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谁还不会遇到几个渣男呢?”张然记不清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很是洒脱的口吻。
她当初的选择也这么洒脱,可洒脱之后呢,所有的苦还不得自个咽下去。如果当初她不听医生劝阻坚持打掉孩子,或者生下孩子送掉,也许生活还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父母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煎熬。
她的父母坚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说不需要她管,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可她能不管吗?以前她父亲在外打工还能经常回家看看母亲,生活用度不需要太节制,现在倒是越来越忙了,连电话都少了,倒是每个月工资准时到账,还要不是对一下账。这哪里是养家,简直就是养亲儿子!
既然选择了让儿子姓张,那肯定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她不可能袖手旁观,哪怕以后会落下遗憾。
养孩子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作为新时代的母亲,她坚信科学,相信母乳和奶粉能将孩子养的壮实,可实际上和她想的有很大的出入,她儿子不是很喜欢吃母乳,也又不是很喜欢吃奶粉,倒是米糊挺喜欢吃,她能怎么办?
有时候为了所谓的“科学”,她和母亲吵过,比如儿子刚出生的时候得了黄疸,她坚决放在医院隔离治疗,结果钱花了不少,病却还没好,壮实的儿子也瘦了不少,连医生都询问她要不要试一下出院看看情况,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她母亲去药店买了两块钱的中药,用开水泡一会,水涂在儿子嘴唇上,就这样两三天就好了,这让她的世界观有些崩塌。现在晚上睡觉,如果儿子哭闹不肯睡觉,她也学会了先烧香对神鬼拜拜,十有六七是有效的。
对于孩子的教育,她在心里自然早早就有一套科学的方案,肯定不会跟周边孩童一样,甚至觉得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跟这些孩子玩,会学野了。可自从她当家后,一笔笔帐算下来,越发的觉得有心无力,很多时候都只能沮丧的随波逐流。
算了,普通点就普通点吧。
张然想事情有点出神,忽而感觉有东西在动她那敏感的部位,低头一看。这熊孩纸,吃饱了自个玩起来了,床单都湿了!
“起床!”张然果断起床穿衣服,并将儿子穿的严严实实的。看到儿子行动有些迟缓的笨拙样子,她又有些乐了。她给儿子穿这么多衣服还算好的,要是她母亲给他穿,分分钟钟变成一个球。
“坐着等妈妈一下下。”张然将儿子塞进儿童藤椅,去卫生间刷牙。
“哇哇哇……”坐不到半分钟,张诚就叫了起来。
“等一下。”张然回过头看了眼儿子,模糊不清的说道。
“啊啊啊……”张诚停顿不到十秒分钟,挥舞双手又嚷起来。
“等一下下。”张然又回过头看了眼儿子,赶紧结束刷牙。
“啊啊啊……”张诚嚷的更大声了。
张然无奈,牙痒痒的抱起儿子,腾出一只手从锅里舀了一些热水倒入盆子里,将毛巾放进去撩了几下,拿出来挤了几下,草草的给自己洗了一下脸。
“小诚怎么了叫那么大声?”张母从外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把菜花,笑着问道。
“还能怎么,一刻都不消停,老是要人抱。”张然没好气的给儿子洗脸,弄的后者哇哇直叫,伸着小手想将脸上的毛巾抓下来。
张母看到孙子被折腾的样子,笑了笑,找了个篮子折菜花。
“妈,不用炒那么多菜,今天我去帮一个老板做事,中午不回来吃饭。晚上把冰箱的排骨炖了,放太久怕变味。”
“哦,是去哪里做事?”
“在马路边,昨天去集市路过山牙村,遇到一个初中同学的妈妈,说是搞药材的,最低一百块,做的好可以给两百块一天。”
“那挺不错,不过估计会很辛苦。”
“去做一天就知道了。”
张然还是比较喜欢一个到山里捡马骝姜,自由,不用接触陌生人。不过在山里遇到林锦荣后,她就不敢进山了。不过她也没办法,当家方知当家的难,三天没收入她自己都心慌,到处都要花钱。加上最近天气有些灰蒙蒙的,万一下雨的话,进山捡马骝姜也行不通了。还好,她的儿子不是很粘她,只要是有人陪着就不吵不闹。
“妈,这几天不要晒马骝姜,等出太阳再晒。”张然嘱咐了母亲几句,趁儿子不注意,将女式摩托车推出大门外十几米才发动车子,加油门快速走了。
乐名村人平时去赶集,不怎么喜欢去青阳镇,反而喜欢去稍远一点的大石镇,后者除了繁华一些,主要是因为牛角崖的缘故。去年乐名村集资修好了牛角崖的路,可对于一些上了年纪的人还是觉得路有些陡,太弯,不敢开车过去。加上新安村通往冲口村的路一直没有修,得绕道相山村和山牙村,从国道到镇上。这么全程下来,跟去大石镇一样远。
很快,她就到了国道旁一栋门面楼之前。这地方太好找了,往大石镇方向几百米有一家建在废弃学校的木板厂,往青阳镇方向两百米有一家建材店,而对面就是她读初中的镇二中,现在是小学。这么一排除,自己做事的门店就只能是这里了。
“左边的门面是弄山药的,右边门面是……马骝姜?!”张然觉得自己眼花了,那些麻袋装的肯定不是马骝姜,怎么可能有这么多!
她惊疑不定的走向正在刮山药的几个工人,找到了初中同学的母亲,打了声招呼。她以前读初中的时候,恰好放假,和闺蜜就去过一次同学家的庙会,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母亲还记得自己。
“是将山药的皮刮掉吗,应该不是很难,我也能有她们那么快……弄到皮肤上会不会痒?”张然刚想到这,同学的母亲打断了她的思考,脱掉手套带她去门店另一边。