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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毒女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

孟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见到长公主终同意去求汉王,童舒终是放下一颗心来。窗外风雨如晦,窗棂开阖间,电光将室内映亮,最终落在殿内。殿内的两人,一个坐,一个站,看起来都是孤独无比。等到午膳后,雨水终是小了些,文氏携着风重华来道别。长公主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目光温柔地瞧着风重华良久。而后,自发髻间取下一支点翠镶金串珠五凤簪来,插到了风重华头上。“好孩子,且戴着吧。”长公主的声音既轻柔又坚定。风重华怔了怔,只得用目光企求文氏的同意,见到文氏点头,这才将簪子接下。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等到文氏母女离开后,长公主的脸瞬间变得冰冷,伸出手拍向了身边的茶几。只听得‘啪’的一声,几上的杯盏跳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好一个厚颜无耻的郭氏,真当我现在就死了吗?竟敢在皇兄面...

主角:风重华韩辰   更新:2024-12-09 10:2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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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风重华韩辰的其他类型小说《盛宠毒女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孟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到长公主终同意去求汉王,童舒终是放下一颗心来。窗外风雨如晦,窗棂开阖间,电光将室内映亮,最终落在殿内。殿内的两人,一个坐,一个站,看起来都是孤独无比。等到午膳后,雨水终是小了些,文氏携着风重华来道别。长公主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目光温柔地瞧着风重华良久。而后,自发髻间取下一支点翠镶金串珠五凤簪来,插到了风重华头上。“好孩子,且戴着吧。”长公主的声音既轻柔又坚定。风重华怔了怔,只得用目光企求文氏的同意,见到文氏点头,这才将簪子接下。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等到文氏母女离开后,长公主的脸瞬间变得冰冷,伸出手拍向了身边的茶几。只听得‘啪’的一声,几上的杯盏跳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好一个厚颜无耻的郭氏,真当我现在就死了吗?竟敢在皇兄面...

《盛宠毒女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精彩片段


见到长公主终同意去求汉王,童舒终是放下一颗心来。

窗外风雨如晦,窗棂开阖间,电光将室内映亮,最终落在殿内。

殿内的两人,一个坐,一个站,看起来都是孤独无比。

等到午膳后,雨水终是小了些,文氏携着风重华来道别。

长公主的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目光温柔地瞧着风重华良久。而后,自发髻间取下一支点翠镶金串珠五凤簪来,插到了风重华头上。

“好孩子,且戴着吧。”长公主的声音既轻柔又坚定。

风重华怔了怔,只得用目光企求文氏的同意,见到文氏点头,这才将簪子接下。

长公主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文氏母女离开后,长公主的脸瞬间变得冰冷,伸出手拍向了身边的茶几。只听得‘啪’的一声,几上的杯盏跳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好一个厚颜无耻的郭氏,真当我现在就死了吗?竟敢在皇兄面前陷我于不义,难道她忘了她的一场富贵是因何而来?”

她一发火,满殿的宫人顿时噤若寒蝉。

童舒抬首看了看她,又快速地垂下眼睑。郭老夫人虽可恶,可现在并不是处置她的时机,现在当务之急是长公主如何脱困。

从长公主府出来,母女俩人的车上载满了赏赐,等到她们回到二房时,天色已近傍晚。郭老夫人早就等着她们母女,一听到消息,就派人将她们拦下,马车直接驶进了安陆伯府。

今日的三瑞堂与往常有些不同,多了几个面目陌生的婆子。那几个婆子见到文氏携着风重华款款而来,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她们母女身上,低声议论着。

风重华不喜这样,冲着身边的琼珠使了个眼色。琼珠冷哼了一声,和许嬷嬷拦开了那几个婆子的目光。

“不成体统。”许嬷嬷扔下这一句话后,随着文氏踏上了台阶。

三瑞堂里灯火通明,不时传来谈笑声。见到文氏母女出现在台阶上,屋子里顿时寂静下来。

“快进来,快进来。”郭老夫人笑着招了招手,将怀里郑铭琴的次子李方放到身边的嬷嬷手中,“铭琴远道而来,正巧你没在府里。她说什么也要等着你回来,这不,已在我这里呆了一下午了。”

