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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

豚二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又有些失落,忍不住猜测顾延卿是不是反悔了。可没过多久,顾延卿就又回来了。他头发湿漉漉的,先前身上的酒气被洗发膏的香味代替。他凑近她时,她也能闻到专属于薄荷牙膏的冷冽味道。‘他是专门去洗漱了吗?’岑婧怡正失神想着这个问题,顾延卿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当夜她确实不像今天这样侧躺着半边身子都麻了,但也是累的……回想到新婚夜某些羞人的画面,岑婧怡脸颊和耳尖都烫得厉害。她庆幸现在是深夜,没有人看得到她现在的窘态。为了将脑海中的少儿不宜画面驱逐,岑婧怡摇了摇头。等做完摇头的动作,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懊恼得无声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过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响,看起来顾延卿并没有被她突然摇头造成的动静吵醒。所以,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主角:顾延卿岑婧怡   更新:2024-12-11 11: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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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延卿岑婧怡的其他类型小说《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由网络作家“豚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又有些失落,忍不住猜测顾延卿是不是反悔了。可没过多久,顾延卿就又回来了。他头发湿漉漉的,先前身上的酒气被洗发膏的香味代替。他凑近她时,她也能闻到专属于薄荷牙膏的冷冽味道。‘他是专门去洗漱了吗?’岑婧怡正失神想着这个问题,顾延卿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当夜她确实不像今天这样侧躺着半边身子都麻了,但也是累的……回想到新婚夜某些羞人的画面,岑婧怡脸颊和耳尖都烫得厉害。她庆幸现在是深夜,没有人看得到她现在的窘态。为了将脑海中的少儿不宜画面驱逐,岑婧怡摇了摇头。等做完摇头的动作,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懊恼得无声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过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响,看起来顾延卿并没有被她突然摇头造成的动静吵醒。所以,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傲娇军嫂美又飒,冷面军爷被拿捏顾延卿岑婧怡》精彩片段


一方面松了口气,一方面又有些失落,忍不住猜测顾延卿是不是反悔了。

可没过多久,顾延卿就又回来了。

他头发湿漉漉的,先前身上的酒气被洗发膏的香味代替。

他凑近她时,她也能闻到专属于薄荷牙膏的冷冽味道。

‘他是专门去洗漱了吗?’

岑婧怡正失神想着这个问题,顾延卿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当夜她确实不像今天这样侧躺着半边身子都麻了,但也是累的……

回想到新婚夜某些羞人的画面,岑婧怡脸颊和耳尖都烫得厉害。

她庆幸现在是深夜,没有人看得到她现在的窘态。

为了将脑海中的少儿不宜画面驱逐,岑婧怡摇了摇头。

等做完摇头的动作,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懊恼得无声捂住了自己的脸。

不过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响,看起来顾延卿并没有被她突然摇头造成的动静吵醒。

所以,他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吧?

这么想着,岑婧怡轻轻翻了个身,终于用平躺的姿势解决了自己僵硬疲惫的半边身体。

逐渐的,她也慢慢有了困意,最终进入了梦乡。

相比之下,顾延卿的入睡就显得困难多了。

几乎是到了凌晨,他才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大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到似乎有人在靠近了他。

来不及做出任何思考,身体就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啊——”一声短促的惊呼紧接着响起。

岑婧怡被顾延卿用胳膊横抵着脖子,压在了床上,一只手也被顾延卿紧紧扣在头顶的位置。

她原本是想跨过床尾顾延卿的长腿,轻手轻脚地下床。

谁能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敏锐,并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岑婧怡余惊未定,心脏狂跳着。

也许是因为后脑勺磕到了床板,又也许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她的眼里有一层水汽。

原本眼神锐利,带着肃杀之气的顾延卿看到那双潋滟水光的眼睛,意识倏然回笼。

他眼里的杀意顷刻间褪去的同时,他也赶紧松开身下的女人。

“对不起。”他无措地往后连退了几步,和床上的岑婧怡保持着能让人感觉到安全的距离。

看着岑婧怡从床上爬坐起来,他愧疚地再次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没事。”岑婧怡握了握自己还有些疼的手腕,“我能理解。”

顾延卿作为一个经常出任务的军人,也许经历过无数次她根本无法想象的生死挑战。

因此,他有着这样敏锐的察觉力和下意识反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过她也确实是被吓到了。

她还从来没经历过像刚刚那样惊心动魄的瞬间。

顾延卿注意到她握手腕的动作,担心得眉头深锁。

他曾经通过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一拳正击毒贩的喉管,导致毒贩当场毙命。

刚刚的行为,莫不是也给岑婧怡造成了什么伤害。

他关切又自责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岑婧怡摇摇头,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我去洗漱了。”

说完,她就用脸盆装着牙刷毛巾等东西出了宿舍。

关上宿舍的时候,她才龇着牙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检查是否有肿胀。

现在正值炎炎夏日,床板上只是铺了一张凉席。

刚刚被按倒在床上那一下,她真是疼得都快眼冒金星了。

不过摸起来倒是还好,应该没有肿。


‘梆梆梆!’

