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传来‘刺啦——’,凳子腿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然后是一个年轻男人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响起:“去他妈的脸面!老子才不管他们的脸面,老子只要你!”
“许知璋!你给我一句准话,你到底爱不爱老子!”
“只要你点头,不管有什么洪水猛兽阻挡在咱俩面前,老子都会一一给他干碎!”
听着这些话,顾延卿的瞳孔逐渐放大。
紧接着听到屋内传来几声暧昧的含混声响,像是呜咽,又像是低吟。
顾延卿彻底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耳根有些发烫,抬脚就走。
走出一百米远,他这才放缓脚步,双手掐在胯上,回头望了一眼。
许知璋有男性恋人,那他和婧怡是怎么回事?
顾延卿拧着眉头,第一反应是——许知璋骗了岑婧怡。
可是这种事实,他该怎么跟岑婧怡说明?
思来想去,顾延卿突然觉得自己放手岑婧怡的想法简直是愚蠢至极。
自己都没有做到照顾好妻女,他竟然指望别的男人会照顾好他的妻女。
当下他就改变了主意。
不能放手!
哪怕死缠烂打、坑蒙拐骗,他也决不能和岑婧怡离婚!
顾延卿迅速从岑婧怡要跟他离婚的悲伤情绪中抽离,目光逐渐变得坚定且锐利。
他没有回政府职工宿舍找岑婧怡,而是回了村里,去了大队支书的家。
大队支书还在午休,打着哈欠就从屋里出来了。
“延卿啊,大中午的,你这是有什么事?”
顾延卿端坐在大队支书家唯一一张罗圈椅上。
他脊背挺直,双脚分开,双手自然地搁在膝上,军人的气质自然弥漫而出。
“我家婧怡之前找你开过介绍信?”顾延卿开门见山。
大队支书心里咯噔一下,瞌睡瞬间醒了。
他挠挠头,“好…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事实上,岑婧怡来找他开介绍信被他拒绝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顾延卿今天这是,替岑婧怡来找他算账来了?
大队支书的心里有些发怵。
他忍不住主动开口解释道:“延卿啊,我可没有故意为难你媳妇。”
“真是你媳妇的情况特殊,我没法开这份介绍信!”
顾延卿仍是没有表情,“也就是说,要想开介绍信,只能让她把户口迁回咱们村。”
大队支书面露为难,“按规矩的话,是这么个理儿,但特事也能……”
顾延卿打断他的话:“那我家里要是不肯交出户口本,我家婧怡和茵茵的户口,是不是只能随我迁到部队大院,然后再由部队大院所在的街道办开具介绍信。”
“啊?”大队支书迷茫了,再次挠头。
他不是说可以特事特办了吗?
怎么还扯到将户口迁到部队大院去了?这不麻烦吗?
在顾延卿的注视下,大队支书迟疑地点了点头,“是…这也是个解决的办法,可……”
顾延卿再次打断他的话:“二伯下午有空吗?方不方便跟我去一趟镇上?”
顾延卿的声音明显要比方才愉悦轻松了不少。
可大队支书却被他的这一声‘二伯’喊得后背发凉。
在大队支书的印象里,这当兵的同宗侄子顾家老二可从来都没喊过他一声‘二伯’。
“忙倒是不忙……”大队支书警惕地问,“你想干啥?”
顾延卿唇角上勾,“不干嘛,想请二伯随我去镇上,同我家婧怡说明一下情况。”
“啥?”
大队支书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当支书这么多年以来,除了向领导‘说明过情况’,还从来没有向小辈‘说明过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