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阿三曹泽的其他类型小说《晋时逐鹿纪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江海一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出城搜寻王离的尸体其实并不如曹泽所说的那么惊险,刘一彪等落了草的土匪说白了就是失地的小股农民而已,光天化日之下在州城的附近当然不敢放肆。只不过,曹泽心中也拿不定,不知刘一彪等匪徒是否已经销毁尸体,倘若那样这次搜寻王离尸体就多了几分变数。凡事只有从最坏处想,才能争取最好的结果;更何况,不夸大一下其中的惊险,怎么凸显王大官人的勇武和功绩呢?曹泽带着十几名家丁,从太原城西浩浩荡荡而出,守门的将卒自然不敢多加阻拦,这就是打出太原王氏旗号的好处,在并州城比郡守都管用。沿着驰道西行十里不到,就看到荒草萋萋处,数具乱尸弃置于荒野之中,还有一辆轮毂深陷于坑中的马车,当然马和财务早已被刘一彪等人洗劫一空。曹泽心中感叹,“盗匪也是门技术活,看来刘一彪等...
《晋时逐鹿纪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出城搜寻王离的尸体其实并不如曹泽所说的那么惊险,刘一彪等落了草的土匪说白了就是失地的小股农民而已,光天化日之下在州城的附近当然不敢放肆。
只不过,曹泽心中也拿不定,不知刘一彪等匪徒是否已经销毁尸体,倘若那样这次搜寻王离尸体就多了几分变数。凡事只有从最坏处想,才能争取最好的结果;更何况,不夸大一下其中的惊险,怎么凸显王大官人的勇武和功绩呢?
曹泽带着十几名家丁,从太原城西浩浩荡荡而出,守门的将卒自然不敢多加阻拦,这就是打出太原王氏旗号的好处,在并州城比郡守都管用。沿着驰道西行十里不到,就看到荒草萋萋处,数具乱尸弃置于荒野之中,还有一辆轮毂深陷于坑中的马车,当然马和财务早已被刘一彪等人洗劫一空。
曹泽心中感叹,“盗匪也是门技术活,看来刘一彪等人技术上还不过关。”心中阴狠狠地想,若我去当盗匪,至少要把这写尸体带回去,再好好敲诈太原王氏一笔;最不济,也得毁尸灭迹啊。
曹泽见都没见过名士王离,只不过从诸多乱尸所身着的衣物,最华贵的自然是王离了。这名士的死状也够悲惨,被他所盘剥的失地农民,以一柄削尖了木棍从胸口扎进,留下血淋淋的豁大口子。曹泽瞬时下马扑了上去,趴在这一惨状无限的尸首上一声长号:“王公!”
眼睛即刻就红了起来了,进而放声大嚎:
“昔日一别,不想王公遭此不幸!昨日本欲进城找王公再叙旧谊,途中听到妇女哭泣,只从荒草堆中找出令夫人与令媛,都怪曹某来迟!”王府的家丁面面相觑又恍然大悟,眼中此刻这并州游侠儿竟如此重情重义。
没费多少功夫,一行人收拾好尸体,载入王府之中。王府上下设灵堂、披丧服。太原王氏一门俊杰辈出,多数都在洛阳为官,留在太原的要么是致仕还居乡里的退休官员,要么就是尚未有官职而等待时机。王离既非嫡系,又非朝廷重臣,不过是太原王氏众多分支中的一支而已,遭此之祸也并未在族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个时代,虽然玄学清谈已然兴起,但是儒教作为正统主流价值的地位仍然没有动摇。在传统儒家眼里,孝的一个重要标志便是守丧三年,孔子的学生宰我曾经对此提出质疑,觉得守丧一年即可,被孔子怒骂“予之不仁也!” 汉、魏礼法对其进行革新,守丧三日即可。 于是三日之内,来往吊丧不绝、曹大公子虽未披麻,却三日以来日夜守在灵堂之前。
上一世的曹泽,在中国北方农村长大,自幼耳闻目睹哭丧文化,哭丧起来也是花样摆出,趁着王氏族亲俱在,王府家丁拦阻不住,一身立刻匍匐扑倒在王离灵堂之前,红肿着眼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王兄啊,曹某与你交游不止一日,你怎么就这么匆匆走了呢?”
“这该死的贼人啊,都怪曹某来迟了,竟没来得及再与王兄把酒言欢!”
“世人相交唯有论心,昔日王兄一番齐生死之言如此豁达飘逸,曹某本不该如此作态,只是一想到王兄音容笑貌此心实在难安!”