岑婧怡拍响隔壁宿舍的房门。

“谁啊!”范佩佩喊了一声。

很快,房门吱呀一声朝里被打开。

见到门口站着的人是岑婧怡,范佩佩怔了两秒。

很快双手环胸,斜倚着门板站立。

“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岔开腿做生意的回来了。”

岑婧怡面无表情看着她,“你说什么?”

范佩佩冷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重复:“装什么聋子!我说你岔开腿……啊!”

‘啪!’

响亮的耳光声和惨叫声几乎是同时响起。

范佩佩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岑婧怡。

“你、你你你…你敢动手打我?!老娘我撕不烂你这张脸!”

范佩佩张牙舞爪朝着岑婧怡扑了出去。

早有防备的岑婧怡往后撤了一步。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顾延卿单手钳握住范佩佩扬在空中的左手手腕,轻轻一拧转。

范佩佩瞬间‘嗷嗷’叫唤着,不受控制地背过了身去。

就这一会儿工夫,左邻右舍的人都听见动静出来看热闹了。

有从食堂打饭回来的职工,远远看见热闹,也都加快了脚步。

“救命啊!救命啊!打人啦!当兵的打女人啦!”

范佩佩挣脱不开顾延卿的桎梏,稍稍一动,胳膊就传来无法忍受的疼痛。

她只能喊叫着,寄希望于周围看热闹的人中能有人伸出援手。

可是在场的邻居们谁不知道她的品性?

谁没听见先前她长达半个小时的辱骂?

别说伸出援手,看热闹的人中不乏有人觉得顾延卿下手太轻,应该狠狠收拾范佩佩一顿!

这时,岑婧怡出乎所有人意料地轻轻拍了拍顾延卿的胳膊,示意他松手。

顾延卿诧异偏头看去,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媳妇正面无表情,眉目清冷地看着范佩佩。

想到刚刚那个利落干脆的耳光,顾延卿往前一推范佩佩,松了手。

从岑婧怡的表现来看,岑婧怡要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韧勇敢。

她让他松手,那他就相信她有独自解决眼前问题的能力。

顾延卿往旁边撤了一步,但仍是保持警惕盯着范佩佩。

如果范佩佩再次做出对岑婧怡有威胁的举动,他还是会再次出手。

范佩佩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和胳膊,忌惮地看着岑婧怡和顾延卿。

她知道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一时半会不敢再有任何举动。

就在这时,齐大同拎着饭盒,脚步匆匆跑回来了。

没来得及问一句话,他就被范佩佩揪到了旁边去。

“你咋才回来啊!再晚回来一会儿,你媳妇儿子就要被这抠男两口子欺负死了!”

“报警!你快去报警!我要告这骚货动手打人!”

范佩佩自觉有了帮手,手指着岑婧怡和顾延卿,态度立马又嚣张了起来。

齐大同听到范佩佩说出口的那些污言秽语,一个头两个大,不用想也知道事情肯定不会是范佩佩说的那样。

“大同!你可别听你媳妇儿胡说啊,分明是你家虎子先欺负人家茵茵,人家婧怡的家属只是要求你家虎子道歉,你媳妇儿就开始骂起人家了!”

周围有人热心描述了事情的原委。

有人附和:“是啊!你回来之前,你媳妇儿都整整骂了人家半个小时了!”

“也就是婧怡家属的脾气好!要是换作我呀,我就算不跟你媳妇儿动手,都得把你家的锅碗瓢盆砸个稀巴烂!”

范佩佩一听大家伙都在帮岑婧怡说话,气得脸红脖子粗。

她双手叉腰,冲最后说话那人破口大骂道:“轮得到你这个鳖孙吭气嘛!岑婧怡这个烂货给你睡了几次啊,你这样帮着她说话!”

“你!”被骂的男人被气得脸都黑了,“你这个泼妇!不可理喻!”

“说谁泼妇!老娘我……”

“够了!”齐大同厉喝一声,口水都溅了出来。

他狠狠瞪着自己的妻子范佩佩。

“你还要给我惹多少事?给人婧怡两口子道歉!”

“道歉?”范佩佩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让我跟他俩道歉?齐大同!你脑子糊涂了吧!”

“我他娘才是你媳妇儿!你不帮着我,帮着岑婧怡这个狐狸精?”

齐大同脸色更难看了,后槽牙几乎磨出了响声。

岑婧怡看着柔柔弱弱,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主!

上次她和范佩佩因为两个孩子生了矛盾。

看起来是范佩佩骂骂咧咧,占了上风,可岑婧怡扭脸就去找领导要求调换宿舍。

结果就是领导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把他叫去办公室好一通批评,勒令他管好自己的家属,处好邻里关系。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被取消了半年的评优评先资格!

