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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悬案 · 刺玫结局+番外

叨叨絮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簪花茶馆,二楼小隔间。红衣端来甘露清茶,置于桌上,瞧见潇潇心情欠佳,忍不住问道:“主子还在为铃兰之事感到不悦吗?”潇潇轻叹一声,说道:“是谁动的手,可想而知。”红衣:“主子为何不予以惩戒?”潇潇:“大局为重,你不也觉得虞千晓死有余辜吗?我不想因为一个人,坏了整盘棋。”红衣:“可她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就是看到了主子的软肋。”潇潇:“不,只是留她有用,想收了她,那还不简单,不过,我与铃兰是故友,我不会让铃兰白死,怎么也得略施薄惩。”红衣:“是,主子,红衣明白了,我这就去办。”“且慢,不急于一时,我们先去萧府,这次,我要带份礼物,一份大礼,回雪姑娘定会喜欢。”潇潇搭乘马车赶往萧府,梁辰同行。梁辰:“潇潇,你让红衣来找我,就是要我去萧府认门啊...

主角:霍云萧隽   更新:2024-12-08 15: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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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霍云萧隽的其他类型小说《隋朝悬案 · 刺玫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叨叨絮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簪花茶馆,二楼小隔间。红衣端来甘露清茶,置于桌上,瞧见潇潇心情欠佳,忍不住问道:“主子还在为铃兰之事感到不悦吗?”潇潇轻叹一声,说道:“是谁动的手,可想而知。”红衣:“主子为何不予以惩戒?”潇潇:“大局为重,你不也觉得虞千晓死有余辜吗?我不想因为一个人,坏了整盘棋。”红衣:“可她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就是看到了主子的软肋。”潇潇:“不,只是留她有用,想收了她,那还不简单,不过,我与铃兰是故友,我不会让铃兰白死,怎么也得略施薄惩。”红衣:“是,主子,红衣明白了,我这就去办。”“且慢,不急于一时,我们先去萧府,这次,我要带份礼物,一份大礼,回雪姑娘定会喜欢。”潇潇搭乘马车赶往萧府,梁辰同行。梁辰:“潇潇,你让红衣来找我,就是要我去萧府认门啊...

《隋朝悬案 · 刺玫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簪花茶馆,二楼小隔间。

红衣端来甘露清茶,置于桌上,瞧见潇潇心情欠佳,忍不住问道:“主子还在为铃兰之事感到不悦吗?”

潇潇轻叹一声,说道:“是谁动的手,可想而知。”

红衣:“主子为何不予以惩戒?”

潇潇:“大局为重,你不也觉得虞千晓死有余辜吗?我不想因为一个人,坏了整盘棋。”

红衣:“可她现在越来越嚣张了,就是看到了主子的软肋。”

潇潇:“不,只是留她有用,想收了她,那还不简单,不过,我与铃兰是故友,我不会让铃兰白死,怎么也得略施薄惩。”

红衣:“是,主子,红衣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且慢,不急于一时,我们先去萧府,这次,我要带份礼物,一份大礼,回雪姑娘定会喜欢。”

潇潇搭乘马车赶往萧府,梁辰同行。

梁辰:“潇潇,你让红衣来找我,就是要我去萧府认门啊?”

潇潇:“你在想什么呢?萧家多久没住过人了,早就破烂不堪,还不赶紧找你去拾捣一下。”

梁辰伸出双手,掌心朝上,似乎要承载什么,说道:“那我可要收工钱的。”

潇潇狠狠地拍了下去,“你还需要这点钱吗?还是赶紧想想,上次丢了人家,这次怎么负荆请罪吧。不是我说你啊,如果你真的喜欢回雪姑娘,那你就好好待人家,如果你和回雪姑娘没有下文,还请你梁大少爷高抬贵手,放了人家小姑娘。”

梁辰脸上浮出几道愁绪,“你不知道,这萧回雪铁定修炼了哪种内功心法,每次我只要一碰到她,魂都被吸了去,时而清醒,时而混沌,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潇潇笑了,“这不就是……”

梁辰帮她补充说道:“爱嘛,你经常这么说,我跟你啊,才是有缘人。”

潇潇又狠狠拍了他三两下,用力毫不客气,拍得那声响巨大,“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们俩可以无话不谈,你就可以拿我寻开心,我可是很怕你的有缘人,太要命了,我潇潇招架不住!”

每次只要一提到梁辰的“有缘人”,他就会觉得头疼且四肢无力,“别,我也怕了,话说,她应该是上天派来治治我的,你看我,生得如此好看,自然不能诸事顺水,太完美的人,活不过几集,我还是低调、谨慎些为宜。”

潇潇真是受不了他,冷冷说道:“我是觉得呀,这要说生得好看,还是元公子更胜一筹。”

“谁?怎么可能?这世间就没有比我更帅气的男子了!”看得出,潇潇都懒得理他,忍不住瞟了他一眼,又晃了晃脑袋,潇潇实在没法认同此种说法。

萧府门口,潇潇很是礼貌地拍了拍门,而梁辰略有些心虚得慌,站在路中央,一会杵在那儿,一会又徘徊,紧张且不安。

大门缓缓打开,梁辰期待着见到回雪,脖子都伸得老长了,明明是日思夜盼的,嘴上就是不肯承认,开门之人,不是萧回雪……

梁辰有些失望,潇潇到挺开心的,淡然一笑,说道:“元公子久等了吧?我今儿还带来一位朋友。”潇潇正准备介绍梁辰,转身发现他站得老远,那点儿心思全写脸上了,不一会儿,一直站在元傲身后的萧回雪走了出来,轻声说道:“潇潇姑娘带了朋友?快请进。”

听到萧回雪声音,梁辰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汹涌澎湃,顾不上杵在旁侧的潇潇与元傲,就这么冒失得冲了上去,紧紧抱住萧回雪。

潇潇看傻眼了,说道:“不是,我认识的梁公子可不是这样的。”元傲却上火了,敢在他面前抱住萧回雪,简直是侵犯他的专属权利,这不,连青羽剑都召唤出来了!

萧回雪头一次看到元傲气成这样,青筋浮现,帅气都丢一边了,梁辰才不怕他,直接召唤回雪剑,两剑交锋,甚是好看,可青羽剑与回雪剑本是一对,毫无敌意,倒是剑气之光美出天际,与日耀相媲美。

潇潇赶紧劝架,“好了,我们今天来,是要谈正事儿的,梁公子,你先把你那点儿情怀收一收,唐突了。”

梁辰才不管,“我刚不是跟你说了嘛,萧回雪就是练了这种魔功,只要一见面,就能把我魂儿勾了去。”

“少来,你是怎样的,我还不知道啊,一肚子坏水。”

回雪愣了,不久之前才丢下她不管,这会儿又热情相拥,梁辰到底是要演哪出啊,不过潇潇说得对,正事儿要紧,便把二人请进府里。

潇潇:“我寻思着,我们日后就把萧府当成会面之地,毕竟簪花茶馆人来人往,不便说事。”

元傲:“我也是这么想的。”

潇潇:“如果元公子也同意了,那就这么定了吧,回雪姑娘呢,你觉得可好?”

回雪:“元叔叔决定就好。”

梁辰心里还是觉得不爽,故意说道:“我还不想来呢!”