来往吊丧者闻之惊讶,这人是谁?生前并未见过啊。不过王离名士做派,四处寻道清谈,交游并不限于这太原城内,想必又是名士之间交往就已的至交好友,不然也不会见得如此悲戚。
接下来曹泽的举动更是坐实了他们的揣测,走向楚楚动人一身粗麻的未亡人王卫氏身前,从胸中掏出一袋马蹄金饼,“王兄生前最为不齿这黄泥,只是留下夫人和小姐无依无靠,曹某只有薄金一袋,请夫人万万收下,也算全我对王兄之情义”。灵堂之上的王卫氏和王家女郎,此刻已经美目红肿,望着曹大官人,不知所措。
王卫氏心中清楚,只要收下了这袋马蹄金,那么就承认了曹泽是亡夫至交的身份;可若是此刻不承认,那么不知道这恶人又会有什么花样来折辱自己。只能梨花带雨间,低声抽泣“亡夫有曹公子这样的好友,也不枉世间走一遭。”
曹泽心中只是暗暗叫痛,刘渊赠予的这一袋金子,短短不到两天就已经被自己挥霍一空。随即又坦然,只要搭上了太原王氏这条线,这点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只有千金散尽才能换来万金亿金!,
曹泽胸中仅揣有一封刘渊写给王武子的信,此刻在嚎啕大哭之间竟然变成了死去的名士王离的至交。这还不算完,曹大官人一会伏身痛哭,一会又跳起脚来怒发冲冠,更是言之凿凿“王兄生前以此身为羁绊,曾经对我说若有一日飘逸而去,妻女一并托付于我!”
嚎哭至此,声音更为雄浑坚定“王兄在天上请放心,妻女尽可以托付于我,曹某一诺千金,定然此生要护得王兄妻女周全!”
灵堂当中的美妇人王卫氏闻此,心中暗啐一口,“什么叫把妻女托付与他!”想到这里,心中更是一番摇荡。
策马狂奔,耳旁只留下嗖嗖的树叶声音;马蹄奔腾的颠簸,让这一世的曹泽格外兴奋刺激,也格外清醒。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来到这个时代,但是既然我来了,就要我见、我征服。更何况,这个时代,恰如狄更斯所言,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说是最好的时代,结束了三国纷争的离乱,天下暂时归于平静统一,百姓难得享受数十年的和平岁月;说是最坏的时代,门阀士族垄断政治,上层腐化堕落,内外危机四伏,短暂的盛世宁静即将被大动乱所代替。
说是最好的时代,大动乱之中也是胡汉文明的一次交融,更是英雄蜂起、群雄辈出,竞相逐鹿中原一较高小;说是最坏的时代,这也是普通人乱世流离、白骨盈野,人为两脚羊的大劫难。
既然来到这个时代,曹泽很清楚,首先自己要活下去,才能改变。而与刘渊的巧合相遇,为自己在这个时代立足提供了很好的注脚和起点。只不过闻到自己身上沾染的阿三的咖喱味和今天搏斗所沾染的血腥气,此刻自己只想快快去并州郡府太原城内,找家客舍好好泡一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几个时辰飞逝,等到曹泽来到太原城外时,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城门已经关了!刘渊的匈奴左部落没有城门,他作为左部帅可以随时回部落。而自己不行啊,古代日出而城门开,日落而城门闭,别说自己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员,就是当年飞将军李广,日落时分在城门前也是吃了门尉的闭门羹和一顿嘲讽。
城门之下的曹泽,只能苦笑,“和前世一样,想进大机关,那可真是门难进啊。”无奈只好起身上马,在城门外沿着汾河夜晚渡过一晚了。上一世行伍当中的野外生存训练科目可算派上了用场,在汾水沿岸找了一处地势高阔,在树下给马匹找了一些草料,然后聚拢起一堆枯叶点燃,脱下了一身迷彩,跳入清澈的河水之中将一身混杂着的咖喱味和血腥气清洗干净。
刚刚入秋,河水并不刺骨,反倒格外清爽。清洗完毕,经过半日奔波,早已经饥肠辘辘。曹泽不得不感叹古代的生态环境是真好,汾河竟然清澈见底,水中鱼虾俱足,入秋时节正蟹黄膏肥之际。
褪去衣服,晾晒在火堆之旁,用军刀削尖了树枝,干脆赤身再次跳入河中,瞅准肥嫩的河鱼就是猛地一击,不一会便扎上来几条鱼;俯下身子,轻轻挪开脚下的石板,果不其然几只大螃蟹在笨拙挪动,送上门来的美食曹泽也不客气,用手捞起这河底横行的霸王,直接扔进火堆正中用石板围起的灶台,烤螃蟹还真没有吃过,今天倒要是尝尝鲜。
狼吞虎咽,两条河鱼、四只螃蟹下肚,曹泽打了个饱嗝之后心想,要是再来半瓶白酒下肚就好了。靠在树干上便掩身睡去。半夜却被一阵喧闹吵杂所惊醒,马匹的嘶叫声,车轮碾压的咯吱咯吱声音,混杂着脚步声,偶尔还夹杂着女人的呜咽哭声。曹泽睁开眼,只见隐隐约约有火把的影子闪现。
曹泽迅速扑灭了身旁的火堆,勒紧了马匹的辔头,把马嚼子塞进了马嘴里,防止他发出声音。然后穿上已经干爽的野战服,子弹上膛之后别在腰间、并抽出了军刀。尽可能早地发现对方,尽可能地避免暴露自己,这既是黑暗森林的生存法则,也是野外生存的奥义所在。只有这样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曹泽用夜色隐藏自己的身影,慢慢靠将前去。