他知道是自家理亏,也没有怪岑婧怡。

这半年来,他没敢向范佩佩透露半句自己被取消评优评先资格的事,就是怕范佩佩再找岑婧怡的麻烦。

同时他还没少叮嘱范佩佩要和左右邻里搞好关系。

没想到上半年刚刚过去,范佩佩竟然又和岑婧怡吵起来了!

而且这次的事情还牵扯到了人家岑婧怡当兵的老公!

这要是让领导知道了,他下半年的评优评先资格,岂不是又要泡汤了?

齐大同简直和范佩佩动手的心都有了。

“道歉!”他再次厉声命令!

范佩佩也瞪眼,梗着脖子。

两人的儿子——虎子站在屋里,已经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可是两口子顾着斗气,谁也没有去理会孩子。

“不用了。”岑婧怡清冷的声线在这时响起。

齐大同绷紧的神色立马松动,想向岑婧怡挤出抱歉的笑容。

范佩佩则是双手环胸,认定岑婧怡这是服软了。

岂料,下一秒,岑婧怡道:“不用道歉,我不接受。”

“报警吧,让警察来处理我动手打你一巴掌,以及你污蔑我的事。”

齐大同和范佩佩瞬间傻眼了。

顾延卿也再次刷新对岑婧怡的认知。

表面看起来娇娇软软的媳妇儿,真的要比他想象中的坚韧勇敢多了!

就像暴雨中的兰花,看起来美丽娇弱,实际上根本不惧风雨的催打!

“同志!顾同志!”齐大同的呼唤声让顾延卿回过神。

齐大同走到顾延卿面前,双手握住顾延卿的手,满脸乞求。

“顾同志!顾首长!这件事,确确实实是内人错了!”

“我替她向你和婧怡同志道歉!你能不能,劝劝婧怡同志?这件事闹大了,对我们彼此都没有好处啊!”

齐大同拉着顾延卿说话,俨然是把顾延卿当成了可以替岑婧怡做主的‘一家之主’。

周围人的目光也落在顾延卿的身上,等待顾延卿发话做决定。


“妈!妈!她来了,快跑!”

母女俩狼狈地夺门而出。

涂月华冷笑,捡起东一只西一只的皮靴,站着穿好。

“就这俩废物,你也能叫她们欺负了?”她回头恨铁不成钢地看岑婧怡。

“……”

短暂的沉默后,岑婧怡诚恳地承认错误:“以前确实是我傻,不过我早就学会保护自己了。”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蔡金花的叫骂声。

一阵不堪入耳地辱骂后,蔡金花才说人话道:“姓岑的!我告诉你,你和你那个泼妇朋友合计的话,我都已经听到了!”

“你想偷偷带我老顾家的种走?没门!”

听到这话,涂月华虚空捋了捋不存在的袖子,阔步朝外走。

岑婧怡真怕涂月华闹出人命来,赶紧跟出去。

门外的蔡金花顾芳芳见涂月华出来了,吓得连连往后退。

她们虽然不认识涂月华,但涂月华一看就有钱,二话不说就动手。

这种有钱脾气又不好的人,通常不好惹!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蔡金花话都说不利索了。

涂月华双手插在自己的皮裙后兜里,斜着一条腿站得懒洋洋的。

“骂呀,怎么不骂了?”她大红色的嘴唇张合着说,“我好久没听见这么地道的脏话了,还有点想念呢。”

“神经病!”蔡金花心有余悸地啐,“你是哪来的神经病!”

“你别管我哪来的,今儿我把话给你说明白,岑婧怡是我姐们儿,谁要敢欺负她,那就是欺负我。”

涂月华目光扫视一圈,将在场所有人都涵括其中。

“我这个人从小脾气不好,还睚眦必报。谁要欺负我,我牙咬碎也得咬掉她身上一块儿肉!”

岑婧怡听到这话,很感动,同时也感觉怪尴尬的。

“好了好了。”她轻抚涂月华的后背,“别生气,为这种人置气,不值当。”

“我没生气啊。”涂月华语调轻松地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要是生气了,直接就上去把那两货给撕了,还用得着跟她废话?”

撕…撕了?

蔡金花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头一次感觉到心肝都颤了是什么感觉。

“你俩滚不滚。”涂月华轻蔑的视线看向蔡金花顾芳芳,“要是不服气,想打回来,尽管上。”

“要是没那个胆子,就趁我现在心情好,赶紧滚。”

蔡金花气得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尤其是下巴抖动得特别厉害。

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她感觉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四肢也变得麻木冰凉。

“妈,妈!你怎么了!”顾芳芳最先察觉过来蔡金花不对劲。

她扶上蔡金花的时候,蔡金花已经浑身僵直着,直挺挺地要往后倒,双手还僵硬地蜷成了鸡爪状。

附近的人见状,都被吓了一跳。

岑婧怡和涂月华也是微微变了脸色。

“妈呀,她不会是被我给气死了吧?”