潇潇顿感无奈,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我找你来是说事儿的,不是掐架儿的!”梁辰自然是要给潇潇面子,双手压扁了嘴巴,做出闭嘴动作。

元傲看着梁辰,更觉得无奈,他才不信回雪会喜欢这种类型,完全上不了台面,带出门都觉得尴尬,走哪儿估计都不省心。

回雪倒不这么认为,她能见到梁辰,刚刚失去虞千晓这颗受伤的心,总算能有一丝填补,她是多么盼着再见到梁辰。

元傲、萧回雪、潇潇、梁辰,四人围桌而坐,甘露没有,清茶都是少不了,四人开始聊起大事儿。

潇潇:“梁辰,是匠人之后,回雪已然认识,元公子对梁辰尚不熟悉,我就再隆重介绍一下。我与梁公子相识多年,是可深交之友,梁公子知道我在追查十六年前之事,恰巧梁公子亦身陷其中。”

梁辰忽而认真起来,吓了元傲一跳,“遥想当年,我梁家与刺史府乃是世交,关系甚好,奈何霍家出了灭门惨事,至今成谜,我当然也想查出真相,还霍家一个公道。”

潇潇:“巧的是,就在同一天,回雪姑娘家中亦遭变故,这两件事看似没有关联,但发生得也太过巧合。”

元傲:“说来也是,萧福缘何拼死也要将雪儿带到百花绝境,他又怎知我定然会在。”

回雪对昔日之事,知之甚少,唯有耐心倾听,凭其卓绝智慧,再探个究竟,回雪取来笔墨纸砚,认真记载所提疑点之处。

潇潇:“让我一直没想明白的是,传言出自虞千晓,他怎么能如此了解影子,此外,他缘何会说,这件事就是影子所为,未免太多断然。”

梁辰:“所以问题就在于,影子或许不是凶手,但有人故意将世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影子身上,这就有三种可能……”

潇潇:“第一,凶手就是影子。”梁辰朝潇潇点头示意,默契不凡。

梁辰:“第二,凶手不是影子,但虞千晓知道谁是凶手,或者说,他知道幕后主使者是何人。”

元傲:“那这么说来,第三种可能,就是……”

回雪:“巧合?”潇潇、梁辰和元傲同时望向回雪,齐齐叹了口气,潇潇又补充说道,“是凶手不止一人。”

回雪想借“哦”这一声,化解适才发生的尴尬,随后说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千晓叔叔不可能是凶手。”

潇潇:“虞千晓乃一介书生,不会武功,但有时取人性命,何须用刀。”

梁辰:“但至少现在可以确定,虞千晓不是凶手,至于他和凶手之间的关系,暂无从查起。”

潇潇:“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

回雪:“南宫山庄!”潇潇、梁辰和元傲又同时望向回雪,神情里充满膜拜,这回,萧回雪说中了,南宫山庄里有太多的疑点。

潇潇十分冷静,说道:“我们先来看,岳瑶、殷莺和元傲,都出自南宫山庄,岳瑶嫁给萧隽,萧府便与南宫山庄有了关联,而且,如今南宫山庄人去楼空,昨儿万剑又忽然出现,直指虞千晓,这还说明一点,虞千晓或与南宫山庄有所关联。”

元傲:“可南宫山庄与霍梁两家,又有何渊源?”

……


明月悬空,夜色撩人。

萧回雪轻抚奇石链坠,魂儿都被御剑心法勾走了,察觉不出梁辰就杵在她身后,未有一丝惊扰,只是默默地陪伴着。

梁辰瞧着回雪那剑指模样,来回比划,傻得有点可爱,可回雪剑仍是一道黑铜颜色,不见任何光泽跃动,梁辰右手剑指,轻轻一点,还未发力就又悄然放下。

他心里明白,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回雪正值佳期,虞千晓不在了,元傲渐入险境,他仍有使命未完成,在如此境况之下,她更要学会保护自己,故而悄然离去。

回雪没有天赋异能,修炼御剑之术倒是颇为认真,梁辰知晓奇石链坠凝聚着强大能量,正悄然作用于回雪剑,尚需时日罢了,便不必过于担心。

倒是元傲,机缘巧合之下成功召唤离魂剑,实是命数已定,就连虞千晓那般智慧卓绝之人,都未寻得掣肘之法,怕是前路未卜,为了潇潇也好,为了回雪也罢,梁辰不会坐视不管。

房门紧闭,元傲闭着双眼,潜心修炼心法秘境,不知离魂剑又添了半道锋芒,南宫惊羽忽而现身,叫醒了元傲。

相比十六年前,南宫惊羽老了许多,元傲止不住泪目,“师父……”

南宫惊羽扶起端坐于席上的元傲,笑着说:“傻孩子,哭得跟个大姑娘似的。”

元傲:“师父到底去哪了,不孝之徒寻您,寻得好苦……”

南宫惊羽轻抚白须,“其实,你早已寻到了我,奈何当时,我还没能挣脱这离魂剑的束缚,未能和你见上一面。”

元傲有些迷惑,“离魂剑?”

离魂剑此时正在沉睡,未有锋芒,南宫惊羽转过身,背对着元傲,语重心长地说道:“十七年前,为师曾做过一件错事,为了实现一统江湖之愿,我数次闭关修炼,终于寻得秘境,成功唤醒了离魂剑,没想,竟是误读了离魂剑一统江湖之意,离魂剑一出,江湖必定血雨腥风。”

元傲:“徒儿不解。”

南宫惊羽:“离魂剑乃是邪物,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是落泓刀,可这刀光剑影的背后,定然是一场叫世人无法想象的屠杀。即便落泓刀正气凌人,与离魂剑同是嗜血之物,尚未决出胜负,就已是无法安然度过的浩劫。”

元傲:“南宫山庄究竟发生了何事?”

南宫惊羽:“有件事,为师必须让你知道,是为师对不起你啊……我这一生中最为骄傲的事,就是收了你们这三个徒弟。岳瑶聪慧过人,始终承着剑仙使命,守护了南宫山庄万剑的灵气。虽然,南宫山庄之人都说,岳瑶是因与萧隽真心相爱,才会离开南宫山庄,唯有我知道,她这么做是迫不得已。”

岳瑶是元傲心里永远挥不去之痛,如戳中要害之刺,拔不得,南宫惊羽提及岳瑶之事,就像拔刺这般,又让元傲痛了一回,他且静静地听完。

南宫惊羽轻叹一口气,又接着说:“住在岳瑶心里的人,是你……”

刹那间,元傲流下两行热泪,问道:“什么?这是真的吗?”

南宫惊羽点了点头,“但她必须走。”

元傲迫切想知道真相,“这又是为何?岳瑶为何必须走?”

南宫惊羽:“她若不走,劫数难逃,可终究还是逃不掉。那年,我唤醒了离魂剑之后,并不知道它是邪物,更不知嗜血之说,听了江湖传言,失去两位护剑弟子,我才确信了这一点。作为剑仙使者,最有可能接触离魂剑之人,莫过于岳瑶,为师必须让她走。可岳瑶却说,她不想离开你,我便寻个机会棒打鸳鸯。殷莺因爱入魔,早就想好拆散你与岳瑶之法,为师知晓此事,未加阻拦,是我对不起你啊……”

元傲获知岳瑶真心,双手握拳,强拧着悲伤,问道:“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宫惊羽:“因为我把离魂剑的秘密,告诉了她。除了我,能召唤离魂剑的人,就是你了。因为离魂剑与青羽剑同宗,青羽剑杀伤力极强,却只是一把上乘宝剑。能御青羽者,自然能御离魂剑,岳瑶做不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为师,将你留在百花绝境。”

元傲:“师父,你为何不愿告诉我,若你和我说了,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南宫惊羽:“不能告诉,就是因为……我与你说了,你便会想着和我一起去面对离魂剑的异变。”

元傲:“异变?”