荒丛之中,这一群人约莫有十几个,都是衣衫褴褛的青壮年,手持着粗制的刀枪,一眼能看出来都是农具所改装而成;还有几人只是手持削尖了的长棍,长棍的尖头还沾染着猩红色的血;只有一名看起来像是领头者,手中拿着一把已经豁口明显可见的大刀。
这群人围住了三辆马车,其中两辆马车之上装载了沉甸甸的货物,咯吱咯吱声响便是从此传来;一辆马车上承载的则是装饰考究荆门的厢房。有一辆承载货物的马车陷入到陷阱坑中,正有几名汉子在拍打着拉车的孥马,又有几名则用绳子拴住车轮试图配合着将轮毂拉出坑中。
马车周遭则是四五具死尸,并没有激烈打斗的痕迹,看样子应该是趁其熟睡之后所下的手。马上则横托着两名女子,身着翠绿长衫却被绳子紧紧捆缚着,口中塞着一团乱布,在挣扎着呜咽。
曹泽心道一声“奶奶的,运气真不好,又遇上山大王流寇抢人掠货了!”说是强盗流寇,从他们的装饰和武器上来看,其实也只是失去了生计的农民而已。曹魏政权后期,尤其到了西晋,一改魏武帝曹操抑制豪强、扶持寒门小民的政策,诸多豪门士族加兼并日益剧烈。
魏晋名士的清谈风雅实则建立在对无数小民的盘剥之上,失去生计流民四起,为了活路只能啸聚山林,沦为流寇。只是地方豪族所形成的的田庄都有不容小觑的军事实力,最后也只能朝着同样的小民下手,于是造就更多流民,形成恶性循环,这也是晋亡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是曹泽没有想到,流寇抢劫掠货竟敢如此名目仗胆,这可是距离太原城外不到十里的地方。几位壮汉的声音传来:
“都是刘大帅算计英明,兄弟们盯着这一队马车整整三天三夜了,今晚这收获可不小,满满两车货物不说还有两位美娇娘!”
“这两个娘子真是细皮嫩肉啊,跟咱那臭婆娘完全比不上,大帅也让兄弟们过过瘾啊!”
嚷嚷着这句话的壮汉脑门上很快爱了同伴一拳头,“想什么呢,这两个小娘子当然只有大帅配得上了!你小子想娶个士族的婆娘等下辈子投个好胎!”
持刀的壮汉显然就是这群人口中的刘大帅了,在火光下黝黑的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格外明显,嘴角略微抽了一抽,也是嘿嘿一声诡笑,“想要女人多得是,这两娘们本帅就先受用了,以后等打下几个田庄,少不得有你们受用的!”
走上前去,用手在横托着的两位娇娘子的臀部狠狠地捏上了一把,翠绿色的长衫上很快留下了一道泥手印,传来更为挣扎的呜咽声,却激起了流寇们更为兴奋的笑声。
趁着火光,曹泽看清楚了横托在马背上的两位容貌,一位看起来不过三十左右的少妇模样,柳眉之下是一双充斥着绝望的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嫣红色的檀香小嘴在呜咽,白皙的肤色透露出痛苦;身材中等,略显丰腴,撑起来纱裙紧鼓鼓的;另一位则是青春女子,模样神态与少妇略有几分相似,只是身材更为瘦俏,五官精致,美目如画,一股灵秀雅致气息,只是一双眼睛已经红肿,格外楚楚动人。
曹泽眉头紧皱,这看起来应该是母女二人,一旦落入这帮贼人之手,想必会受尽凌辱。自己平生信奉的是,女人是用来怜爱的,可不是用来欺凌的,最为痛恨这种霸王硬上弓。看着这群盗匪并无长弓,于是干脆站起身来,大喝一声“只会欺侮一介弱女,算什么好汉?还敢自称大帅,你们是活腻了想造反吗?”
美妇人此刻站在他的身后,略微俯着身子,一双明眸随着他的手指而游移,曹泽一个转身却是不小心撞了个满怀,甚至撞到了高洁的额头之上。
美妇人一声低吟,脚步一个趔趄就要倾倒,曹泽也顾不得卫忠在一侧,瞬时就伸过手去搀扶住了半卷罗袖中的羊脂玉臂,轻轻拽住了她要倾倒的娇躯,充满怜惜与心疼,就要伸手去探摸额头是否受伤。
卫忠见状只是心中一惊,以为主母就要发怒呵斥,却只见卫乔蛾眉翠黛间紧蹙间却是无限妩媚,如水的眸子里闪现万状娇羞,当即也不敢抬头,口中只是说着“我去唤丫鬟来”,便要转身离去,屋内又是只留下了曹泽卫乔二人。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曹泽见着难得二人独处的机会,施展双臂将娇人再度揽入怀中,一手则伸出来用手指轻轻抚向额头,口中却是低声道“让我看看,伤到了没有?”
发现也只是轻轻一撞,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美妇人推脱不得,檀口中却是轻吟“我没有事,快快放开我,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曹泽却并不松手,臂膀却搂得更紧了,“我怕放开你,以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听闻此话卫乔儿却是不再挣脱,柳眉蹙得更紧,美眸之中浓浓的担忧之色,“这一去可是有凶险?”
她倒是曲解了曹泽的意思。这种担忧却让曹泽心中充斥着暖意,拨动了耳垂之际的一缕黑丝,缠绕在手指上把玩撩拨,口中呼出一股热气,“乔儿可是担心于我?”
不待卫乔回答,却是傲意凛然地一笑,“这世上还没有能奈我何之人,你忘了我还有家传神器在身吗?”
