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赵贞带来的铁甲军威风凌凌,占据了很大一片区域。赵昌满身创伤,脸色极度苍白,嘴角发紫,左右有人搀扶,眼中怨毒之色甚重。
赵贞鹤立鸡群,看上去宛若一尊女战神临世,英气逼人,气势惊天。云驰斜坐在凳子上与她四目相对,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尊敬的公主大人,你该不会是后悔与我退婚了,现在又想重新嫁入云府吧?”
此言一出,赵贞胸口起伏,指节发白,脸色非常难看。
“云驰,我承认先前小看了你,但是你觉得这样坚持下去有意思吗?”
“哦,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方面?”
赵贞缓缓上前,不急不缓地说:“你明知自己保不住云氏宗谱,为何还要得罪各大门派,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何惧之有?倒是你留在这里,就不怕我会对你不利吗?”云驰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
赵贞摇摇头,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嘴上从来不饶人,照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惹祸上身。”
“你也没变,还是依旧喜欢主宰别人,你想让我放赵昌一马,对不对?”
赵贞微微张口,道:“那你愿意放人吗?”
“不愿意。”云驰回答得很决绝。
他站起身来走到赵贞身边,与她面对面,说道:“我说过谁敢动我的亲人,我会让他后悔。赵昌对我母亲下毒,别说是你,就算是你老子来求情也一样不行。当然,你可以给我扣任何大逆不道的帽子,甚至可以直接派大军过来围剿我,我等着便是。”
“你真的就这么绝情,不念过往?”赵贞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双眼也开始泛着泪光。
“他是我哥哥,是我的亲人,虽然我们感情不是很好,但终究是血浓于水,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尽折磨而死,我真的做不到。求求你放了他吧。云驰,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
“噗通!”赵贞跪倒在地,双手抱着云驰的脚,哭喊着为赵昌求情。
赵贞含泪说道:“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在前,没脸再让你为我做什么。但是看在我们从小就相识的份上,希望你可以网开一面,饶了他这一次吧。”
“求少将军网开一面!”铁甲军齐齐跪下,异口同声的喊出来。
“驰儿,你这是干什么呢,快把公主扶起来,我这不是没事吗,你就放过三皇子吧。”不知什么时候,云梁夫妇带着云飞从别院里面走了出来,远远地就看见赵贞跪着求云驰,就急忙出言劝解。
云驰满脸担忧,道:“母亲,不是让你们呆在别院中别动吗,怎么出来了?”
“你这孩子啊,还好我出来了,再不出来保准会出乱子,你怎么能这样对公主呢。虽然你们这辈子做不成夫妻了,但还可以做朋友啊。”
刘氏絮絮叨叨将云驰批了一通,俯下身来准备将赵贞搀扶起来。
“夫人,云驰不答应我,我就跪在这里,直到他答应为止。”赵贞偷偷瞄了云驰一眼,非常果断地说道。
云驰把心一横,道:“那你就继续跪着吧,我先走了。”云驰抽身欲走,赵贞急忙用力将他的双脚抱紧。
“驰儿,娘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赶快将公主扶起来,不然的话,就别再喊我娘。”
刘氏眼看事情愈演愈烈,只好发狠,用威胁的语气阻止云驰执拗下去。
“娘亲别生气,我听你的就是啦。”云驰弯下腰来,双手轻轻抬着赵贞的双臂向上,将她接引起来。
突然,赵贞双眼发红,双臂陡然产生一道巨大的弹力,将云驰的手指震开。紧接着,她张开玉口,对着云驰丹田吐出一枚银针。
此时,赵贞头部与云驰的身子相距不足一尺,飞针发出以后,快若闪电,化成一束银光没入云驰体内。
赵贞适时发难,双掌骤然发力,接连击出两掌,无情地拍在云驰身前。云驰如遭电击,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数丈,狠狠地撞在柱子上,柱子裂开,屋顶抖落一堆瓦片。
刘氏当时就站立在云驰身旁,赵贞掌力外泄轻轻地推着她在空中翻了一圈,将她掷向远处,惨叫一声后就人事不知了。
云驰落在地上,又滚出去几步才停了下来,鲜红的血液从他口中喷射出来,将地面染红了一大片。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剧烈的疼痛传遍五脏六腑,胸口血流如水,看上去奄奄一息。
赵贞飞身扑了过去,凌空挥出一记掌刀切向云驰颈部,欲将他斩为两段。