文氏略怔了怔,眼睛往郭老夫人旁边的一个妇人望去。郑铭琴是郑白锦的嫡亲姐姐,刚刚三十出头,穿着一件湖绿褙子,高高的云鬓上戴着一套赤金红宝石头面。她与郑白锦长得有三分相似,只因她身材娇小,看起来倒是比郑白锦还要明艳动人。此时一双眼盯着文氏相见,眸子里闪着微笑。

“见过文家妹妹。”郑铭琴向前急走了两步,侧身福了一福。

文氏比她年纪小,受不起她的半福礼,连忙侧过身去还了一礼:“郑家姐姐好。”

文氏一开口说话,郑铭琴脸上便像是笑出一朵花来,她看了看站在文氏身后的风重华,感叹道:“当初我见华姐儿时,还是软绵绵的一团,这一转眼就长成了这么大的人?”而后她看到了风重华头上的那枝点翠镶金串珠五凤簪,不由得眼前一亮,将腕上玉镯取下塞到风重华手里,“这么多年没见华姐儿了,且胡乱地戴着玩吧。”

这玉镯质地细腻滋润,水头清亮,状如凝脂,一看便是上乘的羊脂白玉。

这样的玉镯哪里是能胡乱戴着玩的?


按照前世的说法,宁朗是龙虎山华阳真人的俗家弟子,善治疑难杂症。他是已故大皇子的表舅更是宁妃的堂弟,为二皇子所不容,虽是医术高超却一直不敢直面人前。风重华之所以知道他,是因为前世他曾替开封府知府治好了消渴之症。

自那以后,宁朗扬名天下,却也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已登基为帝的二皇子将他招来京中,随意找了个借口把他处死。

周太太患的正好是消渴之症,在前世几年以后才查出病情。因为耽误了治病,最后落得个缠绵病榻的结果。自那以后,文谦虽是春风得意,一路直入内阁,可是周太太的病始终是他心头之恨。

这一世,她明知道周太太的病情,怎能放过宁朗?

安陆伯府为了迎接风明贞和风绍元可谓动用了全府的人力,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忙碌起来,将庭院打扫得干干净净。饶是如此,郭老夫人还觉得庭院里多了些杂草,令那些人蹲在草丛中一点点拨草。

对于这位大堂姐,风重华心中也有几分敬意。风明贞能嫁给会昌候世子,全因淳安郡主讨厌张延年这才将风明贞与他强配成一对。而会昌候夫妇心中理想的儿媳,却是淳安郡主。所以风明贞入府后并不得公婆喜爱,甚至很受了一番折磨。可是她并未叫苦,也未回娘家哭诉,而是一心一意地孝顺会昌候夫人。

后来,她怀孕后还晨昏定省,日日不断。甚至在快生产时,还日夜守在候夫人身边,美其名曰学规矩。

等她生下长女后,候夫人对她更是态度恶劣,直到几年后她生下儿子才改观。而且张延年这颗心一直系在淳安郡主那里,多少年痴心不断,直到永安帝将淳安郡主赐婚远嫁,他也并未死心,甚至一路护送淳安郡主。

风明贞不怨不恼,用心经营候府,照顾张延年起居。几十年后淳安郡主死讯传来,张延年才在公开场合赞了她一声贤妻。

这般能忍而且一忍就是几十年的人,怎不值得她的敬重?