南宫惊羽:“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为师自然了解你们,离魂剑与人有相似之处,亦会成长,修行到一定的境界,就会产生异变,而异变之前,就会有一场浩劫。”

元傲:“所以说,南宫山庄众多弟子,就是……”

南宫惊羽:“没错,顷刻之间喂了离魂剑,无一幸免。”

元傲:“这……”

南宫惊羽:“这只能暂时控制离魂剑,却未能阻止离魂剑异变。”

元傲:“那师父……”

南宫惊羽:“为师说了,无一幸免。”

元傲疾速上前,试图触碰南宫惊羽,却发现,南宫惊羽早已没有血肉之躯,可见但不可触碰,“怎么会这样?”

南宫惊羽:“我已成为离魂剑里的一道锋芒。”

元傲:“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宫惊羽:“岳瑶嫁给了萧隽,足以磨掉你一半的意志,你的心法尚未达到秘境,御剑之术亦未达到顶峰,没有了强烈的意志,离魂剑就不会盯上你。再以此为由,把你留在百花绝境,便可安然。”

元傲:“师父……”

南宫惊羽:“殷莺没有御剑之力,为师自然不必担心,可惜啊,她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心魔,被奸人所害,因爱成痴,这也是她的命数。”

元傲:“难道,就没有破解之法?”

南宫惊羽:“有,诸事皆有因果,只是为师尚未找到掣肘离魂剑之法,只能暂时控制住一半威力,但你一定要切记,远离落泓刀,两者相遇,必有死伤。”

元傲:“徒儿记住了。”

南宫惊羽:“那日,你来到南宫山庄,我本想与你相见,但离魂剑还是困住了我。”

元傲:“那日?师父可见到是何人将雪儿带走?”

南宫惊羽:“雪儿?那个小姑娘?”

元傲:“雪儿是岳瑶和萧隽的女儿。”

南宫惊羽解了愁容,又摸了摸白须,笑着说道:“好呀~都长那么大了。那日,你们是因离魂剑之气而晕倒在地,来了个小伙子,不忍小姑娘躺在地上,没人管管,就把她带走了,他不是轻狂之徒,只是他一个人顾不了你们三个,也就只带走了那位小姑娘。”

元傲:“是梁辰。”

南宫惊羽:“你们认识?”

元傲:“他老是欺负雪儿。”

南宫惊羽:“说来,他也是你的小师弟,日后或能助你一臂之力,你们定要好好相处。”

元傲:“我才不要和他相处。”

南宫惊羽仰天大笑,说道:“重振南宫山庄的使命,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南宫惊羽抬头望着窗外,明月悬空,忽而就消失不见。

元傲看了看四周,不见踪迹,“师父……师父……你在哪儿?”

房内,元傲席地而坐,双眼紧闭,嘴里喊着“师父”,梁辰盯着他好一会儿,忍不住拍了拍他的侧脸,有些伺机整整他之嫌,拍得有些用力过猛,算是把他拍醒了。

元傲睁开双眼,惊见梁辰,“是你这混蛋……”

梁辰火速往后退了几步,“有毛病吧你,我好心救你,你却不识好歹。”

元傲:“救我?这夜里潜入我房间,意欲何为?”

梁辰略带痞子性情,假意叹气,说道:“想来,你在梦里,知道了不少事情。”

元傲忽然意识到,刚才所见皆是梦境,立即起身,奔向离魂剑,却未见任何异常之处,梁辰说道:“不用看了,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元傲眼神里多了几分锐意,杀气自然流露,或许他没有发现,自己正在悄然改变,“你究竟是谁?留在萧府,究竟有何用意?”

梁辰发现异样,放缓了说话的语气,自知此刻万不能激怒元傲,以免他走火入魔,十分冷静地说道:“我们好好聊聊吧,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元傲放松了一会儿,想到师父南宫惊羽最后的嘱托,又问道:“我能否相信你?”

梁辰忽然由身后取出两瓶玉液,说道:“喝一点吧,两个大男人夜里聊天,没点酒水下肚,哪有意思啊。”说完,梁辰抛了一瓶佳酿,元傲功夫了得,接得自是利索。

元傲:“说吧。”

梁辰:“我和你一样,都是想保护回雪,我是谁并不重要,只要回雪安然,我也就放心了。”

元傲喝上一口,问道:“雪儿会有危险?”

梁辰:“我们都有危险。”

两人倒是喝了起来,像兄弟这般,没了杀气,没了锐意,“为何这么说?”

梁辰:“即便不是你唤醒了沉睡的离魂剑,它和落泓刀依然存在,除了我和你,或许还有人可以唤醒它。”

元傲:“谁?”

梁辰:“地宫之主。但我不确定,我没有真正接触过地宫之主,只知道,他的武功绝对在我之上,能驾驭落泓刀,或能召唤离魂剑,又或者说,他同样能修得御剑心法,这不是没有可能。”

元傲:“雪儿武功不济,离魂剑怎么会盯上她?”

梁辰:“世事皆有变数,落泓刀与离魂剑皆为嗜血之物,一正一邪,若是交锋,任谁都有可能身陷险境,何况还是毫无招架之力的回雪。”

元傲:“我会保护好雪儿的,无需你操这份心。”

梁辰笑了笑,元傲有些恼火,“你笑什么?”

梁辰轻叹一口气,说道:“你保护不了回雪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元傲:“何以见得?”

梁辰:“适才你入了离魂之境,许是见到南宫惊羽,他想必和你说了不少,你应该明白,离魂剑是可以控制你的意识,更能摧毁你的意志,你觉得,还能保护好回雪吗?如若你入了魔境,更是会伤了她。”

元傲:“这……”

梁辰:“你应该选择相信我,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你是我的师兄,但南宫山庄遭此劫数,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只有我们携手,才有可能阻止即将发生的浩劫。”

元傲仔细想了想,与南宫惊羽所言各有道理,“你是说,我已不能挣脱离魂剑的束缚?”

梁辰:“一物降一物,总会找到办法的。”

元傲取来青羽剑,递给梁辰,“我暂且信了,这把青羽剑追随我多年,过去是为了守护南宫山庄,后来是为了守护雪儿,如今交给你,希望你代我守护好我要守护之人。”

梁辰痞子性格惯了,忽然认真起来,对元傲此举有些惊讶,快速放下手中酒瓶,双手在衣服上来回摩擦,拭去手心尘埃,低头接过青羽剑。

元傲:“不要忘了,这是承诺。”

梁辰望着青羽剑鞘,如此俊美,生生咽了两次口水,说道:“你要守护的,恰是我要守护之人,不必担心。”

元傲望着离魂剑,心里泛起忧虑,他肩膀上之责愈发沉重,毕竟在这把神剑里,凝聚了整座南宫山庄之灵,拥有离魂剑,就如背负南宫山庄重任。

这一刻,元傲终于明白,缘何召唤离魂剑,就如坐上剑神之位。

梁辰跳着步伐回房,抚摸青羽剑,凑近一些闻了闻,一脸嫌弃模样,“怎么有股味儿,熏死了,这元傲平日里就不给青羽剑洗洗澡么?”

