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起,只要有一点让我爸不顺心,他便抄起家伙就打。
妈妈总让我忍着,说棍棒底下出孝子。
直到弟弟出生,我才明白,遭遇这一切只因为我是女孩。
他们剥夺我读大学的机会,一步一步害我惨死。
再次睁开眼,我回到了出高考成绩这一天。
耳边传来爸爸可怖的声音:“女孩读太多书没用,赔钱货,读书的钱留着给你弟。”
“不行!
这个书必须去读!”
我震惊的看着一向软弱的妈妈。
怎么?
你也重生了!?
01最后我赤条条的躺在病床上,绝望的感受着医生给我开膛破肚。
手术室一门之隔外。
爸爸、弟弟和张家那对父子刺耳的说笑声,不断向我耳边传来。
“我就说三万块钱彩礼不能让你们白花吧,就算死,也得先让她给你们把儿子生出来!”
“没白花,没白花,只是可惜了,要不是得了肝衰竭,引章还能多给我儿子生几个。”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疼痛中我渐渐失去意识。
......再睁开眼。
闷热的气温令我瞬间出汗。
不对!
我记得进手术室之前明明是冬天。
快速打开手机,6月25号。
我重生了,重生回了出高考成绩这一年,上一世,就是从这起,我本就悲惨的一生彻底走向地狱。
看着手机界面上和上一世一样的高考成绩,那是本可以上一本大学的成绩,却因为那个重男轻女的爸爸全都葬送。
“引章,出来吃饭了。”
是妈妈,是这个家里唯一不会对我动手的人,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人。
“臭婆娘,闲的没事给我把内裤洗了去,叫杜引章那个白眼狼干什么!”
我没有应声,试图将现在发生的事与前世重合,总觉得有偏差,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读书,我要让欺辱过我的人受到惩罚。
饭桌上,爸爸可怖的声音响起:“女孩子读太多书没用,都是赔钱货,读书的钱留着给你弟。”
“就是啊姐,四年呢,不如进厂挣点钱回报家里。”
“还是咱耀祖懂事,女孩子你这个岁数也不小了,附近人家有不少来问的,等我比比哪家彩礼多,差不多嫁了就行,和你妈一样享清福。”
父子俩一唱一和,倒是计划的很好。
上一世,我听信了这一切,以为农村女孩的命运就该这样,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现在想想,都是放屁!
“不行!
这个书必须去读!”
我一脸震惊的看着一向软弱的妈妈。
爸爸也被她突然地大声弄得一愣,随即喊道:“王盼儿我是不是几天不收拾你,你忘了自己是谁了,敢在这个家冲我顶嘴!”
被这么一吼,妈妈瞬间泄了气,夹了几块肉到爸爸碗里,“志强,我没有顶嘴的意思,我是想着读了大学有了文凭挣得更多,这样引章就能挣更多钱给我们和儿子了,你说对不对?”
原来是放长线钓大鱼。
看着对面两个体型明显大于我的男人,想着上一世只要一反抗就挨打,我决定,借着妈妈的话以退为进。
“是啊爸爸,我一个考上大学的学姐,毕业后一个月能挣好几万呢,这可是在厂里几年才能挣出来的钱。”
爸爸开始思考,看来是要上套了。
谁知,杜耀祖突然开口:“那也不行,你读书也要学费和生活费的,只出不进,爸,这可不划算。”
如果说杜志强是恶毒又自私,那读过几天书的杜耀祖就要在这个基础上再加个精明。
02眼看我的小心思要被杜耀祖破坏,我立马画起了饼。
“学费和生活费我都可以自己挣,不用家里出。
爸!
给我一次为家里付出的机会!”
“读了大学真能挣那么多钱的话,耀祖娶媳妇的钱就不愁了。”
眼看他要松口,还不等我高兴,又说道,“不过,读书也不耽误结婚,女孩子还是要早结婚的好。”
不是早结婚好,是他想早点拿到我的彩礼吧!
“志强,引章还没到结婚年龄呢,读完书再结也不迟。”
妈妈说完看了眼爸爸脸色,又补了句,“有了学历彩礼更高啊!”
今天怎么回事,妈妈虽说表面是在帮着爸爸剥削我,但总踩在我铺的路上。
我盘算着录取通知书到的日子,不到两个月,只要一开学,我就能先逃出去,之后的事就好办多了,我便没有继续得寸进尺。
“我听爸爸的,不过,可要好好比较一下彩礼,没有十万可不行,丢咱杜家的人。”
最后一句我刻意加重了些语气。
我们这种小村子,肯拿十万出来娶老婆的几乎没有,上一世,张家仅仅用了三万,杜志强就逼我嫁给了张斌那个神经病,他有着严重的躁郁症,动辄就对我往死里打。
爸爸对我的顺从很满意,转而恶狠狠的看向妈妈,拿起手边的碗朝着她的头就扔了过去,滚烫的粥淋了妈妈一脸。
“不教训你一下我看你是忘了这个家姓杜!