“妖女,去死!”玄星猛然抬头看到云驰受伤,就腾空而起扑了过来。烧火棍从他背后冲了出去,当头轰向赵贞。
云飞泣不成声,整张面孔被泪水冲洗着,他准备过去将云驰扶起来,手掌伸到半路就被玄星挡了回去。
“不要靠近,云驰的血液有毒,你承受不住,快退到一边,不要沾到他的血液。”玄星焦急地说道。
云驰心胸起伏,整个人侵泡在血液中,鲜血挥洒出来,沿着地砖慢慢流淌出去。他半个身子都被染红了,身上到处沾着粘稠的血液,看上去就像是刚从血海里面爬出来一样。
老叫花立在云驰身旁,掌心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周围空气的温度突然下降,云驰身上凝聚起了厚厚的冰块。很快,云驰就被冰封起来,成为了一座冰雕。
他周身被晶莹剔透的寒冰裹着,面容清晰可见,胸前的伤口暂时被封了起来,只是还能够看到一点点血水冒出来,撞在冰块上面,溅起一抹不起眼的红浪。
“大事不妙啊,那根骨针有些特别,能够破坏人体内的血管,如果不及时将它取出,云驰就危险了。”老叫花脸色阴沉,忧心忡忡。
“邪丐前辈,你也没有办法吗?”云飞跪在地上,望着云驰身前的冰块变红,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刘氏除了额头被擦破一点皮肉之外,并没有受什么重伤。云梁将她扶起以后,稍微按了一下她的人中穴,她就醒过来了。
刘氏躺在云梁怀中,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到头顶有些昏沉,额头有明显的痛感传来。她手抚额角,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扫过地面上红艳艳的一大片鲜血,停留在云驰身上,一颗心提到了嗓门上。
“驰儿,你怎么了?”刘氏突然用力从云梁怀中挣脱,滚落到地上,趴着向云驰靠近。
“你别太担心,邪丐前辈会想办法的,相信我,我们的驰儿肯定不会有事。”云梁毕竟是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人物,遇到任何突发事件,都能够保持足够的冷静。
在战场上,他作为一国主帅,他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决策,从而导致更多的人失去生命。他只能刻意控制自己的感情,保持理智,让自己始终清醒。
这是一个指挥者应有的态度,也是一个军事家必不可少的素质。在这方面,云梁做得很好,很出色。所以,他能够临危不乱,准确无误地指挥每一场战事,造就不败的神话。
事实上,云梁比任何人都担心云驰的安危。作为一家之主,他很想撑起一片天空,为家人遮风挡雨,扫平一切坎坷,让他们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作为父亲,他无时无刻不挂念着着自己的孩儿,为他们祈祷,为他们祝福。在云驰离家的日子里,云梁常常一个人遥望天空,祈求上天给他合家团圆的机会。
皇天不负有心人,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云驰平安归来,病情得到遏制,云梁心中无比畅快。他在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去做,才能够更好地履行父亲的责任和义务。
风云变幻,人生难测。眼前的局面已经彻底超出云梁的掌控范围,面对神仙一样的人物,他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驰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我们一家才刚刚团聚,你怎么能够舍得抛下我们呢。”云梁在心中默默祝福,暗自祈祷,期望有奇迹会发生。
谁说军人无情,只不过是他们不善于表达罢了。若真的无情,他们又怎么能够做到抛头颅洒热血无所畏惧,马革裹尸义不容辞?
寒冰加固,寒气逼人,周围的空气都带着一丝丝冷意,但这并没有能够彻底阻止云驰身上的血液流出来。
他身前那道针尖大小的伤口,仿佛存在某种魔力一般,散发出一道若隐若现的蓝光,阻止着寒气靠近,伤口始终无法冰封,总有血水冲破出来。
仅仅片刻,云驰腹部前方的空间就被染红,那里的冰块也从透明变成血红,可以清晰地看到血液流动的轨迹。
赵贞与黄仙君并排立在空中,她的指尖在滴血,脸上不带着任何表情,双目空洞无神,看不出悲喜。
先前隐藏在空中的各派代表纷纷按下云头,驻足在不远处,观望着局势的变化。云家一方人人愤怒,恨不得把赵贞从空中下拉来千刀万剐。
“我早就警告过你,跟我们中皇山作对没有好处,你现在后悔莫及了吧。”赵昌面目狰狞,嘴角挂着冷酷的笑容,大有一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老叫花冷眼扫去,眼中泛出一抹寒光,不加掩饰的杀意破空而去,让他面色惨变,惊颤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