涂月华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吓得有些乱了方寸。

岑婧怡按住她的手,冷静地安慰:“别怕,先把人送医院,看看是什么情况。”

“对对对!送医院!”

在左邻右舍的帮助下,蔡金花被抬上涂月华的轿车。

顾芳芳也跟着坐进了后座。

涂月华负责开车,岑婧怡则是坐在了副驾驶,给涂月华指路。

抵达医院,医护人员们一通忙活打算抢救。

结果问明原因后,医生只是给蔡金花戴上一个医护用的棉口罩,不到五分钟,蔡金花就逐渐恢复了正常。

抢救医生摘下自己脸上的白色棉口罩,“气性怪大的呀,差点给自己气死。行了,没什么事,别再生大气,躺着歇会儿就可以走了,家属记得去交一下抢救费。”


留下一家三口站在宿舍门口。

又是和昨晚差不多晚的时间。

岑婧怡抬眼看了眼顾延卿,有些为难。

昨晚已经留顾延卿下来了,今晚要是不开口留他,他会不会多想?

可抛开张姐等人会不会再次开她的玩笑这点小事不说,最主要的一点是涂月华回来了。

涂月华向来是个激情四射的行动派,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无法预测涂月华会不会明天一大早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找她和茵茵。

就在岑婧怡再次咬住下唇的时候,顾延卿主动开口了:“天不早了,你快带茵茵回去休息吧。”

岑婧怡抿了抿唇,欲言又止,想问一句‘那你呢’。

在想到问出这个问题也不会改变什么后,她就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她从顾延卿怀里抱过正在打哈欠的茵茵,“那你走夜路小心。”

“嗯。”

“明天,要不你就别来了吧。月华脾气急,她可能会再次和你起冲突。”

“那茵茵谁看?”顾延卿一针见血地说,“我不认为你的朋友可以看好茵茵。”

岑婧怡嘴巴张了张,无可辩驳,涂月华的性子确实不适合看茵茵。

顾延卿继续又说:“我明天一早来接茵茵吧,我刚好想带茵茵去见一见我以前的同学。”

“这样一来,我既可以避免和你的朋友有正面接触;你和你的朋友也有聊天的时间。”

岑婧怡想了想,有些迟疑。

“你要带茵茵去县城吗?”

顾延卿马上否认:“不,就在附近的村子里。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就算了,我可以只带茵茵在镇上逛逛。”

他这么说,岑婧怡倒是不好意思拒绝了。

“那好吧,你注意别让茵茵乱跑就行。”

顾延卿眼睛弯了弯,藏起一抹狡黠,“你放心,就算是我丢了,我也不会让茵茵丢了。”

看着岑婧怡抱着茵茵进了宿舍,顾延卿这才转身走进黑夜中。

昨晚他表示要走将近四个小时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回到了村子。

这一夜,没有了彼此的影响,但岑婧怡和顾延卿还是在不同的地方,同样陷入了失眠。

岑婧怡在认真思考涂月华的提议,也在思考当年父亲的事。

顾延卿则是在思考怎么才能让岑婧怡拒绝涂月华。

他提议带茵茵去见老同学,就是为了提防涂月华突然就带岑婧怡和茵茵走了。

只要茵茵在他这里,岑婧怡就不可能单独和涂月华离开。

他承认自己的行为手段很卑鄙,但他没有办法,他真的不想和岑婧怡茵茵分开。

斗转星移,白昼悄然代替黑夜。

顾延卿起得比以往都早,又是一身霜露来到了镇上。

他也不急着去找岑婧怡,而是在职工宿舍的附近蹲守,确保涂月华不会突然开着小轿车来拐他的媳妇孩子。

等到了和以往差不多的时间,他才从隐蔽身形的草丛中走出来,朝职工宿舍走去。

一直到吃过早饭,涂月华也没有出现。

但顾延卿还是按照昨天的计划,带着茵茵出门了。

岑婧怡在宿舍继续着没有完成的翻译稿件,直到上午十点多,涂月华的轿车才停在她的宿舍门口。

涂月华今天的打扮更加招摇惹眼。

黑底红花的晕染衬衫,搭配红色光面的皮裙,脚下则是踩着看起来都热的靴子。

她的头上还架了个充当发箍作用的墨镜。


听见男人的闷哼声,岑婧怡这才意识到身后还跟着顾延卿。

扭头看去,高大的男人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挡着鼻子,正微微弯着腰。

鲜红的血液在大掌的遮掩下,一滴一滴地往地上滴落。

岑婧怡睁大了眼睛,有些错愕,“对不起——”

她想要上前帮忙处理。

顾延卿冲她摆摆手,连退几步。

“没事,我没事……你陪着茵茵,我去处理一下。”