卫乔这才想到初见他时,于流寇群围之中,相隔百米夺去匪首一根手指,心中略略安定了下来,却还是道“我再给你多派些人手吧?”
曹泽心道,搞定了美女老板就是这样的好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不过自己也不能让人小觑,“乔儿好意我心领了,这三十人绰绰有余,再说了其他人未经操训,使唤起来也不顺手。操训的这三十人,足以抵三百精兵了。”
“不过提前多备点车马和精壮奴仆,到时候记得来把缴获的财货拉回府上即可。”话语之间又是洋溢着自信和豪气,“这点贼寇不会放在眼里,我赤手空拳来到这世间,倘若没有一番作为,又怎么能给你幸福呢?”
美妇人却是依偎在他的胸膛之上,感受着壮硕的肌肉,心内一种前所未有的信赖和归属,嘟起了小嘴,“你这人总是爱说怪怪的大话”却如同小女人一般娇羞,垂下了头“但你说的大话,却总是让人不由得不相信。”继而又是喃喃道“我不要什么田赋财货,我只要你平平安安回来。”
曹泽听闻此语,便知她内心情意,不觉痴了,眼下这情意绵绵的一幕,干脆也不客气,此刻千言万语的甜言蜜语都抵不过一个直接的行动,双臂一收,把她抱得紧紧的,径直低头啄住了她启开的红唇,堵住了尚未出口的话。
卫乔受此猛然袭击,先是在怀中一颤,继而不住的发抖,开始时还咬紧贝齿严防死守,不给敌方偷袭之际,一瞬间却又弛防撤禁、门户大开,连软糯香舌也主动迎来上来,游舌缠绕交织。
曹泽大口吮吸着香津,久久才不舍地挪开,伸手将皓首捂紧在了怀中,却又不再胡来,只是静静的欣赏怀中动情而娇媚的佳人,不过半月时间,能有此等佳人垂青,倒真是上天待我不薄。
缓缓才贴近珠玉一般的耳垂,“再等我几年,我一定让你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听到的却只是一声浅浅的“嗯”声。
二人沉湎在这温情之中,一刻真如千年,只是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才让他们不舍地分开。
狼藉的一地污秽很快被婢女收拾而空,只是此处已经不再适宜继续用餐了,众人显然也没有了食欲。刚看着曹大官人吐出的污秽之物,哪还能有心思继续吃得下去呢。卫乔则被婢女们服侍回房稍作漱洗,曹泽则被卫忠领着移步出屋,穿过游廊到了另一处厢房稍作等候。
曹泽午间饭食的举动,在这个时代人的眼中,属于严重的失礼和冒犯。卫忠心内十分不平,也不解夫人为何对着游侠儿如此包庇纵容,但是他极会修饰自己的颜色,从表面上看不出一点的异常,依然是笑呵呵地一脸和气,与曹泽闲言碎语的攀谈。
曹泽心中很清楚,自己以客居王府的身份能拉拢起一支草台班子来,归根到底是因为卫乔的信任。作为王府的主母,只看结果不重过程,不管曹泽用的是什么手段,只要能够形成一支有战斗力的虎狼之师为其所用,那给与曹泽的支持就会 源源不断。卫忠尽管是卫乔的亲信管家,就算使绊子也好、挖坑埋雷也罢,都动摇不得自己的地位,只不过会大大增加自己与卫乔的沟通成本。
曹泽现在全部的心思和精力都放在这三十号人马之上了,实在不愿意四处树敌为自己白白增添阻力。上午自己为了收拢人心的一番言论,对卫忠这样时代为奴的家仆而言,毫无疑问是一种冒犯乃至于侮辱,倘若这个心结无法解开,恐怕往后的日子里自己的练兵计划无疑会多增几分周折。
从曹泽观察来看此人识大体、顾大局、重情义、有忠心,这样的品质对于家奴而言难能可贵。在前世曹泽就清楚,并不是人的缺点可以利用,所谓的种种美德也是他人窥伺利用的契机,只要让他认识到自己和卫乔的利益是高度一致,那么这样的人物就算再心有芥蒂也为相忍为重。
曹泽热情地拢住卫忠的胳膊,“卫伯,夫人也都讲了,自此之后我们是一家人”被曹泽亲热地搂住,让卫忠心中一阵恶寒,这年代可不流行男人之间的搂抱,只能尴尬应声称是。曹泽就是要做实一家人的名号,“敢问卫伯高寿?”。卫忠回道:“老奴五十有三了。”
“若是我的父伯他们未为奸人所害,此刻也是五十左右的年龄了。”说到这里,曹泽放开了搂住卫忠肩膀的手,似乎触动了心头的悲痛,用袍袖遮住了鼻子,略带几分哽咽动情道“大伯的脸上总是布满慈祥和蔼的笑,音容和卫伯相差无几,每当看到卫伯就总能想起他的音容笑貌了,一切都仿若昨日一般。”
这倒也并非全是虚言,这一刻曹泽确实想到了自己21世纪的父母,他们也是已经临近退休的年月,自己的失踪会带给他们多大的痛楚可想而知。想到这里,他的声音更加哽咽。
“所以我一见到卫伯您,就总是感到格外的亲切。”他的手又一次拉拢住了卫伯的臂膀,“卫伯,自此以后我就把您当我的伯父看待。”卫忠一想到曹泽出身曹魏宗室,朝代鼎革总是伴随着杀戮,心中倒也多了几分怜悯和伤感,“老奴我一介家奴,怎么能当得起啊,曹公子您多节哀。”
曹泽还是固执地要以伯侄相称,继续道“人与人相交,情义二字重万金,重的不是尊卑贵贱,而是真情真义。因为在我看来,人的先天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而后天却可以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卫伯,您就不要推辞了!”