一次两次挑衅我。”
这就是杜家,一个男权到极致的农村家庭,也是为什么我刚刚选择假意顺从,只是没想到,妈妈为什么和平常不太一样。
妈妈虽然不会像他们那样动手打我,但对我并不算好。
她打心底里怨我,觉得是我的出生让她不幸,如果她第一胎就生的是弟弟,可能就不会被爸爸这样对待,可她没想明白的是,在我们这个落后的小村子里,重男轻女,男尊女卑早已成为陋习,不止我叫引章,她也叫盼儿。
看着她这个狼狈的样子,又想到她前世因为救弟弟而出车祸,那父子俩却不管不问,她躺在病床上拉着我的手道歉的样子,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开口转移怒火,“爸,上次弟弟说你需要钱,要走了我学校刚发的三千奖学金,您要是还有剩的,能不能先给我100,我最近胃还是不舒服。”
“三千?”
不等爸爸把话说完,杜耀祖打断:“姐!
你别在这胡说,你明明就给我了两千?”
我立马调出手机的转账记录,推到爸爸面前,装的一脸乖巧:“爸你看,三千我一分都没留,全转过去了哦,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随着手机页面黑屏,爸爸抄起那根以往总是打在我身上的扫帚,朝着杜耀祖就是猛的一下,打得他嗷嗷叫唤。
我爸除了重男轻女,最讨厌有人挑战他的权威。
上一世他向邻居吹嘘我上交了两千奖学金,却得知我明明发了三千,瞬间觉得有失杜家家主身份,想都没想就觉得是我私吞,将我打的三天不能下床,也是因为这事,他加快了给我找婆家的速度。
而杜耀祖却和个没事人一样,来床边讽刺我,甚至倒掉了他们给我留的仅有的剩饭。
这次,我先发制人,让杜耀祖也试试我受过的苦。
03杜志强到底还是心疼他这个儿子,打他的力度不及上一世对我的一半。
但也足够他疼上好几天,这次换我站在他床前。
“很疼吧弟弟,都怪姐姐不好,但是我真不知道你骗了爸爸,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我夹着哭腔越说越大声,故意让门外坐着的父母听见。
杜耀祖不管我真心与否,压低声音威胁我:“杜引章,你给我等着!”
好啊,我倒要看看是谁等着。
趁他瘫在床上,我过了几天消停日子,也能好好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给你胃药,怎么老是胃不舒服,我就说你是我们杜家的吸血鬼,一天不花钱就难受。”
我弯腰捡起被爸爸扔在我脚边的药,零散着被装在裹满灰的塑料袋里。
和上一世一样,只是看着这一袋过期药,我还是不免冒冷汗。
胃不舒服还不是因为长期吃剩饭,前世是我天真,剩饭、过期药,他给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也是真饿了,什么都吃的下。
哪知婚后被张斌暴打入院,医生检查出我有严重肝衰竭,问了才知道,爸爸以前给我吃的药,都是从村里牛户家拿的过期兽药。
当真是没把我当人看。
我忍着恶心挤出一个笑,“谢谢爸爸。”
在我回屋时,无意瞥见妈妈望向我的眼神,竟然带着少有的担心和温柔。
回到房间,我迅速将这堆过期药倒进事先买好的保健药瓶中,把瓶子摆在床头最显眼的位置。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从地里干活回来,就看到爸爸阴沉着脸坐在堂屋,手边正是那瓶“保健药”。
我装作无辜,进门叫了声爸爸。
杜志强站起来就要给我一巴掌,我早就明白他的路数,在他扑过来之前一个闪身,只听见他痛苦的啊了一声。
哦,对了,我不只闪开了,还把干活的铁锹留在了原地。
回头看到他四仰八叉的趴在铁锹上,正中头部,我忍着笑,一脸“关心”的去扶他,“爸,这铁锹也真是的,我刚就被它不小心拌了一脚,没想到你也这么不小心。”
他觉得丢人,爬起来拿过那瓶“保健品”开始向我发难:“杜引章,你好好给我解释清楚,你哪来的钱买这好东西!”
“不是我买的,是老师看我太瘦送我的,不信您可以打电话去问。”
我吃定他不会去问,太瘦还不是因为在他杜家吃不饱,他去问无疑是给自己丢面。
“你年纪轻轻地吃什么保健品,全都吃瞎了,你吃我给你的药就行,这个我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