顾延卿手掌挡着脸站直身,微微仰头,朝着不远处空地上的水龙头走去。

岑婧怡和女儿茵茵对视一眼,尴尬地扯了扯唇角。

她真不是故意的,关门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这样可以让看热闹的群众快点散开。

她是忘了顾延卿的存在,忘了这个男人跟在自己的身后。

足足过去三分钟,顾延卿这才回来。

他的鼻血已经止住了,但高挺的鼻梁上明显有道青色,鼻头也还有些发红。

因为用冷水洗脸的缘故,他的发际线有被打湿的痕迹,浓黑的眉毛和睫毛也透露出水洗后的清爽。

“对不起。”岑婧怡尴尬再次道歉。

顾延卿也有些尴尬,“没事。”

话音落下,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茵茵眨巴着大眼睛,看看帅气的爸爸,看看美丽的妈妈。

她扯了扯岑婧怡的手。

岑婧怡低头看过来之后,她指了指放在箱子上的铝饭盒,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岑婧怡愕然反应过来。

还没去食堂打饭!

通常情况下,她和茵茵会在开始中午的广播前,提前去食堂吃饭或者先打好饭。

今天因为顾延卿带着茵茵出去了,又碰巧许知璋来给她送新的翻译稿件,她和许知璋讨论一个段落的翻译问题时忘了时间,就打乱了原先的习惯。

“抱歉,茵茵,妈妈忘了。”岑婧怡更尴尬了,“妈妈现在就带你去食堂吃饭。”

岑婧怡拿起饭盒,牵着茵茵就要往外走。

顾延卿用身体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我带你们出去吃吧。”他说。

没等岑婧怡回答,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了握,又补充:“已经这个时间了,食堂估计已经不剩什么饭菜。”

岑婧怡迟疑片刻,回头望了眼桌面上的闹钟。

又低头用眼神询问女儿茵茵的意见。

见茵茵重重点点头,闪亮的大眼睛里透露出期待,她露出了笑容。

“好。”她简短地回应顾延卿。

放下手中饭盒,转身去拿了梳子,重新给茵茵扎好有些凌乱的头发,这才带着茵茵和顾延卿出门。

茵茵虽然才两岁,但头发长得极好,乌黑浓密有光泽,披散下来长度已经到肩膀。

附近的奶奶大娘们见到茵茵,总要夸一句她的头发长得和岑婧怡的头发一样好。

然后再劝岑婧怡把茵茵的头发剪短一些,说剪短了好打理。

这个年代,养小孩也确实没那么多讲究,通常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岑婧怡对于那些奶奶大娘们的劝说,向来只是笑笑。

她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会因为嫌麻烦就给茵茵剪短发,也从来没有给茵茵穿过开裆裤。

因为她的坚持,说茵茵是周围最干净漂亮的小姑娘也一点儿不为过。

茵茵右手牵着岑婧怡,走在岑婧怡和顾延卿中间。

没走出多远距离,她仰头看了看顾延卿,默默伸出自己的小手,握住了顾延卿的手指。

顾延卿感受到软软的触感,低头看去。

白白嫩嫩的小闺女对他笑得眼睛弯弯,露出可爱整齐的小米牙。

再看向闺女另一只手牵着的岑婧怡,他的心情再次复杂得找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来形容。

手上突然一沉,顾延卿下意识用力提手。

只见茵茵抓着他和岑婧怡的手,悬空了双脚。

岑婧怡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游戏,微笑着配合将她提高。

没走出多远,小家伙就没了力气,双脚落回地上。

歇了几十秒,小家伙再次玩起同样的游戏。

这一次,顾延卿和岑婧怡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前后轻轻晃起了茵茵。

茵茵被逗得咯咯笑出声。

小孩的笑声感染力十足,岑婧怡和顾延卿的眉眼都跟着染上了笑意。

又一次对视后,两人默契地加快了脚步。

双脚悬空的茵茵在速度的刺激下,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散进风中,留在林荫大道。

一家三口来到一家国营饭店。

已经过了最热闹的饭点,饭店里稀稀疏疏只有几桌客人。

顾延卿和岑婧怡带着茵茵到一张靠墙的桌子坐下。

服务员过来点菜。

顾延卿将点菜本递给岑婧怡。

饭店里没有纸质菜单,只墙上有块大黑板,黑板上用粉笔写着菜单名录。

需要什么菜,就自己将菜名写在点菜本上。

岑婧怡仰头盯着墙上的菜单看了一会儿,最终在点菜本上写下了白灼菜心、清蒸时鱼两道菜。

她又将点菜本递给顾延卿,方便顾延卿补充。

顾延卿只是看了眼点菜本上隽秀清新的字,什么都没有补充,就又将点菜本递给了服务员。

“看那么久,就要俩菜?”