卫忠心头也多了一丝真情,“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远在河东主人家中,这偌大个太原也是形影相吊,罢了罢了,这王府上下小老儿就和曹公子彼此照应吧。”便是默许了这一称呼。
二人正是亲热攀谈之际,卫乔儿款款走来。她早已重新换了一身素白,襦衫裹住丰腴的曼体,高腰之处托起一地长裙,雍容气度间格外有几分妩媚,丰腴之间又不少袅娜,一阵幽香瞬间扑鼻而来。入座之后,几名婢女捧上茶点果品重新摆设酒馔,虽然食材同是美味珍品,却再也没有蒸人乳那等骇人听闻的食物;也没有了曼妙的歌舞,这就是要说起正事了。
卫乔示意享用,曹泽也不客气,他确实腹中空空饥饿难耐了,也不注意什么形象,虽谈不上狼吞虎咽,却也是风卷残云,惹起卫乔一阵抿嘴偷笑,心道这游侠性情倒也不作伪。
她放下手中茶碗,轻声问道:“曹公子,早间你问我要百名家兵以供操训,我给了你五十,为何你最终却只留下30人呢?”
曹泽嘿嘿一乐,回道“夫人没听说过商贾买卖吗?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我问夫人要一百,其实心中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所想的也就是夫人能予我二三十都不错了。”
“至于为何五十人中只留下三十,不是我决定的,是家兵们自行选择的。强扭的瓜不甜,跟着我要干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活,倘若自己不愿意,就算再夫人强压之下跟了我,临到杀敌之时,反而是累赘。”
卫乔点点头,又说道“曹公子果然驭下手腕了得,骄横跋扈的一群亡命之徒,在你手下不到半晌的功夫就俯首帖耳、任你驱使了。妾身倒真是对曹公子多了几分期待!”
曹泽正色回道,“夫人所言差矣,他们不是任我驱使,而是是任夫人驱使。”他这个表忠心让卫乔心中十分受用,不过还没有回答卫乔心中的疑惑。曹泽继续道:“都认为用人驭下是世间最难的学问,甚至充斥着种种权谋手段、诡谲机变;可在曹某看来实际上却很简单。”这句话勾起了卫乔和卫忠的好奇,两人望向曹泽等待他的解释。
曹泽抿了一口水,解释说道:“无非就是一个仁字罢了。仁者,人也。一个人,无论他贵贱尊卑、穷通荣达,他都是人,不是鸟兽。他有自己的意志和判断,有自己的好恶和选择,他也有自己的所欲所求。只要我们把人当做人来看,尊重他的好恶、满足他的欲求、给与他自由选择的机会,那么他做出的选择才是发自内心自觉自愿的,而非迫于外部压力的被动行为。我想要干某事和别人要我干某事,那是天壤之别的效果。”
这本是前世管理学的常识,激发下属和员工的自觉主动,满足他更高层次的精神需求,能够极大节约管理成本提高生产效率而已。曹泽当然无法用前世管理学常识来解释,只能套用在儒家仁的话语体系内。就算如此,在这个讲究尊卑贵贱的时代,这番话同样是显得有些惊世骇俗了。
卫乔暗自咋舌,她极为聪慧,其中缘由一点就通,倒也不用多费口舌,只是不由得想到了魏武帝曹操的三道求贤诏令,不以门第贵贱、不以品性道德,完全讲究唯才是举的用人观;而驾驭人才却仍然是赏罚二柄而已。相比较起来,曹泽这番话在驾驭人才上,比魏武求贤诏更是往前进了一步。
只听得曹泽的声音继续朗声道,“就像是卫伯,抛家舍业数千里从河东追随夫人到太原,若不是因为他对卫家的情义而内心自愿如此,又怎会数十年来忠心耿耿、全力服侍夫人,替夫人将这偌大的王府管理的头头是道、井井有条,未有任何纰漏呢?”
所谓的互相照应,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在上司面前互相吹捧,花花轿子人抬人。曹泽的这番话让卫忠心头着实一热,起身拱手向卫乔施礼,热泪盈眶道“能服侍主母是老奴三生之幸!老奴自当尽心竭力、为主母尽忠!”