所以,当风明贞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不由得认真地看了几眼。

风明贞穿窄袖长衣,下配素白襦裙,外间罩了件黄色的素纱披帛。一双眸子熠熠生辉,笑容恬静。只是扬眉之时眉尾轻挑,方显出一丝高傲之气。

风明贞先是扑到郭老夫人怀里痛哭了一场,而后才与小郭氏相拥流泪,最后见了郑白锦和文氏。等到与风重华和风明薇等人见面时,面上的泪痕已干,早已敷了一层粉。

“二妹妹,三妹妹,好久不见,真是想念你们。”风明贞笑着和风重华与风明薇打了个招呼,而后神态倨傲地冲着几个二房的庶女点了点头。

这是大房和二房聚得最完整的一次,不仅几个庶女来了,风慎的几个姨娘也花枝招展地站在一旁。

关姨娘领着她的女儿风明殊,站在离风明贞最近的地方,她努力地腆起肚子,一脸的与有荣焉。何姨娘牵着刚满两岁的风明怡紧挨着关姨娘,眼角斜着关姨娘的肚子,满脸的不忿。

夏姨娘的女儿风明悦才刚满周岁,还不会说话,只是用一双好奇的眼睛望着院子里的众人。

而二房的独子风绍民则是跟在风慎的身后,与男人们呆在花厅中。


郭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方才为了显示对文氏的器重,她特意留下文氏。可没想到还未说上两句,就听到外面吵闹起来。孩子间的吵架她不会在意,她在意的是那句‘贱种’。

可是,再出来时已经晚了。

思及此,她的目光在风明薇的几个丫鬟和婆子身上巡视。这么多人,居然连一个阻止的都没有。

怎不叫她生气?

“主子行为不妥,做下人的也不知劝阻。这样的人,我安陆伯府养来何用?”郭老夫人缓缓开口,目光盯着绿萝等人。

绿萝与红裳此时已面无人色,俩人将额头抵在地上,身子却瘫倒在地。

风明薇的脸渐渐白了,可是郭老夫人下句话,却吓得她牙齿撞得‘咯咯’响。

“你姐姐教你道理,你应该感激才是,居然敢出手打她?难道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以小犯大的?今日处置绿萝与红裳,你也在旁盯着,少一杖都不行。待处置完这俩人后,你把《女诫》抄上二十遍,何时抄完何时再出院门。至于你母亲,这些日子就不要向我请安了,陪着你好好在院子里呆着吧。”

郭老夫人说完这些话后看也不看风明薇,眸光扫过全院,眼刀如风。那些被她扫过的丫鬟婆子,个个垂下头去,浑身颤抖。

“今日的事,谁敢传出去半句,便如重华所言。打死打残一律不论,若是打不死的便远远地发卖。”

闻听此言,下人们急忙应了。

“祖母!孙女错了。”风明薇唇色苍白,神色慌张,可怜兮兮地看着郭老夫人。

若是以往,郭老夫人的心早就软了,这次却是理都没有理她,只和文氏说话:“小孩子家家的没半点定力,定是不知从哪里听到的胡言乱语。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说到这里,郭老夫人笑执文氏之手,眼底却闪过一丝阴沉,“莫担心,此番我处置了瑞香院。以后就不会再有人传闲话,且宽心为上。”

风重华柳眉微凝,郭老夫人没有用谣言,而是用了传闲话。这么说来,风明薇所说的这些事情皆是真的?

她隐隐约约想起,前一世确实也曾有这样的闲话传出,只是这些闲话不过在府里传了半日就被压了下来,现在想来,多半是郭老夫人出了手。

自己的身世,果真不那么简单!

文氏唇色偏白了几分,干巴巴地道:“儿媳多谢母亲疼爱。”

“一家人,提什么谢?”郭老夫人就淡淡地笑,轻拍她的手背:“只是,慎儿的事你还得多上些心。”而后,她又加重了语气,“到底是一家人嘛!”

文氏的身子就抖了抖,无力地垂下头去。

说了这些,郭老夫人才将目光转到风重华身上,她想了想,道:“你们刚刚回来,想必这会也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的事,莫放在心上,不过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既然今日我也教训过你妹妹了,以后这话再也莫提了。”说了这句话,郭老夫人也不等风重华回答,吩咐范嬷嬷送客。

