦境会和现实完全重合啊。
“醒啦?”
护士细心地给我盖上被子,“手术很成功哦,只是后续还需要住院修养,哪里疼的话你告诉我。”
“对了,你的…唉一直打不通,可住院需要家人陪护呀。”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男人的担忧:“我真要心疼死了,怎么我交个费你就自己出来了?”
“泽哥,我怕你会走,会不在我身边…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不能再乱走了,想上厕所我背你去,还有脚背那块伤,我会让顶尖的医生给你治疗,一定不会留疤。”
或许是麻药的缘故,门外男人背着女孩离去的画面竟有些模糊了。
我再也忍不住失声哭泣。
连肉被撕开扎进的疼痛,都不敌此刻。
七年前在我应允下求婚时,有人也曾这样开心地背着我乱转,信誓旦旦地承诺:“我这辈子只有时安一人。”
顾启泽,为什么如今会亲手将锋利的刀在我心口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