服务员看清点菜本后尾调上扬,仿佛只点两个菜是件多么不合常理的事。

顾延卿眉心微拧,不满服务员的态度。

岑婧怡先他一步对服务员发出了疑问:“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很平静的语气,很平静的眼神。

服务员却不敢再说什么,拿着点菜本下去了。

菜上得很快,翠绿的白灼菜心、葱丝点缀的清蒸鱼,虽然冒着热气,但看起来清淡爽口,让人在这个炎热的天气里还能提起点食欲。

岑婧怡熟练地给茵茵挑了鱼肚子上的肉,又取了菜心最嫩的部分放进茵茵的碗里。

等到茵茵大口吃了起来,她才端起自己的碗。

与此同时,坐在她对面的顾延卿也跟着拿起筷子。

岑婧怡看到他的动作,才注意到他一直在等自己,并没有先吃。

有些意外,但她什么都没说。

一家三口全程安静沉默地吃饭,与饭店里其他说说笑笑的客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台的收银员和闲着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他们几眼,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哎,小翠,我记起来了!那个女的,不就是你同学顾芳芳的嫂子吗?那她对面那个,就是你同学顾芳芳当兵的哥哥了?”

收银员突然记起岑婧怡的脸,拉着名叫‘小翠’,也就是负责给岑婧怡顾延卿点菜的服务员小声说。

小翠瞟了岑婧怡和背对着自己的顾延卿一眼。

“肯定不是!我听芳芳说,他哥因为嫌丢脸,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这男的八成是她找的野男人!”

小翠说着眼睛一亮。

她隔着柜台凑近收银员的耳朵,用手挡着嘴悄声对收银员说了什么。

收银员神色为难,“这…这不好吧?”


屋内传来‘刺啦——’,凳子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然后是一个年轻男人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响起:“去他妈的脸面!老子才不管他们的脸面,老子只要你!”

“许知璋!你给我一句准话,你到底爱不爱老子!”

“只要你点头,不管有什么洪水猛兽阻挡在咱俩面前,老子都会一一给他干碎!”

听着这些话,顾延卿的瞳孔逐渐放大。

紧接着听到屋内传来几声暧昧的含混声响,像是呜咽,又像是低吟。

顾延卿彻底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根有些发烫,抬脚就走。

走出一百米远,他这才放缓脚步,双手掐在胯上,回头望了一眼。

许知璋有男性恋人,那他和婧怡是怎么回事?

顾延卿拧着眉头,第一反应是——许知璋骗了岑婧怡。

可是这种事实,他该怎么跟岑婧怡说明?

思来想去,顾延卿突然觉得自己放手岑婧怡的想法简直是愚蠢至极。

自己都没有做到照顾好妻女,他竟然指望别的男人会照顾好他的妻女。

当下他就改变了主意。

不能放手!

哪怕死缠烂打、坑蒙拐骗,他也决不能和岑婧怡离婚!

顾延卿迅速从岑婧怡要跟他离婚的悲伤情绪中抽离,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且锐利。

他没有回政府职工宿舍找岑婧怡,而是回了村里,去了大队支书的家。

大队支书还在午休,打着哈欠就从屋里出来了。

“延卿啊,大中午的,你这是有什么事?”

顾延卿端坐在大队支书家唯一一张罗圈椅上。

他脊背挺直,双脚分开,双手自然地搁在膝上,军人的气质自然弥漫而出。

“我家婧怡之前找你开过介绍信?”顾延卿开门见山。

大队支书心里咯噔一下,瞌睡瞬间醒了。

他挠挠头,“好…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事实上,岑婧怡来找他开介绍信被他拒绝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顾延卿今天这是,替岑婧怡来找他算账来了?

大队支书的心里有些发怵。

他忍不住主动开口解释道:“延卿啊,我可没有故意为难你媳妇。”

“真是你媳妇的情况特殊,我没法开这份介绍信!”

顾延卿仍是没有表情,“也就是说,要想开介绍信,只能让她把户口迁回咱们村。”

大队支书面露为难,“按规矩的话,是这么个理儿,但特事也能……”

顾延卿打断他的话:“那我家里要是不肯交出户口本,我家婧怡和茵茵的户口,是不是只能随我迁到部队大院,然后再由部队大院所在的街道办开具介绍信。”

“啊?”大队支书迷茫了,再次挠头。

他不是说可以特事特办了吗?

怎么还扯到将户口迁到部队大院去了?这不麻烦吗?

在顾延卿的注视下,大队支书迟疑地点了点头,“是…这也是个解决的办法,可……”

顾延卿再次打断他的话:“二伯下午有空吗?方不方便跟我去一趟镇上?”

顾延卿的声音明显要比方才愉悦轻松了不少。

可大队支书却被他的这一声‘二伯’喊得后背发凉。

在大队支书的印象里,这当兵的同宗侄子顾家老二可从来都没喊过他一声‘二伯’。

“忙倒是不忙……”大队支书警惕地问,“你想干啥?”

顾延卿唇角上勾,“不干嘛,想请二伯随我去镇上,同我家婧怡说明一下情况。”

“啥?”

大队支书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当支书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向领导‘说明过情况’,还从来没有向小辈‘说明过情况’。


他这辈子也没想过,给一个小娃娃扎头发竟然是这么难的一件事。

面对敌人的枪口他都没眨一下眼的他,竟然被闺女的头发急出了一身汗!