范嬷嬷就恭谨地走了过来,领着她们往三瑞堂外走去。

那边,有婆子用破布堵住了绿萝和红裳之口,将她们往院子正中拉。

风重华挽了文氏的手,刚刚踏出了三瑞堂的大门,只听得一阵凄厉至极的叫声传出。

树影婆娑,风尘漫卷,将惨叫声牢牢固定在三瑞堂之内,离得远些就再也听不到。只余下院门前几株槐树,在风中发出沙沙之声,混杂着秋蝉的鸣叫。

文氏仿佛是冷了,身子轻轻发起抖来,紧紧抓着许嬷嬷的手死死不松开。风重华看了看她,向身后跟着的弄影做了个手势,弄影点了点头。等过一会,寻了个机会就消失在树丛后。

一行人沿着抄手游廊一直向西,穿过几重厢房和长廊,就到了落梅院。到了院外,范嬷嬷就止步回转,只留下她们母女一行人。风重华就与许嬷嬷交换了一下眼神,许嬷嬷会意,服侍文氏往上房走去。

余下的人就簇拥着风重华走向暖阁,这里平时是文氏管理家务的地方。见到二姑娘走向暖阁,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不由交头接耳起来。

安陆伯府虽是分成两个院落,可是府宅并不大。三瑞堂发生的事情,迅速传遍了全府。郑白锦此时已跪在老夫人面前,可是老夫人依旧下令打死了风明薇的两个大丫鬟。

绿萝和红裳被拖出去时,臀股被打得稀烂,鲜血流了一地,肯定活不成了。

而往日趾高气昂的三姑娘,早已吓得晕倒,下裙湿透。

琼珠取了干净的白布将椅子仔细擦拭了一遍,而后拧了帕子递到她的面前:“姑娘,这也太怠慢了吧?居然连收拾都没收拾?这满院的尘土和落叶,也不知多久无人打扫了。”她又仔细地瞅了一眼风重华的耳朵,不由面带忧愁,“这么长的一道口子,也不知会不会破相。”

风重华摇了摇头,她的肌肤天生细腻,愈合能力又好,遇到外伤很少能留下伤痕的。前一世,风慎如此虐待她,将她打得体无完肤。几年后,就淡得没有了红印。到叶宪娶她时,身上只剩下密密麻麻的白色鞭痕。

“琼珠姑姑,把人都叫进来吧!”风重华就着可儿的手吃了一口茶,懒懒地倚在黑檀木圈椅中。

前一世,回到落梅院时也是这般的情景。院子里荒草丛生,杂物遍地,甚至就连她们母女的私有之物也被人给翻了个遍。文氏不想惹麻烦,就悄悄地忍了下去。这一忍,让那些下人们更看清了她的软弱可欺,从那以后阳奉阴违成了惯例。到冬天时,他们院子里甚至连生个火都困难起来。

而这一世,她在农庄时就展露了管理才能,轻轻松松地就将权利给要了过来。后来许嬷嬷与琼珠悯月等人被文谦送到农庄后,就唯她命是从。

不过半刻钟,琼珠便掀帘回来,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容长脸,脸上长满麻子。她姓王,丈夫是郑白锦一个商铺中的二掌柜。因郑白锦许了大掌柜的职位,这个王妈妈就拼了命的作贱文氏。一个大字不识农妇出身的婆子能有什么作贱的办法,无非是指桑骂槐,污言秽语。

这样的粗鄙妇人,也亏得文氏能忍得下来。

将这几人挨个看了一遍,风重华冲着琼珠颌了下首,接着便眯上了眼。今天先是天不亮就入城,而后在郭老夫人那里看了一场好戏,紧接着又和风明薇吵了一架,若说不累是假的。

她不出声,琼珠等人自然也不出声。几人垂手站在风重华两旁,像一堵无形的墙将她隐隐保护在其中。她们不急,可是站在下面的丫鬟婆子们却急了起来,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不一会,王妈妈就站了出来:“我给姑娘倒碗茶。”她前面是个圆桌,上面放着风重华刚刚吃剩下的半碗茶。