未被召唤之剑,没有丝毫灵气,犹如废铁一般,梁辰拔剑出鞘,看着有些失落,“这也太坑了吧,一把破剑,被江湖传言说得神一般的存在,不过如此。”

梁辰尝试召唤青羽剑,未果,虽曾习得内功心法,可召唤回雪剑多半靠奇石,青羽剑不带这样玩儿,驾驭难度极高,却也激起梁辰修炼秘境之决心,“好吧,练就练吧,这内功心法虽然磨人,却不及雪儿这般要命。”

这梁辰,真是想到哪儿都不失痞子心性啊。


地宫雅间,回雪缓缓醒来,瞧见梁辰这张大脸,吓了一跳,“疯子,你怎么……又不拾捣一下自己,头发凌乱得,半点风度都没了。”

梁辰憋着嘴,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知道你遇险了,我着急火燎地就赶来救你,什么都顾不上了,又是追着离魂剑跑了一路,又是闯入密室,驮着你们两个大石头离开,半条命都没了,你都不关心一下我。”

可别说,哄人开心是回雪自带的本事,她窃笑了一下,贴着梁辰特别近,鼻子都快擦上了,回雪把脸儿微微一侧,贴近梁辰耳旁,这唤醒的不是回雪剑,而是梁辰心房,心跳声响融入石壁,回声破乱。

回雪轻声说道:“有你在,真好!”梁辰脸都红了,按奈不住内心躁动,也把大脸侧了一下,与回雪面面相对,距离过近,若不是鼻梁高了点,两唇怕是直接对上了。

梁辰心跳不受控制,乱得一团糟糕,恰如初遇回雪时那般,青丝如铁,扯都扯不开,他试图慢慢靠近回雪,双手掐住她纤弱蛮腰,紧紧锁在塌上,任凭走马明灯摇曳,也撩拨不开二人。

回雪不讲规矩,心动就是心动,哪来那么多礼数,竟然要比梁辰主动,倒有种豁出去的感觉,直接吻上对面朱唇。

梁辰自是性情中人,偏好咬人这茬儿,朱唇在口,岂能放手,轻轻咬着回雪唇儿,放任血液狂涌而上,初尝舌卷软香,厚而滑入喉口,几度迂回。

回雪觉察惹火,稍稍晚了些许,玉手轻推熊腰,力道偏软了几分,纯属怡情,怎料梁辰变本加厉,愈发忘了规矩,骄纵魔掌浮如游鱼,扯落她肩角衣扣,不遮香肌似雪,锁骨如簪,酥肉厚而饱满,任蔷花香染,沁人心脾不说,若稍有不慎,仿佛堕入无人沼泽。

梁辰宽了衣,解了带,余温灼灼,如虎霸了山头,撕咬随他,忽而又停了下来,与回雪凝眸相盼,添了几许情深,“雪儿……”

顷刻之间,回雪软了许多,玉手轻抚梁辰耳畔,无声胜于有声,梁辰轻轻咬住对门儿朱唇,转而咬咬耳畔,顺势狠狠咬了一口香肩,惹得回雪忍不住细声喊道,“疼~”

回雪疼得有些娇嗔,娇嗔得很。

“主子~你这是……嘎哈呀?”就在梁辰蓄势待发之时,侍女端着甘露清茶,杵在不远处,塌边凌乱不堪,场面着实尴尬不已。

侍女们赶紧转过身子,说道:“元公子醒了……”

梁辰赶紧穿好衣袍,做贼心虚似的,带子直接绑上就匆忙离去,回雪系上衣扣,羞涩得不敢见人,慌张之间顺了顺发丝,拎起被角盖了盖脸。

侍女甚为懂事,说道:“我们还不曾见过,梁公子待哪位女子这般热情,想来,他对回雪姑娘,有些不同。”说完,放下甘露清茶便自行退去。

回雪独自蜷缩在塌上,轻叹一口气,自语说道:“我这……未免也太胆肥了吧,竟然……还好……差一点就不可收拾了……”

梁辰并未前去见元傲,此刻内心焦灼万分,亟需冷静片刻,遂独自前往天池,想也没想就跃身跳了下去,池水清澈透亮,微微有些沁凉。

“影子”飘了过来,说道:“你这小子,最近怎么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尽做些摸不着头脑的事儿,赶紧带着人离开这儿,还真把地宫当客栈啦,爱来不来?主人即将出关,你千万莫要惹他,否则,我都救不了你。”

没等梁辰回话,“影子”又飘走了,借石壁传音:“带上离魂剑,不要再惊扰落泓刀,我不想悲剧重演一遍。”

“影子”不在,忽而安静了许多,就连水滴落下,声响皆能入耳,梁辰心里却不平静,凌乱得很,捧起池水搓了搓脸,总算有几分清醒,“我这么做,怕是收不了场。”

梁辰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声响刺耳。

元傲初入地宫,很是好奇,对着侍女说:“我要见影子。”

侍女自然是拒绝的,“影子”不便露脸,故而说道:“这儿没有影子。”

梁辰浑身湿哒哒就来见元傲,怎知元傲一见梁辰,猛地就是想干架之势,或许内心早已打过梁辰无数次,只不过这一次动了真格,抬手就来一拳,梁辰躲也没躲,怒气说道:“解气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在气什么?气我不告诉你实情,是吗?”

元傲也是一脸怒相,英姿不在,说道:“你明知道地宫位置,明知道南宫山庄与地宫之间有渊源,此前为何不说?”

梁辰推开元傲,说道:“并无实据,我怎么说?我说了,你就会信吗?我根本没进过石窟,怎会知道石窟里别有洞天。”

这是说露了嘴,让元傲抓个现行,问道:“你没进过石窟,所以石窟不是唯一入口,对吗?也就是说,地宫还有别的入口。”

梁辰不傻,自知说露了嘴,当然要圆回来,故而说道:“莫要多想,这儿出入皆要蒙脸,要么就是被抬进来的,岂知由何处入口。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事。”

元傲毫不客气,“说!”

梁辰:“离魂剑!”

元傲欲召唤离魂剑,被梁辰拦下,“莫要冲动,且听我说完。”元傲收回右手,梁辰稍微缓了口气,又接着说道,“我不知昔时是何高人,将离魂剑交予剑神南宫惊羽,更是不知剑神是否安在,但多数人更加相信,南宫山庄已毁,剑神亦难幸免于难。”

元傲:“究竟发生过何事?”

侍女带着回雪前来,元傲见到回雪,顾不上诸多疑虑,“雪儿,你没事吧?”

回雪见到梁辰,有些尴尬,又不解他缘何湿了一身,“青羽……我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元傲:“好。”

梁辰:“随我来吧。”

回雪声音放软了很多,说道:“怎么出去?”

元傲摸不着头脑,这回雪只要遇上梁辰,就愈发不像她自己了,梁辰眼神飘忽,像个做了错事的小孩子,说道:“我们怎么进来的,便怎么出去吧。”

侍女打着走马明灯,走在前方带路,梁辰才不管元傲,牵着回雪就走,惹得元傲很是生气,“梁辰,我警告你,不许对我家雪儿无礼。”

梁辰懒得理他,对着回雪说:“这儿还不安全,你要跟紧我。”元傲试图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又被梁辰挤走,“这儿不是打闹的地方。”

回雪拽了拽元傲衣袖,说道:“青羽,出去再说……”

梁辰故意靠近回雪,悄悄说道:“你怎么唤他青羽了,不是一直都叫他元叔叔的嘛。”回雪似乎闻到一股酸味,笑着说道,“我不也叫你疯子了嘛……”

“疯子,好像更为亲切了……”

“那不就得了……”

可梁辰仔细想想,不对啊,“青羽”是多好听的名字,而“疯子”未免有些粗糙,又问道:“雪儿,你说,疯子这名号会不会有些……上不了台面啊?”