卫乔儿的心头也是闪过一丝感动,出阁以来卫忠对自己忠心耿耿,在举目无亲的太原尽心照料自己,自己虽然把他当做亲信看待,心中却总免不了尊卑贵贱之分。今日听得曹泽一番话,也有了几分触动,于是声音中多了温情,对着卫忠道“令郎家小若是愿意尽,我便给族叔母写封书信要他们过来,在太原城里再给他们另行置办一份家业。” 卫忠俯身只是连连叩首感恩,投向曹泽的目光也充斥着感激。
曹泽这一手极为漂亮,这样的人情不做白不做,自己寥寥数语捎带上了卫忠,不但替卫忠表了功,还不经意间解决了其心头的一处病结。只见他并不停口,一拱手向卫乔,继续说道“夫人待下宽厚仁爱,曹某内心敬佩不已!曹某也是如此,格外钦慕夫人,所以誓要护卫夫人周全,自愿为夫人所驱使,无论有天大的困难也得尽十二万分的力气,替夫人练好一支精锐骠勇之师来。”
卫乔的眉目却是一挑,自觉忽略过他言语之中的暧昧,反而抓住话中的困难二字,问道“曹公子练训家兵可有什么困难和需求,尽管说来,妾身尽力而为予以满足。”她的话也不说满,只说尽力而为四个字。
曹泽听出其中机锋所在,心中暗道“我最大的需求就是你”,这话当然不能出口,该正经的时候若是流氓,那叫不知轻重;而该流氓的时候若是正经,那叫假正经;此刻显然是向领导汇报工作打算、争取更多资源的正经时刻,于是正色肃然,起身走至卫乔案几之前,简明扼要、分纲列条将自己的打算,毫不拖泥带水地一一说出。
需要卫乔专门予以解决的问题也不多,主要是场地。曹泽需寻得一处宽阔场地用作营房,将这三十号人马封闭起来进行魔鬼集训,自己所居的院落显然太小不合适。卫乔儿略一思索,府外的空阔院落多得是,但她怕这游侠儿带着人马居于院外怕是脱离控制,还是放在府内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心。
于是回应道:“府中还有一处闲置的林园,先夫本打算今年修葺一番,现在也搁置起来了,倒也挺宽敞,曹公子带人搬进去就是。一日两餐府中做好按时送过去就好。”曹泽却旋即继续补充道,“夫人,一日两餐怕是不行,得有三餐。别管什么精壮汉子,在我的手下操训,每日精力都得榨干榨净,餐食供应不上可不成。”这时代,普通人家都是一日两餐,唯有贵族大户才能一日三餐,这个要求就是完全不讲身份尊卑贵贱了。
“不吃草的马儿可跑不了,更何况我等不求食材精贵,家常食材大鼎乱炖,重油重盐吃饱即可,每日耗费不到百钱。”他脸上闪过一丝暧昧的笑,调侃继续道“夫人一餐不过数千,从牙缝里抠出一丝来,也够曹某享用了。”卫乔心中愠怒却也装作听不懂其中调戏之意,向卫忠点头示意略一交代,卫忠便离去安排布置营房事宜。
屋内留下了卫乔和曹泽二人,此时太阳已经落西,透过门窗铺光影婆娑,洒设在正中的卫乔身上熠熠生辉,丰腴而修长的身段,高挺丰满的酥胸,皎洁秀美的玉项,与光影交叠在一起,更觉妩媚多姿、明艳照人,仿若天上仙女。曹泽的眼睛火热了起来,充斥着侵略和占有的光,以摄人的气势逼视着卫乔;卫乔意识过来这个光,仿佛在心田之中撒下了一把火种,却又低下了头不敢直视这道目光,生怕多望几眼这火种就能熊燃燎原以至于焚身。
卫管家俯着腰,一路与曹泽闲谈,一路引着曹泽走过几处鳞次栉比的院落、绕过两三处怪石嶙峋的园林,穿过美轮美奂的亭台楼阁,才到了王卫氏所居住的正堂,只见光闪闪贝阙珠宫,齐臻臻碧瓦朱甍,宽绰绰罗帏绣成栊,郁巍巍画梁雕栋,让曹泽目接不暇、眼花缭乱,暗自咋舌感叹着王府之奢华。
见卫忠携曹泽来到堂前,两名身着素服、不施粉黛的清秀丫鬟走上前来,卫忠轻轻点头,与一名丫鬟一同走进屋内禀告。稍过片刻,一名丫鬟便迎着曹泽步入正室,素服披麻的美妇人从帷幕翠帘之后缓缓走出。
几日不见,王卫氏当日离乱之中的惊惧已经一扫而光,眉角之处也并未有几分亡夫的悲戚之色,反而是一种雍容华贵扑面而来。曹泽心中一阵荡漾,这美少妇真是千姿百态、风情无限;每种姿态和风情都勾人心魄。
“曹公子,妾身失礼了,这几日心中无不思念亡夫,正是心头煎熬之际,一时招呼公子不周全之处,向公子赔罪。”美少妇光滑朱红的香唇轻启,声音之中透出一丝慵懒和优雅。
曹泽暗暗腹诽,看你这神态哪有亡夫的悲痛;他也心知自己来意已经被禀明,此刻身居屋檐之下不得不多几分客气尊重:
“不敢不敢,曹某今日求见夫人,来意想必夫人已经知道。王公生前与我至交,有重托于曹某,曹某不敢不竭死以报!”他此刻倒也不再提什么妻女托付于自己的话了,这赤裸裸的挑逗可不适合今日情景。
雍容华贵的美妇闻此又是一阵娇忿,心中嘀咕道: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不知是亡命天涯的匪徒还是流民,我家夫君何时与你至交,又何尝有重托于你。不过眼下撕破脸显然不是最佳的选择,当些谎话重复一百遍,也就成了真相的一部分。
而且曹泽也送上了自己把柄,王离生前又无子息,自己寡妇携一女孀居,府中人丁单薄,难免会有族中觊觎财产者;留着这种凶狠恶人倒也有用。王卫氏果然出身卫氏大族,世代为朝廷显贵,对用人也有几分自得,这世道哪有什么恶人善人,关键是为我所用,心想道“只要手捏把柄,任你再凶狠的恶人也得为我所驱使做鹰犬。”
于是沉吟开口道:“曹公子先有救命大恩,又要复夫君之仇,侠义之气妾身为之动容,只是不知曹公子有何具体打算?”