她笑着,将手伸了过去。还没等她碰到桌子,琼珠就闪到她的面前,重重地抽了她一巴掌。

“姑娘面前安敢放肆!”琼珠姓荣,今年三十岁不到,祖父山贼出身,后来遇到了文谦时任县令的祖父,被招安后就一直留在文府。琼珠自小跟着祖父学了几手拳脚,身手很是矫健。

琼珠并不是奴籍,她与她父兄一样,都是良民。她本已嫁给顺天府书吏江宁为妻,这次听到文氏在婆家受人欺凌,自告奋勇前来。文谦与周太太怕琼珠受委屈,嘱咐风重华唤她为姑姑。

“小贱蹄子,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撕了你。”王妈妈抚着红肿的脸,怒目而视。

只听得‘啪’的一声,琼珠又将巴掌甩到王妈妈另半边脸上:“姑娘还未出声,你个老货居然先开了口,我打得就是你的不敬!”而后,她伸出腿轻轻一挑,便将王妈妈踹得跪倒在地。

王妈妈挣了几下却挣不脱,嘴里便怒骂连连,多是一些不堪入目之话。琼珠听得心头火起,拨下王妈妈头上的银簪,狠狠插进她的嘴里。

只听得一声惨叫,王妈妈嘴角鲜血直流。

骂声却是止住了。

风卷尘生,漫天乌云将至,天色开始阴沉起来。纱帘微扬,送来夏末秋初的阵阵热浪,令几个丫鬟婆子身上淌了大滴大滴的汗水。

坐在圈椅上的风重华偏过了头,眼睛闭得更紧了些。

“长着舌头却不会说人话,我看这舌头多半也用不着了,还不如挑下来喂狗。”琼珠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在衙门里比这惨烈的事情她见得多了。就连她那个瘦瘦弱弱的夫君江宁,也能一面看着被夹断腿的犯人一面快速记着笔录。

不过是流了几滴鲜血罢了,又不会死人。

她这一哼,下面站着的丫鬟婆子顿时噤若寒蝉。

“大娘子与姑娘今日回来,难道落梅院没接到消息?这院子如此败落杂乱,就是你们迎接大娘子之道?”琼珠环视了一下,缓缓地问道。

被她这一问,下面几人打了个寒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到最后,李妈妈才哆哆嗦嗦地开了口:“接……接到了……可是……”她抬头看了眼琼珠,只恨不得地上有道缝好让她钻进去。

往日也是如此怠慢的,可是这话她敢说出来吗?要是说出来指不定面前的煞星如何处置她呢。

她低下头,正巧对上王妈妈那双惊惶无措的眼,两人四目相触,又快速地避开。

“说!”琼珠重重地拍了桌子,只听得一声巨响,那张松木制成的圆桌,应声而碎。

李妈妈被吓了一跳,只觉得两档间有股热流喷涌而出。而后将眼一翻,晕倒在地。

地上跪着的王妈妈顿时三魂少了两魄,若是刚刚打她时多用了几分力气?

想到这里,她激灵灵地打了几个冷颤。

“屋……瞬……屋瞬……”王妈妈大喊大叫起来。


簪子被拨出嘴的王妈妈只觉得疼痛难忍,可她却不敢停顿,将郑白锦如何吩咐她作贱文氏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说个一清二楚。

她知道,这次不会有好下场的,可她更怕面前这个人发起狠将她给杀了。

二娘子生气就生气,多半还有条活路。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要是她死了,只怕那个早就嫌弃她的丈夫会立刻找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而不会生出替她报仇的念头。

屋里的人只听得脸色煞白,让个粗俗的婆子去辱骂文氏,也亏得郑白锦想出这个卑俗的办法。可这样的办法对付文氏却是简单有效,杀人而不见血。

真是人善被人欺啊!风重华重重地皱起了眉头。

“琼珠姑姑,你把她绑了,请许嬷嬷交给祖母发落。”

“姑娘,姑娘。老奴把知道的都说了,求姑娘饶我一命啊。”王妈妈急了,把她交给郑白锦还有条活路,要是交到郭老夫人那里她还能活吗?郭老夫人连风明薇身边的大丫鬟都敢打死,何况是她?

风重华却正眼都不带瞅她的,拿着帕子细细地揩着手。直到王妈妈不再哭喊了,这才侧脸看向她,道:“你害怕祖母?”