回雪忍不住笑出声,“你才知道啊!”元傲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两人愈发亲近,很是气愤,幸好出了石窟,见到潇潇背影,“潇潇姑娘……”

潇潇一回眸,惹乱了元傲心绪,“元公子……”回雪也看出来了,不知由何时开始,元傲心里留下一片空地,那儿依稀有了潇潇身影,再挥之不去。

元傲顾着与潇潇寒暄,不知侍女悄然退下,紧闭石窟之门,回了神,想再打开石窟,自是白费力气,“梁辰,你快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潇潇望了一眼梁辰,浑身淌水,很是不解,梁辰顾不上这一身池水,解释道:“没错,石窟便是地宫入口,这件事,怕是只有南宫山庄剑神南宫惊羽才会知晓。剑神与地宫有何渊源,那都是十六年前之事,我和潇潇不得而知。但是,我们曾多次打探过离魂剑,倒是略知一二。”

潇潇轻挪几步,身姿姣美,接着说道:“元公子有所不知,你离开了十六年,不问世事,南宫山庄与霍梁两家究竟是何关系,若真要说起来,梁公子亦是师从南宫惊羽……”

“什么?”这定然不是元傲乐于接受的事实。

梁辰:“没错,那都是数年前之事,我虽不曾拜于南宫山庄门下,却在此地寄宿半年之久,年少不谙世事,瞧见南宫弟子御剑,很是有趣,便缠着剑神南宫惊羽教我一二。他没料到我竟有此悟性,便破了门规,亲自将心法传授于我,却也不曾提及石窟之事。”

潇潇:“影子将我抚养长大,待我如至亲,他绝非江湖传言那般,杀人成魔,可地宫之主另有他人,我和梁公子不曾见过。”

梁辰:“数年前,我初入地宫,是为造石室而来,但地宫非我所建……”

元傲吐了口气,“你哪有那本事,一个人能建整座地宫?”

梁辰不屑与他斗气,接着说道:“没错,一个人根本建不出整座地宫,包括密室,地宫究竟有多大,我和潇潇都不确定……”

潇潇:“清浅姑娘爱粘着梁公子,怎么也要跟着来,正好,可与我作伴。”提起霍清浅,回雪脸色明显难看。

梁辰:“出于好奇,我想看看侍女口中所说的地宫深处,曾多次探查,却发现,侍女口中提到的地宫深处,竟是不同地方。”

潇潇:“我虽然在不见天日的地宫里长大,却也不知道,地宫深处到底在哪里,后来,我非要影子告诉我,他只说……那是主人闭关之地。”

梁辰:“有一回,我借着寻奇石的名义,在地宫里四处乱跑,误触了机关,惹怒了落泓刀,险些丧命。”

元傲:“落泓刀?”

回雪:“我以前听千晓叔叔说过,江湖上有一把刀,让江湖侠士闻风丧胆,那把刀就叫落泓刀。刀身较长,宽得让人心寒,刀柄有很是奇特的磁场,很难挥动,不好控制。”

梁辰:“正是,若要挥动落泓刀,需要极强的内力,要是见光,它就像被谁惹怒了那般嗜血而生。”

元傲:“落泓刀与离魂剑有何渊源?”

潇潇:“渊源颇深,这一点,我很佩服虞千晓前辈,他早在落跑之前,就探知到内有乾坤,可惜他不会武功,未寻得掣肘之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光剑影,霍乱了江湖。”

梁辰:“召唤离魂剑,亦需要强大的内力,且将内功心法修炼到无上境界,元傲做到了,可惜,南宫惊羽未能控制离魂剑,故而传出,谁若能召唤离魂剑,便是南宫山庄下一代传人,成为真正的剑神。可是,离魂剑所需要的磁场,恰与落泓刀相反,所以,一旦落泓刀与离魂剑同时被唤醒,江湖又无宁日。”

潇潇:“落泓刀就在地宫,我们必须尽快带着离魂剑离开此地。”

元傲:“嗯,断不能让离魂剑,扰乱了江湖。”

梁辰为回雪戴上奇石项链,叮嘱道:“千万不要再丢了,有了它,你就能学会召唤回雪剑了。”

回雪望着奇石,内心翻起阵阵波澜……


“哎哟,元老弟,你跑那么快干嘛吗?就不能饶了我这把老骨头?”元傲健步如飞,径直朝闹市奔去,虞千晓挪着小碎步紧随其后,脸上爬满汗珠。

“我已经很照顾你的感受了,若不是你在,我早就御剑而去,何须磨我这双大长腿。”话说这元傲虽然年纪不轻,倒不失温润如玉,行至之处皆有美人回眸,团扇捂嘴,想入非非。

“洛阳城这么大,我们到底是要去哪?”

“还说你平日看得书多,就不知道上哪问询吗?”

“我看话本里说,花楼和客栈都是人多嘴杂之地,想探出点所以然,不算难事。”

元傲露出蔑视之笑,又问道:“那洛阳城最大的花楼在哪儿?”

虞千晓抬起右手,使劲儿撑开拇指与食指,托起双下巴,比划出寻思姿态,愣是说道:“若是这话本靠谱,那便是簪花茶馆。”

元傲晃了晃脑袋,真是拿这虞千晓没有办法,许是看话本看得多了,不复昔日状元风采,说道:“虞老头,你能不能少看点话本,怎么说也是旧时状元,现如今腹中……”元傲拍了拍虞千晓的肚子,“都能撑船了。”

虞千晓憋嘴,说道:“在百花绝境,除了写点话本,就只剩沾些玉液了,旧时不敢想,我也知道自己早就过气了。”

元傲忽然认真起来,问道:“留在百花绝境,你后悔吗?”

虞千晓秒回:“不可能后悔,岳瑶曾救我于危难,可惜,在她危难之时,我却没能救下她。”

元傲甚是欣慰,忽然停下脚步,抓着虞千晓左臂,很认真地说道:“虞老头,真的很谢谢你。”

此举反倒让虞千晓略有不安,问上一句:“几个意思?元老弟,你今天有点奇怪。”

元傲又很是认真地说:“一会儿,我可能会做一件让你伤心的事。”

“啥?”

“嗯!”

两人步入闹市中心,果然是簪花茶馆。

“啥?”

“嗯!”

虞千晓双手绕到后背,于茶馆门口来去晃悠,又晃到元傲身旁,右手剑指茶馆,“嘿,元老弟,你瞅瞅,这话本里说的,竟然是真的,嘿,还真是有这么个花楼。”

元傲笑而不语。

“嘿,不对,这茶馆不像花楼啊!”虞千晓瞅着茶馆牌匾,眼珠子都快落地了,“嘿,这不对啊。”

元傲:“你说说你,满脑子都是话本,就没听说过这么一个理儿吗?话本源于民间,又传于民间。”

霎时,虞千晓更懵了,“啥?”

“嗯~”

“你快别嗯了,带来我茶馆干嘛,哦,这贼人掳走雪儿,还能带雪儿来茶馆喝茶?”虞千晓满脸写着疑惑。

元傲窃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还有更让你摸不着头脑的。”

虞千晓急上眼了,“我就不信,还有能让我虞千晓摸不着头脑的事儿,我是谁,都城状元郎。”

元傲晃了晃脑门,真是受不了这虞千晓。

两人步入簪花茶馆,四周雕梁画栋,前厅中央留有舞台,纱幔垂落,布景甚是好看,与花楼有那么几分近似。

“嘿,不对啊,这茶馆咋整得跟花楼似的。”虞千晓就地转了几圈,“敢情那写话本的人,活生生抄的这茶馆?”