曹泽明白,这就和前世的老板一样,要听的可不是下属空喊口号和目标,关键是得有具体的行动计划和方案才能打动这一美妇人。
随即直接开口问道“请问夫人,府中私兵有多少?”
美少妇幽幽一声,“我大晋朝律法,任你再为显赫的士族豪门,都不得养私兵。我府中又怎会有私兵呢?”
曹泽心道,这就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了,从东汉末年开始,豪门大族豢养私兵已成公开秘密。流民四起、盗匪横行,倘若手中没有几杆子枪,如何看家护院、守护家财;而经历过魏晋禅让故事的更是心知拥有一支武装力量的重要性,也是与朝廷讨价还价、在朝堂之上明争暗斗的本钱所在。
每年数不清的铜钱砸下去,配备有精刀、甲具、强弓不说,甚至还有重型弩床等重武器;私兵的装备与训练甚至比郡国武卒更强。
特别是世家大族在城外的一处处田庄,名为田庄,若是遇到流民或战乱,则摇身一变就是军事堡垒,结寨自保以护宗族安全。
王离府上也不例外,王离之死其实只是托大和麻痹,被刘一彪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若王离精兵护卫,别说刘一彪那几杆破枪了,就是并州武备也不见得是敌手。
自从王离为流寇所杀后,这并州的豪门大族都汲取了教训、提高了警惕,哪家哪户出行不都是前后簇拥七八十私兵,家旗飘展、刀光闪耀。
这也是王卫氏之所以不担心自己客居王府反客为主的原因所在,曹泽眼光扫过都可以看到翠帘之后的人影幢幢,想必此刻必有至少数十把强弩的箭头对着自己。
鸿门宴上自己之所以逃过一劫,也是因为王家女郎王榛的闯入,给了自己挟持人质的机会而已。这次美艳少妇显然吸取了教训,距离自己始终有十步之远。
曹泽倒也不加客气,“是我唐突了,那敢问夫人可否予我百名青壮家仆,曹某也略萧军伍之事,只要稍加训练一月,便可以出城扫荡流寇为王公报仇、为王氏雪耻!”
曹泽大倒是直截了当,而且口气颇大地向王卫氏要起了兵权,而且一要就是百人,须知这并州郡城内官方武吏不过千人,日后武帝平吴之后罢郡国兵,大郡武吏百人,小郡才有五十人而已。
这本是一桩忌讳所在。可王离府中家仆俱为家养子,妇孺老小全赖王氏得以存活,就算给了曹泽,只要王卫氏一声令下随时就能捆缚住曹泽,更何况相比于府中私兵,一点家仆算不得什么,若有异动即可就能弹压。
王卫氏的深眸看着曹泽,并不急着表态,反而问道,“曹公子大恩大德,妾身着实难以为报。不知曹公子欲图何物?”这就是想要问清楚曹泽的所欲所求了。
对于上位者而言,除了要捏住下位者的把柄,更要清楚其所欲所求。任你是何等人物,只要这两者捏在手中,那就是如臂使任人驱使了。
曹泽心中美滋滋暗暗意淫,“什么叫难以为报,委身于我不就是最大的报答么”。按下这份绮念,却被这美少妇这份气魄所打动,这等见识别说一般妇道人家,就是不少自诩须眉的男儿也不得不甘拜下风。
曹泽并不直接回答,反而将说与卫忠的家世再报了一遍:“想必夫人也已经知道了,我出身凉州,家中俱为鲜卑贼人所害,我也为鲜卑所虏,此仇不共戴天,曹某发誓此生要报此仇。”
短短几日内,从曹泽口中说出的自己的来历就已经有好几种了,这倒也不怪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只要能让人信服即可。
此刻自己的意图再遮遮掩掩不仅无益、反倒有害了。曹继续泽坦然道:“此时鲜卑又屡屡袭扰我朝西北不得安宁,我既与鲜卑有着家仇、又有国恨。要报此仇,不是我一介微躯就可以的,得有朝廷兵马支持。”
“可是我一介游侠,又如何取信于朝廷诸公?虽说有匈奴左部帅刘渊所写给朝中仆射李熹和驸马都尉王济的荐书,上次相商时已经拿给夫人过目了。但刘渊一介胡人,自己都受朝廷怀疑,更何况他所举荐的人呢?”
王卫氏点了点头,像曹泽这样出身寒门的一介游侠,在朝中根本没有门路可言。虽然晋朝也有贾充这样出身寒门的权臣,但那也是魏晋鼎革之前就依附于司马氏,如今朝中无论文武,早已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了。
曹泽也不废话了,直接亮明了自己的意图,“曹某不求轻裘肥马、豪宅美妾,只愿能有一块敲门砖,立下军功以取信朝廷,重归凉州以报家仇!故而冒昧向夫人请求,愿借太原王氏之力,清剿并州流寇,以谋取进身之阶!”