王妈妈瞠目结舌,嘴巴微张。

风重华垂眸,意味深长地一笑:“要不然,送你去瑞香院?”

她这样一说,王妈妈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寒颤,突然清醒过来。老夫人今日才杀了两个人,未必肯再杀第三个。更何况,她不过是怠慢了文氏,罪不致死。可若是送到瑞香院,郑白锦岂能放过她?

想到这里,她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任由琼珠将她绑了起来。

等到王妈妈被人领出了门,风重华坐正身子,两只手端端正正地放在小腹前,慢条斯理地道:“我与母亲在农庄呆了一月余,走之前落梅院的东西没来得及清理,有些物件也不知道少没少。我觉得让李妈妈清点一下,该归册的归册,该整理的整理。若是有短少的嘛……”风重华说到这里住了声。

李妈妈这会刚刚醒转过来,一听到她接的差事,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倒回地上。

“老,老奴……”

“老什么老?你算哪门子的老货!”琼珠一听到她自称老字,只气得跺了跺脚。这府里的人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一个婆子居然都敢在主子面前自称老奴了。像她祖父那样侍候过三代主子的都不敢自称一个老字,每次见到文谦都恭恭敬敬地。

李妈妈被这一跺脚只吓得魂魄都散了,硬生生地将口里的话给转了过来:“奴……奴婢没才,怕耽误了二姑娘的事,要不这差事另请高明吧。”

另请高明?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们吃了落梅院的拿了落梅院的,就想一点责任都不负吗?想到此,风重华覆下长睫,端起半盏茶水轻轻笑了起来:“李妈妈不愿做?”说到这里,风重华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妈妈一眼,“只是落梅院这一个月似乎是丢了不少东西,本来我还烦请李妈妈帮着造个册,我好交到舅舅那里,请他去报个官,也好早些把贼人抓到。既然李妈妈不愿做,那我只好另选人了。”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让李妈妈彻底清醒了过来。风重华不仅仅是风府的二姑娘?她舅舅更是翰林院的侍书,送个把人入监牢不跟玩似的?

“不,不,不!愿做,愿做。”李妈妈一连说了三个不字,只觉得掌心冒汗。二姑娘自从生了这场病回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口舌伶俐了,待人处事也狠辣了起来。

又不知道从哪弄来这几个面生的丫鬟,一个比一个厉害。

“好了,我累了。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至于这院子里其他的差事怎么安排,一会等许嬷嬷从祖母院里回来,自然有她安排。”风重华拿帕子捂了捂嘴,她是真有些困了,“以后各司其职,各司其务,互不干扰即可。”说了此话,她看向琼珠,“这是我琼珠姑姑,与我舅母情同姐妹。以后你们见着她,也要称一声娘子。若是你们敢怠慢她,就是等于怠慢我。”

而后,她又指了指身边站着的几个丫鬟:“可儿是自小跟着我的,你们自然都认识,其他的,都是我舅母半月前才送来的。以后,她们就是我的大丫鬟,只管我屋里的事情。至于你们……”说到这里,风重华环视了一下众人,微翘双唇。“未得她们许可擅闯我闺房的,一律打残了卖到草原为奴。”

说完了话,风重华挥挥手,好像在撵苍蝇一般将这些脸色煞白的人都撵了出去。

这些人出去后,暖阁就安静下来。

暖阁是安静了,落梅院却忙碌起来。李妈妈突然能干起来,指挥着丫鬟婆子们洒扫地面,收拾庭院。又跟在悯月身后拿着账册跑前跑后,将落梅院的东西登记造册。等到许嬷嬷从三瑞堂回来后,落梅院的杂草已经差不多清理干净了,文氏与风重华的卧房也收拾得清清爽爽的。