看着岑婧怡动作熟练地取下茵茵头发的皮筋,然后将茵茵的头发梳顺、扎成了双马尾。

又把马尾编成了麻花辫,最后将两根麻花辫分别缠绕成了两个小揪揪。

一个利落俏皮的发型就这么在岑婧怡的手中诞生。

在顾延卿看来,岑婧怡简直是闪闪发光的存在。

他由衷称赞:“你怎么什么都会,真厉害。”

岑婧怡觉得他的夸赞太夸张了,说:“这没什么,你只是没给小朋友梳过头发,所以手生。”

“不,你真的很厉害。又会英文,又会播音,还会写毛笔字,真的很厉害,起码比我厉害。”

“你也很厉害。”岑婧怡客气互夸,“在部队保卫国家。”

这还是顾延卿第一次听见岑婧怡夸他,脸上立马露出了不值钱的笑容。

一家三口出门前往食堂吃饭。

路上,岑婧怡问他:“你这几天下午有空吗?”

顾延卿一听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马上点头,“有空,你尽管去忙你自己的事吧,不用担心茵茵。”

岑婧怡也没有多说什么,应了声‘好’。

岑婧怡在招聘公告上标注了播音室的地址,让有意参加应聘者,可以在下午三点至五点之间前往播音室面试。

因此,她下午三点到五点的两个小时里,都要待在播音室。

茵茵已经两岁了,正是对一切事物都新鲜好奇的年纪,肯定不能长时间待在小小的播音室里。

下午两点半,岑婧怡拿上那本诗歌选集,以及翻译工作需要的文件资料出了门。

她想着,如果没有应聘者,就在广播室继续翻译工作。

没想到广播室前竟然早早就有人排起了队。

一整个下午,岑婧怡都没能翻开过自己的翻译资料。

第二天的情况也差不多。

岑婧怡从三点,一直面试到了将近五点。

见时间差不多了,门外却还是排着长队,她不由加快了面试的速度。

下午的广播马上就要开始了,她还得预留时间出来熟悉今日广播要念的稿件。

“下一个。”岑婧怡向门外通知的同时,垂眸在草稿本上写下刚才通过面试的女生名字。

眼角余光能看见一个女孩走进了广播室,却迟迟不见对方开始自我介绍。

岑婧怡抬眸,没想到竟然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月华?”岑婧怡惊喜起身。

站在门口的女生也扬起了笑脸,张开怀抱走向岑婧怡。

两个女孩拥抱在了一起,脸上都是重逢的喜悦。

女孩叫作涂月华,父亲也是教师,和岑婧怡住在同一个家属院。

毫不夸张地说,她和岑婧怡从学前班开始就是同桌,一直持续到了高三。

最后,她们甚至考上的大学都在同一座城市。

只是岑婧怡后来因故退学,那座承载了两个女孩梦想的城市只剩下涂月华一个人。

大学毕业后,性格直率、对未来富有激情的涂月华放弃了统一的工作分配,毅然决然前往鹏城进入一家外企工作。

上次两人通信还是大半年前。

涂月华在信里说她决定从外企辞职,和人合伙创业。

再后来,岑婧怡就再也没有收到过她的来信。

“怎么样?我新烫的头发好不好看?”涂月华松开岑婧怡后,两只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一只掐在腰上,一只往后撩了撩自己时髦的卷发。


岑婧怡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狐疑了片刻后,就开始考虑起跟带着茵茵跟顾延卿回部队的事。

首先自然是要去向领导辞职。

广播站每天都要广播四次,一天也离不了人。

当天下午广播前,岑婧怡便去找领导提了辞职的事。

得知岑婧怡是要带着茵茵去随军,领导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他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岑婧怡在走之前,要负责招聘面试下一个播音员,并做好相关的岗前培训。

岑婧怡点头应下,并向领导申请了写招聘大字报要用的宣纸和毛笔。

当天晚上,茵茵睡着后,岑婧怡先用钢笔在自己的翻译草稿纸上写下了‘招聘公告’。

一番措辞删改,定了稿子之后,她便将宣纸平铺在床尾的大箱子上,用毛笔将‘招聘公告’的内容誊抄在宣纸上。

众人只知道她的文化水平不错,如果不是父亲出了那样的事,那就是顶风光的大学生。

可没有几个人知道,岑婧怡还写得好一手毛笔字。

第二天清晨,顾延卿点卯一样准时来到宿舍。

看到摊在箱子上的那张大公告,他瞬间被岑婧怡的毛笔字惊艳了。

“这是你写的?”