“元公子。”

楼上传来清甜女子声响,怔住虞千晓,忽来一女子,身着一袭蓝色长裙,发式簪花别样出彩,笑颜如花,浅浅酒窝甚为诱人。

女子缓缓行至元傲跟前,轻声招呼:“元公子,是你吗?”

元傲轻撩发丝,撑出帅气英姿,回道:“是我,潇潇姑娘。”

两人四目相视良久,虞千晓杵在那儿,有些多余。

虞千晓欲往中间占个位置,潇潇后退两步,还他迷人笑颜,又回望元傲,问道:“这位是?”

“他是虞千晓。”

潇潇转过头,仔细瞧瞧虞千晓,问道:“你就是昔时都城状元,虞千晓?”

得知漂亮姑娘都知道这茬儿,虞千晓乐不思蜀,双手绕到后背,抬头挺起胸膛,腹间仍可撑船,真不知哪里来的迷之自信,说道:“姑娘这养在深闺,竟然知晓昔时之事,虞某惊叹不已。”

潇潇由袖里取出丝帕,折出一角,轻拭唇沿,说道:“虞公子才高八斗,是潇潇效仿之榜样,潇潇更是希望能成为像虞公子这般才情之人,奈何身为女子,唯能自学怡情。”

虞千晓听得女子如此赞赏,就差上天了,愈发自信,而元傲着实看不下去,不禁插句嘴儿:“虞老头,你可知眼前这位女子,是何人?”

在美人面前被唤成“虞老头”,让虞千晓气到差点内伤,看到美人在前,又故作潇洒,回道:“刚才姑娘说了,她叫潇潇。”转身又对着姑娘说道:“是吧。”

潇潇姑娘羞涩窃笑,礼貌回应:“是我,潇潇。”

“嗯~”

这虞老头抢了元傲口头禅,元傲也是逗趣,非要对着虞千晓,说上这么一句毫无意义的:“啥?”

潇潇姑娘又笑了,“两位,请跟我来。”这才化解了尴尬。

元傲移步上楼,边走,一边与虞千晓相告:“潇潇姑娘,是洛阳第一才媛。”

“啥?”

“嗯~”

“几个意思?”

“才媛,就是女状元。”

虞千晓摸了摸脑门,问道:“这大业年间,何时同意招考女子了,我咋没听说。元老弟,你不是一直在百花绝境嘛,没见你出去过,更别提来洛阳了,你咋认识如此貌比天仙的女子,可要老实交代。”

元傲:“过来点,我悄悄跟你说。”虞千晓把耳朵凑了过去,“是这样的,……嗯,整个过程就是这样的。”

虞千晓急了:“你啥也没说啊。”

元傲:“刚刚说了这么多,你没听见吗?”

“啥?”

“嗯~”

三人行至二楼正厅,雅间格外别致,繁花四处,香溢千里,潇潇吩咐侍女备茶,说道:“夏季才有的嫩尖儿,幸好还鲜,味儿恰好,元公子可细细品尝。”

元傲:“谢谢潇潇姑娘。”

潇潇举止分外优雅,轻声细语挠人,说道:“元公子不必与我见外,唤我潇潇便好。”

元傲:“潇……潇……”

潇潇姑娘不禁笑出声来,元傲也不在年少,竟还这般木讷,着实逗趣,“我与元公子尺素多年,今日一见,倒是多了几分话本外的亲切,似曾相识。”

虞千晓迷糊了,问道:“潇潇姑娘,什么叫尺素多年?我和元老弟几乎日日相伴,怎不见飞来青鸟?”

潇潇又取出丝帕,轻拭唇沿,虞千晓挠挠心门,对美人毫无抵抗之力。

“虞公子有所不知,此前,我曾迷失于城郊林子,途遇劫匪,惊慌失措之时,捡到一封未送达的书信,缘于飞鸟被误伤。我躲在林子内一日之久,不慎掀起异动,惹来元公子御剑相对。他知我非来者不善,便救了我和飞鸟。自此,飞鸟识得迷林小屋,偶尔留书于我,而我也偶尔途至迷林,寻个清净。”

虞千晓总算解开迷惑,又问道:“潇潇姑娘,你们飞鸟一来一去,都说些什么呀?”元傲眼神略带杀气,暗示他言语不要太过粗俗。

潇潇看出元傲意思,“无碍,元公子才华横溢,又懂御剑之术,而我不过纤弱女子,自然想学上两招,独处时可御敌。”

虞千晓:“原来如此。那,潇潇姑娘可学会了?”

潇潇捂嘴一笑:“自然是,没有。”

虞千晓:“缘何?”

潇潇娇羞起来,轻声说道:“若是学会了,再遇到危险,元公子可就有理由不予理会。”

“怎会?”

元傲这番回答,让虞千晓打翻醋坛子,故意说道:“哦,好你个元傲,这迷林藏娇啊,寻常日子里想着雪儿,完了还整出飞鸟来。”

虞千晓提到雪儿,倒是提醒了元傲,二人此番前来叨扰,实为寻得回雪下落。

元傲:“潇潇姑娘,实不相瞒,此次前来,是因有事问询。”

潇潇:“元公子不必客气,何事问询?”

元傲:“我师妹的女儿,萧回雪,在南宫山庄没了踪影。”

潇潇:“还请元公子详述当时情景。”

元傲:“我等三人到过南宫山庄,发现没了光景,转瞬晕了过去,醒来便不见了回雪踪影。”

潇潇:“元公子武功高强,御剑之术怕是无敌,若能来去飘忽,定是……影子!”

元傲:“我曾听说过,影子久居地宫,可江湖未有传言,地宫究竟在何处,怕是无人知晓。”

潇潇:“的确,这些年来,江湖仇杀颇多,影子惹人无数,多半前来问询之人,皆是地宫于何处,可惜这已成千古未解之谜,我潇潇亦无法回答。”

元傲:“可有蛛丝马迹?”

潇潇:“这倒是有的,元公子请稍后。”

虞千晓坐在一旁,早已懵圈,这两人对话,有些难懂,潇潇姑娘何许人也,竟然知道不少,而元傲怎知潇潇会有小道消息,这二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啥,而他双目早已困倦,黯然无神。

潇潇取来一张图纸,说道:“不久之前,我这儿来过一位匠人,他故意留下此图,试探我知道多少,对方身份不明,我自是不宜暴露,便视作废纸一张,熟记之后便随手丢弃。”

元傲:“匠人?”

潇潇:“正是,瞧我这里雕梁画栋,那匠人做工细腻,可别说,我甚是喜欢,客人们更是叹为观止。”

元傲看了看图纸,说道:“刚上来之前,我们也看过四周,这雕梁画栋着实精致有样子,怕不是一般匠人。”

潇潇会心一笑,说道:“我想,元公子与我所思,如出一辙。想必此匠人,便是失踪已久的梁氏后人梁辰。”

虞千晓:“谁是梁辰?”

潇潇:“这算是一个单独的问题吗?”

虞千晓不解,潇潇解释道:“虞公子可知道,我这儿是做哪门子的生意?”

“茶馆!花楼?”

元傲敲了敲虞千晓的脑门儿,说道:“上门问询潇潇姑娘,是按提问收费的,你带够银子了吗?”