“祖母怎么说?”风重华亲自替许嬷嬷倒了杯茶,又请她坐到自己身边。

许嬷嬷露出欢喜的笑容,小小尝了一口。这是去年的雨前毛尖,味道甘冽幽香。虽说是好茶,却到底放足了一年,已失了春茶的香气。虽是品出来了,许嬷嬷却一迭声的说好。

“回姑娘的话,奴婢将人送到老夫人处后,就照实地说了。老夫人又当着奴婢的面将经过细细地盘问了一遍,见到没多大出入了,说会给姑娘一个交待。奴婢见那里左右也无事,便先回来了。”

最后这一句话说得极为巧妙,若不是风重华现在心思异于常人,怕还听不出这里面的意思。许嬷嬷这最后一句就是在说郭老夫人并没有尊重她,反而是很随意地对待她。不仅很随意,而且很怠慢。

在深宅大院里,别人如何对待下人就表现了他主子的地位高低。若是主子地位高,下人自然有脸面到处都有人巴结,若是主子地位低,就会像许嬷嬷这样,明明是捆着犯人过去,却连应有的尊重都得不到。

风重华目光瞬了瞬:“委屈嬷嬷了。”歉意地欠了欠身子。

见到风重华明白了她的意思,许嬷嬷心中升起一股暖意,面上也多了几分感慨:“能为姑娘做事,这是奴婢的荣幸。”说到这里,到底还是将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姑娘为何不将李妈妈留在手中?”若是留在手中,将来对付瑞香院时,也多了一个把柄。

可风重华在听到风明薇所说‘她并非风慎亲女’的那句话后心中已升起微妙之感,一个婆子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瑞香院更是蠢不可及,何须她费心思对付。现在当务之急是等弄影回来,先查明一些事情再说。

至于这个李妈妈,送给郭老夫人也无妨。

想到这时,她勾唇轻笑,和许嬷嬷说起了闲话。“我听舅母的意思,说是嬷嬷只在我们这里做五年是吗?”

“是,”一提到风重华的舅母周太太,许嬷嬷脸上就多了几分敬重,“太太确实是这般说的。”

听了这话,风重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转头看了惜花一眼。惜花会意,转身向外走去。

与李妈妈一起登记造册的悯是精于心算,管着财钱账册。惜花温柔心细,管着四季衣物和箱子。射月熟知礼仪规矩,负责迎来送往。在三瑞堂就消失不见的弄影爽利泼辣,善于言辞,风重华有什么难办的事情都是她出面。而那个从小就跟在风重华身边的可儿,则因为年龄太小,现在只管杯盏茶饮。

至于琼珠的身份则只能算是个客卿,对于她的去留文氏和风重华无权过问。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外有琼珠,内有这几个大丫鬟,文氏身边有许嬷嬷。若是前一世她能器重这些人,怎会落到那般的下场。只可惜前世的不懂得内宅险恶,最后生生地任由风慎将这些人遣走。

“听说有个侄子过继到嬷嬷名下了是吗?”

听到风重华提到她侄子,许嬷嬷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是,也不成啥器,在大理寺做个衙役。吃不饱也饿不死,权且胡混吧。”

“怎会是胡混?嬷嬷真是太过谦了!”风重华从掀帘进来的惜花手中取过一个匣子,笑着放在许嬷嬷面前,“嬷嬷来我们家,听说年俸都是由舅母付的,我实在是过意不去。思来想去了好几天才想出来,原来我娘在东门大街附近还有几间铺子。”

风重华拍了拍匣子:“这间铺子送给嬷嬷的侄子,勉强够买些酒水胡乱吃吃。”

许嬷嬷的眉头高高地挑了起来,东门大街的铺子,岂止是只够买酒水?简直就可以让她一家人过上富足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就抬起头,定定地望着风重华。

“我要的也不多,只要嬷嬷能走得动,就跟在我娘身边。若是将来嬷嬷走不动了,我就再给嬷嬷买套宅子,给嬷嬷养老送终。”风重华笑靥如花,明眸溢彩,看得许嬷嬷心头狂跳,手指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窗外天色黑透,细雨断断续续地飘洒,打得枝叶渐重,草色微黄。

“下雨了。”风重华抬眸,遥望着窗外。

而此时的三瑞堂里,郭老夫人将她最心爱的细瓷茶杯摔坏了三个。双目喷火,五官扭成一个狠相。

“去查,这闲话到底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怎么就传到薇姐儿那里?她一个小姑娘家懂得什么?定是后面有人教她。”

“这是有人想让我不好过!谁不想让我好过,谁就得死……”

“把府里给我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查一遍,凡是知道今日事的,全都打一顿发卖出去。”


风重华咬紧了牙关,猛地站起,令站在桌边的悯月唬了一跳。

“姑娘,您是怎么了?”

