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解的。
我凄然一笑:“我无权无势,只有这副美貌。不在它受恩宠最盛的时候,让它受伤,造成遗憾,又岂能勾起王爷的怒意?只可惜——”
终究是不甘的。
哪个女人不想要男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呢?
“可是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怜心忧心忡忡道,“若是真的留了疤……”
“人不狠,就站不稳!”我一字一句道。
许是被我脸上的表情吓着了,怜心不再说话了。
“我听说王爷那里有碧玉雪花膏,是南疆进贡,皇上赏赐的,对伤口愈合极为有效,不会留下任何疤痕……”我的话音未落,便听到下人进门来送药,“叶小主,王爷派我送来碧玉雪花膏!”
终归是对我有几份在意的。
我空落落的心,略微踏实了些。
碧玉雪花膏果然是极品,我脸上的伤好得极快。不到半个月,便淡得快要看不出来了。听闻宫里的嬷嬷极为严厉,柳侧妃被训得狗血淋头,叫苦不迭。叶锦颜也暂时安份了下来,王府一时显得有些安宁。
我寻了个日子,回侯府见母亲。
结果还没到院子,便听到母亲在痛苦哀嗷:“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我连忙快步进院,只见院落里,母亲正被人推倒在地,而两个下人,正拿着鞭子,在狠命抽打她。
看上去像是鞭打了一阵了,母亲的衣衫上、手臂上,布料都被打破,有的地方,渗出殷红的血渍来。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我连忙扑过去,抱住母亲,鞭子有几下落在我身上,生疼。
“夫人,我母亲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责罚于她?”我恨恨地瞪着站在一旁的庄夫人。
“这洗衣奴偷懒耍滑,衣服洗得不干净,我身为侯府主母,责罚一个下人,还要向你解释?”庄夫人对我很是不屑。
“母亲生性老实,做事认认真真,兢兢业业,怎么可能偷懒耍滑?”我抱着母亲,她瘦弱的身躯在我怀中颤抖,是啊,母亲老了,需要我来保护她了,“我看是侯爷夫人您存心挑事,找蹅想除掉我母亲这个眼中钉吧?”
“哼!你也知道你娘是我眼中钉啊?”庄夫人冷冷一笑,“这下贱的奴才,勾引侯爷,一直被侯爷养在外面,现在更是不要脸地登堂入室,被侯爷安排到府里来了,你觉得,我会容忍她继续猖狂下去?”
“给我打!继续狠狠地打——”庄夫人一挥手,两个下人又扬起了鞭子。
“侯爷!侯爷——”我看到不远处,侯爷走了过来。我连忙跑过去,跪在侯爷面前,“侯爷,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清心。”乍一看到我,侯爷也有些惊讶,他抬起头,望见了亭内母亲和下人鞭打我娘的情况。
“侯爷,你看在我娘与你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况下,您就出手救救我娘吧。”我苦苦哀求。
“我把你跟你娘接进府,已是不易。她不念及我的难处,反而得罪了主母,哎。”侯爷摇摇头,“这事,我管不得。你和你娘自求多福吧。”
我的心沉了下去。
连侯爷都不帮我娘。
在他心中,我娘也许,真的只是一个只配当外室的女人吧。接她进府,当个洗衣奴,已是对她最大的恩赐了。
低贱至此,这也许就是我和我娘的命吧。
我一时只觉心凉凉的,孤立无援。
然而侯爷话峰一转,转到我身上来:“清心,我听说你在景王府,受了恩宠?王爷挺看重你的?”
“是……”我缓缓地站了起来。
一线生机,自我心头生起。
“你好好侍候王爷,假以时日,我会扶你娘为姨娘的。”侯爷又看了一眼亭内情况,那两个下人已经打累了,庄夫人也看到侯爷要过来了,转身离去了。他也松了口气。
“女儿知道了。”我咬了咬牙。
看来,我和我娘的地位,前程,都系在我身上。
而我的希望,便是沈越景——王府主人。
我该如何紧紧抓住这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