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抱着怀里的小姜离，口中生涩，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姜离解释。
小姜离软软的身子靠在他的怀里，哭着哭着，就迷迷糊糊的眯了眼睛。
外面的雷声渐停，闪电也没了。
只剩下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白莫一直坐在地上，就这么抱着怀里的小姜离，小姜离本就没有睡够，是因为饿，才会这么早醒过来。
这会儿，蜷缩在白莫的怀里，吸了吸鼻子。
“白莫哥哥，你是不是讨厌离离啊？”
“妈妈说，如果有不好的地方的话，要积极改正。”
“白莫哥哥，你不喜欢离离哪里，离离也可以乖乖改掉的。”
刚刚哭过的小姜离还带着哭腔，声音一抽一抽的，白莫的心跟着在抽动。
“是我的错，离离没错。”
白莫看了眼外面的黑暗夜色，一字一句的说着。
如果注定要离开的话，他就不应该留在她的身边。
这样，即使他离开，她也不会伤心。
小姜离抬起眸子来，她的眸子澄澈干净，像是无垠深海中一尘不染的珍珠。
小姜离带着哭腔问着，“那……白莫哥哥，你错哪里了？”
白莫低头，看到小姜离光光的小脚丫，脚上的小拖鞋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将她抱起来，怕她着凉，直接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小姜离已经困了，但还是一直紧紧的盯着白莫。
像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就不睡觉”一样。
白莫看着面前的小姜离，缓缓出声，“小姜离，你知道什么是死亡吗？”
小姜离看着白莫，眨眨眼睛，“死亡？”
小姜离并不理解。
水熊虫的寿命很长，动辄就有上千年的寿命。
小姜离刚刚出生两百年，还是一只小幼崽。
白莫看着小姜离眸中的疑惑，将她跑乱的头发轻轻顺了顺，“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去另一个世界，不能再陪着离离了。”
他尽量用温柔的语气，来和她讲这个残酷的事实。
“另外一个世界？”
小姜离轻轻的爬进白莫的怀里，白嫩的小脚丫搭在白莫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晃着。
声音很是天真，“白莫哥哥，那你可以带离离一起走吗？”
他是她养的小反派，他去哪里，她就要去哪里的。
白莫害怕小姜离滑下去，手臂护着她的身子，对上她亮亮的眸子，闭了闭眼睛。
将头转过去，“不可以”
小姜离看过去，“为什么呀？”
白莫轻轻摸摸她的小脑袋，“你长大以后就懂了”
那本书上，没有写有关于小姜离的未来，她和他一样，只是茫茫人海中的沧海一粟，但他相信，她会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没有他，她也会很好。
等他离开一个月，两个月，她就会彻底的忘记他。
小姜离还是不懂，“可是，我还有好久才会长大——”
“白莫哥哥，你可以和我一起长大吗？”
“我们可以一起欺负别的小朋友！去做坏事！变成坏坏的小朋友！”
“然后就可以去找妈妈啦！”
小姜离越说越开心，手指都情不自禁的挥舞了起来。
眸中满是喜悦和向往。
小奶音里都是兴奋，俨然已经忘记了之前哭哭的样子。
白莫低眸，看着小姜离开心的模样，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去。
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眸中涌上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下一秒
一双软软的手臂忽的紧紧的抱住他的脖颈。
白莫没有习惯拥抱，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缓慢的低头，看着突然抱住自己的小姜离。
怀中的小朋友，像是一个软软的棉花糖，又轻又软，他不敢用力，生怕一个用力，就将她弄坏。
即使毫无征兆的拥抱将白莫吓了一跳。
但他还是屏着呼吸，让她抱着。
只是声音干涩的问着，“小姜离，你怎么了？”
小姜离抬起头来，像个春日里温暖的小太阳一样，看着他，歪歪小脑袋，“白莫哥哥，你不开心，离离再抱抱你，让你开心起来啊。”
“白莫哥哥，你不要不开心啊，离离一直会陪着你的。”
小姑娘的声音奶奶的，直白又固执。
明明在下午的时候，他还对她恶语相向，推开她，还凶了她。
晚上，她却依旧抱着她，乖的的不像话，说着“离离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瞬间，所有的情绪似是海面上汹涌的波涛，重重的涌上来。
第一次，白莫不想这么早离开。
小姜离看着面前低着头不说话的白莫，抱得更紧了，“白莫哥哥，你是不是怕黑呀？”
“不要怕哦，离离不怕。”
“妈妈说，天黑之后，就会有守护离离的天使出来保护着离离，白莫哥哥你也会有的。”
“有守护天使在，离离保证，白莫哥哥你不会有事的！”
守护天使——
白莫听着小姑娘稚嫩的童言童语，缓缓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嗯，不怕。”
小姜离哄好了白莫，十分的开心。
缩进他的怀里，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哈欠，“白莫哥哥，我困了——”
白莫看着怀中的小姜离，“我送你回去？”
小姜离听到他要送她回去，急忙用两只软软的胳膊紧紧抱着他，“不要不要”
小姜离就这么缩在白莫的怀里，“离离今天晚上要和你一起睡”
“有离离在，你就不用怕黑啦。”
她要保护她的小反派！
白莫低头，“不是你怕外面有鬼吗？”
听到有鬼，小姜离身子立刻抖了一下，手脚并用，又往白莫的怀里爬了爬。
然后心虚的否认着，“才没有嗷”
白莫有些好笑的看着怀里的小姑娘，也不戳穿她。
生疏的抱着她躺下。
抱她的时候，他的手臂都绷的紧紧的，生怕会让小姜离不舒服。
小姜离躺在床上，还没等白莫过来，就轱辘轱辘的滚过去。
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来，“白莫哥哥，我们今天晚上和好了哦，明天要继续做朋友哦~”
“拉钩！”
拉钩了，他就不可以说话不算话啦！
白莫看着旁边的小姜离，手指缓慢的伸出来。
勾着她的手。
小姜离开心极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变了白莫哥哥就是大乌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