风重华却对她的关切闻也未闻,一脸煞白。

“姑娘?”悯月凝视着她,小心翼翼地唤她。

“我没事。”终于,风重华垂下了眼敛,再度恢复了恬淡的平静,可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暴露了内心。

悯月却看到风重华眉宇间多了一种从未看到的神情,令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余嬷嬷已走了多时,可文氏依旧保持着余嬷嬷走时的姿势。

眼神有些放空。

许嬷嬷有些担忧,余嬷嬷的话她也听到了,不得不说,她心里是极为赞同的。

这府里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

为什么不和离?

可是任余嬷嬷怎么劝说,文氏也只是摇头。

“我走容易,重华怎么办?”若是余嬷嬷逼得紧了,便只有这一句。

余嬷嬷便只剩下叹息。

思及此,许嬷嬷轻轻叹了口气。文氏无治家之能,性格也软弱,从不对下人发脾气,说话永远慢声细语,可有个这样的主母却是做下人的福气。

可是,这风家的环境实在是太复杂了,并不适合文氏生存。

想到这里,许嬷嬷小心翼翼地开了口:“大娘子,若是求舅老爷想法子将二姑娘接出去呢?”只要能把风重华接出去,文氏不就没了顾忌?

闻听此言,文氏的身子动了动,眸中渐渐有了光彩,可是转瞬间光彩尽失。

“将来她怎么办?”

许嬷嬷被噎住了!若真是和离,风重华不论是留在风府还是去舅舅那里,这名声上总会不好听,亲事肯定会被耽误的。

左也不行,右也不可。

难道一辈子就陷在这里了?

风府对文氏是临涃求鱼,能用就拼命用,不能用就将文氏赶出去。这样的事情,连她一个刚来没多久的人都能看明白,她不信文氏看不懂。

可是,文氏到底给风慎生了个女儿。为了这个女儿,哪怕受了天底下最大的委屈,也得强撑着……

许嬷嬷有些可怜文氏了。

三瑞堂,郭老夫人的脸有些狰狞。

她的寿辰这是多大的事,周氏说不来就不来。难道还真把自己当衍圣公府的嫡亲外孙女了?这谱摆得未免也太大了些。

“去把文氏给我叫过来,我有些日子没和她一起用过膳了。”郭老夫人理了理鬓边的白发,冷冷地道。

小郭氏没敢做声,她知道老夫人准备给文氏立规矩了!

自从文氏嫁过来后,因老爵爷宠爱她,没立过一天的规矩。不仅没有侍候过郭老夫人吃过饭,更没值过郭老夫人的夜。相反的则是,小郭氏和郑白锦都立过规矩。

因小郭氏受宠,倒是没受过什么挫磨,可郑白锦刚嫁过来时很受了一番。

每天天不亮,她就得侍候郭老夫人起身,而后要侍候洗漱和穿衣。早膳时才是最忙碌的,不仅要指挥着婆子丫鬟将饭食摆好,还得照顾到荤腥搭配。若是郭老夫人往哪个盘里多瞅两眼,她就得将菜挟过来。

一个早晨忙碌过去,两条腿几乎要站软了。

勿勿扒了几口饭后,就又开始侍候郭老夫人看书打牌玩马吊。郭老夫人与几个丫鬟婆子坐着玩,她站在旁边替老夫人执扇子,脸上还得一直带着笑。

这一天一夜的忙碌下来,整个人几乎都要散架。可是夜里还不敢松懈,因为郭老夫人年纪大了,睡觉轻,时不时的就会吃一口茶,出一次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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