他双手抻开足有八十厘米宽的宣纸,默读了上面字迹洒脱的‘招聘公告’,再朝岑婧怡看去。

岑婧怡坐在书桌前梳头,两个手都举在脑后。

面对顾延卿满是惊讶地询问,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嗯,我小时候跟一个退休的爷爷学过书法。”

“不过那位爷爷去世后,就没再坚持了。”

“许久不写,也就马马虎虎写个招聘公告。”

“不马虎!”顾延卿马上称赞说,“很好看,字如其人。”

一句话,把字和人都夸了。

岑婧怡有些耳热,没再接话,偏过头去继续将头发全部干净地扎在脑后。

顾延卿眼角微弯看着岑婧怡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手里的字。

其实他的话一点儿也没夸张,岑婧怡的字真的很好看。

如她的人一样,每一撇一捺都如兰叶一样舒展,仿佛有股清气在其中流转。

结束广播工作,和顾延卿带着茵茵去食堂吃过早餐后,岑婧怡本想自己前往告示栏张贴公告。

顾延卿主动请缨说:“我带着茵茵去吧,你在宿舍工作。”

虽然不知道岑婧怡到底在忙什么工作,但他每次带茵茵出去玩回来,总能看见岑婧怡伏案在写着什么。

岑婧怡从下至上,看了眼顾延卿的身高,再想想自己站在公告栏前踮着脚张贴公告的画面,最终点头应好。

于是,顾延卿一手牵着蹦蹦跳跳的茵茵,一手拿着小心卷好的大字报,以及岑婧怡亲手熬的浆糊出门了。

也许是血缘的羁绊,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顾延卿和茵茵之间已经达成了无言的默契。

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顾延卿就知道茵茵在想什么。

茵茵也同样只需要顾延卿一个回头,就能准确地将用小碗装的浆糊举到顾延卿手边。

惹眼的父女俩张贴大字报期间,就惹来了不少人侧目。

大字报贴好后,更是有一拨又一拨的人在大字报面前停留。

不出一个上午的工夫,整个职工宿舍都知道广播站要招人的消息了。

这对住在职工宿舍的女家属们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诱惑。


毕竟广播站的工作一天下来,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小时,还风吹不到雨淋不着。

虽然工资是低了点,一个月只有八块钱,可每个月有额外的食堂饭票补助,以及逢年过节,也有和正式员工同等待遇的节礼。

最重要的一点是,岑婧怡作为播音员都有一间单独的职工宿舍。

那她们之中谁要是应聘上,岂不是也能再给家里挣一间额外的职工宿舍?

一时间,住在职工宿舍的妇女们全都跃跃欲试。

“婧怡回来啦!”

自来熟张姐早就候在了职工宿舍门前的空地上。

见到岑婧怡顾延卿和茵茵一家三口回来,立马笑着扬手招呼。

岑婧怡回以微笑,“张姐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吗?”

张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用手捏着喉咙清了清嗓子,嘴唇噘着翕动了几下,这才模仿着印象中的播音腔问:

“婧怡啊,张姐没啥事,就是想问问你,广播员的应聘,都有什么要求条件?”

张姐的嗓门本来就大,再加上这刻意模仿的播音腔,穿透力十足。

只见张姐身后一整排的职工宿舍,几乎每间宿舍里都探出了一颗脑袋。

岑婧怡被这样的阵仗逗得哭笑不得。

她知道大家伙应该是有意应聘,就特地放大了音量,回答道:“没有什么要求条件,只要普通话标准,咬字清晰,能学得会广播室里的设备操作就行。”

“哦……”张姐了然点点头。

又想到什么,问:“那该找谁面试去?”

“我,负责招聘播音员的人就是我,只要能过我这关,就能当上播音员。”

闻言,张姐更加激动了。

她们原以为会是领导亲自面试,光是想想就觉得紧张。

现在知道是岑婧怡负责面试,她们莫名就有了自信。

那些探头出来听的妇女们陆续走出门来。

她们或抻抻自己的衣摆,或捋捋自己的头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自信的风采。

“既然是这样,那婧怡啊,你现在就给我们面试吧!看我们大家伙,有没有能面试得上的!”张姐爽朗地提议说。

正朝这边走来的妇女们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岑婧怡见大家的积极性这么高,就点头应好。

“那大家等我一会儿,我回屋去准备点东西。”

岑婧怡回了宿舍,挑了一本诗歌选集,以及拿了纸笔出来。

趁着她进宿舍找东西的功夫,顾延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桌椅。

桌椅往空地上一摆,想要应聘的妇女们再自觉站成排,现场瞬间就有了面试现场的氛围。

岑婧怡虽然年轻,但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丝毫没有怯场。

她将那本诗歌选集和纸笔放在桌面上,抿唇思索了片刻。

向众人提议说:“这样吧,我一个人负责面试,多少未免会带上主观色彩。咱们另外再找两位评委,一起打分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为了面试的公平性,岑婧怡分别请来了一位即将退休的老职工,以及一位不打算参加应聘的女同志。

这位老职工和这位女同志平常也与人为善,没和什么人起过口角,所以也没有人对他们担任评委提出意见。

由于多了两位评委,‘评委席’上的桌椅自然又多了两套。

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工夫,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在现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随着日头西斜,光线逐渐减弱,但大家的热情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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