“啥?我咋没听说过,还有这行?”

潇潇姑娘被逗乐了,说道:“茶馆喝茶是常态,可这洛阳啊,多的是茶馆,我若是靠这嫩尖儿营生,恐怕真得改成花楼了,幸得飞鸟给予的灵感,我便做了革新,以问道解惑为营生。”

“原来如此啊。”

元傲:“刚不是告诉你嘛,潇潇姑娘可是洛阳第一才媛,知之甚多。”

潇潇:“虞公子有所不知,梁家三代均为陛下跟前的红人,只因雕工精湛,放眼整个都城,着实无人能及,可惜梁家后人梁辰,与其未婚妻子霍清浅,于数年之前诡异失踪,至今下落不明。梁家也就一蹶不振,终日留在陛下身边,为其建造新的城池。”

元傲:“诡异之处在于,二人凭空消失,毫无线索,甚至无人知道,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究竟在何处,官府更是无从查起。”

虞千晓:“他们失踪了多久,而那匠人又是何时出现的?”

潇潇:“虞公子真不愧是状元郎。”潇潇夸得虞千晓又开始迷之自信,精神十分抖擞,“这便是问题所在,这两人到底去了哪里,为何前阵子又出现,还在我这繁华地段,留下这么明显的手笔,分明是想引人寻思,他又为何选了我。”

元傲:“既然有此推断,那么可以肯定的是,这两人还活着。”

潇潇:“的确,能有如此雕工之人,定是梁辰。二人失踪,若不是刻意为之,那便是影子所为,世间除了影子,无人有此功力,能将人在弹指间带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元傲与虞千晓齐齐抬起右手,使劲儿撑开拇指与食指,托着下巴,比划出寻思姿态,元傲说道:“并非影子所为。”

虞千晓:“缘何?”

元傲:“影子功力深厚,是江湖人尽皆知之事,可真正见过影子出手之人,怕是为数不多,即便有,恐怕亦不在人世。那么,是谁传言说道,让世人皆对影子如此畏惧。”

虞千晓:“传言?这茶楼?”

元傲:“不可能,当年影子行凶之时,潇潇姑娘估计还在娘胎,做得问询生意,更是近年之事。”

虞千晓:“那会是谁呢?此人意欲何为?”

元傲:“虞老头,你那些话本是从哪儿来的。”

虞千晓有些不好意思,久不回应,把元傲惹急了,才说道:“是我。”

元傲深感无奈,“不是,你看自己写的话本,不觉无聊吗?”

虞千晓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弱弱地说道:“怎么会?我写得那般精彩,真叫读者一个劲儿地爽啊,若干年后,肯定风靡整个洛阳,谁管它纸贵,都抢着要拓本。”

元傲受不了他,“美吧,你就!”

潇潇很是镇定,问道:“所以,是虞公子传言,称这影子武艺高超?”

元傲:“不是他,虞老头不懂武功,写不出这般深刻好文。”

潇潇:“元公子说的在理,那会是谁呢?”

元傲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一个人,便说道:“莫非是……”与潇潇齐声说道:“北宫无翼!”

“啥?”


梁辰和回雪朝着有光之处冲上了山,站在明洞之前,深觉不可思议,回雪问道:“难道……这里就是原石出现的地方?”

梁辰细心打量,“确切来说,这里是回雪剑出现的地方!”

回雪百思不解,梁辰牵着她往前走,很是小心,生怕洞中设有埋伏或机关。

明洞前杂草丛生,挡住洞口,略有些隐蔽之效,瞧着许是很久未有人拾捣,回雪问道:“这儿许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地上砂石只留下我们的印记。”

梁辰:“之前……我看过虞千晓留下的书册,若不是回雪剑有了锋芒,明洞不会有亮光回应,这儿……应是虞千晓提及的玄石村明洞,奈何世人只当是话本里,虞千晓想出来的地方。”

回雪:“可江湖人士未必这么认为,或许因为回雪剑,他们起了贪念。”

梁辰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想起先前誊抄了一份失踪者名录,有提到玄石村,说道:“雪儿~还记得吗?我曾经抄过一份失踪者名录,其中有一个下落不明之人,故里就在玄石村。”

回雪:“是叫什么名字?”

梁辰:“石钰。”

明洞位置不大,两人转上一圈不费一盏茶的功夫,石壁上皆是原石,采之半壁,富可敌国,“疯子,看到这些原石,你心动吗?”

梁辰会心一笑,反问道:“雪儿自幼长在百花绝境,那里自给自足,有再多的银两,亦无用处,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你,看到这么多原石,你会心动吗?”

回雪摇摇头,“直到此刻,我对银两还没有感觉,以前吧,百花绝境里日子过得简单,倒是不缺,如今有你,还有潇潇姐,萧府也有了家的感觉,可我听说过,就有很多寻常老百姓,还有不少江湖中人,对钱财痴迷,甚至不惜送命。疯子,你是何感受?”

梁辰:“自我有记忆开始,梁家前庭宾客繁多,往来不曾空手,各种奇珍异宝,总让我一饱眼福。可是,你若要问我,这样的生活幸福吗?不瞒你说,我还是觉得缺了什么,或许,是缺了自在吧!”

“自在?”

梁辰面对着满是原石之壁,淡然一笑,“家财万贯亦有烦忧,伴君如伴虎,哪天梁家要是得罪了陛下,再多的钱财也都是身外之物,所以啊,我时常见我爹在重臣面前唯唯诺诺,在奉承之人面前又威风凛然,殊不知我们的性命,都挂在陛下手上的。”

回雪:“这明洞太过显眼,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哪些杀手既然来过,想要找到此处,定是不难。”

梁辰寻思片刻,走出明洞,回雪紧随其后,“雪儿~你看!”梁辰指向山下,站在明洞入口之处,能把整条玄石村看得清楚。

“玄石村被烧之前,这里应是景致怡人,但非自然之境。”梁辰接着说道,“你看,这里地处偏僻,被整座大山遮蔽,亦如与世隔绝,若能造出此景,想必……这里世代为匠。”

回雪听着有些迷糊,“八户人家,皆是匠才?”

“倒不尽然!”梁辰指着村口一户人家,“雪儿,你看……村口这户房屋奇异,造得有些粗糙,不像良匠之作。”

说完,梁辰又指向另一户,继续说道:“再看看这户木屋,虽被烧得一塌糊涂,仍可见梁柱较长,住在这里的人家,身形应是魁梧得很。”

回雪仔细一看,可烧成这样,任她怎么看,亦看出有何奇特之处,梁辰又指向一户较大的木屋,说道:“这条村啊,女眷太少,这一户多了隔间,想必家中育有一女。”

“造房子还有这么多讲究啊。”

梁辰:“可惜一把火,烧得什么都没剩下。”

回雪:“官府里有户籍可查?”

“没有。”梁辰在来之前,就去过官府查看,没有关于玄石村的记载,“这儿离小镇尚有较远的距离,官府未保留玄石村的户本。”

梁辰回到明洞里,轻声感叹道:“这就是回雪剑的秘密。”梁辰由袖里取出小刻刀,认真取下壁上一小块原石。

回雪有些不解,问道:“你这是……作何?”