王卫氏低头沉吟了起来,光滑如绸缎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沉重,媚态百出的眸子里闪过几道精光,曹泽这个理由虽然具有说服力,只是自己又凭什么愿意为他提供进身之阶呢?帮助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虽然曹泽打着是为亡夫报仇的名义,可是王卫氏对此根本提不起兴趣,只不过是碍于名声做做样子而已了。夫君生前与自己并没有多少感情,结合在一起只是家族联姻而已。
加上王离本就是名士做派,沉迷清谈玄学,婚后对男女之情寡淡无比,夫妻之间亲热本就很少。特别是自从自己生下榛儿之后,王离更是专心修习黄老之术,嗑药炼丹修仙对他的吸引力远远大于美娇娘了,就连房事也根本没了兴趣。留下正值青春的美娇娘,日夜独守空房,寂寞空虚度日,虽无寡妇之名,却有寡妇之实。
想至此,王卫氏仍然不言语,只是妩媚而明艳的美脸上浮出一丝幽怨,凝眸定睛继续盯着曹泽。曹泽险些被这美艳方物勾去心魂,舔了舔嘴唇,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为做掩饰,顿了一顿道,“可否向夫人讨口水喝,讲了这么久有些口干舌燥了。”
王卫氏掩嘴莞尔一笑,示意丫鬟端过一碗煮好的茶水,曹泽也不客气,牛吞一般咕嘟而下。砸了砸嘴,混合着花椒香料煮出来味道虽不如后世清恬,却又格外有一种香味。拱手道谢之后,继续说道:“夫人可曾听闻稚子怀金过市的故事?”
王卫氏略一惊讶,轻轻摇摇头。曹泽继续道“夫人想想,闹市之中,若有一幼童怀抱着金玉招摇而过,该是何等凶险?请恕曹某之言,今日之夫人,一如这抱金幼儿!”
王卫氏当然明白了其中意图,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离这撒手而去只留下自己母女,并无男丁作为继承人,太原王氏也是诸多分支,其中觊觎财产者不知几何,没有人会嫌家产少;尤其此时奢靡之风日盛,世家大族生活奢侈、费用无度,利字当头谁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呢。
若是讲点良心,那么过继子嗣给自己来继承这偌大家业,自己虽然是主母身份,但继子一旦长大成人,自己的境遇可想而知;若是不讲良心,干脆直接逼迫女儿出嫁、自己改嫁,进而将王离名下财产侵吞入囊即可。这也是自己之所以留下这游侠儿的原因所在,就是要用他的英武和凶辣驱使为鹰犬为自己看家护院。于是她微微张口“那曹公子以为如何呢?”
曹泽见她明白自己话语意思,倒也不多解释,继续说道,“夫人想象,若是此时这幼儿被一有力如虎、身怀利器的勇猛之士抱于怀中呢?即使身处群狼环伺之中,或是出于人心各异之徒,又有何人敢于上前?”
这番话中,曹泽就是以护卫幼儿的武士自居了。王卫氏听闻心道这游侠儿倒也真是托大,不过一想到他那神秘的暗器和一身勇武,倒也觉得不算言过其实。只是一想到他还要把自己视作幼儿抱于怀中,心中优势暗啐一口,真是登徒子轻浮!
曹泽倒也没想到自己这番话里还有这层挑逗意味,不过这美少妇经过那日曹泽凶神恶煞在翘臀处的一顿惩罚,再听闻曹泽的话语总觉得别有深意。
王卫氏的美目轻轻一挑动,扭身转向了身后的胡床之上,以一种慵懒的姿态斜着烤了下去,俏直而修长的双腿随意耷拉着,一支玉臂搭在案几,伸出修长的葱指托住了细腻润滑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问道:“倘若这武人要夺这幼儿怀中之金,甚或性命呢?”这就是在拷问曹泽了,万一你对王氏家产起了歹意又当如何?
闻此曹泽知道这美妇人应是心动了,并不急着回答,呷了一口茶水,旋即就是不绝的笑声从口中而出。王卫氏被这笑声给愣住了,目光看着曹泽略有些嗔怒了。这也是曹泽后世看《三国演义》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幕,说客们出其不意的大笑不仅扰乱对方心神,而且格外风骚装逼。
曹泽笑声持续了好一阵,只扔出来了四个字“志不在此”。美少妇闻此,明亮的杏仁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这游侠儿到底所图何物啊?自己可不信那番报仇的鬼话。
曹泽则毫不回避眼前这双深眸,继续回应道:“一来曹某一介外姓,闹市之中尽是这幼儿的同类,曹某又有何能耐从众狼口中夺食物呢?”
“二来,若是以为幼儿怀中赤金能放在曹某眼中的话,不仅仅是小觑曹某,更是小觑夫人了。”
他在这里故意卖了个关子,小觑自己很好理解,又如何小瞧王卫氏?果然勾起了美少妇的好奇,一双秋水一般的眼睛也直勾勾望向了他,倒想听听他如何解释。
曹泽却是反问道:“夫人可知我对你的印象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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