梁辰:“那一年,你娘亲下山寻奇石,她想要的,就是让回雪剑重现锋芒。可惜,那只是殷莺的一个谎言。这么多年来,我也一直在寻找奇石。我赠予你的奇石链坠,未能真正打开回雪剑之锋,但明洞可以。”

“你的意思是……”

梁辰四周看了看,笑着说道:“我要把御剑心法教于你,在这里,你才能练成御剑之术。”

回雪还是不解,梁辰开始忙乎起来,随处寻来器具,瞧他架势,像是要打造回雪剑之剑柄,“奇怪了,这里的器具倒是很齐,该不会……玄石村的人曾在这里铸剑?”

器具着实齐备,就是老旧了些许,随处可见尘灰,却盖不住原石耀眼,忽而洞口传来声响,“来者何人?竟敢闯我玄石村。”

梁辰很是兴奋,玄石村尚有活口在,故而赶紧冲出洞口,奈何对方不知梁辰是何人,出手极快,疾速飞来一剑,十分利落。

出剑之人是位老者,瞧着年迈,内功却很是深厚,梁辰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回雪武艺尚浅,来回不出十招,就被老者拿下。

“说!你们是何人?缘何来玄石村,这回雪剑……怎么会在你们手上?”

梁辰喘了口气,说道:“在下梁辰,来此寻人,绝无恶意,敢问老者尊姓大名。”

老者精明得很,看得出二人良善,就是许久未有人上山陪他,难得见人,怎么也得过个招,练练身手,“老夫守着这深山多年,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石钰!”

回雪直率得很,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就是那个丢了的人!”

“啥?”

这一句简单而有力的“啥”,触动了回雪伤心往事,忽而忍不住流下热泪,她在这么一刻很是确定,这位长者定与虞千晓相识,有着相似的口音。

“小姑娘,你怎么哭了,我没有欺负你吧?”

自虞千晓辞世后,回雪一直故作从容,然而,她不过是把伤心之事藏在心底而已,可任谁皆没有想到,不过是长者一句“啥”,回雪就彻底按奈不住悲伤心情。

“哭吧,哭吧,让眼泪把你内心的悲伤都带走。”长者这么说,像是知道些什么,不想言说罢了。

梁辰有些镇定,问道:“前辈,您怎会久居深山之中,还了无音讯?”

“都寻到这儿来了,既然……你们就是青羽和回雪剑的传人,我就把玄石村明洞里的秘密,都告诉你们,我也怕……要是再不说,待我百年归去,恐无人能知晓,明洞的真相!”

梁辰:“真相?”

长者娓娓道来……

那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情,朝代更迭,时局波诡云谲,四处战乱不堪,民不聊生,却也有不少江湖传言,说是得奇石者,颠覆天下。

那一年战火纷飞,老百姓日子过得清苦,一众将士死伤无数,整个营地就剩下八个小兵,败局已定。这八个小兵想到家人还在等他们回去,且此战毫无胜算,决定断旗弃营而去,可当他们回到故里,家人已不在了。

天下易主,全城欢庆,可这八个人失去至亲,何喜之有?

他们感慨道,正因为弱小,既无力保护家人,还落得一生逃兵恶名,遂决定改名换姓,隐居遁世,择良机再谋天下。

就在这八个人准备离开之时,他们遇到一良善之人,习得造物之术,齐齐到偏远小镇混个营生,日子总算过得去。

后来,这位良善之人遭官兵追杀,最终没有逃过一劫,辞世之前,留给这八个人复仇之念,愿以毕生所得之钱财,换一个谋天下之诺。

然而,良善之人没有明说钱财藏于何处,顺着地图所指方向,他们寻到了这里,却一直没有找到明洞所在之处。

梁辰有些不解,问道:“这明洞不算难找,这么多年过去,若是慢慢搜寻,总归是能找到的,他们为何遍寻不获?”

长者继续道来……

一座山再高,有心之人若能坚守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一定能寻到明洞,可惜,这八个人心生邪念,打了其他主意。

他们想,独吞良善之人留下的钱财,故而心生嫌隙,各怀鬼胎,玄石村本没有人家,就是一片荒山野岭,更没有风景如画。

八个人凭借着匠人手艺,劈山引水,造出了世外桃源,有意思的是,这八个人到哪里都要在一起,生怕谁离了家,其他人便会前去寻宝,独占了其他人的那一份。

就这样,八个人到镇上转了一圈,不仅吃喝玩乐,还硬是娶了媳妇,把人带回了村,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

可惜好景不长,他们靠技艺赚回来的钱财,很快就散光了,根本没法养家糊口,这条村是越来越穷,穷到他们又动了寻宝之念,日夜上山搜寻。

长者石钰,就是其中一人。

那夜,石钰与高山之父高远掉了队,踏上了另外一条小路,没想高远动了歪念,竟把石钰推下半山,还谎称石钰没了踪迹,或许早已没了性命。

石钰在山底下醒了过来,靠溪流之水勉强活命,待数日之后,体力稍有恢复,靠着枯枝与树藤,才慢慢爬上了半山,没想,却因此寻得明洞。

石钰留在明洞里,面对四壁原石,又想想那七个人可憎面目,想尽办法封住洞口,不让人瞧出异样。

在这半山明洞,可见村里动静,石钰就这样悄悄观察,瞧见他们上了山,石钰就躲进明洞之中,若他们离了村,再出来寻些食粮。

久而久之,石钰担心终有一天会被发现,而自己敌不过其余七人,就动了铸剑的想法。

可万万没有想到,石钰用良善之人传下来之法,竟铸就了天下第一邪剑,离魂剑。

石钰铸就了离魂剑,却不懂御剑之术,更不懂掣肘之法,那一夜,离魂剑锋芒毕露,差点要了全村人之命,那七个人当中,有两个人喂了剑,骨头都没剩下。

于是他们开始胆战心惊,认定是石钰化作离魂剑,意欲复仇,第二日,余下五人离了村,到镇上寻求铸剑之法,想要打造宝剑,与离魂剑相抗衡。

五人在镇上未寻得宝剑,却遇上江湖骗子,拿着一把毫无锋芒之刀,就骗走他们所有银两,很是懊悔,自此,村子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五个人守着宝刀,又开始造物换钱。

宝刀出现,离魂剑像疯了一样,又开始不受控制,而离魂剑再现锋芒,使宝刀有了回应,原来,那就是江湖传言中之落泓刀。

虽是一正一邪之物,却也嗜血,五人中又有一人命丧刀下,高远很是害怕,决定上山一探究竟。

他们在明,石钰在暗,若是硬拼,石钰难敌四人,唯有设下重重陷阱,才能阻止来者上山,四人中有一人中了机关,丢了性命。

也就是由这一刻开始,余下三人,高远、虞风、赵林皆认定,石钰尚在人世,故而有所防范,没有冒险上山,还将入口处封住,不让石钰有机会下山作恶。

数日之后,三人离开村子就再也没有回来,落泓刀下落不明,离魂剑亦不再有锋芒,自此沉寂了很多年。

石钰被困在山上,先后打造出青羽剑和回雪剑,抛下山壁,任由这两把宝剑自生自灭,自寻其主。

多年过去,那三人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们各有一子,留在村子里,后来皆已长大成人,先后离了村,没了音信。

说起过往,长者石钰老泪纵横,他就这样背负着逃兵恶名,在山上活了大半辈子,眼睁睁看着妻子故去,无后为痛。

回雪:“这么说来,虞千晓应是这虞风之子,而高山许是高远之子。”

长者有些懵了,“虞千晓?”

回雪:“前辈一直在山上,许是不知,虞千晓乃是昔时状元,可镇上有人说,高山才是。我们亦是不解,才前来探个究竟。”

梁辰:“这儿怎么一夜间,就被烧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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